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看守所所長驚訝的表情,王佳星忙解釋,「是這樣的,那個叫羅立的不是也羈押在咱們看守所嗎,我想單獨跟他聊幾天
王佳星這一解釋,所長就更不明白了,「我說佳星,你和他有什麼好談的?是你提供線索才把他抓捕的,你想見他去找罵不成?」
「不會的,我想他是個明白人王佳星伸手向所長要了一根香煙,點燃後,狠吸了一口,「他如今是離天近,離地遠了,我想他什麼事情會想得更明白的
所長在原地轉了兩圈,一臉的為難,「佳星,不是我不想幫你,可這是違反規定的
「我也知道你很為難,既然這樣,我就不強求了王佳星對所長笑笑,轉身向走廊走去。
所長是看到王佳星笑了,但他更看到王佳星臉上有很多遺憾。他想了想,一咬牙,「佳星,你等等,咱們回屋說
兩人又回到那間單間,所長把鐵門關好,「佳星,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見他,但你跟我提出來了,也是沒把我當外人,對吧?」
「當然沒把你當外人了王佳星感覺這事有門兒。
「那你今晚還住這里吧,明天我把羅立提到訊問室,你們在那里談吧所長鄭重地說道。
第二天,在一間訊問室內,王佳星和羅立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道鐵柵欄。
王佳星抽出一支香煙,透過鐵柵欄遞給了羅立。
「謝謝,我不吸煙羅立擺手拒絕。
王佳星遞煙的手並沒有收回來,他笑笑,「你知道我是干什麼的嗎?」
「你不像是警察羅立淡淡地回道。
「你說對了,我不是警察,我的職業是小偷王佳星轉轉手指上的香煙,「而且是我把你拉進這個看守所後,我才得以離開的,你不恨我嗎?」
羅立也笑了,「恨?我恨不過來,所以就不再恨任何人了
「看來,我不白找你王佳星再次示意羅立接過香煙。
羅立接過了香煙,「你很迷惘,同時,心理時常充滿著恐懼,對吧?」
「是的王佳星點點頭,為羅立點燃香煙。
羅立吸了一口,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當他呼吸平穩後,用煙點點王佳星,「看到了吧,我吸的第一口煙,讓我咳得很厲害。但我知道,以後我有可能會愛上它的
「吸煙有害健康王佳星說完,也為自己點上一支。
羅立點點頭,「其實販毒就像吸煙一樣,盜竊也像吸煙一樣,只不過,我上癮了,你還沒有
王佳星沒有說話,但他同意羅立的說法。
「觀你面相,你是個善良的人,會有好的結局羅立生疏地夾著煙又吸了一口,「可能你對煙上癮,但不會對偷竊上癮。還有,你有個做英雄的機會,但條件是你要坐牢,你想當這樣的英雄嗎?」
坐牢!而且還是英雄?看著眼前神秘的男子,王佳星有種想哭的感覺,老天,重生回來了,就是反復坐牢玩嗎?不想當英雄,更不想坐牢啊!他的心中在吶喊。
王佳星調整下心緒,反問道︰「那你看到你自己的結局了嗎?」
「看到了,但也沒看到羅立自嘲地笑笑。
羅立的話,王佳星不懂,「什麼意思?」
「我能看到我將栽在一個會做夢的人手里,這只是開始,所以我能看到事情的開始;我看不到死後的世界,所以我看不到最後的結局羅立好像真的喜歡香煙了,他又連吸了兩口。
王佳星心里一動,「能看到事情的開始,卻看不到最後的結局,這句話我曾經也說過啊!」
羅立看王佳星好像很震驚,「嘿嘿」一笑,「你別發愣了,我知道你想在我這里知道一些東西。放心,應該告訴你的,我全部告訴你,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王佳星問。
羅立直視王佳星的眼楮,「替我照顧我的女兒,她是個苦命的孩子
王佳星與羅立連續談了三天,他們吸了很多煙。第三天的下午五點,王佳星走出了看守所。
當王佳星回到租住的地方時,何速和趙明偉都在。
何速一看王佳星回來了,興奮得「嗖」地一下就從床上蹦下來了,「佳星,你可算回來了,看守所所長說你得三天後回來,我還以為你又出什麼事了呢
「是啊,我們真以為你又出事了呢趙明偉也在旁邊搭腔,「我和何速回閏灣鎮了,告訴你父母,說你去外地辦事了,三天後回來,你父母才放心了,你明天回家看看吧
「我先往家里打個電話吧王佳星掏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是佳星吧?」手機中傳來王佳星父親欣喜的聲音,但隨後語調一變,「看守所待完了?還想再進去不?以後我沒你這個兒子!」
電話被掛斷了。王佳星低下頭想了一會,看看何速和趙明偉,「走,喝酒去
午夜,三人大醉而歸,睡下。
第二天,王佳星頭痛欲裂,倒在床上一整天也沒起來。
晚上,王佳星以為睡了一白天了,晚上會失眠吧,結果,他還真的睡著了。
