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酒吧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舞池里男男女女交纏亂舞,伴隨著動感舞曲,一張張年輕臉上滿是若癲若狂,尖叫聲一浪又一浪,舞池里掀起一次次狂潮。
徐年坐吧台高腳凳上,面前擺著一束鮮艷欲滴玫瑰花,他不耐煩一次又一次看表,張婷始終沒有出現。
原本他以為女人都會喜歡那些小資情調咖啡廳,或者是沉悶歌劇院游樂園什麼,可是這一次她卻破天荒約酒吧見面,說什麼自己從來沒來過,想要男朋友陪著一起壯壯膽子。
徐年心里就算是再不悅,為了討好徐建國也答應了下來,可是兩人約定時間是晚上八點,現都已經九點多了,那女人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少爺,要不我去張小姐家里看看吧,興許她遇到了什麼急事。」助理小王湊上來忍不住問道。
「不用,再給她打一次電話,要是還沒人接我們立刻就走,我沒工夫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
徐年擺了擺手,喝空了第四杯威士忌,伸手對aiter說,「再來一杯。」
擦著杯子酒保手指一頓,看了旁邊小王一眼,「先生,您已經喝了四杯了。」
「怎麼,還怕我不給錢嗎?」徐年不悅一挑眉,看到小王有勸酒意思,當即狠狠了推他一下,「不是讓你去打電話嗎,你怎麼還不去?這里杵著干什麼?」
小王擔心看他一眼,後還是听話離開了座位,經過舞池時候,早就坐暗處阿四往吧台看了一眼,跟酒保視線相對,做了個手勢之後接著悄無聲息跟了出去。
看著小王和阿四離去背影,酒保悄無聲息勾起嘴角,轉頭問徐年,「先生,您確定再要一杯威士忌?」
徐年被他問不耐煩了,從口袋里拿出幾百塊錢往桌子上一放,「趕上酒。」
酒保笑著收下小費,拿著杯子轉身去拿冰塊,倒酒時候,誰都沒有注意他湊襯衫袖扣里拿出了什麼東西速扔進了酒里。
琥珀色液體混著冰塊瞬間將粉末融化,無色無味,一點端倪也看不到,徐年也沒有任何懷疑,拿到杯子之後仰頭就灌了幾口,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酒保臉上勾起笑意。
阿四悄無聲息走到酒吧後門,此時不遠處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窗戶密不透風也沒有掛車牌,看不出個究竟,他走過去敲了五下玻璃,車門拉開,瞿城正坐後車座上閉目養神。
他恭敬叫了一聲「城哥」,瞿城掀開眼楮看他一眼,「事情辦完了?」
阿四點了點頭,「咱們人剛才來信說已經把張婷堵了路上,他們故意馬路中間打架,三兩車子往馬路中間一堵,正好截了張婷出租車去路,她手機咱們也控制住了,就算徐年助理打一百遍電話也不會有人接听,那女人這會兒估計正堵馬路上叫天天不應呢。說起來也是徐年倒霉,約會非要選這里,估計他死都想不到這家酒吧其實是豪庭產業。」
瞿城笑了笑,低頭看著手機不知道擺弄什麼,「別為難那姑娘,戲演差不多就收手,徐年現什麼情況?」
「還能什麼情況,等得不耐煩正一杯杯灌酒唄。剛才老李往他杯子里放了興奮劑,他這會兒估計已經喝進肚子里了。」
瞿城眯起眼楮,這時候終于抬起了頭,陰冷勾起嘴角,「威士忌加興奮劑滋味一定很刺激,再等一會兒我們就進去看好戲。」
正說著,他手機突然響了,他低頭一看,臉色當即柔和下來,乖乖接起電話,那邊傳來徐辭年聲音,「小兔崽子說想吃糖葫蘆,你一會兒回家記得給他買。」
