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纏綿
听到鷯哥和太後雙雙「唉喲」叫出來,紀無咎立刻轉身出去迎接太後,葉蓁蓁沒看到外面的情況,不知紀無咎匆匆為何,便也跟了出去。
外面那小鷯哥興許是撞頭撞習慣了,和太後對撞之後掉在地上,撲騰了兩下竟又飛遠了,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人前。
太後卻很不習慣,她差一點跌倒,幸虧身邊的宮女扶住了,才站穩。此時她一手捂著額頭,怒道,「反了反了,何人如此大膽?!」
貼身宮女一邊幫太後查看傷勢,一邊說道,「太後請息怒。」
眼見紀無咎和葉蓁蓁雙雙迎出門來,太後冷笑道,「哀家竟不知,如今這坤寧宮成了禁地,連我這個太後都來不得麼。」
葉蓁蓁向太後請了個禮,剛要解釋,紀無咎卻先她一步說道,「母後請息怒,方才是一只昏了頭的鳥,不長眼楮,沖撞了母後,看來母後似乎受到了驚嚇,」說著,微一側頭吩咐道,「馮有德,還不傳太醫。」絕口不提是誰把那傻鳥扔出來的。
跟隨太後的人也不是沒人看到紀無咎的舉動,只是他不承認,又有誰敢多嘴?
「不用了,」太後放下手,制止了馮有德,「哀家沒事。」
「雖說無事,也要請太醫看一看方能安心,」葉蓁蓁知道太後今天是來找麻煩的,因此裝得十分乖巧,「母後難得來坤寧宮坐一坐,真是令我這里蓬蓽生輝。母後里邊請。」說著,便要過來攙扶太後。
太後不接受她這些假殷勤,避開了她的手,徑直走進坤寧宮。
葉蓁蓁微不可查地一撇嘴,抬頭見紀無咎正笑看他,便沖他吐了吐個舌頭。
太後今天沒心情找葉蓁蓁麻煩。她一坐定,來不及和紀無咎兜圈子,語帶譏諷道,「孔子說,‘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這話連我這個昏聵老婦人都知道。皇上身為九五之尊,如今言而無信,食言而肥,怕不是明君會做的事吧?」
紀無咎裝傻道,「朕謹記聖人和先祖教導,不敢有半毫違逆,母後這話可是從何說起?」
「你明明答應過哀家,對于許令一案會從輕發落,如今他和他母親卻要被斬首,這是怎麼回事?!」太後怒目而視。
紀無咎恍然道,「這件事,朕正想和母後說呢。朕確實從輕發落了,本意是想要滿門抄斬的,如今只殺兩主兩僕而已,真是輕而又輕了。」
葉蓁蓁悄悄向他豎了豎拇指,夠無恥!
「不過小孩子說幾句嫌話,也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非要鬧出人命不可?你這仁主是怎麼當的?」
「什麼幾句嫌話?他今日敢說皇後的嫌話,明日就敢說朕的嫌話。說他妖言惑眾動搖國本也不為過吧。」
太後听到「動搖國本」幾個字,眉頭一跳,氣勢稍稍退了些。她又不滿地問道,「那你舅舅他們呢?平白無故地為何要流放他們?瓊州島是什麼地方?孤懸海外,人煙稀少,虎豹狼豺的,還有毒舌,瘴氣……去了那種地方,還有命沒命?」
「這個朕也想知道。朕還想知道,他們當初為惡時,可曾想過有命沒命的問題。」
太後又提起一口氣,「你……」
「母後,您雖身居深宮,但向來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他們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想必您也清楚,倘若認真追究起來,想來不是流放這麼簡單的吧。」
