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之好孕人生 53、白蓮歸來

作者 ︰ 盈澈逝雪

年剛過,天氣依舊寒冷,一場雪後,氣溫又下降了幾度,整個城市被白雪覆蓋,仿若冰封。

剛剛從拘留所里放出來徐年,整個人瘦成了一把骨頭,原本圓潤光滑臉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瘦削顴骨,顯得異常古怪,再配上額頭到下巴那一條丑陋疤痕,怎麼看都有些駭人,至于那雙原本水汪汪帶著笑意眼楮,也迅速黯淡下去,如今渾濁透著死魚一般黃色,簡直像個行將就木廢人。

他已經三十歲了,也不年輕了,以前風光時候還能靠保養維持一張鮮女敕臉,可現沒了徐家這課大叔,又毀了容斷了腿,他再也沒了囂張跋扈資本,灰頭土臉走出拘留所時候,還受到一眾人嗤笑。

「瞧瞧,那就是徐家小少爺,怎麼窮酸成這個樣子,徐家難不成倒閉了?」

「可不就是嘛,有錢人就是變態多,听說他是個gay呢,以前我還看過他床照。嘖嘖,當時那身段簡直就是個狐狸精,現老成這熊樣,八成是沒男人ca,吸不到精氣了。」

「哈哈哈……搖給男人gan下|賤胚子!要不是他現惡心成這個樣子,我他媽還真像試試,男人真比女人舒服嗎?」

拘留所里一群人,說話一個比一個難听,沖著徐年跛腳身影奸笑著,對他吐口水,「屁、精兒你別走啊,讓兄弟們痛痛再說啊,讓我等**絲也嘗嘗高富帥滋味兒。」

所有人哄堂大笑,徐年氣臉色蒼白,全身顫抖,攥緊拳頭回過頭來,死死地瞪著他們,眼神陰狠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

場幾個人都知道他鬧出來丑事,壓根不怕他,其中一個抬手對他就是一記耳光,「啪」一聲抽響亮。

「槽你媽!你看什麼看,嗯?打就是你,怎麼著你不服氣啊?死瘸子!」

這一巴掌打太狠,徐年踉蹌著沒站住,旁邊一個人緊接著上來一腳踹他膝蓋窩,他痛尖叫一聲摔地上,僅剩一條腿痛不停地打哆嗦,那張破了相臉恨得徹底扭曲了。

這些人渣!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翻身把這些敢羞辱他人通通弄死!一個也不留!

興許是他眼神太惡毒了,周圍幾個老爺們都有點發 ,其中一個帶頭伸手又是「啪」一記耳光,「閉上你母|狗眼!你還以為自己是大少爺啊?哈,全拘留所都知道你被關進來之後,徐家連個屁都沒放過,該賺錢繼續賺錢,壓根不記得你是誰了,你個死瘸子他媽現還跟誰橫啊?!」

這一記耳光打又重又狠,說出來話是像一把利刃直接捅進徐年心窩。

他不想承認這些人說都是實話,但是從他被截肢,到被送進拘留所,徐建國確沒露過一面,甚至過年時候都沒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被關拘留所里,這老不死需要時候就伸手哄哄他,不需要了就把他一腳踹開,他命徐建國眼里甚至連條狗都不如!

對徐辭年憎恨和對徐建國厭惡已經徹底累積到了極點,徐年死死地咬住嘴唇,口腔里血腥味彌漫,就像是他此刻心情。

老天開眼,留了他一命,只要還活著,他發誓一定要害過自己人血債血償!

他拄著雙拐,掙扎著站起來,嘴唇鮮血淋灕,眼神瘋狂駭人,拿起拐杖就要往這幾個人腦袋上砸,這時候遠處警察听到動靜跑過來,嚴厲呵斥,「你們這是干什麼呢!都被關進來了還想鬧事!?」

徐年听到動靜,立刻放下手里拐杖,眼楮里迅速積攢起眼淚,原本猙獰表情瞬間變得楚楚可憐。

這轉換速度讓旁邊幾個人咋舌,還沒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警察已經走到了跟前,徐年咬著嘴唇,眼眶通紅沖著他搖了搖頭,「對不起啊警察大哥,是我不好,跟幾位大哥起了點沖突,現已經沒事兒了。」

