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 第146章

作者 ︰ 百夜

——第146章

歐侯和寧這位大宗伯的身份特殊,文禛真是不見也得見。他十分頭大的望了一眼寧雲晉,對李德明頷首,「請他進來吧!」

看著頑固地跪在殿中間的寧雲晉,文禛就更加無奈了。他揮退宮人,然後將人一把扯了起來,「你別鬧了行嗎?這樣的爭執朕真的覺得好累。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辭官去宗廟。你現在才多大一點,哪里能受得了日後過那樣苦悶的生活。」

「您怎麼知道我會受不了。」寧雲晉微微挑眉道,「反正不過是修身養性罷了。」

「你那是靜得下來的性子麼?怎麼就是說不听呢!」文禛懊惱地低罵了一句,可看著那一臉光棍,渾然已經豁出去了寧雲晉,卻又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跺了下腳。

寧雲晉自然知道在這一點上文禛確實是為了自己好,可是如果說這偌大的國家里面還有哪個地方是不用靠文禛賞碗飯吃,就既有身份又有地位,那就只剩下宗廟了。

宗廟是整個大夏最獨特的地方,作為祖先崇拜的產物,這里不僅僅是供奉歷朝歷代國王牌位、舉行祭祀的地方,還是提供族中所有血脈者學習、傳承之所,即使是掏錢的皇帝,對于宗廟的大部分事務也只能協商而已。

能夠在宗廟當祭司的人,最起碼要是能夠祭鬼神的血脈者,他們的主要職責就是配合朝廷出席戰事、或者偶爾外出做事,大部分的工作則是整理文書、教導新人之類的清閑活。而像寧雲晉這樣的祭天者待遇就更好,幾乎不需要他做什麼,不但每月會有固定的高額銀錢,並且在宗廟內會得到一處院子作為落腳之處。

但是既然享受了這樣的待遇,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宗廟任職的人不能隨意離開京城,並且要服從宗廟的調派,這一點對于祭天者更是管理得嚴格。這樣的要求幾乎就意味著進入宗廟就完全失去了自由似的,即使是祭天者一旦他們自願進入了宗廟任職,在沒有成為大宗師之前,也必須一直生活在宗廟的保護之下。

一般而言宗廟並不會強迫族中的血脈者去做這清貴的祭司,特別是奉天族奪取天下之後更是只保持最低配置而已,畢竟血脈者遠比普通人更加聰明,讓他們在朝廷上不但能發揮其才智,也更符合他們自己的意願——畢竟不是看破紅塵,誰願意舍去榮華富貴呢!?

現在自願進入宗廟做事的人可是越來越少了,如果只是檢查出來有能力的話,沒進宗廟之前是不會有人強迫你做事的——當然也不會特地保護你、享受應有的尊敬。可如果進了宗廟如果要出任務,就要使用能力,一旦不小心使用了超過自身能力的術法,說不定就要折壽。

能力越大風險就越大,在祭天者沒有成為大宗師之前,自然就不需要保持其狀態永遠處于最佳,一旦出了什麼需要祭天者做的事,就必須擔當起自己的職責。

以當年的祈雨為例,如果在文禛求雨之後,還需要再求一場,這時候就只能由宗廟出人來承擔。當年的祭天者是歐侯修己,作為大宗師即使他有能力,如果他不主動要求,也沒人會要求他去的,這時便會在宗廟中選出另外一名祭地者。

先不說寧雲晉的滿月復文章與治世之才,文禛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小小年紀就失去自由,只能困守在一方小天地里,而且要一直虧損氣血去履行職責。

文禛抓著寧雲晉,無奈地道,「你別因為和我鬧矛盾,就下這麼沖動的決定。朕這輩子從來沒對什麼人妥協過,也唯有拿你沒辦法。如果朕有什麼地方不對,沒有做好,你就直說,我改還不行嗎?」

「當不起皇上這麼屈尊紆貴,微臣這麼居心叵測的人實在不該繼續待在朝廷污了您的眼楮,還是去宗廟的清淨。」寧雲晉嘴角微翹,語帶諷刺地道,「微臣還想問問皇上,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以後我改還不行嗎?」

若是過了這麼多天還猜不出來文禛反常的原因,寧雲晉也就白活了三輩子。他將這些天發生的事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終于從那日屏風後的談話中察覺到了貓膩。那時候文禛以為自己在傷害身體,情急之下在提到父親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

這一下子寧雲晉也就明白文禛為什麼會反應過度,不過卻也讓他更氣憤,這貨分明是知道自己身份後在猜忌自己嘛!自己這輩子可是一直老實至極,要不是文禛死皮賴臉地貼過來,惹得自己被那幫皇子們無端嫉恨,也不會被他們關注,並且暗地里對自己下絆子。

現在倒好,這個罪魁禍首還反而責怪起自己來了!?

