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至本來就是個執拗的性子,用凌媽的話說「要順毛捋」。如果沒有踫見夏末,或者夏末態度不是這麼張狂,或許凌冬至就順著目前的生活方式過下去了。但就是因為有了夏末這個變數的存在,凌冬至的逆鱗再一次被觸踫,于是他心里的小惡魔再一次狂化了,刺激的他非得做出點兒什麼事兒,好讓夏末之類的人不痛快才行。
凌冬至離開飯店就直接找了搬家公司,把自己常用的東西打包之後統統搬去了莊洲家。自己的小窩只留下家具和一些不便移動的東西,都拿防塵罩細細罩好。這里是完全屬于他的第一個小窩,也是他留給自己的退路。萬一將來出現什麼變故,總不至于讓自己無處可去。
凌冬至的車跟在搬家公司的大貨車後面開出小區的時候,樓後的鷯哥扯著嗓子喊︰「冬至,冬至,上課去呀?」隨即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又開始嘰里咕嚕地說鳥語,「怎麼這麼大的車啊,你這是要搬到哪里去住啊?」
凌冬至看著它那雙圓溜溜的小眼楮,心里微微有點兒發軟。雖然自己從沒給它好臉色,但這小家伙每次看見他都是那麼的熱情洋溢,從來沒有抱怨過他的冷淡。這讓他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于是搖下車窗悄悄說︰「我搬到別處去住,御景苑二十二號樓。小樣兒它們也都在那里,有空來玩啊。」
鷯哥很不給面子的往下吐了一口口水,「老子瘋了才去找貓玩!」
凌冬至,「……」
好吧,在親眼看過了小灰和蛋蛋和睦相處之後,他確實忘了貓貓們跟這些小東西是天生的對頭。
「那有空來找我玩吧。」
鷯哥呼扇呼扇翅膀,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等老子自由了再說吧。」
凌冬至忽然覺得停車听它廢話純屬吃飽了撐的,一踩油門,飛快地竄了出去。鷯哥發現好容易跟它搭話的人就這麼跑了,在籠子里跳著腳喊,「有空回來……看看啊……」
凌冬至手一抖,開的更快了。
莊洲回家的時候,凌冬至正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地擺弄手里的幾個存折。家里的貓貓狗狗都窩在他身邊,沙發旁邊還堆著幾個大紙箱,一樓那間給凌冬至當畫室的房間門開著,里面也堆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莊洲有點兒模不著頭腦,「怎麼了這是?」
凌冬至沖著他勾了勾手指頭,「大爺決定搬你這里住了。」
莊洲頓時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腦袋的感覺,「已經……搬來了?」
凌冬至點頭,「常用的東西都搬來了。」
莊洲愣了一會兒,咧開嘴樂了,「怎麼也不事先說一聲,我幫你搬啊。」他把狗兒子撥拉到一邊,自己在凌冬至身邊坐了下來。黑糖在一邊哼哼兩聲,偎著它爹地的腿躺倒了接著睡。莊洲敷衍了事地在它腦袋上揉了兩把,接過凌冬至手里的存折看了看,「你這是干嘛?沒事兒干了數錢玩?不少啊,一、二、三……七位數吶?我家冬至真厲害。」
「你贊美的好假。」凌冬至不怎麼高興地斜了他一眼,「我每年都有作品賣出去,除了旅游又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開銷,攢點兒錢不是很正常嗎?」
莊洲連連點頭,「對,對,你這會兒是要干什麼?」
「數錢。」凌冬至理直氣壯地彈了彈手里的存折,「本來想給爸媽換房子的,不過我爸媽不樂意搬,說他們小區也不錯,鄰居也都處的很熟了。我呢,給他們買了幾份保險,剩下的錢我想給老家那幫孩子建個助學基金。」
莊洲沒想到他能想到這些事,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些敬佩起來,「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的?」
「在山上的時候。」凌冬至琢磨著自己折子上的錢,有點兒心不在焉。雖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基金建起來之後的運作,他又覺得十分頭疼。他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去處理瑣碎事務的人。
莊洲猜到了他的想法,安慰他說︰「我知道有一些專業的基金管理公司,具體情況我幫你打听一下吧。」
凌冬至果然高興起來了,「好!」
莊洲模模他的腦袋,「我的冬至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凌冬至瞥了他一眼,有點兒不好意思,「其實也不全是想做善事。我呢,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尋找一下族人的消息。我覺得我的那些族人應該都沒有走遠,很有可能還在大雁山附近。有了這個基金,他們當中的小孩子就能順順利利地上學。而且他們要是听說了山神基金的名字,就一定能猜到我的身份。」
莊洲心說這名字的鄉土味兒可真夠足的。他看看凌冬至的表情,覺得他在說這麼富有煽動性的話題時,神情並不怎麼愉快,于是試探地問︰「還有……什麼事兒?」
凌冬至瞥了他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莊洲把他摟在懷里親了親,「很明顯你看起來不高興啊。」
凌冬至沉默了一霎,忽然就有些破罐子破摔起來。他為什麼不能告狀?為什麼要自己受委屈?他叫凌冬至,又不叫白蓮花凌,憑什麼在外面挨了欺負還要忍氣吞聲?
