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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尷尬地縮回手,望向來人,卻是她的男助理,ryan賴安和另一個白種男子。
賴安親密地挽著那個男子的手走過來。
甄*早就知道賴安是同性戀,這在美國的大環境下很常見,所以她並不驚訝,反而為了轉移剛才和言溯牽手的尷尬,先熟絡地問︰「這是?」
賴安笑眯眯的︰「艾倫,我的男朋友。」
甄*慢吞吞地點點頭,絞盡腦汁接話︰「哦,這就是你經常提起的男朋友啊?」
沒想到高高帥帥的艾倫忽然笑了︰「他經常給你提起的是他的前男友。」
甄*臉色微僵,暗想好不容易試著和人主動說話,結果……尷尬死了。
可不過一秒,艾倫又朗聲笑開︰「我就是他的前男友啦,分分合合,兜兜轉轉,又和好。」
賴安和著自己的男朋友笑了起來。
甄*干笑了一聲。
言溯低頭,漠漠地看她︰「一點兒都不好笑。」
……
熊孩子……
甄*覺得更加尷尬時,艾倫卻沒介意,反是驚訝地盯著言溯看了一會兒,忽然就笑了起來︰「s.?」
言溯沒有完全轉過身,側著看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沒有一點兒被人認出的詫異感。
甄*猜想,或許他經常被不認識的人認出來,見怪不怪了。
賴安很驚訝的樣子︰「你們認識?」
「是我認識他。全美有名的密碼學家,邏輯學家,行為分析專家,」艾倫列出了一長串頭餃,又崇拜地加了一句,「言溯先生破譯過很多奇特的密碼,過去的光輝事跡一大堆。很多關鍵重要的場合都是等他決定拍板的。我最近也開始學習密碼,但是太難了,半途而廢,要是從言先生這里取經就好了。」
甄*眼珠一轉,想想原來他是言溯的粉絲。
她抬眸看言溯一眼,還以為某人會淡淡的傲嬌一把,沒想,
言溯微微眯眼,眸光一閃,便把他掃了個遍,簡短地問︰「記者?」
艾倫明顯的受寵若驚︰「你認識我?」
言溯木著臉︰「不認識。」
一群烏鴉從甄*頭頂飛過……
艾倫明顯一愣,卻也不介意,自然又隨和道︰「言溯先生還是和以前一樣,眼神敏銳,一眼就可以看出很多信息。」
對于這種客套又禮貌的夸贊,言溯的態度一貫都是——沒反應。
甄*這才意識到,言溯不認識他,卻一眼看出了他的職業。
甄*也忍不住把賴安的男朋友上下打量了一遍,除了覺得他衣著講究,應該是中產階級外,實在挖掘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艾倫停了一下,眼光閃了閃,問︰「今天既然遇到,想請教一下言先生,五角星一般代表什麼意思?」
言溯微微斂瞳︰「意思多了。」
「你解決的符號和意義太多,估計都沒什麼印象了。」艾倫善解人意地笑笑,語氣一轉,有意無意放滿了速度,「哈里•西蒙•帕克,不知道這個名字,對言先生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甄*和賴安雲里霧里,
言溯臉色平靜,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你想說什麼?」
艾倫微笑︰「他的父親,老帕克議員,近期競選紐約州長的時候,說起了當年他兒子的冤死案。作為參與當年案件調查,卻草草結案的你,不知道對老帕克的傷感,有什麼想法?」
甄*怔住,他在說什麼?
她的助理賴安,卻看著她微笑,並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在為他的男朋友驕傲。在這個國度,任何追求真實,挑戰既定現實的人,都是討人喜歡的。
言溯風波不動,沒興趣地評價︰「老帕克是位不錯的政治家。」
艾倫的臉上劃過一絲不可置信,仿佛沒見過言溯這麼固執的人。他在諷刺老帕克拿兒子的被殺做政治向上的階梯?
賴安終究是甄*的助理,不想太尷尬,打圓場著沖甄*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談戀*了,既然那麼巧遇見,哪天我們一起四人約會吧?」
話雖這麼說,其實是帶著一點兒幫男朋友探尋真相的心思。畢竟,兩年前,紐約州眾議員千金和參議員家公子的離奇死亡轟動一時。
甄*知道賴安誤會了,剛要解釋,艾倫看了言溯,十分誠懇地說︰「doubledate?很好啊,我正想找個機會和言溯先生聊聊呢?」
那個樣子就像是求知若渴的學生。
「其實我和他不……」甄*話沒說完,被言溯打斷,「可以!」
甄*一愣︰我和你又不是情侶關系,搞什麼四人約會啊?
