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肯定我們一定會接收你們嗎?」圖冷笑,眼中浮起殺機。
「不肯定。」荊並不受他身上散發出敵意影響,笑道︰「但看你們能從獸潮中活下來,而且活得還不錯,就知道你們有一個好首領。」說到這,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不遠處百耳,才又繼續︰「我願意賭一下。贏了我們以後過上安定日子,輸了,呵,你們也不一定就會要我們命。」
「你倒是自信得很。」圖不太高興總是被對方掌握著節奏走,但這時偏還奈何不得他。
「不是自信,是因為我們對你們沒有威脅,反而有好處。」抹了把臉上雨水,荊露出一絲淡笑,「看你們弄到這麼多亞獸,就知道你們不會滿足于現這樣,應該還會擴大部落。擴大部落就要加入人,難道你們就能保證每一個進來人都值得你們信任。」頓了下,他又指著現這些人,「你們又保證這些人,全都值得你們信任?」
圖眼楮微眯,卻沒反駁。因為知道他說事實,想讓部落變強,又想讓部落里所有人都值得信任,有這種想法未免太天真。
「我能飛上天空,打獵時既能迅速地找到獵物,也能比別人地發現危險。」荊對于管理部落沒有再多言,卻開始將己方資本一一擺出來。「長天兄弟擅長相互配合作戰,他們聯手,可以當好幾個獸人用。看你們也練習這個,但與他們相比差得遠。只要他們把經驗傳授給你們,相信你們會比現強,還省下不少走彎路時間。潛通過環境變化能準確地預測天氣。」
不得不說,听到這里,圖有些心動了,但仍沒達到非要對方不可地步。然後便听到荊拋出手中後但也是重籌碼。
「殷有感知災禍到來能力。」
「但你們不也沒能逃過獸潮和小耳獸攻擊?」圖幾乎是立即提出置疑。
荊沒有解釋,而是緩緩吐出幾個字︰「我們還知道有一種能增強亞獸孕育能力果子。」
圖動容。
「再好東西,沒有強大實力,也發揮不了它應有作用。」荊笑了下,唇角略帶苦意。「殷雖然能感到危險,卻不能確定危險是什麼。我們部落人少,沒有明確目標情況下,根本沒辦法做出很好應對。哪怕獸潮來到之前,我們已經很努力地打獵和收集食物,但還是不夠。就算是這樣,我們熬時間還是比你們黑河部落時間長。至于小耳獸……」說到這,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昨天殷沒有跟我們出去,我因為雨大,飛到天上也看不清地上情況。殷部落里,但是他說話,你們那個族長根本不相信,沒有把亞獸事先藏起來,否則我們就算打不過,也能逃走,怎麼可能死那麼多人。」
「知道南方鷹族事嗎?」他說了這麼多,圖沒有任何表示,而是話題一轉,帶到了看上去似乎完全不相關事上。
「什麼事?」荊臉上露出茫然神色,被這突如其來一筆亂了陣腳,不復之前自信滿滿。
圖簡略地提了下,他頓時豁然大悟,終于明白這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亞獸,同時也猜到了對方說此話目,心中頓覺復雜之極。
「我們是想活下去,但是你以為我們怕死?」他大笑起來,然後轉身走了。
圖皺了皺眉,為對方出乎意料反應。百耳走了過來,看著荊背影,淡淡說︰「他明白你意思,等會兒一定會再過來。」如果這樣容易就放棄,就不會死乞白賴地跟著薩他們回來了。
「我覺得他像是嘲笑我。」圖有些不高興地說,不顧雨濕,一把摟住百耳腰將人抱懷里,然後他臉上蹭了蹭。
「這個獸人太聰明了,而且為達目不擇手段,一定要收歸己用。不能用,也絕不能成為敵人,否則,只能除去,以免後患。」百耳低語,聲音中帶著肅殺之氣。
「但是我沒辦法信任他。」圖想到對方為了活下去,連驕傲和自尊都拋棄做法,就沒辦法接受。
「不是非要信任才能用。」百耳知道圖雖然獸人中已是智謀出眾之輩,但終究所處環境決定了眼界,還有很大成長空間。「他想活下去,就讓他知道我們能給他提供優越生存條件。他不想死,便讓他知道如果背叛,會有比死還淒慘下場。這個世上沒有絕對信任,但是卻有共同利益。只要把握住這個度,就不愁人不為我用。而且,你很就會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他看得比你明白。」
圖听得眼楮熠熠生輝,絲毫不介意百耳說自己不如人,他只覺得隨著百耳話,自己面前似乎被打開了一扇門,能夠看得遠闊了,不過心里還惦記著其中某句話,忍不住說了句︰「我對你有絕對信任。」
百耳頓時有種對牛彈琴感覺,揉了揉額角,推開扒自己身上獸人,「我今天去打獵,你這里等他。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就好。」
果然,他走後沒多久,荊再次轉了回來,帶著十個獸人。圖有些郁悶,為對方那種胸有成竹樣子︰「我還沒答應接受你們。」
