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宋的軍隊一路高歌猛進,順利打到了北魏的國都平城,期間不過花費了八個月時間。在這段時間里面,劉御接連換了幾任主將來分薄軍功。
北魏因為少了皇帝,剩下的幾個血緣相近的王爺彼此爭奪皇位,再加上有兩名以前跟著拓跋燾一起打江山的將軍揭竿而起,導致整個北魏王朝都亂成一團。
不論是從南向北的南朝宋軍隊,還是從北向南的柔然部落,都幾乎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力量,輕輕松松就佔領了城池。
目前的情況很明顯,在北魏內部選出真正的掌權對象前,是很難整頓軍隊建立起有效的抵御的。到了如今,時間已經不僅僅是金錢了,還是無論任何時候都最為珍貴的地盤。
劉御為了抓緊時間搶佔地盤,等到最最後見剩下的就只有撿田螺干佔便宜的份了,干脆自己御駕親征,全副武裝真身上陣。
他對行兵布陣丁點都不了解,但是卻有一肚子的壞水。當然,劉御肯冒這樣大的危險來到交戰的最前方,除了要鼓舞南朝宋軍隊的士氣外,還有安撫被收攏國土上原來的北魏人。
前方大戰,他在後方收攏民心,公布了一項又一項的政治改革措施,並沒有過于冒進,在感覺到新佔領地民眾情緒有些不穩定之後,又把前線的軍隊分了兩撥,一撥留守在剛被佔領的城鎮,有富余的人手才向前繼續推進。
等南朝宋順利打到了位于後世山西大同的北魏國都平城時,劉御本著求穩的想法,停住御駕留在此地,指示先鋒軍隊不要停留,繼續急速向前。
柔然畢竟跟北魏交戰更早一些,只不過那時雙方勉強維持了有輸有贏之勢,並不像後來北魏兵敗如山倒的頹敗。
南朝宋軍隊推進已經很快了,然則柔然起碼還搶先佔據了北面幾個省的範圍。劉御坐在原本的北魏都城里,看著新晉出爐的國家勢力分布圖,面色變得很不美麗。
「緊趕慢趕,朕自己都親自上陣了,怎麼到頭來還是只佔了這點地盤?」劉御沉著臉點指著戰略圖,「朕不是說了,其他的土地都可以暫且擱一下,為什麼齊魯這麼大一塊朕特意圈出來的地方,竟然沒有到我們手上?」
他雖然幾乎是天天發火,但是也少有臉色難看成這樣的時候,王狗狗和李萍都識趣地躲在角落里不敢言語。
此時處在炮火抨擊下的人有三個,一個是褚湛之,一個是王仁酈,還一個人是蕭道成。這三個人是這次出兵的統帥,雖然這事兒的責任只能夠說是一半一半,還有劉御分兵兩路、導致前鋒力量減半的政策影響,但是三個人誰都不敢反駁。
劉御確實相當、相當懊惱,他本來都設想好了的,等跟北魏打完之後,自己理當已經收服了山東,最起碼也該把泰山的地盤攏進懷中。
雖然柔然借助這次趁火打劫、左手漁翁之利,把東三省甚至連帶著北京等地都佔領了,但是最起碼按照兩國的推進速度對比,泰山的地界還是會被劃分到南朝宋國土的。
打完了這一仗,南朝宋已經不能夠被叫做南朝宋了,它的國土面積已經超過了後世的南宋,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大宋皇朝了。
被柔然撿去了三分之一的田螺,但是劉御也算是借此一舉完成了大一統,傳統意義上的中原土地他也收復得差不多了,順帶著解決了百多年來的戰亂紛爭。
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御自覺自己已經有了跟秦始皇漢武帝大致可以相提並論的功績,因此感覺到封禪泰山的時機已經大體成熟了。
沒想到,時機有了,泰山沒了。這件事情帶給劉御的心理落差是巨大的,他少有這種被人一棒槌砸在鼻梁上的痛苦感覺,發起火來就一點顧慮都沒有。
下面的三個人生生挨了小半個時辰的責罵,劉御的怒火才平復下來,回身坐到龍椅上,正色道︰「從今日開始,大赦天下三年,讓軍隊都放松下來,稍事休整,等朕在新打下來的這片土地上站穩了腳跟之後,再謀後事
這一路打過來,雖然沒有遇到多少北魏軍隊的阻攔和攻擊,但是劉御仍然感覺到心頭惴惴,生怕本地居民會揭竿而起,反抗他的所謂殘暴統治。
本來打到一半,劉御就想要停止進攻的,他高估了這個時代人類對于國家的歸屬感,擔心自己的新臣民會不肯臣服。
