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昏迷前,我無意中看到,天坑長著一株草,那株草正是我們要找了攝魂草。」
此話一出,其余四人臉色齊齊一變。
表情最糾結的要屬北棠燁。想要救醒母後,攝魂草必不可少,可是天坑中剛才散發出來的毒氣,大家都親眼目睹。百毒不清的陸無雙才吸了一口,就四腳麻木昏迷了過去。
「你們不用這麼緊張,剛才醒來的時候,我就想到一個采攝魂草的方法。」看到四人一副天好像塌下來的表情,陸無雙勾唇淡淡一笑。
「什麼方法,說來听听?」北棠燁急切地問。
「昏迷前,我就在想著,那些土林野人一開始站在天坑邊上,並沒有絲毫的恐懼。只到我救下古吉芳,而押著古吉芳的兩名土林野人被你用掌力打入天坑,砸到巨石上。巨石震動,才釋放出難聞的氣味,那些土林野人才面色大變,紛紛逃離天坑。我想,等到天坑有毒的氣味散去,我再下天坑去采攝魂草,到時候只要小心一點,不觸踫到到中間的那塊巨石,不就平安無事了。」陸無雙分析道。
「下去天坑采攝魂草太危險了,我的輕功比你好,等一會還是我去吧。」北棠燁爭道。親眼看到她在眼前昏迷過一次,再來一次,他的心髒會承受不住的。
「燁,這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你不許和我爭。我的身體百毒不清,就算一不小心觸動到天坑里的石頭,聞了有毒的氣體,最多睡一覺醒過來就沒事了。可是你不一樣,你要是聞到了,就會像掉入天坑中的那兩名土林野人一樣,吸入毒氣後,會毒氣攻心而死。」陸無雙態度堅決地說。
「齊王爺,神女說得沒錯,你就听她的吧。」秦暮倒是很贊同陸無雙的話,開口勸道。
北棠燁點頭。他自然也知道陸無雙的話有道理。
一行人又往原路返回,再度回到天坑的時候,那股難聞的有毒氣體早已經隨風消散。
五人站在天坑邊,繞著天坑走了一圈,果然看到半藍半金的石頭下,斜斜地生長著一株小草。這株小草很特別,不似平時的小草葉片都是呈綠色。這株小草細長的尖葉呈紫色。天空直射而下的陽光照在攝魂草紫色的草葉上,散發出美麗而迷幻的光芒。
「燁,你要答應我,等一會我下天坑,萬一一不小心觸動天坑中的巨石,有毒的氣體散發出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離開天坑邊,好嗎?」陸無雙擔心的就是北棠燁到時候傻傻地站著,不肯離開。
「我答應你。」北棠燁這一次回答得非常爽快。
陸無雙微微一笑,她又朝著秦暮遞了一個眼色。跟在陸無雙的身邊也有一段時間,知道她放心不下北棠燁。秦暮微不可見地朝著陸無雙點點頭。
得到承諾,陸無雙這才放心地往天坑邊緣走去。她縱向一跳,非常小心地避開巨石,跳入天坑。邁著輕盈的步伐小心地走到那株攝魂草邊上。彎下腰,順利地采下攝魂草,放入寒玉錦盒里保存起來,收入七彩玲瓏鐲。
正當她施展輕功躍上天坑的時候,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天坑中的巨石劇烈地晃動著,有毒的氣體散發出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猝不急防的陸無雙吸了好幾口毒氣,騰在半空的身體一下子失去重心,朝著巨石摔了下去。
「雙丫頭……」焦急、不安、恐懼同時涌向北棠燁。他大喊一聲,欲跳下天坑救陸無雙的時候,一直注視著他的秦暮動作利落,一個手刀劈下,北棠燁後勁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趁著有毒的氣體還沒有飄出天坑的時候,秦暮背著北棠燁與伊娜、古吉芳再一次飛快地逃離天坑。
等到有毒的氣體隨風飄散,四人再折回天坑,這一來一回的折騰,天色已經暗下來。
四人回到天坑的時候,一切都歸于平靜。
會散發毒氣的巨石還是靜靜地躺在天坑中,可是掉落在天坑里的那抹身影卻不見了蹤影。
「怎麼會這樣,神女人呢?」看著空無一人的天坑,伊娜十分的詫異。不光是她,古吉芳與秦暮也感到十分詫異。