瞿城失笑,完全沒了剛才凌厲樣子,「這都九點多了還吃什麼糖葫蘆,讓他早點睡,別總想著吃。」
徐辭年電話那頭輕聲笑了起來,窩窩唧唧喳喳聲音也從听筒里傳來,「就要吃就要吃!」
「小兔崽子不樂意了,你不給他吃,他估計得念叨你一晚上,你今兒來我這里嗎?我煮了點首烏豬腳湯給你做夜宵,那天看你都有白頭發了,得多補補。」
他電話里一邊說,一邊忙著掀鍋蓋嘗味道,窩窩听到動靜一直「城城城城」叫個不停,瞿城心情大好,連眉眼都笑彎了,「今晚有公事要忙,可能得回去晚點,你跟窩窩先睡,到時候我進門直接去掀你熱被窩。」
「滾,看你這點出息。」徐辭年忍不住笑著罵了一句,接著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低咳兩聲,「那什麼,你……別忙太晚,我就等到你十二點,否則你丫就別來了。」
說完他直接 嚓撩了電話,瞿城忍不住笑出了聲,臉上原本冷凝早就煙消雲散。
旁邊阿四看他臉變如此迅速,心里驚奇不已,之前提到徐年時候老大那表情恨不得殺之後,現被徐辭年一個電話就哄服服帖帖,還真是神了。
「城哥,你就沒打算告訴徐哥這事兒嗎?畢竟徐年是他仇人,您這樣不聲不響幫忙能討到什麼好處?」
「沒什麼可說,如果告訴他上次車禍又是徐年搞鬼,他心里肯定得難受,他以前那些仇怨就夠糟心了,我何必給他添堵?何況徐年這次是沖我來,辭年跟他仇怨我不插手,但是那賤|人傷了他和窩窩,我就不能輕松饒了他!」
提到徐年,瞿城臉色又陰沉了下去,這時候助理小王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他冷冷一笑,拍了拍阿四肩膀,「叫張婷那邊人停手,酒吧里其他幾組兄弟準備,好戲要開始了。」
坐酒吧里,徐年只覺得頭暈目眩,全身發熱,听到音響里傳來震耳欲聾音樂,他覺得全身汗毛都張開了,眼前五顏六色,根本控制不住腦袋里興奮神經,情不自禁混入舞池。
四五杯烈性威士忌下肚,酒勁很就上來了,他醉得東倒西歪,腦袋里像是塞了一團漿糊,可是全身血液卻瘋狂地流動,這滋味就像是吃了搖|頭|丸一樣,讓他飄飄欲仙,跟著舞池里群魔亂舞小年輕放肆搖擺自己身體。
此刻他已經忘了張婷是誰,也忘了自己來這里到底是干什麼,只想瘋狂搖擺尖叫,連帶著把長久憋心里惡氣發泄出來。
就他不停搖擺時候,一個一直守暗處彪形大漢突然撞過來,手里酒杯順勢一翻,瞬間潑了徐年一身酒。
「媽!你他媽長沒長眼楮?」
徐年頭暈目眩,暴躁回頭瞪了他一眼,結果發現這人一身腱子肉,胳膊上全是紋身,脖子里還掛著手指粗金鏈子,一看就是不好惹人物。
「嘿,你怎麼說話,我不小心撒了酒,可你他媽也不能罵人啊?」
那壯漢不樂意推搡了徐年幾下,他此時正興奮頭上,神智也不清醒,湊上去一把扯住大漢領子,「是你撞得我,現還他媽撒了我一身酒,沒他媽讓你跪下給我舌忝干淨就算不錯了,龜孫子!」
他全身血液都無法控制波動起來,像是因為這場沖突而躍躍欲試,恨不得讓他酣暢淋灕大打一場。他這個反應正中下懷,那壯漢嗤笑一聲,拎起他領子把人壓到跟前,「你個小賤|人敢罵你爺爺?你知道我是干什麼麼?!你不是讓我給你舌忝干淨麼,成啊,我先把你扒光了教訓一頓再考慮一下!」
說著他伸手就撕破了徐年衣服,對著他上下其手,一副惡心做派。
徐年雖然心腸狠毒,但是也從沒有見過這個架勢,一時著急就開始瘋狂地掙扎,嘴上還不停地叫罵。那大漢氣啐了一口,伸手狠狠地抽了他一個耳光,「操!你吱歪個屁!不是你自己讓老子舌忝嗎?現怎麼不樂意了?」
