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人家晚上睡的都很早,一是為了省燈油,二是因為累了一天也想歇著了,而且第二天早上還要早起。
農戶人家就是這樣,不管第二天有沒有活兒,都會天一亮就起了,地里有活就去地里,地里沒活兒就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淨淨的,起的晚的人都會被說成懶,說成不會過日子,會被人看不上,要是那沒成親的男女,女的不好找婆家,男的不好娶媳婦。
石頭木頭很快就困了,坐在爹娘身邊打著哈欠揉著眼楮,但是卻不肯去睡覺。
蕭梨花給他們鋪好了被子,讓他們睡覺。
石頭說︰「娘,我要听你給齊天大聖的故事。」
木頭也眨巴著眼楮看著,一听到講故事瞌睡蟲又跑了。
蕭梨花讓他們躺下,笑道︰「好,你們躺好了,娘給你們講故事。你們等著娘把褥子鋪好了,咱們一起躺著啊!」
謝有順這時候已經鋪好了褥子,蕭梨花見了就把外衣月兌了,躺在兩個孩子身邊,用一條薄被子蓋上自已,然後給他們講故事。
謝有順也月兌了衣服,把燈給熄了,躺在炕上睜著眼楮听著蕭梨花又輕又柔的聲音緩緩地講著那他從來沒有听過的故事,想她的聲音真好听,比他听過的所有女人的聲音都好听,原來她不吵不鬧的時候聲音是這樣的。而且她講故事講的也好,那麼生動的故事在她的嘴里那麼流利地說出來,連個磕巴也不打,比他听到過的說書的人講的還好。听著這樣的聲音,他覺的心里像是有什麼在輕輕地抓著,很舒服的感覺。
蕭梨花才講到一半,听著兩個孩子的呼吸聲就知道他們睡著了,給他們蓋好了身上的被子,然後她把一直側著的身子轉過來,結果側的時間長了,有些酸了,嘴里發出一聲輕輕的低呼。
「怎麼了?」
謝有順還沒睡著,听聲音不對就問著,伸出手去隨手一抓,就抓到了蕭梨花的手,感覺著心里那種像被什麼抓著的感覺平穩了一些,就沒有松開。
蕭梨花笑著說︰「沒事,就是剛才側的久了,有些僵了。躺躺就好。」
然後兩人都不說話了,蕭梨花想要把手拿回來,但是沒成功,她也就沒有動,听著謝有順的呼吸聲,心里慢慢地有些打起鼓來,她是已經打算做蕭梨花了,也知道蕭梨花是有夫之婦,都兩個孩子了,肯定會做那檔子事,再說當蕭梨的時候她也不是沒經過那種事的女人,對這種事並不害怕,謝有順也是個不錯的男人,按理是能接受的,她想著謝有順要是真想,自已也不會拒絕,只是有時候想的容易,真的面臨時還是會緊張。
謝有順感覺到蕭梨花想把手縮回去,心里有些復雜,當初他娶蕭梨花的時候,蕭梨花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他也不喜歡蕭梨花,但是那是他媳婦,蕭梨花那麼折騰,他不打她不罵她,可是心里有時候氣極,也能下的去手,想著娶媳婦不能過日子,總得生孩子,孩子就是他的指望,就那麼稀里糊涂地有了兩個娃。
現在蕭梨花不像從前了,謝有順發現自已真喜歡現在的媳婦,因為心里在意,哪怕心里再想,看到她不願意,也下不去手了。所以他只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蕭梨花等了半天不見謝有順動作,輕聲問︰「你睡著了?」
「沒有,我在想你是不是還不願意和我做那個事。」
「你說什麼吶……」蕭梨花有些驚愕,沒想到謝有順能直接說出這話來,她臉些發熱,又想把手拿回來,還是沒成功。
「我只是頭上的傷還沒好……當然了,我和你雖然過了這些年,可是也是打打鬧鬧了這些年,一下子親熱起來,是有些心里別扭。我是有些緊張,不過你給我點兒時間,我過段時間就好,咱們多相處一下,我肯定能自然地接受你。其實我真不討厭你,你挺好的。」
蕭梨花一口氣說完,想不知道謝有順答應不答應給她時間,她想不是有句話叫先結婚後戀愛嗎?他們也該談個戀愛。要是謝有順沒顧著她的感覺,她也不會拒絕他,不過現在他問她了,她自然也想給自已爭取一些時間。就算被上輩子的前夫給傷的對愛情不太熱切了,她也想和這個丈夫熟悉了再有更親密的關系。
謝有順听著蕭梨花前面的話還有些低落,等听到最後那句,他就高興起來,想媳婦說不討厭他,說自已挺好的啊。
「那咱們就再好好地處一段時間。」
謝有順想這段時間自已對媳婦好一些,把感情處好了,到時候再做那檔子事,想到那件事,謝有順本來已經消下去的身體反應又起來了。他努力地平息著,想真是遭罪,以前並沒有這樣過,看來還是因為媳婦變好了,他才有了興致,只可惜媳婦變好了,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對她了。