警察看他一眼,瞥到通紅臉頰和嘴角血痕,一下子皺起眉頭問旁邊幾個,「421、424,你們打人了?」

「沒有沒有,這是我自己弄傷,警察大哥您……別處罰他們。」徐年看了幾個人一眼,害怕往警察身後躲了躲,一副怕鬧出事再被這些人毆打可憐樣。

幾個人都被他翻臉速度搞懵了,其中一個憋不住大罵道,「臥槽!你他媽是男人嗎?我就他媽就打你了怎麼著了,你耍陰算什麼玩意兒!」

本來拘留所里鬧事就犯了大忌,現這麼一說,那警察直接冷下臉來,「行啊,你們還真動手了,這里是你們撒潑地方嗎?你們幾個跟我走,這地方你們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

他冷著臉押著這幫鬧事人走,回頭看了一眼拄著雙拐眼楮通紅徐年,終放他一馬,沒有把他一起押著走。

徐年啜泣著說了聲謝謝,直到幾個人身影身影冤屈,臉上表情才瞬間冷下來。

這種借刀殺人把戲他玩太熟練了,對于害過他人,就是不能給他們一丁點可乘之機。就像唾手可得徐家,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至于背後給他捅刀子人,他也一個不會放過,就算徐辭年化成一捧灰,他也要撬了他墳頭,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徐年冷冷哼了一聲,擦干臉上眼淚,拿著辦好手續,踉蹌著慢慢走出拘留所,拳頭死死地攥一起,指甲都掐破了皮肉。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徐建國躺床上咳嗽越來越厲害,旁邊管家倒了杯溫水幫他順氣,可是仍然架不住周圍幾個股東唧唧喳喳喧鬧聲。

「徐先生,這個月公司業績又掉了一大截,股票直接跌了幾百萬,再這樣下去城東幾家分店就要關門大吉了。」

「是啊董事長,公司現群龍無首,各種事情亂成一團,您要回來主持大局啊。」

「董事長,我們投資幾家五星級飯店這幾天已經到了收尾關鍵時期,以前這些事情都是小少爺來處理,他不許我們這些人攙和,誰也不知道還怎麼進行下去,您看是不是先停掉這幾個項目,回籠資金?」

「放屁!」

一直沒有說話徐建國,听到這話突然大罵一聲,接著又是劇烈一陣咳嗽,氣喘吁吁躺床上,臉色煞白,「這幾個項目投進去幾百萬,你說停就……咳……咳咳,就停嗎!公司損失誰來負責!?」

幾個股東面面相覷,臉上露出為難神色,「可是……徐氏聲譽這次受到了重創,好幾家銀行都停止給我們放款了,公司內部資金周轉不靈,除了停掉這幾個項目也別無選擇了。」

徐建國狠狠地一拍桌子,劇烈動作讓他又開始咳嗽,「你們這幫廢物!我不難不成公司就要關門了?!停掉項目我們要付好幾倍違約金不說,前期投入也拿不回來,這跟拆東牆補西牆有什麼分別?總之項目絕對不能停,讓人家知道徐家連樓都蓋好了卻開不了張,這個臉你們丟起嗎!?」

「但是不停掉我們實籌不到多錢了,而且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就是小少爺拉來,我們不知道細節,怎麼跟對方交涉,又怎麼進行下去?」

提到徐年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這哪兒是徐家兒子,簡直是個災星,不僅不斷地給徐氏招災不說,當初還不顧勸阻非要投資建那麼多五星級酒店,現他自己進拘留所了,倒是讓這些人給他收拾爛攤子。

不知道是誰嘆了一口氣,嘟噥了一句「要是大少爺還就好了……以前大少爺掌管徐家時候,生意不知道多好。」

接著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跟著點了點頭,一下子讓徐建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一邊咳一邊盯著窗外,神色是說不出復雜。

提到徐辭年,就會讓他忍不住想起過世父親,當年老頭子寧願把整個徐家留給孫子,也沒想過留給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這種被兒子壓一頭感覺讓他對本來就沒什麼好感徐辭年加厭惡,再想起他那個不男不女身體,哪怕徐辭年再優秀,他也不願意多看一眼。

