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些,馮義庭臉色變得鄭重起來。
他望著一臉莊嚴的青城丈人,正兒八經的點了點頭說︰「前輩你盡管放心,晚輩就算學了這套功法,也絕不胡亂使用,以免荼毒生靈,擾亂天道。」
青城丈人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小女圭女圭,這一切皆是天數,貧道既然知道了這門法術,又得了這些啟示,說明天意早以注定此事,也罷,我將這功法傳給你吧……」
馮義庭一愣,這時就感覺大腦之中,突然傳來一組信息。
這是一組完美的法訣,也就是一組法術心法和口訣運用的組合信息,馮義庭突然便明白了「青幽訣七」的詳細練法……略一感受便明白,這門法術果然玄奧之極,須得慢慢體會和領悟,根本不可能在瞬間弄透其中的玄妙和深奧!
青城丈人傳完他心法之後,長長嘆息了一聲,這時退了一步,默默看著馮義庭不動了。
馮義庭也嘆了口氣,這時望著青城丈人,兩人大眼瞪小眼,又一起嘆了口氣。
正在這時,一直坐在一邊的向朝元站了起來,他打量著馮義庭說道︰「小馮道友,在場的各位宗師,傳你的都是些高大上的絕活。唯有向某所學比較冷門,而且一輩子跟尸首打交道,只怕這些招式你不甚歡喜,不知道要不要傳你些把式呢?」
馮義庭一愣,看著一臉樸實,模樣憨厚如同一個老農民般的向朝元,正不知道怎麼回話的當兒,就听張三豐笑道︰「向道友客氣了,玄門之中同氣連宗,雖然多是道傳一脈,但細分下來也算各有千秋。但唯有你一身技藝,跟我們各派大相徑庭,算是一枝獨秀。我們傳的東西大同小異,唯有你這一宗。可不能不傳呢!」
向朝元听了呵呵一笑,這時沉吟一番,便對馮義庭說道︰「也罷,小馮道友,向某便傳你一門法術,喚做‘起尸術’吧。♀」
白眉道長輕挼長須,鄭重的說道︰「小馮道友,你別看這位向前輩形貌樸實,但是一身修為可謂驚天動地,尤其是修尸一道。算是將偏門修入正道的唯一宗師。他傳你這門技藝。可以說能起任何尸首包括千年骨骸。不僅能讓它們告訴你想知道的任何信息,更能令它們化為奇兵,在關鍵的時候,為你所用!」
馮義庭听了一愣。顯然這法門也太玄奇了,這不跟黑魔法師差不多了?
要知道向朝元的修為,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就算各位宗師也沒任何人敢小看他的。
這家伙修尸一道,可以說出神入化,而且詭異凶邪,令人防不勝防。這一點當時在沙漠之上,馮義庭就己經見識過他後輩的絕技了。
尤其是向朝元最近閉關修煉以久,也不知道又練成了什麼匪夷所思的古怪法術。
馮義庭對向朝元可相當的感興趣。因為他屬下就有三個僵尸,算起來兩人還是同修呢。
于是他高高興興的走近向朝元,對他施了一禮說︰「向前輩,謝謝你賜教!」
向朝元呵呵一笑,告訴他說︰「起尸術。分為‘取言’和‘馭兵’二道,前者是搜尋信息的方法,後者是馭尸為兵的法術,向某這就一一傳于你吧,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馮義庭點點頭,就感覺大腦中突然傳來一組信息,果然是向朝元所說的「起尸術」。
到這個時候,所有在場的人,就算是都給馮義庭傳了絕活了,唯有曾一郁,一則是因為輩分不夠,再則廣成子以傳了他「混元咒」,也算有所交代了吧。
正在這時,只見一邊的張三豐沉吟一會,突然說道︰「小馮道友,你骨骼清奇相貌堂堂,日後自然會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到時候,只怕威震三界。今日我等傳你諸多絕技,你可得好自為之,切不可隨便炫耀。尤其這青幽訣七,威力之大估計空前絕後,否則不僅折扣你的福祿,還會使傳授你技藝的前輩受累,明白嗎?」
張三豐此話一出,其他人默默點頭,白眉真人也囑咐道︰「說的不錯,你日後若是運用此技,不可說是青城丈人傳授于你,免得波及青城派。」
馮義庭點點頭,他知道這些開宗立派的前輩,倒不是怕自己受什麼連累。但是門生眾多,修為可以說良莠不全,萬一出事門人受到牽連,危及累卵。
于是,他正色說道︰「各位前輩放心,你們的授技之恩在下沒齒難忘,以後無論在什麼地方,我絕對不會提及今日授技之事,保證不會連累各位前輩。」
馮義庭張馳有度,大伙見了都是暗自贊嘆。張三豐呵呵笑道︰「好了,毀劍之結己解,青城道友也了卻夙願,小馮道友學了絕技,這可是可喜可賀的事情啊。」