太後從他這話中听出了威脅,于是長長嘆了口氣道,「畢竟是你的親戚,也多少留些體面。」
紀無咎也跟著嘆了口氣,「這麼多年,朕倒是給了他們體面。只是既然他們把這體面扔在地上踩,朕只好撿回來,把體面留給那些識趣的人。」
太後冷笑道,「看來皇上真是大了,心也大得很,竟是不把我這當娘的放在眼里了。」
紀無咎亦冷笑,「朕是天子,心中裝的是天下,再大也不為過。朕一直把母後放在眼里,就是不知道母後是否把朕放在眼里了。母後若是執意認為朕是有意加害許氏,那朕也無話可說。只一句,母後以為是朕害了許氏,其實真正害了他們的,是您。」
葉蓁蓁看著他仿佛成了個刺蝟,句句話刺得太後臉色發青,頓覺十分解氣。
太後是哭著離去的,因一點好處沒撈著,也只能嘮叨幾句不孝兒解氣。紀無咎這次是鐵下心來寸步不讓,然而他們終是母子,鬧成這樣,他面上也有幾分低落。
葉蓁蓁便有些擔心,「你這次下手這麼重,萬一他們罵你呢……」他們,指的當然是那幫言官。
紀無咎擺手道,「無妨,反正無論朕做什麼,他們都是要罵一罵的,習慣就好。」
葉蓁蓁執著他的手,問道,「那他們會不會罵我呀,說我離間你們母子?」
紀無咎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出了這回事,誰還敢罵你?」
葉蓁蓁見他不太高興,就起了另一個話頭,說道,「再過些天,三方的議和使團就能陸續到了,也不知他們會孝敬些什麼寶貝上來。」
紀無咎有些不屑,「他們能有什麼……不過,朕倒是有個想法。」
「什麼?」
「朕覺得遼東那片土地,一直連向女真那邊,黑黑的,看起來十分肥沃,雖北地苦寒,也未必不能長出莊稼。」
葉蓁蓁听到這里,接口說道,「若是真能收獲糧食,那可就是功德一件。那里地廣人稀,出產的糧食必然很多。吃不完的糧食可以向南運,既可走水路也可走陸路,無論哪種方法,似乎都比從南往北運糧食快得多。這樣,不止能盡快把糧食運過來,也能減少路上的消耗。南邊一個糧倉,北邊一個糧倉,以後若是逢上個災年什麼的,調配糧食那就更方便了。」
「聰明。」紀無咎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心想娶妻子就一定要娶這種腦子靈光的,說話不費勁。你隨便提點一句,她就能把後面的都想到了。
最可貴的是,她知道怎麼對待自己的聰明,從來不耍小聰明。
葉蓁蓁見紀無咎發怔,便輕輕推了他一下,問道,「那皇上,您是打算讓女真割地了?」
紀無咎點點頭,「正有此意。」
「他們能願意嗎?」
「這可由不得他們。」手下敗將而已,且又折了那麼多軍隊,當初敢侵犯大齊,就該承受今天的結果。
「可是,」葉蓁蓁皺了皺眉,「莊稼比野草金貴些,萬一那里長不出莊稼怎麼辦?」
「所以先要試種一番。我們大齊有那麼多莊稼,總能找出一兩樣適合的。」紀無咎答道。
說到這里,葉蓁蓁眼前一亮,「前幾天馬得利送了我一些番邦的東西,有玉米還有馬鈴薯,都是長在海外的莊稼,若是本土的不行,也可以試試這種外來的。哦,對了,還有從呂宋弄來的番薯。」
紀無咎從她這一堆話里只听出三個字,「馬得利?」他對這個人的印象極其不好,那人看葉蓁蓁時那種痴迷的眼神,讓人很難不竄火。紀無咎現在回想,竟又有了那種很不妙的感覺,他有些愣,難道從那時候就對蓁蓁上心了?