可是,他現竟然也跟這些人一樣,隱隱期待徐辭年如果沒有死,興許就能重回來輔佐自己,重振徐家。

眾人見徐建國不過話,以為他又思念起了兒子,沉吟了片刻,其中一個人開口,「董事長,您也別傷心,養好身體為重,我們都盼著您趕回來主持大局呢。」

徐建國嗤笑一聲,沒說話。

他何嘗不想趕回公司,可是他身體自己很清楚,根本不再適合去上班,只能每天躺床上靜養,這樣能不能保住命還是未知數。

呵,偌大一個公司,如今竟然連個接班人也沒有了,公司里亂成一團,大兒子死了不能指望,小兒子又丑事做,如何能夠托付?

「罷了,你們不用說這麼多,我心里有數,項目事情先放放,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我累了,你們先回去吧。」

徐建國頭疼得厲害,心口也一陣陣絞痛,重躺進被子里,揮手打發掉一眾股東。

場人面面相覷,誰也提不出好意見,只能嘆一口氣轉身離開。

走後一個人,猶豫了一會兒,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走過來開口,「董事長,我還有一件事兒要說,是關于小少爺……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徐建國疲憊連眼皮都沒睜開,咳嗽了幾聲說道,「他事我不想听,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可是現外面輿論鬧得很厲害,好幾家媒體都跟風報道,說徐家冷血無情,連親生兒子都利用,我覺得這事關徐氏聲譽,所以才不敢不告訴您。」

听了這話,徐建國倏地睜開眼楮,掙扎著要坐起來,結果咳得一張老臉都紫了,「那些媒體胡說八道什麼!徐家又沒有電影明星,為什麼會被盯上?」

那股東也一臉費解,「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只听說是有人主動跟媒體爆料,媒體覺得有炒作價值這才對我們窮追猛打。」

「那些媒體也不知道怎麼就統一了口徑,都說小少爺雖然醉駕做錯了事,但是已經斷了一條腿毀了容,又進了拘留所改造,已經得到了懲罰,徐家作為至親,從始至終不出面,甚至讓兒子流落街頭討飯吃,實是沒有人性,還說有錢了之後心也跟著冷了,親生兒子都能扔,給災區捐錢做樣子時候能有幾分真心。」

徐建國一向乎面子,平時經常出席個慈善活動,資助個留守兒童之類,要就是給自己長點臉面,如今被人指著鼻子罵,氣手都哆嗦了。

「放屁!我徐建國怎麼對待兒子,用不著別人指手畫腳!你去查查是誰抖出來消息,又是哪個媒體背後嚼舌根,給我拿錢封住他們嘴!」

骨頭嘆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來不及了,現這話已經傳得街知巷聞,好多人都說看到小少爺路邊乞討。董事長,公司聲譽已經受損了,這時候要是再不做出點表示,我們很難再挽回形象了。」

徐建國深吸一口氣,手指都顫抖,旁邊管家趕忙給他拿了一片參片,喝了一杯熱水才緩過勁兒來。

「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記得管好自己嘴。」

股東一臉擔憂看他一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徐建國躺床上,疲憊像是被人抽空了全部力氣。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輩子風光無限,如今卻落到這樣進退兩難地步。外部,媒體重重施壓,逼得他不得不把徐年領回來,內部,公司群龍無首,急需要一個人出面力挽狂瀾。

如果他身體稍微好一點,或是徐辭年還,事情也還有轉機,但是現他只有徐年一個兒子,也沒有孫子可以培養,難不成真要把老爺子一手創辦大把家業毀自己手里?

