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沒想一味退讓容忍,他是不太了解大部分日本人性格,但是,安倍華奈這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沖動類型,不沖動,就意味著想得多,他不會有風險情況下貿然行事,他們只有四個人沒錯,如果他們四個人對這個營地有些威脅,他就要再斟酌一下,想一個保險方法處置他們,而不是干脆利落地圍剿。
人數上,沈遲四人和這個營地三萬多人實沒法比,但這群日本人這個地方蟄伏了這麼久,肯定是不想張揚,照紀瑩說,每次從日本運送人到這里,損耗不算小,不管是安倍華奈還是三浦翼想必都會為了這個原因加珍惜這里每個人手。
他們不想這些人有過多損傷,而沈遲知道,一旦自己四個人表現出碾壓眾人強大實力,安倍華奈一定會謹慎想得多,因為要光明正大地收拾自己幾人,他們也要付出一定代價,以安倍華奈這樣裝逼性格,想辦法布局設計暗地里陰他們可能性大。
所以,沈遲想要,是震懾!
營地里有專門訓練場,佔地相當大,想必一定程度上也是為營地里那些異能者準備,沈遲他們去時候,正有一隊士兵這里練槍,「啪啪啪」槍子兒打靶聲音不絕于耳。
不要說沈遲了,就是四人之中年紀小,看上去柔弱紀嘉,都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因為這密集槍聲而露出一絲怯意。
他們是真不害怕,末世里見過那麼多喪尸,殺過人動過手,看過滿是鮮血尸體,挖過人眼楮,熬過尸油或幫忙熬過尸油孩子,怎麼可能因為槍響而感到害怕?
安倍華奈不著痕跡地將目光收了回來,三浦翼一揮手,那隊士兵敬了個標準軍禮就列隊跑了下去,沈遲瞥了一眼靶子,幾乎所有子彈都穿透了靶心,心中微微一凜,看來,這里士兵幾乎都是精銳!
「沈先生,我們人多,誰出戰都是可以,不知道你們四人之中誰先來?」安倍華奈微笑著說。
沈遲略挑了挑眉,「安倍先生,我要先說好了,生死有命,我們動起手來可是沒有分寸,用都是殺人法子。」
安倍華奈目光一深,「不用擔心,本來就已是末世,大家都朝不保夕地活著,難道還有怕死嗎?」他已經讓人叫來了那二十幾個異能者,大多是昨日看到熟面孔,「你們說,你們之中可有怕死?」後這一句是用日語說,卻並不妨礙沈遲他們理解這句話日子。
「不怕!」他們用日語回答,聲音十分整齊利落。
日本人骨子里,是有這麼一股子狠勁,這是他們民族特性,就如同歷史上那些日本兵,一旦戰敗寧願切月復一樣,沈遲只是冷冷一笑,「既然這樣,第一個就由我來吧!」
安倍華奈也料到沈遲他們要第一場立一立威,所以沈遲第一個上場他一點都不意外,于是他看向那群異能者,點出了一個日本人中算得上相當高大中年人,「中島,這一場你上吧!」
「是,大人!」這人沒有半點遲疑,干脆利落地應道。
沈遲取下了背上千機匣,驚羽訣內功之下,千機匣比天羅詭道要大不少,折疊一起並不顯得很大千機匣無論是顏色還是模樣都很低調,但如同機械一樣手上瞬間變形,立即就殺意凜然,現出幾分猙獰來。
這位日本異能者叫中島英二,昨日他就覺得這四個年輕人殺性很重,這純粹是一種直覺,一種好似遇到同類直覺,而這時沈遲只是淡淡看著他,他就覺得心底涌出一股寒意,他這二十幾人中,算是厲害那幾人之一,雖然不是強那個,卻為人謹慎,經驗豐富,因為末世來臨之前,他本來過就是刀口上舌忝血日子,所以末世之後,他沒有絲毫適應不良,反倒是覺醒了異能之後,下手加毒辣,殺人或對敵方面,場幾乎沒有人比得上他。
不行,不能再等!
中島英二覺得自己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直覺告訴他,再等下去,這人很就會要了他命!
中島也算是一位特殊異能者,他異能甚至連安倍華奈都不知道將他歸到哪一類里,但是無疑是十分好用。而這時他身形一晃,就飛地跑動起來。
別看中島英二是個大個子,跑起來卻相當迅捷輕盈,猶如一只羚羊。
沈遲臉上還帶著微笑,他已經拿起了千機匣。
中島英二額頭上冷汗一下子涌了出來,再也容不得他遲疑,他只覺得那個東西令他心生恐懼,他已經好幾年沒有這種感覺了,昔日走危險邊緣日子讓他對威脅到生命險情有著超乎常人直覺!