結婚都能離婚,更別說兩人只是暗地的關系!自己又不是沒人要,只能在這枝繁葉茂地老樹上身上吊死,當時腦抽答應他挑戰這hard模式一定是中了高級**術。

寧雲晉越想越生氣,繼續道,「要只是為了這皮相,那倒是簡單,正好微臣是長身體的時候,最近去好好補補,再學點橫練功夫。」

誰都知道補多了就胖,而橫練功夫更是會練得人一身結實的腱子肉,即使自認自己最喜歡的是寧雲晉的智慧和性格,可一想到他會變成那種壯實的漢子,文禛的臉立刻就黑了。

「噗。」歐侯和寧被李德明剛帶進來就听到一句這麼勁爆的話,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見兩人都望著自己,他連忙無辜地擺手,「你們繼續。」

兩人哪會讓別人看熱鬧,立刻便恢復成君臣的刻板模樣,絲毫看不出來方才的劍拔弩張。

等歐侯和寧見完禮後,文禛便道,「大宗伯,今日來所為何事?」

歐侯和寧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已經好久沒這麼年輕的人自願進宗廟了,老夫過來就是想問問皇上可願意放人。」

「不過是小孩子的任性罷了,大宗伯可別當真。」文禛直接拒絕道,「清揚這樣的能臣朕不可能現在就放他去宗廟的。」

和寧模了模胡子,笑道,「看來皇上果真是舍不得。」接著他對寧雲晉擠弄著眉頭,「宗廟可是靠朝廷的銀子養著的,皇上不放人老夫也沒辦法。」

「大宗伯。」寧雲晉見兩人一副相當有默契的樣子就來氣,插嘴道,「我記得入宗廟首先要服從個人的意願吧!?還沒听說過朝廷不放人,就不能去的道理。」

都說小子難纏,和寧還等著他年紀大一點再進宗廟做事呢,才不想得罪寧雲晉。他瞥了一眼文禛,挑了挑眉頭,臉上就差沒直接寫上「你自己搞定」五個大字。

「要不然大宗伯今日還是先回吧!這件事朕是肯定不會答應的。」文禛強硬地道,寧雲晉剛準備出聲抗議,文禛卻將視線掃過他,又望向李德明,吩咐道,「去將寧敬賢宣來。」

到了和寧這樣的地位,早就知道很多事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他笑了笑,便告辭了。

寧雲晉有些惱火,這家伙嘴里說著不利用自己的弱點,但是看他用起來可是順手得很。他忍不住譏諷地道,「不知道是誰當初說不會利用我的弱點。」

文禛已經徹底拿他沒辦法了,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朕這不是威脅你。你要辭官這麼大的事,難道不跟你父親商量一下嗎?我不相信你父親會讓你現在就進宗廟。」

肯定不會準。寧雲晉不爽地皺了下眉頭,原本他還想先斬後奏,回頭再跟家里解釋。他嘴硬地道,「若是父親知道我是為了避開某人,一定會答應的。」

如今殿中四下無人,文禛將這擺明了要跟自己置氣到底的家伙鉗制住,讓他望著自己的眼楮,認真地問,「沒錯,我是做了些事傷到了你。可是你何嘗也不是在一遍一遍的將我的真心和尊嚴擲與地下!」

他指了指寧雲晉的胸口,質問道,「是的,朕是對你有過懷疑,對你的行事有質疑,可最終的出發點還是擔心朕百年之後你的處境。朕不是完人,更不是聖人,這你應該早就知道。朕是懷疑你過你,可難道只是想想也不行麼?你自己捫心自問,朕是不是即使在氣頭上也從未對你、對你在乎的寧家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難道這還不夠證明朕的真心。」