听到這話,曾一郁笑道︰「是啊,既然事情己經了解了,也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了,後廚己經準備好了薄酌,不如大伙出去,由晚輩一盡地主之宜吧!」
大伙釋然一笑,便跟曾一郁一起離開了秘室。
最終這一場因飛劍引出的糾紛,演變成為一場各大劍宗的聚會,崆峒派大擺宴席,主客分賓主輩份坐下。大廳之上熱鬧非凡,崆峒各弟子奔上竄下的忙著,不亦樂呼。
幾位宗輩平素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別說其他門派的弟子,就算本派弟子也難得一見真容。這時一起端坐席上,弄得晚輩們一個個興奮不己。
馮義庭本來是跟向勇擠在一起的,準備趁熱打鐵跟他撮合柳寡婦之事,但還沒開席,就被崆峒派的支客給叫出來,然後領到宗師們坐的那一席,給他在下首派了個位置。
本來十分喧嘩的大廳便安靜下來,各派弟子面面相覷,不明白其他宗師和本派的老祖,憑什麼要給這個喜歡鬧事的家伙這麼大面子吧。
隨後,曾一郁進行了開場白,各派宗師紛紛都進行了表態,無非是吩咐本派門生,在進入梵天魔域之後,要統一听馮義庭安排。
于是。本來是個大刺頭的馮義庭,最終反被各派授權,成為領頭羊了。
事情發展成這樣,後輩也沒什麼異議。唯有柳芙蓉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是平時被嬌縱慣了,受了馮義庭的氣,沒想最後竟然發展成這樣,有些不服吧。
席間,大家又就入梵天魔域的事約定一番,商談妥當才作罷。
崆峒派的酒宴頗為豐盛。只是入席的都是一些宗師級大腕。這些人出凡入聖、口月復之欲早就淡薄。因此人雖然挺多。倒沒有猜拳行令,普通酒宴那種紛雜。
不久之後,吳道長跟趙昆明師徒便起身跟大家和曾一郁告辭,準備回去了。
曾一郁親自將他們送出。回過身來的時候,只見其他宗師們也紛紛起身告辭。
各位宗師們臨行不無囑咐馮義庭一番,白眉真人跟向朝元離開的時候,當然也會交代他幾句,馮義庭恭恭敬敬的應允了,然後悄悄將向勇拖到一邊,對他說道︰「向勇,你啥時候有時間,可記得我給你約好的那事、宜早不宜遲啊!」
向勇連連點頭。低聲對他說道︰「嗯,你記住給我聯系好了,我隨時過來找你!」
兩人于是又互相留了聯系方式,向勇這才跟著老祖宗和他爹,離開了崆峒不提。
張三豐和青城丈人是最後離開的。他鄭重的對馮義庭說道︰「義庭,南海劍派的妙空真人,跟昆侖派是有宿怨,之前一直沒有機緣發作。這一次既然跟你公開叫板,只怕事情不會就此了結。」
馮義庭見張三豐提及此事,神色不免黯然。
因為妙空跟自己誓不兩立,要命的是她竟然將向安波收為弟子,這姑娘可是他心上人,夾在中間可真是左右為難,有種生不如死的難堪呢!
張三豐默默打量著他,又說︰「南海劍派雖然跟中原劍派交往不多,但在南海一代名望極高,影響力出人預料,你須得小心才是。」
青城丈人見狀也點頭說道︰「南海劍派是其一,再則黃山派的掌門周探禮,只怕也被你給得罪了。周探禮修為極高,在中原德高望重,算是中原劍派中的領頭人之一。他雖然不至于跟你正面沖突,但怕妙空真人從中作梗,生出禍端來。」
張三豐點點頭,又說道︰「義庭哪,貧道觀你面相,知道日後你會跟玄門望派起些沖突,這次至所以讓諸派傳你技藝,是想讓你跟中原主流劍派存些淵藪,不至于成為眾矢之的。總之你日後行事須得低調,切不可張揚,以免處在風口浪尖。」
馮義庭這才明白張三豐跟青城丈人的良苦用心,不免十分感激。
張三豐跟青城丈人走後,馮義庭也再次跟曾一郁道別,準備回去。
曾一郁親自將他送出來,對他說道︰「義庭哪,所謂不打不相識,若不是這次毀劍之事,大家也不會走得這麼近。你回去之後,代我向令玄祖賠個不是,還請他別怪我唐突之罪。再則,可得好好準備一下,這次進入梵天魔域,也算是諸派弟子鄭重的歷練,這麼多後輩之中,也就你修為和見識頗高一籌,際時就仰仗你了。」
馮義庭恭恭敬敬的對曾一郁、和他身後的蘇求凡跟柳芙蓉施了一揖,認真的說道︰「曾前輩,你說得嚴重了。晚輩初出茅廬,且天性魯莽,此前若是有冒犯之處,還望蘇師兄和柳師姐別往心里去。」
蘇求凡也恭恭敬敬的還了一禮,倒是柳芙蓉神色嚴峻,顯然還心存芥蒂。
曾一郁笑道︰「義庭哪,你們師兄弟之間哪有這麼多客套,以前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大伙誰也不能再提,否則我可不答應!」
馮義庭這才又對他們施了一禮,這才召出祥去,離開了崆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