因為是變相的相看小宴,因此,許多的大家小姐都來參加了,就連已經和司錦朔定親的陳國公府的陳玉燕也來了。愛睍蓴璩
當然,同來的還有許多熟人,比如︰太師李紹的女兒李媛兒。殿閣大學士的女兒裴玉兒。太傅呂聰的女兒呂樂。定國公府的黃瑾萱,大理寺少卿余邵軍的女兒余佳美,余佳琴。禮部尚書皮明正的嫡出女兒皮月香和庶出的皮月蘭。刑部尚書的嫡女孫敏慧,以及眾家夫人。
總之,幾乎都是些熟面孔,見著這些人,楊思桐沒有一絲不自在的感覺,相反,還有這一絲隱隱的期待和興奮。
不知道,她親愛的二妹會做出怎樣的事呢?但願,不要讓自己太失望才好。抱著愉快的心情,連帶著看著周遭的景色也覺得十分入眼。
「思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怎麼來了也不去找我。」脆生生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楊思桐轉頭一看,她的知交好友付紅霞正滿臉含笑的朝著自己走來,一邊走,還一邊說著︰「走走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保準你高興。」
付紅霞說著,上前一把拉著楊思桐的手就要走。
「紅霞,你這樣子風風火火的,小心人世子看不上你哦!你要知道,今兒可是恭親王妃特特為世子舉辦的相看小宴呢!難道你要留一個咋呼的名聲麼?小心你娘看見了,又該說你了。」楊思桐笑看著付紅霞說道,卻任由她拉著自己。
付紅霞是督察院左督御史付學忠的女兒,付學忠有兩子三女,兩位嫡子和付紅霞這個嫡出女兒都為正室胡氏所出,其余兩個女兒便是妾室所生。付學忠本是寒門學子出身,妻子胡氏更是他相濡以沫的貧賤夫妻,兩人相互扶持直至如今,感情極好,雖然有著兩個妾室,但付學忠還是很敬重自己的正室夫人的。
私底下,朝中許多官員皆都暗自嘲諷付學忠畏妻。可付大人卻從不覺得有什麼,依然故我。對他來說,妻子胡氏配他讀渡過了他最為艱難的歲月,所以,即使付學忠有著兩個妾室,可胡氏的話卻是付學忠都要听上幾分的。
付紅霞算是胡氏的老來女,胡氏在三十來歲時才有了這麼一個女兒,因此上格外疼惜些,對于付紅霞也是有些嬌養。可雖然如此,付紅霞卻性子直爽,心思純粹,完全沒有大多數女子的嬌蠻和任性。
也因著付學忠和楊志恆交好之故,所以兩家人倒是常有往來,楊思桐和付紅霞的關系也很是親密。
前世,付紅霞後來嫁與了定國公府的嫡次子黃忱宇,夫妻兩感情雖算不得多好,但也算相敬如賓,沒怎麼紅過臉。後來周祁瑞登基為帝,將五皇子周祁佑貶至苦寒之地楚懷,而寧貴妃的娘家定國公府也因參與謀反之事被周祁瑞下旨抄家。成年男子一律斬首,剩下的發配楚懷,女子全部賣入教坊司,至于婦人則是被遣送邊關,用以慰勞軍士充作軍妓。
當時已經有了身孕的付紅霞也在遣送的名單里,因著不堪受辱,在遣送的路途中,付紅霞咬斷舌頭自盡,尸體也被隨便的棄尸荒野。
想起眼前故友的結局,楊思桐微不可查的嘆了聲,只要周祁瑞登不上帝王之位,那麼紅霞的命運也會不一樣的。
「我娘?」付紅霞蹙了蹙眉,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娘今兒把我打扮成這樣,就是想著讓我好入了世子的眼,然後嫁入恭親王府。可她也不想想,我父親只是督察院左督御史,那品階也算不得多高,真要說這親事,那可不知是高攀多少?也就我母親那沒念過多少書的才以為我能入王妃的眼,她也不瞧瞧,今兒打這主意的人都多少?那可是親王世子呢!哪兒是我這小老百姓可以攀上的……」