喝過藥之後,徐建國躺床上輾轉反側,連續打擊讓他剛到六十年紀就已經白發蒼蒼,老態龍鐘,孤零零躺床上,難以入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管家突然急匆匆敲門進來,「老爺,出事了。」

「怎麼了?不知道我睡覺時候不能隨便進來嗎?」徐建國不耐煩皺起眉頭,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對不起老爺,我不是有意,實是……」管家支支吾吾,眼楮使勁往窗外瞟,像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徐建國心情十分煩躁,順著他視線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個白色身影跪厚厚積雪里,凍渾身瑟瑟發抖。

「他……」徐建國陡然皺起了眉頭,旁邊管家見他看到了,忍不住開口,「小少爺已經外面跪了一個小時了,我之前勸他走,他死活不動地方,一定要見您一面,我這才……」

徐建國冷哼一聲,「丟光了徐家臉,還好意思回來了?讓他外面跪著,不用理他。」

說完這話他又埋進被子里閉上了眼楮,完全不把窗外徐年當回事。

管家心疼徐年身體,還想要再勸說幾句,可是轉念一想到他當時醫院里瘋瘋癲癲,對誰都說大少爺要害他樣子,就一下子閉上了嘴巴。

徐年跪冰天雪地里,凍全身都打哆嗦,他剛出了車禍不久,又拘留所里待了這麼長時間,早就瘦成一幅骷髏,那條僅剩腿被雪水浸透,骨頭疼得鑽心,但是他仍然一動不動。

離開拘留所之後,徐家果然沒有派人來接他回家,他一個人孤零零街邊流浪,受了白眼,那種滋味比現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了解徐建國,這老不死把面子看比所有東西都重,所以之前他故意找到幾家媒體,向他們透露自己身份,還哭訴自己這段時間遭遇,為就是給徐建國施壓。

現事情鬧得人皆知,他不信徐建國會無動于衷,所以他來了,就跪徐家大門口,讓徐家人和周圍所有人都看看,他徐年才是受害者。

人心都是肉長,會哭孩子才有糖吃,這個道理他從剛重生到徐家時候就懂了,他能用這個招數逼走徐辭年,也能用同樣方法讓自己重回徐家。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他就會一直跪到徐建國出現,就算僅剩這條腿也會廢掉也無所謂,因為一旦回到徐家,他就還是徐建國唯一繼承人,到時候上億資產到手,他還怕裝不上兩條假肢嗎?

大門打開,風雪灌入門里,管家從屋里從出來,撐著一把走到徐年身邊,臉上帶著一絲憐憫,「小少爺……算了吧,老爺還氣頭上,您就算跪到第二天早上也沒用,到時候身體再被凍壞了怎麼辦?」

徐年眼圈泛紅,大大眼楮帶著一層水光,他狼狽吸了吸鼻涕,咬著牙開口,「張伯您別勸我,沒見到爸爸之前,我……咳……咳咳……是不會走。」

他跪時間太久,嗓子已經嘶啞了,整個人不自覺地顫抖,顯然是凍壞了。

管家看著心疼,給他披上一件衣服,「老爺身體不好,這會兒睡覺呢,你跪著也沒用,就算是真心認錯等他醒了之後再跪也不晚啊。」

徐年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淒慘笑容,一說話一滴眼淚就砸了眼前雪地里,「我又不是故意演給誰看,只是心里難受不能饒恕自己。是我糊涂做出這樣丑事,我已經不求爸爸能原諒我了,只要他還願意見我一面就好。」

說著他打了個噴嚏,凍嘴唇慘白,單腿一晃一下子栽倒雪地里。

「小少爺!您別嚇我啊!你都這樣了,不能跪了,張伯帶你去我房間躺一會兒啊。」管家一把歲數人,見不得小輩這樣受苦,趕緊沖上來扶住他。

徐年渾渾噩噩抬起頭,掙扎著直起身子,兩只手撐著地面繼續跪著,臉上傷疤落上了雪,踫到體溫化成一縷水流過下巴,像是他留下眼淚。

「您別勸我了張伯……我求求您讓我跪著吧……我知道您是心疼我,可是我這麼一走,爸爸又要誤會我了,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他,只要爸爸身體好好,我看一眼馬上就走。」

毀掉一張臉和殘廢一條腿,讓徐年看起來太過淒慘,張伯于心不忍,長嘆一口氣,「算了,我再去找老爺說說,小少爺您等一會兒。」

他把雨傘留給徐年,轉身走進了屋里,此時徐建國還躺床上睡覺,屋里暖氣燒得很足,跟外面冰天雪地簡直是兩個世界。

「老爺,您去看看小少爺吧,他瘦都沒有人形了,腿也廢掉了一根,您忍心他因為您再廢掉一條腿,徹底癱瘓嗎?」

徐建國本來就沒有睡著,听到張伯話,慢慢掀開了眼皮,神色加陰沉。

「他殘廢也是自己作,怪得了誰?他要是有辭年一分穩重,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管家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很想反問︰您現口口聲聲都是大少爺,可是他還徐家時候您又是怎麼對待他呢?