可言溯忽然長手一伸,扣住甄*的肩膀,一帶,就把她拉到身邊,牢牢固定住,再次拍了拍甄*的肩膀,依舊是不輕不重的兩下。
甄*知道他不會干無聊的事,想他或許有什麼別的目的也說不定,所以不尷不尬地表示默認了。
賴安很開心,熱情地和甄*約好的四人約會的時間和地點,才告別。
言溯這才松開甄*的肩膀,淡定自若地走進公園。
甄*跟著︰「你怎麼看出他是記者的?」
言溯︰「自己想。」說著,竟近乎抱怨地白了她一眼,「回回都問我。」
甄*︰「……」
走了沒幾步就到了表演的草地上,舞台上燈光璀璨,周圍人群熙熙攘攘。
甄*的心思卻全在小帕克的身上,想了好久,還是問︰「小帕克,他,出了什麼事?」
「死了。」言溯專注地望著舞台,漫不經心地應著。
這不是廢話麼……
甄*沒心思地看著舞台,過了一會兒,又問︰「怎麼死的?」
「吊死的。」
這種死亡方式真是讓人听著都滲得慌︰「那凶手呢?」
「牽扯人全是未成年。」
意思就是不能說了。
「可老帕克仍然提起那個案子,說明受害者的家屬沒有得到安慰……」甄*深吸一口氣,挑戰地說,「沒抓到凶手吧?」
言溯的側臉凝了半秒,似乎頃刻罩了一層淡淡的怒氣。
甄*知道說錯話了,噤聲不語。
而言溯確實是在生她的氣。
今天艾倫的一系列挑釁,兩年前的那場風暴,兩年間無數人的問詢,都沒讓他心里有哪怕一絲的煩悶或不平。
從兩年前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起,他就預料到了一系列可能對他名譽造成的損害,他置若罔聞,毫不掛心。
到了今天,他也是同樣的想法。
可到了此刻,甄*質疑他了,這是他沒料到的,更沒料到她的一丁點兒質疑都讓他極為不爽。
他居然一時失控,違背了當初的決定,語氣不善地說︰「因為老帕克撒謊了!」
甄*思索了很半天,也無法從現有的只言片語中推斷出任何的信息︰「撒謊?為什麼?」
她原意是問老帕克撒的什麼謊,但言溯卻習慣性地理解出現偏差,看到了更深的層面。
他扭頭看她,眼眸在這瞬間漆黑又清亮,似乎在嘲笑什麼,卻沒有半點笑意︰「因為有的人以為,謊話說多了,就會變成真話。」
甄*望著他深深的眼眸,像被蠱惑了,完全忘了剛才的問題,不受控制地問︰「為什麼有的人會這麼想?」
「因為更多的人,听多了謊話,就以為那是真的。」他倏然一笑,「比如你,剛才就在想,是不是有可能,我犯了錯,害了人。」
甄*被他說中,狠狠一怔,她不知道這種想法有沒有惹怒他,本想求證,但他已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舞台。
他的眼眸安靜又沉默,倒映著舞台上各色的燈光,再也看不清心思。
兩年前,
紐約市,
warton高中,
壁球俱樂部更衣室。
「凱利你能不能別抽煙了,燻死人了!」安娜皺著眉,煩躁地揮了揮鼻子跟前的煙霧,涂了厚厚睫毛膏的眼楮憤怒地瞪著他。
凱利頂著一頭的紅色頭發,邪肆地笑笑,偏偏吐了口煙霧到她跟前。
安娜怒極,沖上去就要撲打,被齊墨和戴西攔住。齊墨個子小,戴西又是女孩兒,兩人幾乎攔不過安娜的力氣。
年齡最大的托尼站在一旁,臉色不好,習慣性地訓斥︰「我說你們能別吵嗎?現在警察都調查過來了,大家就不能和氣一點,團結一點兒?」
凱利深深吸了口煙,吞雲吐霧的︰「團結個屁!發現羅拉尸體的時候,我說挖個坑把她埋了,誰听了我的?一個個要報警,這下好了吧?警察來了,說凶手就在我們這幾個人里。你要我們團結,是團結凶手哪?」
「你不要這麼說。羅拉被吊在車頂的樹上時,我們大家都在森林里找她啊!」齊墨臉都白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小聲說,「警察懷疑我們,是因為我們沒有說出當年林星的那件事。你不要自亂陣腳,中了那個復仇者的計。」
「就你最煩人!」凱利不賴煩地看他一眼,後者立刻低下頭不說話了。
凱利吐出一口煙,又說,「那個叫什麼s.a.的,昨天好像把壁球俱樂部的名單拿走了,那上面也有林星的名字。我告訴你們,你們都給小心點兒,誰要是敢透露半點風聲,就給我走著瞧!」
「可是,」一直不開口的戴西猶豫起來,「他好像已經找過(哈里)帕克談話了,我還看見帕克臉色很不好。就怕,他是不是已經說出去了。」
凱利冷冷一笑︰「不可能!」說著掏出手機,自言自語︰「不過說起來,帕克他去哪兒了?約了我們過來,自己卻不見人。電話也打不通……咦,開機了!」
與此同時,空曠的更衣室里響起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楮里全是恐懼。
好半天後,有人輕輕喊他的名字「harry?parker?」,沒人理會。
鈴聲還在唱。
學生們漸漸毛骨悚然。剛才才吵成一團的少年們一個個互相抓緊雙手,大著膽子,順著鈴聲的方向走過去。
目光最終落到了淋浴室。
一排排透明的玻璃門,只有一個霧氣騰騰。
安娜顫聲道︰「或許只是他在這里洗澡,忘記手機了。」可誰會帶著手機進淋浴室呢?
幾個人緊緊簇成一團,哆哆嗦嗦靠近那扇霧氣蒙蒙的門。
戴眼鏡的齊墨眼尖,驚愕地睜大眼︰「你們看玻璃!」
眾人一看,霧氣上再度出現了一個五角星和一行字︰你是我的藥。
安娜和戴西兩個女生腿腳發軟怎麼都不敢靠近了,齊墨也嚇得和她們擠成一堆,拼命在胸口畫十字︰「他來了,復仇者來追殺我們了!」
凱利听得煩躁,罵道︰「一群沒用的東西。」說罷,沖淋浴房里吼︰「帕克你給我搗什麼鬼!」一把拉開浴室的門。
和羅拉一樣,這次的哈里•西蒙•帕克,光著身子,懸在高高的淋浴噴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wakeup扔了一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