徐年挨了一巴掌,疼得鑽心,身體里暴躁沸騰血液再也抑制不住,他掄起拳頭就往那壯漢臉上打。
他壓根不會功夫,當年徐辭年一腳都能把他踹個半死,要是平時他絕對不會這麼沖動,可是此時他根本無法控制身體,像是吃了興奮劑似,借著酒勁就動起了手,可惜他拳頭根本沒有章法,一拳過去不僅沒有打到那壯漢,反而惹來了對方大怒火。
「臥槽尼瑪!」那壯漢氣臉紅脖子粗,兩臂一夾,直接把徐年扔地上,接著撲上去就開始扯他一副,幾下子就把徐年上身扒了一個精光,順手又要扯他褲子。
周圍人都被這一幕嚇到了,尖叫著往旁邊退,這時小王已經回來了,到處找不到徐年,一看到舞池里里三層外三層人,頭皮一麻接著往里鑽,結果看到眼前一幕當即大叫了一聲撲上來,「你什麼人啊!我們家少爺你也敢動!?」
徐年這時候狼狽急了,眾目睽睽之下被人這麼羞辱,眼淚都出來了,一邊掙扎一邊往小王身後躲。
「你家少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敢罵爺爺我也照打不誤!」壯漢一把推開小王,扯過徐年,上來又抽了十幾個耳光,甚至湊上來就往他身上亂親。
徐年驚得臉色煞白,不停地尖叫,周圍亂成一團,有往外跑有嚷嚷著要報警,這時候站樓上看熱鬧瞿城,遠遠看到了推門進來張婷。
他勾起嘴角,給樓下經理打了個電話,一直酒吧後門候命幾十個保全接到命令,「姍姍來遲」似沖進酒吧,一起按住「鬧事」壯漢,又把所有受驚客人都疏散出去。
徐年酒勁兒徹底上來了,臉色通紅腦袋極度興奮,身體滾燙卻沒有半分力氣,光l身體上到處是那壯漢留下吻|痕和掐痕,簡直像剛跟人干過那檔子事兒。
得救之後他大口喘著氣,腦袋暈眩,甚至搞不清楚自己什麼地方,顫顫巍巍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卻發現自己手機混亂之中被踩壞了。
他恨得整張臉都扭曲了,看著被保安押走壯漢,拿這個酒瓶子就要追上去,後面小王趕緊摟住他,「少爺您別鬧了!您這到底怎麼了,咱趕緊回家吧!這會兒要是被老爺知道就全完了!」
「你別管我!我一定要弄死他!」徐年眼眶通紅,早就被興奮劑搞得失去了理智,瞪著那壯漢就要撲上去,結果那壯漢看他一眼嗤笑著大罵了一句「臭女表子!今天算你走運,下次爺爺一定當眾上了你!」
周圍許多人都听到了這句話,不知道是誰先憋不住笑出了聲,接著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來,而正巧听到這句話張婷一下子就傻了,一張臉瞬間煞白。
她之前被堵路上,有三四個人追尾馬路中間鬧成一團,她車子連動都動不了,手機也打不通,好不容易跑著趕來想好好跟徐年道歉,結果卻看到自己男朋友滿身酒氣和吻|痕,還被別男人指著鼻子罵「女表子」,這種事情是個女人都接受不了。
她家教森嚴,父母都是公務員,從來沒接觸過這些髒事兒,之前徐年對她很好,像個溫柔體貼紳士,哪怕別人說他是同性戀,她也從來沒相信過,可是現親眼目睹,她是真沒法不相信了。
震驚過後,她想都沒想直接拿出手機對著徐年拍了幾張照片,接著流著眼淚轉身就跑。
跟小王爭執中,徐年顯然也看到了她,當即他臉色全變了,甚至不顧上去報復那壯漢,就慌亂追上來一把抓住張婷手腕,「婷婷!你別走!」
他腳下發軟,全身通紅,跑過來時候還踉蹌了幾下,張婷氣使勁抽回胳膊,一邊哭一邊罵,「徐年你個騙子!死同性戀!你答應跟我吃飯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徐年咬著牙克制住怒氣,全身血液都叫囂著爆發,恨不得上去抽這女人兩個耳光,可是她是徐建國選,他不能把事情鬧大。