「是啊,馬得利。你忘了,你打他來著。」葉蓁蓁提示他。
紀無咎皺眉,「你又見他了?」
葉蓁蓁答道,「沒有,他不敢進宮,讓竇先生帶給我的。」
還算識趣。紀無咎眉頭舒展。
晚上,葉蓁蓁吩咐廚房的人用玉米、馬鈴薯還有番薯為食材做了些吃食,想一起和紀無咎品嘗一番。因為沒遇到過這種東西,掌膳的人也不知該如何做,便自己研發了幾種方法,做出來的東西並不精細。紀無咎嘗著味道一般,不好吃,但也不至于難以下咽,想必用來果月復還是可以的。葉蓁蓁倒覺得那番薯烤來吃,雖方法簡單古樸了些,不過又軟又甜的,也還不錯,因此多吃了幾塊。
結果就是吃得有些撐。
飯後,她遛了個食,又洗了個澡,期間撩水把意圖共浴的紀無咎轟出來。之後她出來喝了口素風制的消食茶,這才好些。紀無咎被撩了一身水,又懶得回去,便也在坤寧宮洗了個澡,出浴之後身上只穿著里衣,看到葉蓁蓁正歪在床上看書,他走上前去把書一抽,笑道,「該輪到我吃了罷?」
葉蓁蓁看書正看到興頭上,便說道,「現在天色還早,你快給我。」
「給你什麼?」紀無咎舉起書,將將使她夠不著,笑看著她伸手來奪。
葉蓁蓁只得直起腰去搶,不想用力過猛,直接撞到紀無咎身上,她下意識地半抱住他的腰,臉早已埋在他的月復部,下巴則一不小心磕在某個物事上。
紀無咎本就心猿意馬,哪里禁得住這樣的挑逗,因此被她的下巴輕輕一踫,他的小兄弟便從沉睡中蘇醒了。
紀無咎扶著她的肩,故意夸張地哼出聲,笑道,「蓁蓁,急什麼。」
葉蓁蓁臉上一熱,偏頭在他腰上一咬。紀無咎長年習武,腰似一條鹿皮軟鞭柔韌有力,皮兒上一點兒多余的肥肉都沒有。此時她隔著層衣服一咬,因著腰上線條流暢,口下彈性十足的肉竟然滑開,導致她不像是在咬他,倒像是用兩排銀牙在他腰上輕輕刮了一下。
紀無咎被她這麼輕輕一刮,腰上一陣酥爽,小兄弟立時抖擻起來。他把書一拋,將葉蓁蓁推倒在床上,手探進她的衣服時輕時重地揉著。
葉蓁蓁心里還惦記著方才那話本子,便有些心不在焉。
紀無咎解開她的里衣,看到紅色的肚兜上繡著的一雙鴛鴦,他心里熱熱的,低頭輕輕吻著那鴛鴦,接著嘴唇上移,隔著肚兜親吻葉蓁蓁胸前的軟山峰。山尖尖向來是要格外照顧的,紀無咎含著它,用力吸吮,用舌頭撥弄,又用牙齒輕輕嚙咬著拉起它,再放下,繼續吮吻。隔著一層薄薄的絲料,他用心感受著舌下誘人的形狀,口水浸濕了布料。本來光滑清涼的絲綢便浸入了一種溫熱的澀感。葉蓁蓁感受著那微微的澀感在胸前敏感處來回摩擦,又加上紀無咎唇齒舌尖的挑逗,那種感覺像是傳進了心尖兒上,被壓迫,被拉扯,被含吮,曖昧的,火熱的,酥爽的……她被這火熱的快樂征服,早已忘記地上的書。她眯起眼楮,不自覺地輕輕向上挺起胸,似乎在向他索要更多。
紀無咎把她兩邊兒都伺候了一番,看著她媚眼如絲情潮上臉,他褪下她身上的衣褲,只依然留著肚兜不解。肚兜之上,兩團明顯的水漬,蓋著兩粒凸起。
紀無咎垂著眉目,順著她的腰一路向下,動情地親吻。吻至她白皙柔女敕的腿根兒處,她激動得腿上肌肉直打顫,喉中溢出輕吟。
紀無咎盯著她腿間的幽密,他從未吻過女人的這里,甚至從未想過嘗試。但是面對葉蓁蓁的……他目光一暗,想也不想,低頭將雙唇貼了上去。
葉蓁蓁高高拋起的心髒突然急速下沉。她驚得頭皮發麻,猛然起身,向後縮了縮身體,退開一些。她低頭看著眼前的人,雙唇嫣紅,眉目如畫,目光早已失了平時的冷靜自持,染上一絲瘋狂。
「你瘋了!」葉蓁蓁說道。身為九五之尊,竟然,竟然……
紀無咎勾唇一笑,也不答話。他捉住葉蓁蓁的腿,將她拉回來,架開她的腿,接著做方才未竟的事業。
葉蓁蓁被他那樣帶些邪氣的微笑勾去了魂兒,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探出了舌尖勾吻。她緊張得全身僵硬,然而身下的快樂卻又無比清晰地傳遍全身。她既害怕,又舒爽,越是害怕,越是舒爽。
「你……你別……」葉蓁蓁說著,眼角又往下滑眼淚,也不知是嚇得還是舒服得。
紀無咎停下來,抬頭笑看她,眸中是溫柔又幽深的火焰。他啞著嗓子問道,「誰瘋了?」聲音醇滑似極品大紅袍煮出來的女乃茶。
葉蓁蓁此時雙手向後撐著床,雙腿張開,她看到他從她身下抬起頭來,唇上潤澤,反著水光。她羞憤地扭過臉去不看他,想要合上腿,卻被他固定住,無法動彈。