「你也沒反對。」荊理所當然地說,但終究是不願意真將人得罪了,他就之前話做了解釋︰「一個能夠將亞獸販賣,將獸人奴役,重視血統獸族,我是嫌好日子過夠了才會去投靠他們吧。一個背叛所處部落人,誰真正敢用?是你太蠢,還是覺得我太蠢?」
他後面這一句話頗不客氣,但是圖不僅不怒,反而心中敞亮,對百耳料事如神不由佩服不已,于是很認真地略帶歉意地回了句︰「是我低看了你。」
沒想到他回答得這樣坦然,荊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然後就听到他繼續補了句︰「但是你們以前山洞做過事,讓我不能不這樣想。」
對于山洞事,荊本不願多說,因為太沒臉了,但是現看來卻不能不說清楚。「山洞事,是我眼瞎了,沒分辨清楚究竟誰才是真正救我們收留我們人。」相較于一群老弱病殘,任誰都會以為掌控主權是族長那邊人。而且,荊他們到時,亞獸們已經搬進帳篷間住了,所以他一直以為族長和允諾兩方是一起,因為他們平時稱呼以及相處方式無不顯示出他們是出自同一個部落。那麼自然地,救他們事要算掌握權力人頭上。而當這個人請他們幫忙打壓不听話族人,他們就算有些不解,也不會推辭,反正又不傷人性命。直到那日百耳他們出現,他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弄錯了對象。既然弄錯了,要怎麼辦?再轉回去幫百耳他們?那終不過是給人留下一個反復無常印象而已,百耳他們肯定不能相信和接受他們。但要讓他們再繼續幫著族長等人對付百耳他們,自然也不行。所以,只好冷眼旁觀。
對于他解釋,圖勉強接受,無論對方說是真是假,他都得當成真來接受,他已經決定接收這批人時候。
「我有四翅,是金色翼獸族,血統比鷹族高貴,怎會向他們低頭。」後,荊昂然說了句,神色與他之前混賴相迥異。
圖站他面前,莫名有種氣勢被對方壓制住感覺,但又不是那種絕對威壓,而是被激發獸血中好勝因子,生起想超越對方強烈沖動。他終于知道百耳為什麼這樣重視這個獸人了,因為哪怕是明明低頭彎腰,求著別人接納,這個人身上傲氣竟然沒有折損半分。
「恐怕是真。」百耳晚上打獵回來,听到圖復述了兩人談話之後,沉吟半晌,如是回答。「我一直沒想明白,以他們現這樣組合,無論想加入哪個部落,都是輕而易舉之事。荊有翅可飛,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得了他,怎麼會不知道大山部落就離這里不遠。但他們卻連我們落腳之處哪里,是不是安全可靠都不清楚,便不顧顏面地賴了上來。這著實令人費解。但如果說他們是沖著諾等人而來,且心懷慚愧話,那麼采用這樣手段進來就說得通了。」
事實究竟如何,只要荊不說,沒人能夠知道。而荊用了很多可以說是不要臉辦法想加入部落,比如死賴活賴,比如以利相誘以行動相逼,但卻獨獨不肯山洞這事上巧言令色大做文章,由此可見這人有著自己奇怪堅持和底線。
不管如何,只除了將長天兄弟打散分開這事他們堅持不同意外,其他事,無論圖怎麼安排,他們都沒有異議,哪怕是把他們一起來獸人各自安排進其他獸人組中。至于房子事,圖還是那句老話,房子他們沒出力,所以沒他們住地方,想住話,自己去建。部落可以適當地提供一些幫助,比如取石以及修建方法。至于後能不能真正被對他們極為排斥獸人們接受,就看他們自己本事和表現了,他只給他們一個機會。而這之前,未經允許,他們不得踏入石院一步。當然,這個機會也不是白給,而是用能使亞獸孕育能力增強果子相關消息換來。至于他們帶來亞獸,因為被那儂還有海奴惡心到,百耳沒興趣插手去管,圖不會理會,反正五六個獸人想養活一個亞獸實是太容易了。
對于這個結果,跟荊一起來原黑河部落獸人不免有些不滿。「既然答應接受我們,又不讓我們跟他們一起住,還處處防著我們,我們還不如去大山部落,比這里不知強多少。」畢竟曾經是同部落人,如今受到這種待遇,確實有些受不了。
「誰想去,我不阻攔。」荊看了說話獸人一眼,淡淡道。
那人頓時不言語了,因為他很清楚,以荊能力,如果不是顧念著他們,完全不必卑躬屈膝地求人。因為就算是獸潮中,有翅膀荊也能活得很好,根本沒有野獸能困住他。
「這世上沒有平白得來好處,想要得到多少,你就該付出多少。」荊這才冷冷地教訓。「我後提醒你們一次,想要這里好好地住下去,就老老實實做自己該做事。如果不安分,別怪我心狠手辣。」說到這,他看向黑河部落幾個人,「還有,看好你們伴侶,別讓他再去惹人厭。」
「荊,當時是我們對不起諾,你想辦法讓圖把我們分到諾一組吧。」雙子狼長天兄弟開口說。
「嗯。」荊看向不遠處高大樸拙石砌院落,眼神變得悠遠。他雖有四翅,但連帶數人之後,也會有累時候。當時是一只花豹用背脊托住了墜落進獸群他,只是之後他黑河獸人中怎麼找都沒找到那只花皮豹子,只除了一個兩眼都瞎了。只是一個兩眼都瞎了豹子,又怎麼能雜亂戰場上捕捉到他墜落聲音,並準確地托住他?
但如果不是那只瞎眼,又會是誰呢?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