沈遲心中一動,一個後跳疾速退開,就他剛剛站位置出現了一條手臂,抹著劇毒匕首刀鋒上藍汪汪,顯然抹著劇毒,而且鋒利無比,輕而易舉就能割開人皮膚。
咦,居然是這種詭異異能。
分裂身體,瞬間穿越,而他剛剛站定,一條腿就陰險地朝他雙腳勾來。
有點意思。
沈遲反而笑意加深,遺憾是,他早就已經作了決定,第一場,他是要殺雞儆猴,倒是這樣特殊一個異能者,被他殺了話,安倍華奈會不會惱羞成怒?
應該不會,他這人表面越是優雅溫柔,風華無雙,內里就絕對是滿月復算計,是擅長隱忍,不至于為了這樣一個人就變得沖動起來。
這個念頭轉瞬掠過心頭,沈遲整個人就訓練場上消失了!
沒錯,徹徹底底消失!
「……不是忍術,感覺不到任何痕跡。」一個小個子男人頭上沁出了汗跡,悄悄地對三浦翼說。
一句話功夫,中島英二已經轟然倒下,他奔跑速度已經到了極致,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哪怕是拿著槍對著他神槍手,都很難保證一擊命中,要論經驗,他確實很足,知道要怎樣這種情況下躲避敵人攻擊。
可沈遲面前,他努力絲毫沒有作用,就好像一個竭力賣弄小丑,卻根本沒有半個人給他捧場。
中島英二胸口有一個大血洞,一支銳利無匹銀白弩箭穿過他胸口正刺地上嗡嗡振動。
一箭穿心。
自從穿心弩成了他自己本事之後,沈遲就很喜歡這個技能,比追命箭還要喜歡,哪怕追命箭傷害實際上還是比這個穿心弩大,要殺死中島英二一發追命已經夠了,但他還是喜歡一箭穿心穿心弩。
中島英二一時還沒有死,他不敢置信地倒下去,手腳仍抽搐掙扎。
但心髒已經被射穿,這些日本人之中又沒有木系異能者,他根本就是必死命。
安倍華奈眼中閃過震驚,卻很掩飾過去,輕輕吩咐,「去把中島君帶回來,既然光榮戰死,就一定要將他好好安葬。」
「是,大人。」
場異能者之中,有一些臉上現出悲色,剩下面容平靜,都並無畏懼,哪怕沈遲表現實力如斯強大,他們看著他眼神之中卻沒有半分怯懦,連觀戰士兵們臉上都沒有絲毫害怕模樣,目光中只有狂熱戰意。
沈遲心中沉甸甸,面前這些日本人,根本就不是普通士兵和普通異能者,這樣高素質和穩定心態,這些——一定是日本精銳啊……
這麼一想,他對面前這些人加忌憚,只盼著北京那邊別將這個消息視作兒戲,他很擔心來人不比這些日本人,只怕是一個血流成河下場。
因為,這里這樣人足足有三萬多!不是三十不是三百不是三千,而是三萬多!
沈遲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再找個時間再送一次消息出去。
讓他擔心是,前世里直到末世第十五年他被送進研究所前夕,他都沒北京听說這些日本人消息,現想想似乎有傳說南方幾個安全區不知道受到什麼襲擊,整個兒被屠城傷亡殆,沒有一個活口,但當時大家都以為是強大高級喪尸和進化動物干。
現他身這里,卻猛然間想通了很多,恐怕根本就沒有哪個高級喪尸和進化動物,而是這些日本精銳力量,如同一支幽靈軍隊蟄伏中國土地上。
「沈先生果然是高手。」安倍華奈態度依舊溫文爾雅,他輕輕拍了拍手,「恐怕我這里這些人都不是沈先生對手呢,不知道其他三位有沒有興趣下場玩一玩?」
明月站了出來,他仍舊是那張冰山臉,完全看不出情緒,「我修煉是正宗道家法門,並不想和其他人動手,不知道安倍先生有沒有興趣和我切磋一下。」
此話一出,現場立刻一靜!
沈遲嘴角帶著淡淡笑意,饒有興趣地看向安倍華奈。這句話不是他讓明月說,而是明月自己主意,看來這伙日本人里有人對紀嘉起了心思讓明月很惱火啊,哪怕昨夜虐殺了那五人,還是沒消了他火氣。
嘖,年輕人火氣還真是大。
安倍華奈臉上笑意斂了斂,他看向面容冰冷眼神漠然明月,明月穿白色棉質寬大上衣和黑色寬褲,長長黑發束成一束,眉目清俊,就這樣站著就一派雲淡風輕、道骨仙風模樣,可到底年紀太輕了,瞧著才十七八歲,面容還有幾分稚氣,只是通身氣派卻半點都不稚女敕。
他沒有想到這個少年膽子這樣大,會當眾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讓他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安倍華奈這個營地威望極高,不僅僅因為他有特別養尸術還有個人人格魅力,也因為他很強大,不管怎麼樣,末世力量才是大保障,一旦他答應下來了,眾人心中他贏了才是應當事,而且要贏得漂亮,稍露出些許狼狽恐怕都不好看,一旦輸了——對他聲望將會是一個很大打擊,何況這樣切磋本身是生死不論。
雖然他並不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能殺得了他。
「怎麼,安倍先生不敢嗎?」明月口吻一直是淡淡,仿佛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這句話卻近乎挑釁。
安倍華奈不上場也不行了,他大聲笑了起來,「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位年輕人好大膽量。」他嘴上稱贊,心中卻提起了警惕,這個少年敢于這樣挑釁一定是有所依仗,他並不會因為這麼一句就勃然大怒,只是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那麼,請了。」終于還是站到了訓練場中。
明月也站了出來,兩人對面而立,明月才十七歲個頭就已經比安倍華奈高出半個頭了,這天天氣根本不像安倍華奈說那樣晴好,反倒陰沉沉,因為離海並不遠,風越來越大,卻帶不走絲毫燥熱,眼見著一場海嘯風雨就要來了,明月衣衫寬大,風中獵獵而飛,翩然御風,安倍華奈穿著寬大和服,同樣長發飛揚,以視覺上而言,這樣兩個人對敵還是十分賞心悅目。
但很,眾人就賞心悅目不起來了,因為不知道為什麼,一種陰森森感覺彌漫開來!