紀無咎重又低頭吻她,變著法地挑逗她。
葉蓁蓁被他親得哼哼啊啊地,腦子里漸漸就不那麼清楚了,仿佛龍卷風卷過一遍,思考什麼都模糊,只余□上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激烈的舒爽。
吻了一會兒,紀無咎再次抬頭笑看她,問道,「誰瘋了?」
「嗯……」葉蓁蓁眯著眼楮低頭看他,雙眼寫滿了渴求。
紀無咎偏偏沒有動作,只盯著她看,又問了一遍,「誰瘋了?」
葉蓁蓁扭著腰,豁出去了,「我!我瘋了!」
紀無咎笑道,蠱惑道,「那怎麼辦?」
「給我,快給我……」甜膩的哀求中帶著隱隱的哭腔。
「謹遵妻命。」紀無咎說著,低頭吻住她,這次動作大了起來。
葉蓁蓁只覺自己像是一片落葉,卻總也著不了地,被秋風一次又一次地拋起來,落下去,拋起來,落下去……
紀無咎喜歡這樣的葉蓁蓁。那樣急切而直白地需要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被需要的感覺使他的身心都獲得極大的滿足感,他看著她在他身下沉淪,瘋狂。她是汪洋中的一葉小舟,他便是那高高的浪頭,不斷拍打著她,讓她浮,讓她沉,讓她起,讓她落。
紀無咎總是感覺,他與葉蓁蓁在床上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契合。他們就像一對最般配的榫和卯,不多不少,嚴絲合縫,恰到好處,仿佛生來就是為了與對方相遇,好湊成一對,十全十美。
人這一生,可能遇到無數的人。但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是真真正正實實在在能與你扣上環兒的那一個。天底下有這麼多人,倘若讓你遇到她,那可真是上天的眷顧。
兩人這一晚折騰得有些久,葉蓁蓁到最後被紀無咎逼得,幾乎連寒毛都在戰栗。紀無咎因想著早些開枝散葉,便把種子都灑進她身體里,且又使了個壞,堵住不讓它們出來。是以次日葉蓁蓁醒來時,總感覺□怪怪的,她一轉身,他的小兄弟便從她的身體里滑了出來。
葉蓁蓁臉一紅,推了紀無咎一把,然而手上無力,絲毫沒動到他,倒像是給他撓了下癢癢。
紀無咎早已醒了,見她醒了便故意裝睡。此時見她翻身躲開,他又纏了過來,湊到她耳邊說道,「不是昨夜求著我的時候了?嗯?」慵懶的聲音里含著濃濃的笑意。今兒是休沐,是以他也不急著起來,便在床上與葉蓁蓁說起胡話來。
兩人身上不著寸縷,肢體j□j相擁,雖不似昨晚那般火熱,卻別有一番甜甜蜜蜜的滿足感。紀無咎把葉蓁蓁牢牢地箍在懷中,就仿佛像是把整個世界抱在懷里。他用下巴輕輕蹭著葉蓁蓁的頸窩,放軟聲音,笑道,「蓁蓁,我離不開你了,怎麼辦?」那樣子,像極了一頭雖威風八面卻又極其溫順的獸,遇到自己親近的,毫無顧忌地撒著嬌。
葉蓁蓁抬了抬眼皮——她現在的力氣也只夠抬眼皮的,「皇上,我覺得你應該修身養性,不能縱唔——」
紀無咎扳過她的臉堵住了她的嘴。這女人,j□j過後不該說些甜言蜜語麼,就算不說,也該好好听听他說甜言蜜語,怎麼說這樣的話煞風景。
所以說,忠言逆耳啊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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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無咎覺得葉蓁蓁說得對,他得修身養性。于是休沐這一天,他沒有批折子,而是陪葉蓁蓁在御花園玩兒了一上午。
當然,對于踢毽子拋彩球這種游戲,咱們尊貴又矜持的陛下鮮少動手,他的參與僅限于在毽子被踢到假山上或者彩球被拋到樹杈上時,幫把手。
你還別說,這幫手挺好用的。
于是許多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皇後娘娘像支使小太監一樣支使紀無咎拾毽子撿彩球,後者絲毫不覺忤逆,反而甘之如飴。那些人便個個表情都像是見著太上老君下凡,眼楮也舍不得眨一下。