見寧雲晉只是咬著唇不說話,文禛的心漸漸沉到谷底,即使他煩躁得想要殺人,可理智卻一再告訴他,不能忘記眼前的人吃軟不吃硬,若是自己再失控,事情只會越發不可收拾。

他臉上毫不作偽地露出難過的表情,「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不能這麼孩子氣就拿自己的身體前程賭氣。我們曾經有過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難道你要這麼輕易就舍棄!?清揚,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輕易就逃避的人,兩個人相處總會有些磕磕絆絆,難道不是應該說開了、揉碎了一一解決掉才對!」

「可那是要有一個前提——至少兩個人要一條心。」情聖模式全開的文禛實在是令人難以招架,寧雲晉萬萬沒想到他為了挽回自己會這麼示弱。

但是這次的事實在是讓寧雲晉太過惱火了,更讓他明白如果不能把文禛那身為帝王的優越感徹底壓下去,以後肯定還會一次一次的出這樣的爭執。

而且在兩人之間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寧雲晉估計文禛現在還只是對自己的身份懷疑而已,並沒有取得絕對的證據,但是這世上沒有包得住的火,這一世他也不確定文禛未來會不會出事,可如果真趕上了,難不成自己為了掩飾身份真的看著他死!?

到了那時候萬一兩人不是一條心,鬧得又要面臨猜忌,為了人倫對自己疏遠……寧雲晉想著就十分頭大,他可沒興趣一直這麼跟文禛折騰,那還不如趁著自己的身世沒徹底曝光,趁勢月兌身不蹚這種渾水。

于是盯著文禛哀戚的眼神,他硬著心腸繼續道,「還記得當初我問過你的那個問題嗎?雖然我說了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可是我那時候忘了你是皇帝!天子無私事,只要我還在朝廷一天,所做的事情就會跟這天下、跟你的兒女扯上關系。」

他頓了頓道,「這次的事即使我初衷是為了私心,可你自己憑良心說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難道被人抽了耳光,還要將另半邊臉送過去才應該。如果連這樣的程度你都沒辦法接受,那又何必要將我留在朝中,只能碌碌無為縮手縮腳什麼都不能做?」

對于寧雲晉的質問,文禛確實啞口無言。難道要解釋,因為懷疑你知道自己是我的嫡長子,為了這張至高無上的位置,所以想要先鏟除眼前的障礙;又或者要解釋,自己可能染指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心情不好,導致情緒有些失控……這樣的話如果說出來,只怕眼前這個倔小子立刻會與自己恩斷義絕。

見他只是沉默著不說話,表情也絲毫看不出來文禛心里再想些什麼,寧雲晉皺了下眉頭,頗為傲嬌地道,「再說孩子氣怎麼拉,皇上可別忘了,我還沒弱冠。」

就在文禛正準備組織語言的時候,出去找人的李德明帶著寧敬賢來了。

文禛忘了兩人站在一起,自己甚至還抓著寧雲晉的手臂,因此等他一聲「進來」說出口以後,走進來的寧敬賢便看到了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這樣的姿勢和距離,實在不是一句君臣二人感情好能掩飾得過去,對著父親狐疑震驚的眼光,寧雲晉懊惱地瞪了文禛一眼。

文禛對他無辜地回了一眼,表示這次自己真的是沒有預謀的。

雖然知道皇上一直沒對兒子死心,但是真的看到這一幕,寧敬賢心里簡直是驚濤駭浪,他連行禮都忘了,睜大眼楮道,「皇上,你們……」

寧雲晉掙月兌文禛的手,一溜煙的跑到寧敬賢的身邊,惡人先告狀道,「父親,皇上居然要我入宮做那……現在還不準我去宗廟,您要為我做主啊!」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下最近的評論,文爹已經徹底被罵成渣了,我還是按照自己的步調寫吧,解釋越多越是估計大家越反感他了。關于天下這個題目,不是已經在開始點題了麼……(☉o☉)…看來又是木有姑娘發現。

不過說小二聖父我真心覺得好冤啊,這輩子文爹真心就做過棄子這麼一個渣事,平時對小二夠好了吧,而且也一直在試圖維持這段感情。小二算是看著他成長的,對這樣一個特殊存在,會不知不覺把他和上世的文禛分開,難道就很聖父麼?

大家冷靜冷靜,消消火,俺去刷刷1212緩口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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