付紅霞不高興的說著,一張嘴巴翹的老高,嬌俏的臉上全是滿不在意的笑。她今日穿著青緞掐花對襟外裳,上面繡著五翟凌雲花紋,衣裳上面的花紋乃是暗金線織就,點綴在每羽翟鳳毛上的是細小而渾圓的薔薇晶石和虎晴石。下罩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上面嵌著碎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如星光閃爍,艷如流霞。
單看她這一身打扮,便知道胡氏沒少用心,只盼著女兒能雀屏中選,入了王妃和世子的眼。
楊思桐捏著手帕戳了戳她的額頭,笑道︰「我可是听說那恭親王世子玉樹臨風,文采驚艷,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情可都是一等一的呢?怎麼?難道你還瞧不上人家…」
當然,楊思桐這話只是單純的打趣付紅霞罷了,並不是暗諷付紅霞眼光高瞧不上別個。
自然,付紅霞也是知道楊思桐意思的,于是回嘴道︰「喲,瞧你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那你怎麼不去他跟前顯擺顯擺,也好當個王妃娘娘,讓我這個姐妹沾沾光啊!以後說出去,我可是有個王妃姐妹,那多有面子。」
听得付紅霞的調侃和打趣,楊思桐伸手撓著付紅霞的胳肢窩,嘴里直嚷道︰「我讓你說嘴,看你還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直到這時,楊思桐才有著一點女兒家的可愛和活潑,她不斷的撓著付紅霞,直逗得對方哈笑連連,急忙討饒。
「哎喲我的好妹妹,你就放過…放過我吧!我快不行了,不行了……」付紅霞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話也有些不完整。
楊思桐手下不停,說道︰「還打不打趣我,嗯…」
付紅霞被撓的不行,哪兒能再對著干,只得說道︰「不了,不了,打趣誰也不打趣你啊!你可是我親姐妹,哎呦哎呦,快停下……」
楊思桐住手,看著發髻有些微微凌亂的付紅霞笑著說道︰「來來來,我給你整理整理,瞧瞧你那亂糟糟的頭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梳頭就出門了呢!」
付紅霞依言坐下,完了還白了一眼楊思桐,說道︰「還不是你給我搞亂的,也好意思說我,真是慣會說嘴。」
「哎呀!那還是我的不是了。」楊思桐笑看著付紅霞因為笑的太凶而微微喘氣的樣子,再看其鼓著的腮幫子,笑道︰「好啦好啦!小女子這就給你賠不是了!你就莫生氣了嘛!要是再生氣,待會兒世子可就真看不上你拉!」
「看不上最好,我還不稀罕呢!」付紅霞撇撇嘴,一臉不在乎。
「是是是,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楊思桐嘴上笑著說道,可手下動作卻利索?的很,很快便將付紅霞凌亂的發髻整理好,然後說道︰「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哪有的事,你別亂說。」猛听得楊思桐這麼一問,付紅霞臉上頓時紅霞滿天,瞪了一眼楊思桐說道。
看著好友這樣,楊思桐肯定,這丫肯定有喜歡的人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想想前世她和黃忱宇的相敬如賓,楊思桐便知道,付紅霞喜歡的人絕不會是黃忱宇。
「對了,你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嗎?那咱們走吧!」楊思桐看了看低垂著頭的付紅霞說道。
听得楊思桐說話,付紅霞抬頭乍然一笑,說道︰「可不是,瞧我這記性,竟忘了。快走吧!想那人肯定等急了呢!」
瞧著付紅霞如此說,楊思桐笑容燦爛的說道︰「那還等什麼?快走啊!」
說著,兩人相攜朝著恭親王府的另一處院子走去。