方流月路過此處,低頭疾走。正在圍觀的莊妃轉頭看到她,離得挺遠便叫住。方流月現在是昭儀,比莊妃矮好幾個頭,此時被她叫住,少不得要過來問安行禮。現如今後宮之中,皇後之下,只有莊妃位分最高,往日里與她平起平坐的賢妃,如今竟要給她下跪行禮。
眾人嘴上未說什麼,心里卻都明鏡似的。莊妃與賢妃之爭,實際是皇後與太後之爭,如今看來,這兩尊神的過招,勝負已分。
莊妃看到方昭儀就來氣。點心的事情她已知道底細,都是這個女人在後頭搞鬼,幸虧皇後娘娘聖明,未追究她的不察之過。莊妃最拿手的絕技不是做點心,而是抬杠罵人,此時見到方昭儀,便忍不住出言諷了幾句。方昭儀不敢回嘴,咬緊後槽牙,滿臉漲紅。
莊妃解了氣,這才放方昭儀離開。方昭儀走出未遠,听到身後不少女人諂笑著恭維莊妃,話里話外總不忘提起皇後娘娘。她再一抬眼,看到葉蓁蓁正追著彩球飛奔,卻不小心腳下一絆,跌了出去,恰好紀無咎及時擋在她身前,接住了她。他把她扶定,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著和她說著什麼。
那個畫面十分刺眼,以至于方昭儀必須反復想一想紀無咎是怎樣的銀樣槍頭,在床上又是怎樣的無能為力痛苦無比,她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轉身離去。
***
下午時候,紀無咎出了趟門,去了翠芳樓。
他是來和紅雲告別的,順便和她道個謝,再給她點錢。紀無咎本來想帶葉蓁蓁見一見紅雲,也可向她說明自己去青樓到底在干嘛,不過後來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叫上她。
多日不見,紅雲一見紀無咎便想調戲。沒辦法,誰讓他長了一張欠調戲的臉。
「公子,幾日不見,您變化可真大。」紅雲笑道,捉著桃紅的帕子往前一抖,送來一陣香風。
紀無咎不舒服地聳了一下鼻子,「何以見得?」
「我也說不好,就是感覺您像是變了一個人,整個人月兌胎換骨一般。就像是……就像是一個大姑娘開了苞,第二天梳上頭變成小媳婦。」
這是什麼比喻。紀無咎皺了皺眉,「我今天是向你告別的,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紅雲來了興趣,「如此說來,您把尊夫人捋服帖了?」
紀無咎點了點頭,雖依舊板著臉,但是紅雲能感覺到他點頭時的得意。
紅雲誠懇贊道,「這樣說來,公子您可真不簡單。這心病可是最難醫好的,有些人一輩子都好不了,」頓了頓,看到他面帶喜色,又似乎回憶起什麼,嘴角掛起溫暖的笑,紅雲便說道,「要我說,她這病能好,是因為她心里有你。」
這話簡直太中听了,每一個字都往心窩里擠。于是紀無咎展顏笑道,「那是自然。」
他這笑容太過明亮,一時間晃花了紅雲的眼,紅雲贊道,「哎呦呦,公子!這可是我第一次看見您笑,可真是有眼福了。您就是那神仙下凡吧,普通人哪有俊成這樣的。要我說,您一定要對尊夫人多笑笑,不能浪費了。至于旁的女子,能不笑就不笑,省得招惹是非。」
雖然這話拍馬屁拍得沒了底線,紀無咎卻也十分老實地點頭應了,也不覺得煩。
紅雲又問道,「我還有一個疑問——論理,這事兒與我無關,但是眼看著您和尊夫人走到現在不容易,我也跟著高興,所以想問一句,您打算把您那幾十房姬妾怎麼辦?」
紀無咎搖了搖頭,「不怎麼辦,總不能全部活埋。」
紅雲脖子一縮,「您這想法……呵呵。」
紀無咎又說道,「總之她們不敢惹是生非。」
「反正你們高門大戶的規矩多,我也不懂,」紅雲說道,「所以這上頭也幫不上您什麼忙。我只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勸您一句,他日您若是與尊夫人有了不虞的口角,請公子多站在尊夫人的角度上想想。做女人不容易,好容易兩情相悅,莫要因著些不相干的嫌隙,傷了感情。」
紀無咎再次點頭,「那是自然。你幫了我大忙,我也沒有別的可以答謝,這些錢你權且收下吧。」說著,掏出銀票放在桌上。