蕭梨花听到謝有順同意了,提著的心終于落下來。
「睡覺吧。」謝有順側了身,伸出胳膊來把蕭梨花抱住,緊了緊,然後就不出聲了。
蕭梨花也沒拒絕他的親近,眼楮閉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夜蕭梨花睡的格外的香,以至于一大早醒來發現外面天光大亮了,她爬起來一看不但謝有順不在了,就連兩個兒子都沒了影子,想自已這睡的也太死了。估計是之前總是想擔心著謝有順對她做什麼所以睡的輕,听他保證過後,一放心就睡的死了。
蕭梨花起來穿好衣服,把被褥疊好了,然後穿鞋下地,先在前院找兩個孩子,見門從里面插著,知道他們是沒出去,又去後院找,果然看到兩個小的蹲在雞棚前面,眼楮死死地盯著四只花毛雞,盯的那四只雞全都特別安靜,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把蕭梨花逗的直樂。
「石頭,木頭,不要盯著那些雞了,再盯著它們都不敢下蛋了。」
「娘,你醒了!」
「娘,等著拿蛋!」
兩個孩子全跑到蕭梨花身邊來,孩子就是這樣,父母之前再不好,只要對他們好了,他們立刻和親近上了。現在他們對蕭梨花可親近了,一個拉著她的衣服,一個直接就撲到她身上,抱著她。
蕭梨花低下頭一會親了一下腦門兒,說︰「等著听到它們咯咯的叫了,你們再去看,下了蛋的雞會像打了勝仗一樣。你們總盯著它們,它們哪還有心思打仗啊,全把你們當敵人了。就是盯著,也要躲起來。」
兩個娃全乖乖地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的蕭梨花又親了他們幾口。听著他們說餓了,她走到廚房,見還有不少的餃子,熱了一下,留下一半,另一半做成餃子湯,把餃子給兩個孩子,她喝了些湯。把剩下的扣在碗里,放到籃子里,準備去地里。
昨天說要跟著一起下地,結果起晚了,現在順便給謝有順送飯,再幫幫忙。兩個孩子自然跟著一起。母子三人鎖了門就出去了。
謝家現在是在村西邊,他們的地在村東邊,要經過整個村子,這一路上蕭梨花看到人就笑笑,記憶中要是有認識的,覺的人不錯的就叫上一聲,人品不好的就不說話。村里人見了她的都想這謝家四兒媳婦這真是大難不死就轉了性子,難怪都有人傳她是被鬼上身了。不過現在看她見著人就打招呼,認識不少人,這哪是鬼上身,是鬼哪能這麼清楚明白。有那好脾氣的看她臉上帶笑,叫人也甜,就和她說話。
蕭梨花說話很得體,又盡力讓自已融入一些屬于蕭梨花的性格,讓人認為這就是蕭梨花轉了性子。
有那嘴快的就把關于她鬼上身的流言給說出來了。
蕭梨花笑著說︰「我哪是鬼上身?只是死了一回去見過閻王了,害怕了又回來了,想著好好過日子。結果這就有人說閑話了。我可知道是誰說的,我就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不願意去找事,否則就我頭上這個傷我也和她沒完。真是容不得別人好了,下手那麼狠,這是嫌我沒死,想讓別人再下手把我給害了!這種人你們以後還是離的遠些,要不小心著也被她被後捅了刀子。」
蕭梨花已經知道是張水桃給她傳這些流言了,心里想這女人真是不作就難受。
看著蕭梨花離開,那些女人就說蕭梨花果然還是原來的蕭梨花,還是挺厲害,而且從她話里就知道她猜出來是村長的二兒媳婦在她背後抹黑她了。想著張水桃也是的,差點兒把人害死,現在又說人家鬼上身,是真見不得人好。
有人就說也許不是張水桃傳的話,然後就有人說了听到過張水桃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說過蕭梨花是鬼上身。而最先說這話的人又是朱大嫂,那是和張水桃關系好的人,所以這事和張水桃有關系算是坐實了。
很快村子里就又傳開了,說蕭梨花知道是張水桃說她了,只是不和她計較。
張水桃听說後氣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還被大嫂楊氏告訴了公公,讓公公把她數落了一頓。她更討厭蕭梨花了。
蕭梨花到了地里,看著面前一大片麥子田,遠遠的就看到謝有順的身影,石頭和木頭大聲地叫著爹,不但謝有順轉過身來,不少人都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