「我今天跟師範大學的董老一起吃午飯。」
莊洲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在飯店遇到你家夏末了。我很不爽。」
莊洲了然地看著他,「他又欺負你了?」
凌冬至忿忿點頭,「簡直像瘋狗一樣。」
莊洲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不禁莞爾,「你沒罵回去?」
「當然罵了!但我還是不爽。」
莊洲安慰地親親他,「你沒告訴他,以後看見你了都繞道走,有事兒讓他找我談?」
凌冬至腦補了一下自己沖著夏末做財大氣粗狀,擺擺手說「去跟莊洲談」的畫面,頓時有些沮喪,「我氣忘了。」
莊洲大笑,「以後不要怕他。你想啊,他要在濱海建分廠,正是要依靠莊家的時候,怎麼會因為忍不下一口氣就得罪我?就算我不在莊氏任職,人脈也在那兒擺著呢,隨便給他穿穿小鞋就夠他喝一壺的。他是聰明人,不會做這種窩里斗,然後讓別人看笑話的事情。頂破天也就是跟你打打嘴仗。」
「原來是個紙老虎啊。」凌冬至頓時爽了,「你不早說。」
莊洲覺得他這副樣子實在可愛,捏捏他的下巴,「除了夏末,還遇到別的糟心事兒嗎?」
凌冬至想了想,「被一只傻鷯哥調戲算不算?」
莊洲開始卷袖子,「哪只傻鷯哥?我去給你捉了來拔毛炖了!」
凌冬至想起哪只鷯哥跳著腳喊他名字的樣子,忽然就想笑,「算了,它也是閑的,一天到晚主人不在家,只能趴在陽台上拿過路的人逗悶子。」
莊洲搖搖頭,表示不理解鳥兒的世界,「真是惡趣味。」
凌冬至跟他笑了一會兒,覺得心里也沒有那麼憋屈了。
莊周又問他,「我爸他們想跟你們家長輩見面的事,你跟他們商量了沒?」
凌冬至本想這兩天抽空回趟家,親口跟爸媽談談的。他沒想到莊洲還挺緊張這件事,一直追著問,干脆模出手機直接打了過去。這個時間凌爸和凌媽剛剛午睡起來,凌媽接到兒子電話還有點兒納悶,「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你今天沒有課嗎?」
「今天我跟學校請假了,要跟師範學院那邊的系主任談談代課的事兒。」凌冬至老老實實地跟凌媽匯報,「我這會兒在莊洲這兒呢。」
凌媽干巴巴地應了聲,「哦。」
凌冬至小心翼翼地問她,「媽,我前天見莊洲爸媽了,他們說想跟你和爸見個面。讓我問問方便不方便?」
凌媽沉默了一霎,「你和莊洲現在到底怎麼樣?我听你哥哥說你們前一陣兒鬧吵架,莊洲還追到西安去了?」
「這個……」凌冬至支吾了一下,「現在沒事兒了。」
凌媽不放心,「你把電話給莊洲,我問他。」
「媽,」凌冬至討饒了,「真沒事兒。」
「誰讓你總跟媽媽玩花樣的,你在我這里已經沒有信譽了。」凌媽想了想,「要不你帶他回來,我親自問他。」
凌冬至,「……啊?」
「啊什麼啊,」凌媽不滿他的態度,「我不問清楚,你們倆什麼情況我都不知道,怎麼能答應見他爸媽?」
凌冬至覺得凌媽說的也有道理,「那……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凌媽說︰「你今天不是沒事?小莊什麼時候下班,你帶他過來吃個飯,讓你爸爸先見見他。我是見過人了,你爸爸還沒見過呢。我們總要先審核通過了莊洲,才好去見他家的家長呀。」
離得近,莊洲把他們的通話听得清清楚楚,他輕輕壓了壓凌冬至的手背,沖著他點點頭。
凌冬至說︰「好吧,我們等下過去。家里還有菜嗎?我們買點兒什麼帶回去?」
「什麼都不用買,」凌媽說︰「人過來就行。」
听到她這麼說,莊洲反而緊張了起來,掛了電話之後一個勁地問凌冬至,「咱爸咱媽都喜歡什麼?」
凌冬至哭笑不得,「你沒听見我媽在電話里說什麼都不用買?你就別跟她假客氣了,回頭再惹她不高興。」
「怎麼假客氣呢,」莊洲緊張地看著他,「我是頭一次上門,哪能空手去?」
凌冬至無奈,「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買兩斤隻果吧。」
作者有話要說︰莊二要見家長咯∼
今天平安夜啊,姑娘們都要快快樂樂地過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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