恭親王府很大,里面除了一個公用的大花園之外,另外還建有幾個小型的花園。不過離著大花園卻不遠,只走了半柱香時間便也到了。
遠遠,便看見幾個女子衣香繚繞的站在一個建在蓮池上的亭子里,蜿蜒曲折的走廊連。著那亭子,下面的蓮池里種滿了睡蓮和荷花,都是些比較稀罕的品種。諸如舞妃蓮,碗蓮,還有菡萏,芙蕖等,端的美麗非常。
亭子的四周圍著薄紗輕幔,淡淡的粉色漫天,與蓮池中的荷花相得益彰。再加上亭中曼妙的嬌俏女兒們,越發添了一份閑趣。
「擁紅妝,翻翠蓋,花影暗南浦。波面澄霞,蘭艇采香去。有人水濺紅裙,相招晚醉,正月上,涼生風露。兩凝佇。別後歌斷雲閑,嬌姿黯無語。魂夢西風,端的此心苦。遙想芳臉輕蹙,凌波微步,鎮輸與,沙邊鷗鷺。」(1)
女子清脆悅耳的嗓音遠遠的便傳了過來,听著那聲音與詞句,便知此女子才情甚好,加上那脆生生的聲音,便越加的使人有想要瞧上一瞧的沖動。
「真是好詞呢!林姑娘真是好才情,比起呂樂真是不遑多讓,我瞧著林姑娘這一首詞要是傳了出去,說不準就要將呂樂給壓下去了哦!」女子夸贊的聲音響起。
楊思桐听著這聲音,便知道此女子有著撩撥的意思在里面。說什麼不好,便要將呂樂和這姓林的姑娘一比,這話要真是傳到呂樂耳中去,還不知道要怎麼打壓這姓林的姑娘。
「就是,林姐姐好才情,虧的林姐姐現在才來,要是林姐姐早些時候來京都,還有呂樂什麼事?」另一道聲音響起,明顯和前一個女子是一路的。
「你們別胡言亂語,呂樂是什麼人?你們還能不清楚,要是讓听見了,還能有好的事情。」女子的呵斥聲響起,顯然是在駁前面女子所說的那話。
「哎呀!孫姐姐何必這樣說嘛!我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林姐姐才情的確比呂樂好啊!我也沒說錯啊!」女子不樂意的聲音里夾著絲絲不屑。
「余佳琴,有本事這話你拿到呂樂面前去說。」被叫做孫姐姐的女子顯然是有些惱了,聲音也拔高了些。
「孫姐姐,我這是在夸林姐姐,你那麼火氣干什麼?真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嫉妒林姐姐呢?」余佳琴的略帶譏諷的說道。
「余佳琴……」一聲厲喝,被叫孫姐姐的女子惱怒不已,正欲說什麼?卻在看見有人朝著蓮池上的涼亭走來。
楊思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和付紅霞兩人緩步朝著蓮亭而去。待走得近了,這才看見涼亭里的幾乎都是認識的人。
刑部尚書的女兒孫敏慧,順天府尹的女兒王易萍,大理石少卿的女兒余佳美,余佳琴,還有吏部尚書的女兒凌鈺彤,以及一個穿著四喜雲紋如意錦緞上衣,下罩暗金花細絲褶鍛裙的女子,女子頭上梳著如意發髻,上面插著點翠嵌珍珠歲寒三友頭花簪子,和一只銀鎏金海棠珠花步搖。
那女子面如滿月,唇如胭脂,眉目如畫,姿態嫻雅,臉上端著盈盈笑意,眼神直直的看著迎面而行的楊思桐。
這樣的面容,這樣的笑意,這樣熟悉的眼神和神態。楊思桐忍住想要沖上去抱住女子的沖動,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許。
待走到亭子前,楊思桐生生止住腳步,直直的看著那端著盈盈笑容的女子,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任何話,只是眼中卻有著點點星光。
「好妹妹,怎麼?不記得姐姐了嗎?」女子朱唇輕啟,悅耳的聲音如水般瀉出。
听著這熟悉的聲音,楊思桐再也止不住,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
這是她的表姐,林嫦曦。這名字還是外祖父取的,寓意像嫦娥一樣美麗,像晨曦一樣有朝氣。
想想前世表姐的結局,楊思桐不禁悲從中來。