紅雲一看到銀子,眼楮就亮了,咯咯笑道,「我也不要別的答謝,只要錢。公子您太客氣了,我幫了您,您也幫了我,說實話,我從您身上賺的錢比我之前在翠芳樓十年里頭賺的都多。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報您,就再送您些東西吧,都是我私藏的好東西。」她說著,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抱著個小箱子進來了。箱子由烏木所制,刻著精美的花紋,上著一把亮亮的銀鎖。
她把鎖打開,從里面抱出兩摞書來。她從中抽了一本遞給紀無咎,「呶,您看看。」
紀無咎接過來一看,封面是個衣衫半解的女子。他隨手翻了幾頁便合上,推還給她,臉上有些不自在,「你給我看這些做什麼。」
紅雲笑道,「公子莫惱,您認真些看,這可不是普通的春-宮圖。世上許多春圖多是從男子的角度出發,畫來討好男人的,諸不知女人也是需要討好的。這一本啊,就是要教你怎麼討好女人。」
紀無咎听罷,再次翻開那本書,仔細看起來,果然就看出些不同。整本書畫風細膩,圖文並茂,他翻到第三頁,便看到自己昨日對葉蓁蓁用過的那一招。想起她昨夜動情又迷亂的尖叫,他的心口一陣火燙,臉有些紅。
紅雲叫他,「公子?您不會是看迷了吧?」
紀無咎回過神來,把書往懷里一揣,問道,「還有麼?」
「有。您方才拿的是初級,我這里還有中級和高級。」紅雲說著,又遞過來兩本書。
級別越高,自然口味越重。紀無咎看中級的時候已經臉紅心跳了,再看高級,簡直頭皮發麻,只看了一眼,便把書丟還給她,「不用了。」
紅雲便笑著把書收好。
紀無咎想了想,又把中級要了過來。
紅雲再取出一本,是關于品評男子那物的書。紀無咎看著滿眼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東西,甚至有些形狀奇怪的,十分窘迫,又覺新奇,這作者真是奇思妙想,竟然能搜羅到這麼多的……
紅雲見他皺眉,作勢要把書收回來,紀無咎卻先一步要往懷里揣。只可惜懷中東西太多,揣不下,他只好和紅雲要了一個小提箱,裝這幾本書。
除了教科書,紀無咎又和紅雲要了一本關于閨房行樂器物的圖鑒。其實這些東西,紅雲都有實物,只不過她知道眼前人愛干淨,想必不願意用青樓的東西,因此也不給他,只給他圖鑒讓他自己去搜尋。
因是道別,紀無咎和紅雲多聊了一會兒。出來時手中提著個小箱子,滿面紅光的,又有些雀躍。馮有德在一旁看著,稍稍安了些心。
紀無咎實是一個悶騷的人。回去之後,他先把自己關在屋內,照著那本鑒定圖譜,仔細給自己的子孫根鑒定了一番,最後給出一個客觀的評價︰極品。
于是他十分滿意。一時興起,又拿出教科書認真研讀起來。看了幾頁之後,他不禁感嘆,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聖人誠不欺我。
貪多嚼不爛。因此紀無咎也沒打算把這兩本秘籍上的招數一氣兒全學會,只先仔仔細細地學了前兩招兒,當晚又興致勃勃地找葉蓁蓁嘗試。
葉蓁蓁因著昨晚的縱欲過度,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因此便有些意興闌珊。紀無咎活學活用,幾番嘗試下來,早把葉蓁蓁化成一灘春水,由著他為所欲為。
眼看著葉蓁蓁在他的伺候下攀上高峰,快樂得渾身亂顫,紀無咎終于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侍、寢。
從此以後,他就在侍寢的不歸路上越奔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眼看著葉蓁蓁在他的伺候下攀上高峰,快樂得渾身亂顫,紀無咎終于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侍、寢。
從此以後,他就在侍寢的不歸路上越奔越遠。
(最後一段,給手機黨的孩紙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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