他那時候是想到自己問鼎泰山的完美想法,才硬著頭皮打下去的,本身就冒了很大的風險,如今雖然沒能得到泰山地界,算是一個很大的遺憾,但是只能說是天意至此,劉御也並不想糾結太長的時間。
只不過北京在人家手里,泰山在人家手里,兩大主要中意的地方都被人家給佔了,真是太流年不利了。
劉御深深嘆了一口氣,頗為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這三個被罵得惴惴不安的人早點滾球走人,自己一個人坐在龍椅上支著下巴沉思。
自己想要的東西到不了手就要努力爭取,想不到大宋跟柔然注定有一戰。劉御頗覺頭疼,得先讓這邊的根基徹底站穩之後,再設計跟柔然打仗的事宜。
按照北魏和柔然一直以來的實力對比,應當說柔然比拓跋燾在位時全盛時期的北魏更略勝一籌,然則劉御看待柔然並沒有對北魏那樣鄭重。
拿了槍的狗熊終究也不過就是狗熊,熊爪子踫觸到扳機誤打誤撞雖然有可能擊中一兩個人,但是卻不可能做到百發百中。
稍稍設計點小計謀,使點小壞,對付柔然並不困難,真正難得是徹底讓新收復土地上的居民盡皆真正臣服。
這種收買人心的事情真的不是劉御所擅長的,他之前公布的各項舉措更多的是從後世的自己對歷史各個皇帝了解的改革措施中剽竊出來的,並不是他自己真的想出來的。
劉御本身就是一個對政治改革並沒有研究和了解的人,作為一個匪一代,他對國家的警力分布很關注,對政治經濟改革卻真的可以說是漠不關心。
肚子里面的墨水本來就不多,到了這時候已經要用得差不多了,劉御一個人想了半天仍然沒有想到合適的方法,最終決定集中更多人的智慧,讓眾大臣集思廣益想出合適的治國之策。
不過最好應當先來一個小範圍的討論,劉御想好後,吩咐旁邊站立著盡量縮小存在感的李萍和王狗狗道︰「快點出宮一趟,把褚淵和何戢叫過來,朕找他們有要事商量
何戢和褚淵因為多多少少都跟武官有關系,再加上劉御希望把這兩個人帶在身邊培養他們的能力,日後作為棟梁之才,便都從建康帶來了平城。
這兩個人都算是他絕對的心月復,劉御對他們沒有施以絕對的信任,但是戒備已經減淡了很多,跟這兩個人見面後,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把自己的困擾說了。
何戢和褚淵面對這樣影響重大的問題,一時間都有點發懵。
褚淵畢竟年長些,見識也廣,先何戢一步回過神來,道︰「皇上,此事事關重大,臣等見識淺薄,恐怕難當如此重擔……」
劉御頗為不耐煩地把話打斷了︰「朕讓你說你就說,哪來這麼多有的沒的?你見識淺薄,難道朕也見識淺薄?你說得不對的地方,朕自然不會听了
這句話說的真是太戳人心肝了,褚淵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訕訕地低下頭,道︰「皇上訓斥得是……是微臣說話不妥當……」
劉御對待褚淵就沒有一直甩臉色發脾氣的興致,眼中波光一閃,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見機得快
褚淵感覺這句話說得別有深意,禁不住渾身緊繃,越發不敢說話了,連忙更加低下頭,只期望旁人沒有跟自己一樣胡思亂想。
何戢也听得這句話雖然不太好听,但是劉御說話的口氣卻並不像是有意冷嘲熱諷。他隱約也是听到了一些關于褚淵和劉御之間的傳聞,再聯想到劉御的前身山陰公主一直都是褚淵的暗戀對象,估模著這個傳聞有相當的真實性。
他雖然對此並不感覺到詫異,卻感覺到萬分尷尬,覺得自己的存在相當礙眼,心頭也有點發堵,咬咬牙插嘴道︰「皇上,褚大人說得不錯,莫說臣等想出的治國方案不讓您滿意,就是臣自己對自己有可能想得出的方案也並不抱有太多的信心
這番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劉御雖然已經表示了他有能力篩選掉差的提議,但是以他和褚淵兩個人根本就想不出好的提議,把他們叫過來討論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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