「老爺,大少爺監獄里生死不明時候,是您自己放棄,現還提他干什麼呢?難道您真想再死一個兒子嗎?」

「砰!」一個花瓶沖著張伯砸了過來,一下子摔地上四分五裂。

「放肆!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說話!?」

張伯嚇了一哆嗦,馬上噤聲了。

僅僅是砸花瓶這個動作就讓徐建國咳幾乎把肺吐出來,撐坐床頭,他捂著胸口劇烈咳,張伯趕緊上前給他端了一杯水。

徐建國喝下水才舒服一點,胸口劇烈起伏,往窗外又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徐年一下子歪倒地,右邊空蕩蕩褲腿被濺起厚雪壓扁了。

「你不用廢話,他想跪就讓他繼續跪好了,等到他什麼時候兩條腿都沒了,我再考慮見他一面。」

說完這話他又鑽進被子,這次直接吩咐張伯把窗簾拉上,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兩個小時過去,徐年凍一條腿徹底麻木了,像是壞死一般一點知覺也沒有,兩只手上青紫一片,配上慘白膚色,簡直像是從墳墓里跳出來惡鬼。

他嘴唇不停地發抖,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大門,恨得咬牙切齒。

徐建國你狠,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早晚有一天我會像弄死徐老頭那樣把你也推下樓梯,讓你和徐辭年那爺孫倆閻王殿團聚!

他哆哆嗦嗦拿出事先準備好手機,按下早就存好一個號碼。

沒過一會兒接到通知幾家媒體就扛著長槍短炮來了,一看到徐家大院里,徐年正跪冰天雪地里面場景,那雙八卦眼楮瞬間就亮了,對著徐家大門就是一通狂拍,這年頭沒有聞就要制造聞,就算不是電影明星**,好歹也得是豪門望族狗血恩怨。

這不,堂堂徐家接連鬧出這麼熱鬧事情,還是有人故意爆料,大獨家不搶白不搶,明天社會版頭條就有八卦可寫了!

閃光燈閃成一片,徐年裝作驚嚇驚叫一聲,趕忙用手捂住自己臉,可是記者還是紛紛湊上來對他就是一通狂轟亂炸。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來干什麼!?有什麼好拍,點滾!滾啊!」

他生氣推搡著記者,努力扮演好受害者角色,反正成敗此一舉,他向來豁出去。

吵鬧聲音原本清冷院子里響起,徐建國本來就淺眠,好不容易要睡著,又被院子里吵鬧聲弄醒,忍不住皺起眉頭沖著門外喊,「外頭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亂!」

一個女佣慌慌張張跑進來,「老爺,不知道哪里來了好多記者,現圍著小少爺不放……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那些保安都是j□j嗎?這些人也能放進來?」

徐建國大罵一聲,捂著胸口一邊咳嗽一邊氣拍桌子,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徐年已經被記者推搡摔地上,凍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叫保全,把這些人都從門口轟走!」

徐建國氣臉色都變了,屋里來回走了幾步,憤恨穿上衣服。若是剛才他還能對徐年冷言冷語,但是現記者都來了,本來事情就鬧得人皆知了,這會兒他要是再不出面,徐家臉面就徹底丟了!