因著舅舅的升遷,外祖父一家和舅舅便遷來了京都,也就是在這一年,自己遇見了周祁瑞,並且對他芳心暗許,這件事,自己只告訴了表姐一人。後來,表姐極力的反對自己嫁與周祁瑞,奈何自己豬油蒙了心,听不進任何人的勸告,執意嫁給了他。
再後來,周祁瑞登基,尋著緣由將外祖父一家抄家斬首,府中女眷也被充入教坊司,表姐因長的美麗,在充入教坊司的當夜被人凌辱,事後,受不了羞辱的表姐林嫦曦生生用自己的指甲劃花了臉,再後來,只隱約听說表姐瘋了,被丟出了教坊司,最後的事,她雖有心去探訪,可奈何當時的自己被周祁瑞禁錮在宮中,很多事情都是時候才知曉,就連外祖父與舅舅家的事情也是事後才知道。
也是從那時起,她才知道,自己等于已經被周祁瑞監禁,雖然有心想要做什麼?可身邊連個信任的人都沒有,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直至自己被送入冷宮。
「姐姐何時來的京都,我怎麼不知道,也沒听母親听過,姐姐可是瞞的好苦。」楊思桐握住林嫦曦的手說道。
「父親升任詹事府詹事,因著時間上有些趕,就沒通知姑姑。想著等我們來了京都,都安頓好了再給姑姑說,沒曾想,這才來沒幾日就接到了恭親王府的帖子,母親說不能不來,便和我一起過來走走形式。這不,我剛一來,就瞧著紅霞和敏慧了,我們一見著就說起怎麼沒見你,紅霞便自告奮勇的要去找你,沒曾想,竟真把你給逮著了。」林嫦曦點了點楊思桐的額頭,言語間有著寵溺的味道。
「姐姐可是想死我了,你都好些年不來京都了,還以為你是忘了妹妹呢!今兒可逮著你了,待會兒我便去找舅母說道,等今日事完,你就跟著我一起回府吧!想必母親看到你會極高興的。」楊思桐反握住林嫦曦的手,發自真心的說道。
前世表姐便對自己極好,那是出自真心的好,不參雜一絲的虛假和做作,可是想及表姐的悲慘,她便暗自告訴自己,絕不會讓歷史重演,周祁瑞,你的帝王美夢,將會破滅的一塌糊涂。
「嗯……」林嫦曦沉吟片刻,待看到楊思桐期待和希冀的目光,笑道︰「好好好,就依你,反正我也許久不曾見過姑姑了。」
「那咱們可說好了,待會兒我就找舅母去。」楊思桐笑看著林嫦曦,生怕對方就說一句不去。
「瞧你這小模樣,反正如今我們都來了京都,還怕差這一日不曾?」林嫦曦笑著戳了戳楊思桐的額頭。
「就是少了這一日,我不管,你今兒非得跟我回去不可,就算是綁也得綁回去。」楊思桐拉著林嫦曦的手笑道。
林嫦曦轉頭看著付紅霞等人,笑罵道︰「你們可瞧瞧這丫頭,真真是無法無天了呢!還想著要把我綁回去,哎哎!敏慧,你可好好的瞧著,這樣把我綁回去,可是個什麼刑罰,你父親可是掌著刑部呢!好好的跟她說道說道。」
面對表姐的打趣,楊思桐也笑道︰「說道就說道,我可不怕,今兒任是誰來了都沒用,你跟著我回家是回定了的。」
听著楊思桐這話,凌鈺彤噗嗤一聲笑道︰「我說思桐,你這話真是太有歧義了。什麼叫‘今兒任是誰來了也沒用,你跟著我回家是回定了’,這話乍一听去,還以為是哪個浪蕩公子在強搶良家女子呢?」
「就是,就是,你這一說,還真是那麼一味道。」孫敏慧拍手笑道︰「思桐,你莫不是戲文看多了,怎也學得這樣的話,真真是笑死我們了。」
說完,孫敏慧和著凌鈺彤等人笑的前仰後翻,一個個伸出手指指著楊思桐,笑的好不開心。
看著眼前幾人如此開懷大笑,楊思桐心里也沾上了笑意,老天即許她再活一世,那麼!她勢必要護著真心關心自己的人,再不讓她們下場淒慘。
看著幾人笑的如此開心,完全將自己和余佳琴,王易萍排除在外的感覺,余佳美眼底掠過暗芒,再抬頭,臉上漾著柔柔的笑意。「原來林姐姐的父親升任詹事府詹事了,真是可喜可賀,妹妹現在這里恭喜姐姐了。」
余佳美心里有著不一樣的計較,詹事府詹事,那可是掌皇後,太子宮中之事。皇上竟封了林景為詹事府詹事,這是不是說明,皇上心中已有了太子人選?
