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芙!」
一聲壓抑的低沉喘息,從獨孤明喉嚨深處發出。
血紅雙眸,瞬間釋放出濃烈熾艷,如魔如魅。
想後退,他的手卻被寶芙死死扣住。她幾乎是使出全身力氣拖著他。因為激動,她的臉頰酡紅,黑眸也變得氤氳濕潤。
她執拗地盯著他,輕聲懇求。
「明,我要……」
說著,她取過他手中另一枚戒指,將自己的血,涂抹在鑽石上。但是,她的血,並無法像獨孤明的血那樣,染紅鑽石。
靜靜看著她臉上露出挫敗和懊喪,獨孤明不禁曬然一笑。
當寶芙想要用更多血,去嘗試改變鑽石的顏色時,他及時伸手,制止她這種幼稚、毫無理性又想當然的行為。
捉住她的手,他將她沾血的手指,貼敷在他傷口上。
兩人的血,霎時融合在一起。
這時,獨孤明才和寶芙五指相交,讓兩人彼此已經無法區分的血,沿著兩人的指縫間滑落,滴入那顆鑽石。
第二顆,鐫含兩人鮮血的深紅鑽石形成,綻放出奇異瑰麗的光芒。
寶芙將那枚鑽戒,為獨孤明戴上。現在開始,她的血,將會一直陪伴著他,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這種感覺很特別也很美妙。
好像,她和他以另一種契約方式,深深地結合。
吻著那枚戒指,獨孤明熾紅的眸子,從戒指上方凝視著寶芙。
恍然間,寶芙只覺得,自己眼前有三顆璀璨的血鑽在閃耀,而不僅是一顆。
那讓她目眩神迷的美麗景象。同時讓她的心髒,一陣陣微弱地抽搐。她感到呼吸變得不太順暢。渾身的血,似乎被蒸騰為輕煙。一股滿漲無力的空虛,充盈她的身體和頭腦。她立即便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她要讓獨孤明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到。
即便。那灰衣人曾經控制過他的身體和意志,他仍然是他自己的主人。即便,違背血之戒律所產生的反噬,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他仍然可以愛她。
抬起手臂,她用殘留著血漬的柔細手指。觸踫他的嘴唇。
她血液的味道,立刻刺激得他瞳孔驟縮。他嘴微微咧開,寒光凜冽的獠牙,齜露出來。
第一次如此仔細正視他鋒利的獠牙,寶芙忍不住一哆嗦。但她依然和他雙目相對。既沒有掩飾自己的恐懼,也沒有畏縮後退。她的指尖,也依然流連描繪著,他薄而好看的唇形。
甚至,她大膽玩弄,他的獠牙。
獨孤明灼灼的目光,隨著她的每一個舉動,變得越來越炙熱暗沉。他的呼吸,也變得緩慢而干澀。
當寶芙將自己指上的血,喂入他嘴中時。他最後的底線,徹底崩毀。
追逐著她縴柔的手指,貪婪舌忝舐著她的血,他雙臂箍住她的腰,欺身將她壓向床榻。急促呼吸,凌亂雨點般噴灑在寶芙的臉頰和頸間,他嘶啞的聲音,在她耳畔燻然低問。
「……這,就是你想要的?」
「不是……」寶芙面色緋紅得燃燒一般,聲音又輕又細。「……我要更多……」
一面柔聲訴說,她一面弓起腰肢。生澀但是充滿熱情,款款向他廝磨著,做出最甜蜜誘惑的邀請。
從沒有經受過她如此的主動,獨孤明暗紅雙眸,霎時有兩簇火焰迸發。
他不再猶豫和害怕,凝視著她烏黑的眼楮,放縱自己深陷進,令他沉溺的**之森。
她的溫暖包容,使他感到︰自己那具千年也不朽壞的堅硬軀殼和那顆頑石般的心,都脆弱得像一塊薄冰,一次又一次被融化。那種從頭皮直入後脊的顫栗,仿佛令人上癮的毒藥,只要略嘗,就無法停止。他不斷釋放著渾身的精力,從她柔軟緊致的身體里,攫取並佔有這種致死甜美。
結果,不是她要的更多,而是他給的更多。
這間密室,在今夜成為由諸神親自殿衛的一座逃城。所有的不安和災難,似乎都被拒于城門之外。
一切過犯,也似乎都在今夜得到饒恕。
