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填報志願的問題,許老媽看過之後,只說了一句,「你拿去問問你褚老師吧。」
其實,許雪笙也只是拿出來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的,卻沒想到兩位老人竟然什麼建議都沒有,直接就說了這樣一句,心下突然就有些惱怒,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為什麼要去問褚老師?」
報志願不是她自己的事情麼?為什麼這兩年下來,只要是她的事情,不管什麼時候,她的父母都叫她去征求褚離的意見?
「我已經十八歲了!已經成年了!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事情了!」
不再是那個什麼都要听從家長或老師的小孩子了!
她知道父母其實也是為她好,褚離是老師,知道的定然是比她多,見識的也比她廣,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絕對不是一件什麼壞事。
可是,她想得到的不過是一個認可而已,一個她已經是大人了的認可,不再是什麼事都要大人來操心和指點了,她可以,她有權利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走了!
見她反應這麼大,許家兩老都愣了愣,許老媽先反應過來,看著她,說,「這孩子,反應真慢這麼大呢,我們這也不是為你好嗎?!」
一句‘為你好’,道盡了多少天下父母的共同心事!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問問,這個‘為你好’是不是就是孩子們真正想要的!
說完,許雪笙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是大了一些,這兩年下來,褚離對她的好,對她的照顧,她都是看在眼里的,那樣一個清冷高貴的,卻能那麼盡心盡責,甚至是超出了這些範圍的對她、關懷她,可是,兩年來,他是她的老師這一點,從來在她心底就是一條很亮界限,她不會因任何而改變。
丟下一句,「好了,我上樓了。」她便匆匆的跑上樓了。
上樓,看了一會兒之後,電話響起,她剛剛一接起來,溫之如清雋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說,「雪笙,明天有什麼活動安排嗎?」
許雪笙想了想,說,「沒有,不過沒事做的話,就呆在家里看看好了。」
那頭的溫之如似乎又笑了一下,才說,「明天難得的休息,不如放松一下,出去走走,怎麼樣?」
許雪笙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是該放松放松了,便答應了下來。
隔天,許雪笙說了要出去走走的時候,許家兩老竟然沒有反對,許老爸連連點頭,說,「出去走走也好,成天都是學習看的,不要悶壞了。」
剛打開家門,在等著電梯的當頭,褚離家的門卻打了開來,許雪笙沒想到這個時候,也能踫到褚離,等他邁著修長的雙腿過來之際,她喊了一聲,「褚老師,早。」
似乎……已經兩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見面了,兩人除了在學校上課時候見面外,每天回家,許雪笙也是早早的吃過飯之後便回房看了,和褚離見面和接觸的時間,基本上是沒有。
再一次,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場景,再一次在這樣恭敬的叫著這個稱呼,許雪笙的心里仿佛也似乎有了點百轉千回的味道。
此時,早已時值夏季,五月下旬的天,早已是炎炎的悶熱,褚離鳳眸清清的看著一身短衣短褲的許雪笙,忽然就想起自己剛回國的時候,小丫頭,穿著厚厚的,冷縮縮的模樣,如今,稚女敕的眉眼早已在時光中,悄然褪去,烏亮的瞳孔里,取而代之的是歲月流逝所帶來的堅定。
他笑了笑,應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仍舊短短細絨的頭發,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褚離的視線何時離開過這個叫許雪笙的小女子了!她的急躁,壓力和不安,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很多事情,是她必須經歷的,人的成長是注定的,不斷經歷,不斷成長,這些,是他幫不了她的。
「要出去?」他問。
許雪笙輕輕的點了點頭,「恩。」
之後,又听他說,「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也不要多想,走好眼下的每一步就好。」說著,他頓了頓,又加上一句,「以平常心對待一切,以不變應萬變。」
許雪笙想了想,很認真的抬眼,看著褚離說,「褚老師,我懂了,謝謝您。」
對于這樣的許雪笙,褚離是心疼的,這段時間,她的狀態,他全部看在眼里,那個他剛剛成為她老師時,那個愛玩愛笑愛鬧的小女孩,在不知不覺間,退下青澀懵懂的外衣,漸漸的走向懂事和成熟。
她會為了學習而焦躁不安,也會為了一次考試的失敗而低落,听許媽媽說,她也會常常熬夜,只為了白天沒有弄明白的一個問題!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他知道!
但是,還是會不住的心疼,如果不是許媽媽的話,他是真的不願看她這樣辛苦的。
溫之如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看見許雪笙從電梯門里面出來的時候,他迎了上去,剛剛喚了一聲,「雪笙,這里。」
下一秒,便看見褚離俊挺的身影也從電梯里面出來了。
他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還是上前,對著褚離喊了聲,「褚老師。」
褚離卻是微微的眯了鳳眸,里面冷意漸生,許雪笙沒由來的一陣心虛,也說不上是擔心被自己的班主任看到自己和同班的男生出去會誤會什麼還是怎麼的。
褚離看了她兩眼,也不說話,便直接繞過兩人走了。
溫之如微微的詫異,這褚老師雖然平日里就是一副清冷的樣子,言談間也是有著淡漠的疏離,卻絕不會這樣的故意抬架子,他忍不住的回了頭看著褚離清淡的背影,卻覺得那高大身影上的冷意,比往日濃厚了不少。
許雪笙見褚離走了,松了一口氣,溫之如收回眼,看著她,輕輕的笑了笑,說,「沒想到原來你家和褚老師住在同一幢樓。」
許雪笙連忙打著哈哈,看溫之如的目光也沒有要詢問什麼的意思,心里也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