若是這股猜測成真,那麼?太子人選會是誰?
冷靜沉著的四皇子,還是風流無稽的六皇子,也或是,瀟灑恣意的五皇子。當然,大皇子直接從余佳美心中摘除了,因為父親早就說過,大皇子並不適合帝位,他連守成都做不到,一旦他登基,那這大慶江山必將不保。所以,太子之位只會從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三人之間產生。
這也是為什麼她對三位皇子比較關注的原因,因為,她要看看,究竟誰能誰能做太子,直至登基稱帝。她余佳美,才不要做一般人的女人,她,要做皇帝的女人。
「余小姐客氣,嫦曦待父親謝過。」林嫦曦微笑說道。
「林姐姐,听說江南風光甚好,林姐姐和我們說說唄。」余佳美上前親昵的挽著林嫦曦的胳膊說道,一副姐倆好的模樣。
「好啊!」林嫦曦落落大方的笑道。
然後余佳美拉著林嫦曦便朝著亭中走去,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甜美,在經過楊思桐身邊時,余佳美狀似想起什麼似的說了一句︰「瞧我這記性,有件事忘記告訴楊小姐了。」
楊思桐看著做作的余佳美,笑道︰「是嗎?原來余小姐的記性這般不好,想是吃多了覃合的緣故,要我說啊!那覃合就不能多吃,雖說是那東西味道挺好,也很是開胃,但吃多了可是會壞腦子的。這不,余小姐不就深受其害嗎?」
楊思桐說完,余佳美一張臉氣的煞白,她指著楊思桐說道︰「你什麼意思?嗯!…竟敢說我腦子壞掉了,你以為你是誰?真以為自家出了個鳳凰命的人就了不起了嗎?張狂什麼?」
竟敢詛咒自己腦子壞掉了,賤人賤人賤人……
「余小姐,我張不張狂我不知道,但你嘛!……」楊思桐鄙夷的看了看余佳美,那眼神將其從上到下的掃了個遍,然後說道︰「看著倒是蠻張狂的,哎!你嫉妒我三妹就直說嘛!人家了悟禪師又不是給我批的簽語,你找我不痛快干什麼?」
那樣子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說︰有本事你找楊思琦晦氣去啊!
余佳美恨恨的看著楊思桐,藏在袖中的粉拳緊握,嘲諷的說道︰「我會看著你們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楊家是不是真能登上高位,別到時候摔下來摔的四腳朝天,惹人笑話。」
說完,死死的挖了眼楊思桐,扭頭就走。余佳琴亦步亦趨的跟著余佳美,她的身後,還有著王易萍。
楊思桐看著余佳美,笑道︰「余小姐慢走,不送。」
剛走幾步,听得楊思桐滿含譏諷的話,余佳美腳下一頓,面上神情猙獰無比,她鼻子里哼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余佳美三人離開,楊思桐笑的好不開心。
「瞧,不相干討厭的人走了,現在咱們可以好好的說話了。」楊思桐朝著林嫦曦眨眨眼,模樣嬌俏而調皮。
「你呀…」林嫦曦指了指楊思桐的額頭,笑的寵溺而包容。
接著,孫敏慧,付紅霞,以及凌鈺彤,楊思桐幾人笑容滿面的走進亭子里,有說有笑,好不開心。
……
再說離開後的余佳美並著余佳琴,王易萍三人一離開便朝著最大的院子走去。可是剛走沒兩步,王易萍便叫著肚子不舒服要去廂房休息。余佳美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听著這話也沒說什麼?