此時,北棠燁被秦暮那用力的一掌給劈得還處于昏迷中。
「秦暮,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萬一齊王爺要是蘇醒過來,看到天坑里的神女不見了,會不會傻乎乎地跳下去尋找她?」伊娜擔心地說。
「你的話不無道理,我們先離開這里。」秦暮贊同地點點頭,背起北棠燁又往來時的路行去。伊娜和古吉芳跟在後面。
黑暗籠罩著大地,一切都變得朦朧而神秘。暗影層層的土林給人一種莫測的恐懼感。
在黑暗來臨的時候,北棠燁終于醒轉了過來。此時的他,靠著一根土柱。
「秦暮,這里是哪里,雙丫頭呢?」一醒來,借著天空彎月射下的清淺的月光,北棠燁環視了一下四周,這里並不是天坑。而他最想見到的那抹身影卻沒有看到,心頭隱隱不安。
秦暮眸光微閃,「我們還沒有走到天坑,天就已經黑下來了。齊王爺,你不要擔心,天坑放著那大一塊有毒的巨石,只要一觸動就會釋放出有毒的氣體。除了強悍的神女,沒有人敢下去的。」
听完秦暮的話,北棠燁倒也沒有懷疑。一來,天黑了,在這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的土林里繼續走下去,很容易迷路。二來,那個有著巨石的天坑,天底下除了陸無雙外,估計沒有人敢大膽下去。除非是想尋死的人。
一夜無眠,天邊翻起魚肚白,勉強能夠看清方向,北棠燁催促著大家起來。
連續喊了好幾遍,早就已經醒來的秦暮和伊娜故意拖延著時間,慢慢悠悠地睜開眼楮。
昨晚,因為陸無雙不在,幾人也沒有被子所蓋,露天而席的古吉拉夜里受了涼,一大早醒來就身體發熱,渾身無力。
急著趕往天坑的北棠燁只好背著她而行。
行至天坑,天已經大亮。
這一次,天坑邊同樣站滿了人。土林野人的頭今日換了一件血狼皮圍在腰間。火紅的狼皮在陽光下散發出妖冶的光芒。
身後一大群的土林野人,這一次,被押著當人制的換成了陸無雙。知道陸無雙有一身好武功,這一次,穿著血狼皮的男子謹慎了許多。他派兩名土林野人押著陸無雙,還有一名土林野人手里拿著磨得十分尖銳的骨頭抵在陸無雙的咽喉處。只要陸無雙稍有動作,尖銳的骨頭便會刺穿她的咽喉。
「你究竟是誰?快放了雙丫頭。」走到天坑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北棠燁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昨晚上說謊的秦暮。然後掉眼看向那名與自己三分相似的男子。
秦暮無辜地模了模鼻子,他說謊也是迫不得已。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如今的北棠皇室,除了皇帝北棠烈,只有一位王爺,齊王北棠燁。當皇帝的人通常很忙,常年都是呆在宮里,自然不可能閑得無聊跑到大漠死亡谷,這種連動物都不敢涉足的地方。」那男子漆黑的眼瞳中帶著恨意,盯著北棠燁說道。
「你對我們北眺國的到了很了解。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北棠燁挑著冷眉,與那男人對話的時候,眼楮卻盯著陸無雙,看看有什麼機會救下她。
「想救你心愛的女人,你就給我跳下去。」那男子雙目冷冽,指著天坑,唇角勾起陰冷的笑。
「要我跳下去不難,可是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北棠燁雖然想救人心切,卻也不會傻傻地跳下去。他還想與心愛的女人生兒育女,白頭偕老。這一跳下去,豈不是愚蠢之極。
「好,今日我就讓死個明白。二十幾年前,我的母妃本是北眺皇宮的劉妃。一次被皇上寵幸,懷有身孕。你那個惡毒的母親,容不下任何女人生下皇上的子嗣。竟然想毒死的母妃與我,幸好我的母妃有所防備,逃出皇宮。可是陳太後那個惡婦還不肯放過我們,派人追殺我們。我的母妃沒有辦法,帶著我只好逃到大西國最荒涼的沙漠月復地死亡谷。」陷入回憶中的男子表情痛苦而猙獰。