安倍華奈半閉著眼楮,口中喃喃念著什麼,很一個巨大五芒星出現他腳下,看著氣勢非凡,明月卻冷笑一聲,一張符紙他指間立如薄刀,飛到虛空之中仿佛陷入透明空間,邊緣猛然間一亮。
一個高大甲人出現,他披掛著黑色鎧甲,載著鹿角兜,手持蜻蛉切,看著威不可擋。安倍華奈淡淡笑著,「此為我式神鬼之平八!」
若是了解日本戰國歷史人,就會知道鬼之平八乃是日本戰國時期第一猛將本多忠勝,可惜是,面前四個人中沈遲對日本只有很淺顯了解,三個孩子是一竅不通,壓根兒對戰國歷史半點都不知道,對他說這句話唯一感覺就是——都打架了還講什麼廢話!
明月那邊毫不遜色,一個巨大金色甲人出現,道家有「撒豆成兵」之說,明月不會撒豆成兵,但他四階之後,就能畫這樣金甲符,每一張符都可以放出一個金甲巨人,手持一柄黑色巨斧,威猛無比。
「鏘!」兩把兵器狠狠踫一起。
安倍華奈臉色有些難看,他看出來了,這個小子果然不是好對付,于是手中折扇一張,一片瑩瑩蝶光開始繞著他飛舞盤旋,漂亮是足夠漂亮了,但是沈遲看來,真是太騷包了,何必這麼裝逼……
看人家明月,直接兩道五雷符狠狠朝著安倍華奈砸去!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夠爺們兒!沈遲贊賞地想著。
安倍華奈神色凜然,淺紫色飛蝶顯然無法和這轟然雷霆相比,急退,口中喝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前!」一道巨大護符浮現,一道雷下,護符猛然間震動,二道雷下,護符碎裂!
臉色一白,安倍華奈強忍住吐血**,因為這麼一逼,他內傷又重了一重,再如何他都沒想到這個半大孩子這樣厲害!
「我道家九字真言根本不是這麼用!」明月口吻依舊平平,卻冷得好似要結冰,他可沒有要教安倍華奈九字真言意思,而是又掏出幾張五雷符!
場眾人都瞪著眼楮看他,而安倍華奈則是駭然色變。
……這小子就存心這麼一直用五雷符砸下去麼……
安倍華奈深深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他咬著牙又念了密咒,五芒星出現,第二個式神!
明月不言不語,又扔出一張金甲符。
……
……
這是要鬧哪樣啊!安倍華奈用幾個式神,他就用幾張金甲符,而之後就用五雷符狂轟濫炸!
根本沒有任何戰術甚至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可言,既不是斗法也不是斗術,他就是……土豪一樣用符砸死你……
偏偏面對這樣攻勢,安倍華奈毫無辦法。
是真正毫無辦法。
胸口疼得厲害,他內傷不輕,恐怕要養很久才能養得回來,安倍華奈深深吸了口氣,狀似翩然地提氣躍起,輕輕落地,實則這麼一提氣,內傷重了三分,幾乎忍不住喉嚨腥甜之氣,「這位道長真是厲害,我安倍華奈甘拜下風。」
明月這才遺憾地收了手。
還不等這邊再說什麼,沈流木就站了出來,「下面該輪到我了吧?」
現日本這邊人可不敢再小看這幾個「小孩子」了,一個明月這麼厲害,哪怕剩下兩個看上去年紀小,他們卻也不敢再看輕。
「那麼,我覺得大叔你是這些人里厲害,不如你來和我切磋一下吧?」沈流木笑得天真無邪,因為年紀不大,十五六歲少年還很清稚,他長得又好,笑起來很有幾分可愛。
可他指人,赫然確實是這里厲害人,這支自衛隊支隊長——
三浦翼。!##$l&&~w*h*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