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和功夫,血月之光怎麼射入了她的體內血噬眉頭一皺,他身形一閃,閃到陸無雙的面前,墨藍的幽瞳散發出詭異的光芒,對上陸無雙赤紅如血的妖瞳,嘴中念念有詞。
這是西域失傳已久的攝魂術。
沉浸在失去香草的痛苦中的陸無雙完全沒有防備,她腦海中一片空白,目光呆滯地看著血噬墨藍幽沉的眼瞳。正當血噬想要對陸無雙發號命令的時候,黑石潭中,紅蟒碩大的蛇尾一拍,濺起無數的水花,澆在了陸無雙的身上。
秋夜寒涼,潭水澆在身上,令陸無雙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同時也令她赤紅的雙瞳暫時恢復了清明。
避開血噬妖光閃爍的藍瞳,陸無雙意念一動,拿出烏笛開始吹奏起來。沉悶而簡單的音調帶著肅殺之氣在夜色下緩緩蕩開。
黑石潭中,紅蟒听到這些單調之後,好像打了雞血似的,又粗又長的蛇尾一掃,岸邊血魔宮的弟子們瞬間倒下了一大片。
「該死的女人,本座為了收復千年紅龍,在黑山嶺呆了數十年,辛苦建立起血魔宮,絕對不能讓你壞了本座的好事看著眾弟子不堪一擊的倒下,血噬眼中閃爍著噬血的光芒,還有對紅蟒勢在必得的執著。攝魂術失敗,他身形一動,五指成爪,攻向陸無雙,欲奪取她嘴邊的烏笛。
就在血噬攻過來之時,陸無雙血瞳一寒,笛音拔高,紅蟒巨尾一蕩,卷起陸無雙,將她帶到了黑石潭的另一邊,遠離血噬的攻擊。
笛音渺渺,隨著夜風飛開,盤旋在湖面上,盤旋在黑石峰頂。
湖邊草叢,草葉隨風搖曳,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絕于耳。
「啊,蛇啊,好多的蛇啊
一名血魔宮面如土灰,嚇得驚慌失措地大聲喊道。他的喊聲剛落,一條通體赤紅,巨毒無比的小蛇咬中他的手臂,一命嗚呼。
隨後,更多驚恐的叫聲傳出,一個個血魔宮弟子身中蛇毒,應聲而倒,再也不會睜開眼楮。
「天現異象,神女降臨,召喚群蛇,傲視蒼生
「得神女者得天下
四國皇室之中,一直流傳著這樣的話。
血噬看著湖對岸的陸無雙,眼光逐漸變得灼熱起來。
這個女人,哪怕是用盡手段,他也得到,讓她為自己所用。
想法一出,血噬足下一點,猶如大鵬展翅般掠向湖對岸的陸無雙。可是當他的身子剛剛騰空飛起,準備踏水而行的時候,紅蟒碩大的蛇尾橫掃而來。
完全抵抗不了這強悍之極的力道,血噬整個人好像斷線的風箏般被拍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兩眼一閉,直接被這一尾給掃下了十幾丈外的懸崖下。
血色的夜,黑石潭邊慘叫連連,一地血腥。
幾百名血魔宮弟子在群蛇的圍攻下,戰斗力弱得如同剛敷出蛋殼的小雞,毫無招架之力。
血月退去,明月重現,冷輝傾灑而下,黑石潭邊,幾百血魔宮弟子無一生還。血魔宮主血噬跌下懸崖,也是生死未僕。
收起烏笛,群蛇退去。唯獨紅色巨蟒蜿蜒盤旋水中,縱橫妖嬈,不肯離去。
碩大的蛇頭伸向陸無雙,好像尋找到失散多年的主人般,腥紅的信子吐出,親吻著她的臉頰。
天空,兩道紅芒射下,就注定了陸無雙成為了紅蟒的主人。
陸無雙伸出手,輕輕地撫模了一下紅蟒的蛇頭,意念一動,將紅蟒收入七彩玲瓏鐲的生命空間里。
上山的密道出口處,北棠燁一行人剛走出密道,一股濃郁之極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雙丫頭,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北棠燁身形一閃,如風如電,聞血腥味而去。
鐵衣帶著方達和幾名隱衛也連忙施展輕功,緊隨其後。
黑石潭邊,滿地尸體,血水流入潭中,將碧沉沉的潭水染得緋紅妖異。
環顧四處,不見一個活口,北棠燁心口一緊,朝天一聲大喊,「雙丫頭,對不起,我來晚了兩行傷心的熱淚滑下。
「王爺,陸姑娘沒死身後的鐵衣提醒道。看著滿地的尸體,鐵衣和幾名隱衛皆是震驚不已,同時,他們的心里更加好奇,這潭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北棠燁抬頭遠望,陸無雙面色蒼白,發絲凌亂,一身血衣從黑暗中走出來,這些血都于香草身上流淌的血。她的赤色血瞳已經恢復了正常,漆黑暗沉而冰冷。
「雙丫頭,太好了,你還活著北棠燁身形如電,飛身閃去,一把將陸無雙摟在懷里,好像摟著失而復得的寶貝,摟得很緊很緊,生怕手一松,懷中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
任由他摟著,陸無雙不喜不怒不掙扎,她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如一座冰山,她的心是冷的,她的身體也是冷的,她漆黑的眼瞳好像寒潭之水,冷得讓人膽寒。
香草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她恨,恨血噬的殘忍,恨陳太後的緊緊相逼與威脅,恨北棠燁的深情與糾纏,要不是為了躲避他,自己又怎麼會帶著香草易容離開眺城。但是,她最恨的還是自己,為什麼要讓香草易容成孕婦的樣子,為什麼不是自己?