保全很就到了,把鬧哄哄記者全都攔大門外,空蕩蕩院子一下子只剩下徐年一個人,他仍然咬著牙跪地上一動不動。

張伯扶著徐建國走出大門,風雪襲來,他捂緊領口,沉悶咳嗽幾聲,看見徐年淒慘樣子,一下子又有點恍惚。

印象里那個青春貼心小兒子,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徐年看到他瞬間,眼淚當即再也忍不住了,踉蹌著要站起來,卻忘了自己只剩下一條腿,一下子狠狠摔地上,「爸爸……您終于肯見我一面了。」

他凍全身麻木,站不起來,只能用唯一一條腿雪地里往前一點點爬,瘦弱身體雪中留下一條蜿蜒痕跡,等到他爬到徐建國腳邊,才終于露出一絲笑意,「爸爸……對不起,我好冷啊……站不起來了,您不要怪我。」

他說著眼淚就往下掉,嘴角帶著笑可是眼眶卻通紅,旁邊看見人都心酸了,一時間都沒有人去想他做了什麼錯事,只想趕把他扶起來別再受罪。

畢竟是僅剩一個兒子,徐建國就算是再鐵石心腸,也有些松動了,再看到遠處不停拍照記者,讓張伯把他扶起來,揉著額頭說,「你還回來干什麼?徐家沒有你這種兒子。」

徐年凍了太久,下面已經全麻了,兩個人架都架不住,他一下子又跌倒地上,伸手去抓徐建國衣角,「……我不是求您原諒我……我早就沒臉見您了,可是……作為兒子,過年我還沒有給您磕過頭,我心里難受,今天來看看您……一會兒我馬上走。」

他努力穩住身體,跪下對著徐建國慢慢磕了一個響頭,氣若游絲擠出一點笑意,「爸爸……過年好,兒子不孝……您就當沒生過我……」

動情處,他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周圍佣人和管家全都被感動流了眼淚,轉念一想都覺得徐建國做過分了,自己親生兒子,不過就是醉駕出了事故,怎麼就到了不可饒恕地步?

人心肉長,一句「爸爸過年好」一下子讓徐建國動容了,他沒忘記孤獨淒冷大年夜里自己是如何度過,那時候他就盼著有人能陪陪他,如今徐年也算是還有良心。

再聯想如今公司局面和媒體對徐家大肆報道,他長嘆一口氣,「罷了罷了,有什麼話進來再說吧,外面太冷。」

徐年死咬著牙等就是這句話,如今親耳听到,用力點了點頭哽咽說不出話來,抬手擦眼淚瞬間,沒人看到他勾起一絲如願以償笑容。

這一次再踏入徐家,他一定要把還未得到和曾經失去通通攥進手心,誰擋殺神,佛擋殺佛!

合上報紙,徐辭年嗤笑一聲,抬頭看著車窗外,笑而不語。

開著車瞿城听見動靜回過頭來,「怎麼著了?莫名其妙笑什麼?」

徐辭年勾起嘴角,倚靠背上伸了個懶腰,「沒什麼,只是感嘆禍害遺千年,古人誠不欺我也。」

瞿城悶笑,一轉方向盤車子轉入小道,「你別給我扯古文,不知道我大老粗沒文化嘛,又是哪個禍害惹著你了?」

「徐年唄,我覺得十二生肖里應該再加一個小強屬相,專屬于我那親愛好弟弟。」

徐辭年勾著嘴角笑著開口,顯然根本沒把對方放眼里,「他命可真夠好,死了能鑽進個殼子里重生,出了這麼嚴重車禍人家輕也得是個植物人,他倒好,殘廢了一條腿還四處蹦,現糊弄那些小報記者又把他炒成了無辜白蓮花,糊弄著老頭子把他重接回徐家,這手腕我自嘆不如。」

這時正巧趕上紅燈,瞿城把車子停下,拿起報紙掃了一眼當即笑出了聲,「喲呵,這苦肉計演可真是聲情並茂啊,難怪當年能拐走董鋒那個二五眼,不過說起來,當初能看上董鋒,你這眼神也好不到哪兒去嘛。」

徐辭年氣笑了,把手伸到駕駛座上薅瞿城耳朵,「沒錯,我是眼瞎,否則也看不上你。」

「喂喂!別拽了,開車呢!萬一撞樹上,咱們可是一車三命!」

「嗯?不就倆人嗎?」徐辭年疑惑挑眉。

瞿城奸笑,後視鏡里瞄了徐辭年肚子一眼,「這不肚子里還有一個嘛。」

「滾!這個真沒有。」

「這個可以有。」

……

兩口子路上一邊開車一邊斗嘴,誰也沒把徐年歸來當回事兒,不就是個禍害嘛,他敢再使陰招,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邪不勝正,誰又怕誰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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