可是,他又做夢了。他夢見在晚上九點十五分,在一條街道上,謝佳雨和曹月並肩而行。曹月好像是心事重重,謝佳雨在旁邊不斷地安慰她。突然在路邊竄出五六個男子,架起謝佳雨便向路邊的一輛轎車跑去。曹月在後面想要追趕,卻被一名男子攔住。
午夜十二點,王佳星準時醒來,「唉,真像曹月說的那樣,我真成了救火隊長了
現在,王佳星對失眠有著極大的恐懼,早上他馬上開著面包車去了他夢到的地方,因為,他想睡個安穩覺。
在一間豪華的辦公室內,時欽儉正在與他的父親時丹陽怒目而視。時丹陽濃黑的眉毛擠在一起,肥胖世故的臉被氣得一顫一顫。
如果王佳星在場的話,他會一眼就能認出,這個時欽儉就是屢次出現在他夢境中的那個與謝佳雨一起,被劫持的溫文爾雅的年輕人。
「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謝佳雨,我喜歡的是曹月!」時欽儉對時丹陽喊道。
時丹陽冷眼看著他的兒子,「欽儉,我也再告訴你一遍,你既然是我的兒子,你就要听我的!」
「爸,曹家不比謝家還要強大嗎,你為什麼不讓我選擇曹月?」時欽儉語帶哭腔,優雅之氣盡失。
時丹陽眯起眼楮,「孩子,你記住,在香邊市,你舅舅才是最強大的!」
「舅舅,舅舅,什麼都是舅舅,你想過我嗎?」時欽儉用力地戳著自己的額頭。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時丹陽也指向時欽儉的額頭,「自古皇帝有幾個是自由的?我要在香邊市為你締造一個帝國,你要記住,你注定就是皇帝,你注定就沒有自由,你沒得選擇!」
時欽儉指著他的父親,「所以,你就讓我演戲,讓我在謝佳雨面前演戲?告訴你,我演不下去了!」
「演不下去也得給我演!你也知道,你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你要是演不下去,我就讓他來演!」時丹陽語氣堅決。
時欽儉痛苦地閉上了眼楮,片刻,他張開眼楮,「好,我——演!」
「孩子,這就對了。女人就是那麼回事,你不要耽于情感之中,這樣會失去很多時丹陽的態度變得和藹了。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上次我被綁架……」
「好了,我累了,你以後只要听話,我就欣慰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
王佳星探過夢中到過的地方後,他開車駛出城外,在一處小村子停下,他下車走進一戶人家。
「你找誰?」屋內走出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她頭扎馬尾辮,衣著簡樸,瞪著大眼楮看著王佳星。
王佳星一看這女孩,有七分羅立的影子,斷定她就是羅立的女兒了,「你叫羅念惜?」
「是呀,我叫羅念惜,你是誰?」女孩問道。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我爹還有你這麼小的朋友?」女孩說著便咯咯笑了起來,酒窩很深。
王佳星看著那一對深深的酒窩,不禁悵然,「你父親讓我接你回城
「我爹他怎麼了?」一听王佳星的話,羅念惜笑容頓失。
看著女孩驚慌的臉,王佳星心中一痛,「你父親說,他看見了事情的開始,但他看不見最後的結局,他求你幫他救贖,讓他能看到未知的結局
「他想看到什麼結局?」女孩閃亮的眼楮中流下晶瑩的淚花。
「是他靈魂能看到的結局
「我爹要我怎麼做?」
「把那從吸毒者身上賺來的七千萬,灑給不吸毒的窮人們
「我相信你了!」女孩向王佳星信任地點點頭,「你先等下
女孩把王佳星讓進屋內,屋里站著一男一女兩位老人。
「這是我爺爺和女乃女乃羅念惜給王佳星介紹。
王佳星深鞠一躬,「爺爺女乃女乃,你們好!」
「好!好!」女乃女乃點點頭,隨後問王佳星,「你是要把念惜帶到他爹那去?」
王佳星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唉,念惜這孩子也該去看看他爹了爺爺愛憐地撫著羅念惜的頭發,「念惜他爹還好吧?」
王佳星深深地看了一眼羅念惜,「羅立大哥現在很開心,真的
羅念惜開始收拾東西,看見她要帶走的東西,王佳星不禁愕然。羅念惜所帶的東西別無他物,竟然全是線裝版的典籍。
王佳星發動了面包車。
羅念惜把頭伸出車窗外,臉上掛滿淚水,「爺爺、女乃女乃,念惜走了。二叔回來後,你們告訴二叔,念惜想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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