待王易萍離開,余佳美轉頭看著余佳琴說道︰「你個賤蹄子,剛才楊思桐那賤人譏諷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嗯?」
余佳琴委屈的看著余佳美,說道︰「姐姐,不是我不想說,你也看見了,她們幾個人,我們才幾個人啊!要是真說嘴起來,吃虧的還是咱們。而且,這里可是恭親王府,要是咱們的言行被人看見,那也是對姐姐名聲不好不是。」
余佳琴是庶出的女兒,對于經常欺壓她的余佳美,她可是恨之入骨的,又怎麼會替她說話呢?更何況,今日楊思桐她們可是有著好幾個人,要真說嘴起來,她也不是對手不是。
「你還敢說…」余佳美恨恨的看了眼余佳琴,滿肚子的火氣沒處撒,于是只得朝著余佳琴撒。「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還能指望你干什麼?哼…」
說完,轉身朝著前方走去。
余佳琴落在後頭一截,看著余佳美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嫡出的又怎麼樣?還不是得不到皇子們的青睞,神氣什麼?
這樣想著,余佳琴心里又好受了一些。
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余佳美忽然頓住了腳步,然後轉身朝著假山處躡手躡腳的走去。
余佳琴看著余佳美如此,于是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
假山的另一邊,一個中年男子正摟著一身材曼妙的女子上下其手。那男子嘴里說著輕佻的話,惹得女子嬌笑連連。
「爺真壞,這可是在王府里,要是被人看見可怎麼是好。」女子嬌女敕的聲音有著濃濃的撒嬌意味。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不就是愛爺這樣嗎?」中年男子說著,在女子身前模了一把,然後說道︰「來來來,給爺香一個。」
「爺,要是有人看見怎麼辦?」女子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可是面色卻有著不一樣的潮紅,身子也越發的迎向男子。
「沒事兒,這地方沒人會來的。」說著,中年男子開始撕扯女子的衣衫,很快,女子便衣衫不整的靠在男子身上。
兩人正熱火朝天的做著周公之禮,這邊廂。
余佳美站在假山的另一邊,她死死的捂住嘴,眼神驚恐的看著男子懷中的女子,那個女子,那個女子她分明是,分明是……
余佳美大氣不敢喘的站在原地,連動也不敢動,她死死的看著跟中年男子糾纏的女子,心里的恐慌越發的厲害了。
不行,她得快點離開,若是被發現自己知道了這件事,只怕是逃不了被滅口的下場。于是,余佳美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人,立即抬腳便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顆石子居然朝著自己扔了過來。
余佳美‘呀’的叫了一聲,可隨即又立馬捂住唇,慌張的朝著來處跑去。
而正在和女子糾纏的中年男子警覺的轉身看著余佳美離開的方向,三兩下將衣衫整理好,然後便朝著余佳美離開的方向追去。
女子面色酡紅的整理著衣衫,一張臉上滿是還未褪去的和迷離,她危險的眯著雙眼,一張美麗的面龐有些許猙獰之色。
稍許,男子去而復返,臉色陰沉可怕。
「追到了嗎?」女子紅唇輕啟,問道。
「已經解決了,放心。」說著,中年男人在女子臉上模了一把,然後把手放在鼻端下嗅著,口里說道︰「跟著他,真是浪費了。」
「在王府里殺人,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女子蹙眉,倒不是在意余佳美的死活,而是若是被發現死了人,這事情可不好收拾。要是不小心查到自己這里,那豈不是多事?
「發現又怎樣?也不過當成溺水而亡而已。」中年男子不在意的說道。
「那就好,我先走了。」女子整理好了衣衫,又朝著中年男子拋了媚眼,這才扭著身子姍姍離去。
女子離去,中年男子眼神陰霾的掃了掃四周,然後也相繼離開。
許久!…
兩人沒有去而復返的跡象,這時候,假山里忽然傳出一聲長長的吁聲。那是極度驚惶害怕下的聲音,還帶著重重的喘息。
余佳琴渾身癱軟的靠在假山上,眼里滿是驚恐和害怕,幸好,幸好自己沒有跟著余佳美那蠢貨一起,要不然,只怕自己現在也死了。
沒想到,跟中年男子偷情的竟然是,竟然是大皇子妃。這簡直太駭然听聞了,若是讓大皇子妃知道自己發現了這事,只怕等待的自己的也是一個死字。
余佳琴滿眼驚惶的靠在假山上休息了會兒,待得恢復了些體力,于是加快腳步離開。
而就在她離開不久,一女子苗條的身影出現在陰影下,她看著余佳琴的方向冷冷一笑,唇邊滿是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