「婷婷,你听我說,這件事是個誤會,你先把照片刪掉,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行嗎?」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一點,但是張婷反而來勁了,她從小嬌生慣養,受不了一點委屈,如今是氣哼哼一邊哭一邊嚷嚷,「沒門!我要把這些照片給徐伯伯看!還要掛到網上,讓別人都來給我評評理!」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徹底激怒了徐年火氣,他平時無論多少情緒都能掩藏很好,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什麼原因,他暴躁像是變了一個人,借著酒勁扯著張婷就往酒吧外面走,「我告訴你張婷!你今天要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徐建國,我一定弄死你!」
張婷被他雙目赤紅樣子嚇壞了,攥緊手機就往外跑,徐年已經瘋了,追上來把她摔地上,伸手去搶她手里手機,「給我!把手機給我!你休想帶著我照片離開這里半步!」
周圍客人已經被保全疏散走了,空蕩蕩酒吧里只剩下幾個人,小王看他這架勢也嚇壞了,剛忙上前按住他,「少爺您喝醉了!怎麼能這麼對張小姐!放手!放手!」
張婷嚇得尖叫,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徐年,趁著小王幫忙勸架時候,她拿著提包慌亂往外跑。
此刻,徐年被興奮劑搞得熱血沸騰,經過剛才那一番侮辱,是想找個人撒氣,一看張婷跑了,心里也徹底涼了。
他不能讓徐建國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
身上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來力氣,他把小王一下子掀翻地,追著張婷跑出去。
小王踉蹌著爬起來,向旁邊服務生和酒吧經理求救,可是周圍人都像看客一般沒有反應,他沒有辦法,獨自追出去時候,徐年已經扯著張婷進了他那輛黑色奔馳。
「少爺!您喝酒了不能開車啊!少爺!」
他後面不停呼喊,可是喝醉徐年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把張婷摔後車廂里,擰動鑰匙一腳踩下油門,只留給小王滾滾塵煙。
看了一出好戲瞿城這時候閉上眼楮倚後車廂里,阿四厭惡盯著徐年離開方向問道,「城哥,我們是跟上還是這里等著?」
「跟著他,看看他想怎麼死。」
*****
臨近午夜。
車子高速飛馳路上,張婷被甩掉動搖西晃,嘴里不停地尖叫,「徐年你個瘋子!你放我下去!停車停車!」
她本來就膽子小,又是家里寵出來獨生女,如今被個醉漢載著路上狂奔,早就嚇破了膽,除了緊緊抓著安全帶以外,連動都不敢動。
「你閉上嘴!否則我現就把你從車上扔出去!」
徐年把油門踩到底,空蕩大街上瘋狂奔馳,敞開窗戶兜著風,呼呼刮臉上讓他加興奮。他知道自己現很不正常,但是他控制不住,積攢身體里壞情緒此刻一起爆發。
他給徐建國當了這麼多年孫子,什麼也沒得到,如今被人酒吧這麼羞辱也沒人出手幫他,甚至連個女人也敢拿徐建國來威脅他,憑什麼?!