是她,是她害死了可憐的香草,害得香草死得這樣的淒慘。
她是沒有資格得到幸福的。
「雙丫頭,你怎麼了?」察覺到懷中的人情緒不對,北棠燁松開陸無雙,雙手抓著她的手臂,看著她那冰冷的神情,對上她那雙冷若冰雪的眸子,北棠燁心底一驚,緊張而關心地問道。
陸無雙一言不發,就這樣冷漠地看著北棠燁。
「雙丫頭,你到是說句話啊,你究竟怎麼了?」北棠燁心慌不已,他搖晃著陸無雙,可是她眼珠子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雙丫頭,你別嚇我,求求你,說句話好嗎?」慌神的北棠燁帶著哀求地說。
「放開我
終于等到陸無雙開口,可是等來的卻是‘放開我’三個字。北棠燁心口陣陣刺痛,痛楚在眼底浮起。不過,他還是听話地松開了陸無雙。
只見陸無雙借著皎潔的月光,往黑石潭邊的走去。她冰冷的眼楮在遍地的尸體中尋找著什麼。而北棠燁則不放心,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走著。
突然,看到陸無雙朝著一堆尸體跑過去,彎下腰,將尸體一具具拉開。北棠燁也彎下腰,幫著她把尸體拉開。
最底下,香草死得淒慘的尸體暴露出來,北棠燁心頭一驚,用這樣殘忍之極的手段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還是頭一遭見到,這讓他聯想到幽州城最近發生的慘案。他趕緊命令鐵衣和幾名隱衛,在潭邊尋找一下,看有沒有孕婦的尸體?
月白如霜,冷輝傾灑。
陸無雙拉出香草的尸體,彎腰抱起冰冷的香草,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離開黑石潭,往前方走去。
「雙丫頭,還是讓我來抱吧看著陸無雙費力抱著香草尸體的模樣,北棠燁心中微痛,走過去伸手說道。
陸無雙側頭,冷冷地瞥了一眼北棠燁,收回視線,抱著香草的尸體繼續往前走。
走了不到十幾米遠,陸無雙眼前一陣發黑,兩腿一軟,整個人昏倒在地上,而香草的尸體也摔倒在地。
一直不放心,跟在陸無雙身後的北棠燁連忙抱起昏迷的陸無雙,同時又命令鐵衣抱起香草的尸體,進密道往山下走去。而幾名隱衛,則被留在山上處理那幾百名血魔宮弟子的尸體。方法很簡單,就是挖處坑,將尸體堆積在一起,然後一把火燒掉。至于那九名孕婦的尸體,在處理完血魔宮弟子的尸體後,被隱衛們抬下山,通知家人前來認領。
不平靜的血腥之夜,眺城風月樓。
養傷的南宮玉白衣勝雪,墨發如瀑,負手立在窗邊,抬頭遙望著幽州城上空。
「天現異象,血月當空,看來神女出世了
喃喃自語完,南宮玉墨玉般的眼瞳閃爍著璀亮的異彩,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寒天,去準備一下,我們連夜出城,趕往幽州
東面東耀國,同樣的不平靜。
與北眺國接壤的天水城,是東耀國第一大邊城,同時也是軍事重城。
巡視邊境的東耀國太子東方澈站在城樓之上,藍衫當風,墨發飛揚,抬頭夜觀天象。
「血月當空,五星連珠,異象突現,神女降臨自言自語地念完後,東方澈抬手遙指天空,側頭問著身邊的將領,「那邊是什麼方向?」
「回太子爺,末將估計不錯的話,那個方向應該是北眺國幽州城的上空將領揖了一拱,恭敬答道。
「燕山,去準備兩匹快馬,我們邊夜趕往北眺國邊境命令一出,隱衛燕山身形一閃,鬼魅如電,離開城樓。
東方澈站在城樓又觀看了一會兒天象,紅月退去,冷月當空,他才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下城樓。
幽州城,知府衙門。
「香草,香草
睡夢中的陸無雙,惡夢連連,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雙丫頭,醒醒一直守在旁邊的北棠燁一邊拿著汗巾替陸無雙擦汗,一邊替輕搖著她的身體,想讓她從惡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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