「原來你也是父皇的孩子。」
北棠燁此話一說出來,那男子的情緒立刻變得激動起來,「別跟我提那個沒用的男人。一國之君,連自己的女人與孩子都保護不了,真是枉為君王。」
想到這些年顛沛流離的生活,那男子頓時被恨意佔據。他奪過一名土林野人手里磨得尖銳的骨頭,發泄似的用力刺入陸無雙的肩膀,對穿她的鎖骨。殷紅的鮮血滴下,染紅腳下的土林。
陸無雙悶哼一聲,咬牙堅強地不喊出聲。
昨天,她摔到天坑巨石上,吸入大量的毒氣。一直到下半夜體內的毒素才完全清除,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再天坑,也不知道這些土林野人用什麼法將她拉出了天坑。她雙手雙腳都被捆得死死的,動彈不得。這也就算了,一整晚都有土林野人拿著磨得尖銳的骨頭對準她的咽喉,害得她沒有機會逃離。
「你恨的是我們北棠皇室,你不要傷害她。」看著陸無雙被刺穿的鎖骨,北棠燁的心痛得好像千成銀冰針刺入,恨不得那根骨頭刺穿的是自己的鎖骨。
「你心疼。你越心疼,我就越要傷害要她。」此時此刻,那男子被仇恨操控著,整個人完全陷入了癲狂之中。看到北棠燁心疼而焦急的臉色,他覺得十分的痛快。他從另一名土林野人的手里又拿過一根尖銳的白骨,對準陸無雙的心口,卻沒有刺下。而是得意地望著北棠燁,「你說,這一下用力刺下去,她會怎麼樣?」
「求求你,不要傷害她。你恨得是我,是我的母後,你來刺我吧,不要傷害她。」北棠燁從來沒有這麼用這麼低聲下氣的口氣哀求過人。
「不想讓我傷害她,你跪下,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懺悔,向我死去的母親的懺悔。」那男子表情猙獰,享受著報復的快感。他的手一抖,尖銳的骨頭刺進陸無雙的心口,好在傷口不深,只滲出一點點殷紅。
「好,我跪下,只要你不要再傷害她。」看著那一點一點刺入心口的尖骨,北棠燁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在太用力,生怕刺激到那男子。他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跪下的時候,他嘴里不停地懺悔,雙腿卻慢慢地不著痕跡地朝前移動,朝著那男子靠近。
「哈哈哈。」
那男子仰天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是心酸的淚水。
「母妃,你看到了嗎?堂堂北眺國的齊王爺跪在兒子的面前,向我們懺悔。」
在那男子狂笑的時候,北棠燁朝著陸無雙丟了一個眼色。陸無雙不敢亂動,眨了眨眼楮。
只見北棠燁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朝著那男子飛快地撲過去。
片刻的慌亂,陸無雙身子朝後一仰,心口與咽喉兩處致命的地方遠離了尖骨。她雙手雖然被反綁住,但是雙腿被押到天坑的時候,獸筋解去,能夠自由活動。
陸無雙抬起腿,一記飛腿踢向面前手握尖骨的土林野人,這一腿踢得很用力,那名土林野人被踢得朝後連退幾步。還沒有等身體穩住,腳下一空,整個人掉入了天坑。
巨石震動,有毒的氣體再一次釋放出來。
土林野人經歷過多次,在巨石震動的第一時間,動作迅速,作鳥獸散。
轉眼間,那些土林野人跑得無影無蹤,而押著陸無雙的那兩名土林野人連人質也不管了,撇下她撒腿就跑。
看來,這些土林野人雖然穿著獸皮,過著原始人的生活。可是思想進化得倒是挺快,珍愛生命,遠離危險。
北棠燁那邊,那男子根本就不是北棠燁的對手,三兩招就被北棠燁給制服了。
「傷害我的女人,去死吧。」本來還有一絲愧疚的北棠燁,一想到陸無雙肩膀那根刺穿鎖骨的尖骨,目光一寒,也不管他與自己的血緣關系,抬腿一腳飛出,將那男子踢下了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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