他越想越憤怒,車速越來越,兩旁樹木已經看不出形狀,張婷是真害怕了,不停地打著哆嗦,「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我不會告訴徐伯伯這件事,你放過我吧!」
徐年扯出笑容,緊緊地攥著方向盤,「你緊張什麼?我們不是還要結婚嗎,你放心,只要徐建國對你滿意,我立刻會娶你,你只要乖一點,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
平時他都是一副好好先生樣子,甚至還帶著點孩子氣,張婷也是因為這一點才被他吸引,可是她現才明白徐年做著一切都是為了給他爸爸看,一旦涉及到自己利益,她也不過就是一枚可以隨時丟棄棋子。
她努力穩住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小聲啜泣,「……我求求你,咱們有什麼事情停車再說行嗎?我把手機也給你,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見徐伯伯了,求求你放我下車……」
她顫顫巍巍把手機遞過去,整個人蜷縮一邊,根本不敢看窗外飛速掠過風景。
徐年听了這話終于恢復了些許理智,腦袋痛像是要炸開,眼前一切都天旋地轉,他用力錘了錘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剛要回身去拿張婷手里手機,這時候面前突然竄出來一輛卡車,沖著他們迎面而來……
「啊——!」
張婷嚇得捂住臉大叫,徐年腦袋里一片空白,猛打方向盤,車子整個像掀起來一樣甩到一邊,張婷一下子撞車門上,腦袋上瞬間流血了。
車子「砰」一聲砸地上,繼續高速飛馳,徐年也嚇得驚魂未定,一腳踩下剎車,卻發現一丁點作用也沒有,車子完全沒有停下來兆頭。
他臉瞬間慘白,酒也醒了大半。
張婷看他臉色不對,哭喊著大叫,伸手就去夠方向盤,「停下來!讓我下去!我求求你!」
徐年使勁推開他,手指都發抖,「剎車失靈了!我停不下來!」
一句話落地,張婷一下子癱座位上,整整愣了一分多鐘才崩潰大哭起來。
徐年此刻徹底慌了,他本來腦袋就不清醒,還喝了那麼多酒,現全身力氣都飄散,連方向盤都握不住了,腳下慌亂油門和剎車間倒換,可是車子仍然瘋了似路上飛馳。
隆冬深夜,路上根本沒有人,也沒有幾輛車,可即便是如此,剎車失靈情況下,除非耗干所有汽油,否則車子絕對不會停下來。
徐年從沒想過死,或者說自從重生到現這副身體里,他就沒想過再死一次。
老天既然給了他第二次活下來機會,說明他命不該絕,福大命大,可是此時此刻,車子完全失去了控制,像月兌韁野馬一樣路上歪七扭八飛馳,也許下一秒他就會送命,這個認知讓徐年頭一次趕到了前所未有恐慌。
他緊緊地咬住嘴唇,不顧身後張婷哭喊,攥緊方向盤對著不遠處一根電線桿撞了過去,反正他已經沒有選擇了,這樣雖然會受傷但是總比送命強。
一直不遠不近跟著他瞿城,一眼就看出了他意思,當即對身前開車阿四說,「往左邊開,超上去,堵住他去路。」
阿四猛踩油門,徐年要轉向一剎那,猛地擠進去,左邊就是牆,徐年奔馳車避無可避撞右邊護欄上。
「砰」一聲巨響,兩個車子相互摩擦出一連串火星。
車後座張婷早就被眼前這仿佛電影一般場景嚇呆了,哆嗦著問,「這輛車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問怎麼回事!不是你叫來人?!」徐年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瞪了張婷一眼,換擋就要倒車。
但是旁邊這輛密不透風黑色無牌車就像是黏上他一樣,一直跟他並駕齊驅,緊緊地咬著他,每次他要轉方向或者後退時候,這輛車子都會突然貼上來堵住他去路,逼得他只能一路往前跑。
操……到底怎麼回事!