獨孤明用額頭,抵著寶芙濡濕的額頭。她身上沁出的汗水,早已沾濕他的身體。兩人的黑發,都濕漉漉黏在臉頰旁。
寶芙迷惑不解,望著獨孤明。
他始終沒有吸她的血。
包括,他用吻,小心抹去她胸口那道傷痕時,也沒有再多踫她一滴血。
可她始終沒有機會,開口詢問他。因為他像個過度溺愛孩子,所以不斷喂給孩子糖果的家長,一味讓她的身體,漂浮在男女之間那種最純粹的歡愉浪顛。
他深紅如血的眸子,一直盯著她。
她沉陷時的迷亂無助,她身體不經意流露的種種媚態,她的哭泣和申吟,都讓他胸腔,脹滿一種幾乎要爆炸的痛楚。
但那種痛楚卻並不會使他感到焦灼和饑渴。相反,卻使他體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的心,忽然在這一霎,變得異常寧靜。
長期欺騙著所有人,他讓他們相信他蓮花般岑寂的外表。但他自己則深深厭惡著,他魔鬼般的內核。
此刻,他知道他已經得到了,他長久渴望的。
感到獨孤明的身體,一陣微微僵滯,寶芙不禁擁緊他,她以為他就要釋放,他卻沒有。
在她軟馥體內,他很快就制造出讓他們兩人再次瀕臨瘋狂的風暴。
寶芙大口喘息著,覺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就在她所有的神智都飄離之際,她听到他低啞寂靜的聲音。
「……我愛你……」
石室中,燈光漸漸黯淡。躺在獨孤明身旁,寶芙沒有擦拭溢出眼角的淚水,任憑它們默默流淌。
他終于對她說出口的那三個字,令她難以成寐。
她曾經頗有怨懣,他從來不告訴她,他愛她。可不知是怎麼了,當他親口,如此清晰地對她說出他愛她以後,她卻覺得幾乎難以承受。
因為她現在已經懂得,這三個字的份量有多重。
尤其,對于曾經像風一樣自由的僵尸太子獨孤明而言。
她忍不住翻身坐起,端詳著他沉睡的面龐。他還從未在她的眼前入睡,這是第一次。這意味著,他已經將她,視作最密不可失的人。
在他微涼臉龐上,輕輕印下一吻,她胸口傳來莫可名狀的絞痛。艱難的喘息著,她哽咽低語。
「明,我寧肯,你不要這麼愛我……」
大顆的淚水,落在獨孤明雖然被疤痕損毀,但依然俊氣難掩的臉龐上。
寶芙貪婪地望著他,好像他是她這輩子唯一看得到的東西。
就在這時,寂靜密室中,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驀地從角落里響起。
「眼淚流太多,就毫無意義,只會讓人覺得虛偽又肉麻。」
听到這熟悉聲音的一剎,寶芙差點兒石化。她僵了片刻,抬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那片光線幽暗的陰影中,一條高峭挺拔的身影,正漫步踱出。
此時,密室依然緊鎖。
有莫難雷赤烏他們在附近,本不該有人如此大膽堂皇,又悄寂無聲地闖進,僵尸太子的臥室。
但自從那些隨意使用吳姬天門的灰衣人,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後,任何地方,都已不再絕對安全。
寶芙一眨不眨凝視著,那臉色蒼白,黑眸凌厲逼人的男子。仔細看了看,他黑色的半舊機車外套,帶補丁的灰色長仔褲,以及耳垂上閃爍的黑鑽耳釘,她才能確定他不是幻覺。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竭力讓自己平靜發出聲音。
「……你還活著,滅?」
ps︰
前幾天全家遭流感埋伏,集體躺槍。因此,我要振臂吶喊︰鍛煉身體!增強體質!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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