徐年氣咬牙切齒,往右邊狠狠地一打方向,沖著旁邊黑車就撞了過來。
瞿城後車座上顛了一下,鑽到前駕駛座,一手抓住了方向盤,阿四跟著他多年,一眼就明白他意思,毫不猶豫松手鑽到副駕駛座上。
兩個人車子高速飛馳時候,瞬間換了位置,瞿城換擋瞬間對阿四揚了揚下巴,「系好安全帶,別一會兒被甩下去。」
他車技青龍幫里無人能及,就算是職業賽車手都不是他對手,阿四見識過很多次,但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一時都忘了緊張興奮地兩眼放光。
城哥這次為了徐哥和寶貝兒子,還真是豁出去了。
瞿城嘴角還叼著煙,一腳踩下油門,車頭一甩,當即別住徐年去路,奔馳車被撞得地上滑行了很遠,他又一下子黏上來,緊緊地咬住徐年車子,把他逼到右邊護欄上。
奔馳車後視鏡護欄上刮出一道道火星,張婷被撞得不停地哭喊,恨不得立刻跳車,可是徐年卻一下子鎖住了車門。
瞿城不願意連累無辜人,但是徐年很顯然死也要拉個墊背,他臉色陰沉,咬著後槽牙對阿四說,「打電話聯系幫里開出租幾個兄弟,一會兒立交下橋口等著,看到張婷下車馬上過來救人。」
阿四不知道他打什麼注意,但是也不多嘴點頭應下,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這時候,徐年車子已經被瞿城逼到立交橋邊上,左方和後方路全被瞿城堵死死,右邊又是高架護欄,除了硬著頭皮往前開根本無路可去。
兩個車子飛似並肩往前開著,臨下橋口時候,徐年眼楮亮了。
只要有出口他就可以立刻掉頭甩掉這輛堵路車子,到時候隨便找個馬路敦子撞上去,就能讓車子停下來,他命也保住了。
他緊緊抓住方向盤,看著出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後一根高架護欄消失眼前一剎那,他猛地向右打方向盤,可是瞿城像是早就猜到他心思一般,陡然一甩尾,把車狠狠地撞他車上。
因為沖擊力巨大,奔馳車被撞出去很遠,巨大撞擊讓張婷一下子沖出去,徐年也猛地向前一沖,方向盤瞬間不受控制,隨著他動作轉了一下。
車子沒有剎車,完全失去了控制,瘋狂向著不遠處一處建築工地沖過去,高速運轉車子一頭撞斷了兩邊廣告牌,而廣告牌圍著就是一個剛剛挖開地基,足足有幾十米深!
車子一頭栽進去,車頭朝下,車尾輪子卻正好被旁邊兩根鋼筋卡住,奔馳車「砰」一聲停了下來,整整一大半都懸了空中,剩下一半掛邊上,正巧就是張婷坐位置。
她從沒有經歷過這麼恐怖事情,嚇得全身都哆嗦,臉上再也沒有了半點血色,看著搖搖欲墜車子,伸手就要拉開車門。
「婷婷!別開車門!一動我們就都得死!」
徐年驚恐坐駕駛座上,連呼吸都發顫,什麼深坑他頭沖下栽進去,不死也得半殘,他需要張婷來救他,此時此刻也只有張婷能救他。
「我要下車……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張婷來來回回就是這麼幾句,這會兒急慌亂座位上跳了起來。
車子劇烈搖晃,又往下出溜了幾分,徐年險些氣出血來,卻只能好言好語哄騙著,「你乖一點,現馬上報警,我們誰也別動,就都能得救。」
張婷再也不願意相信他這副溫柔嘴臉,本來她就是受害者,憑什麼還要跟這個差點害死她男人一起死?
「你是你,我是我,我現只想自己活著,一輩子也別見到你這個惡心同性戀!」
她早就氣失去了理智,又經歷一系列驚嚇,腦袋一懵就真打開了車門,車子瞬間又往下滑了幾分,她也嚇得臉色慘白。
徐年沉不住氣了,求生渴望讓他嘴唇都變色了,伸手就要扯住企圖自己爬出去張婷,「你別想自己活著!你要不就救我,要不就跟我一起死!」
張婷哭叫著掙扎,車子一點一點往下滑,徐年死死地抓著她不松手,酒精揮發上來,他腦袋眩暈厲害,身上力氣一點點流失,可是他仍然強撐著不願意松手。
「松手!松手!」或許是求生渴望太強烈,張婷這個平時溫順小姑娘哭叫著抓住車門外一個鋼筋,抬腳毫不猶豫踹了徐年一腳。
這一腳用了她全部力氣,奔馳車再也堅持不住,伴隨著徐年不甘和痛苦大叫,轟一聲砸下去。
劇烈晃動讓張婷抓不住鋼筋,一下子月兌手,她尖叫一聲眼睜睜看著自己掉下去,一雙手卻突然把她拉了上來。
救她是一個過路出租車司機,听到動靜才停車下來看看,張婷絕處逢生,一連串打擊之下癱倒地上,抓著司機胳膊嚎啕大哭起來。
奔馳車跌入坑底發出一聲沉悶巨響,幾根鋼筋也被震滑下去,正好砸車頂,駕駛座里蔓延出大片鮮血,深沉午夜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遠處目睹一切瞿城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把車子丟給了旁邊阿四,「這輛車子今晚就砸掉,拆成零件之後再處理,具體怎麼辦你清楚,我先走了。」
他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平淡就像是吃了一頓飯,阿四跳下車追上去,「城哥,這麼晚了您不跟我一起準備去哪兒啊?」
瞿城沒有回頭,背對他揮了揮手,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媳婦讓我十二點回家,現還有二十分鐘,我得抓緊時間。」
深半夜,窩窩抱著小黃雞睡無比香甜,翻了個身露出一截圓滾滾小肚皮。
徐辭年手里拿著本書,已經靠床頭睡著了。
瞿城沒開燈,黑乎乎走進去,悄無聲息掀開被子,這時候徐辭年迷迷糊糊醒了,掀開眼皮發現是他,嘟噥著鑽進被窩,重重打了個哈欠,「……回來了?干嘛去了一身酒氣。」
「沒事兒,見了個客戶,喝了點酒。」
徐辭年閉著眼哼了一聲,「我怎麼這麼不信呢,一股子香水味。」
「所以你得給我消消毒。」瞿城低聲笑,連衣服都沒月兌就鑽進了被窩,伸手摟住徐辭年。
「趕緊洗澡去,也不嫌髒。」
「真不髒,不信你聞聞,可香了。」
「狗屁。」徐辭年笑了一聲,翻身閉上眼楮,「爐子上有湯,自己解決,明天我檢查,喝不完就都澆你頭上。
瞿城悶笑,兩手收緊把人使勁往懷里扯了扯,低頭對著徐辭年嘴巴啃了兩口,「孔雀,我真高興。」
「……嗯。」
「我今天去替天行道了。」
「……哦」
「我覺得你得親我幾下,以示表揚。」
「……」
「喂,喂,辭年?孔雀?」
沒人搭理他,沉穩呼吸聲傳來,徐辭年竟然已經睡著了。或許他真累了,等到深夜見到瞿城才踏實睡熟了,這會兒頂著那頭毛刺腦袋,上面還掛一道不深不淺傷疤。
瞿城深吸一口氣,對著那道傷疤使勁親了兩口,平躺床上望著天花板,這會兒才終于覺得踏實。
唉,還是這樣日子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蓮弟,你覺得自己是死還是沒死呢?╮╭
明天開始溫馨戲碼啦啦啦啦~咱還是喜歡寫老婆孩子熱炕頭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