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喬聞簫跟馮義庭也跟著唱了起來。
容英惠反反復復,也不知道唱了多久,這才累了,將箏收了起來。
因為歌唱出現的天花和仙女,包括仙鳥游魚,便漸漸消失了,四下寧靜起來。
馮義庭不僅有些感慨。自己的師姑容英惠,本來是個女子,且譜出如此俊朗雅致的曲兒,跟自己的詩一配還真是天衣無縫。
大伙彈唱的也有些累了,這時靜靜望著遠處,一動不動。沉靜良久,馮義庭便站了起來,對他們說︰「師叔師姑,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容英惠這才掩嘴驚道︰「是啊!我們在洞里只顧貪玩,只怕外面己經過了許多天了!」
喬聞簫一愣,這時望著馮義庭說︰「這可如何是好!到時你父母不以為你失蹤了!」
馮義庭一愣,他這才記起「山中方一日,人間己千年」的典故。
他嚇了一跳,這時吃驚的問道︰「那……我在這兒呆多久了?」
喬聞簫沉吟一會,這才說道︰「估計過了十余天了。」
馮義庭這才松了口氣,他可以為真過了千百年,到時出去父母都終老,就慘了。于是他趕緊起來,對倆人作了一個揖說︰「十余天倒沒事。我來的時候,分了個障術分身,它應該能應付十天半月的。我走了,師叔師姑謝謝你們,別送、別送!」
說著腳下祥雲浮出,人己經飄向洞外,瞬間便不見了。
他來到上海,發現自己的分身正在上課呢。于是隱了身,悄悄原神歸體,重返人間。
回到分身之後,這個障術體接受的信息瞬間便傳遞給他。他便獲取了這些天自己在這個時空中的所有經歷和信息,算是回歸凡塵了。
馮義庭還沒過結嬰階,大丹陽給元嬰雖然己經鞏固成型,但是仍然不能隨意分身。因此最多能弄個障術分身,蘀自己應付一時半會。
當然,以他此時的修為,這種障術分身也跟真人相差無幾。它能哭、能笑、也能吃喝拉撒,只不過不會應付更為復雜比如斗法、采集靈元之類的高級行為,跟馮義庭的本體,當然不能並論。除非修為高過他的人,才有可能在跟它的接觸中,辨別真偽。
不過這種分身跟成大道的仙家「分身」不同。
位登仙班之後,這種成大道者,往往能夠分出許多相同的分身。這種分身是真實的元神和軀殼的分體結構。就是說,在同一時間內,他可以分出許多其他身體,真真實實的呆在各處。這種分身擁有跟本體相同的神通和能力,不能說哪一個真實哪一個虛假,因為他們都是擁有相同軀殼和思想的同一個人。
其實這也就是本尊的許多其他本體,可以分散在任何地方罷了。
而這也是仙跟凡最本質的區別,而且分神也會隨著修為的強弱,成正比增加。
突破金仙之後,分身能遍布中天,在任意一個空間出現,其龐大的神念,令天地間幾乎沒有任何感應盲區,這也是「法眼如炬」的傳說。
這些天也沒啥事情,馮義庭挪到放學之後,跟葉儀琳道別了,直到將作業寫完才離開。
老楊早就在等他了,上車後馮義庭沒讓他直接回家,而是讓他把自己送到市場。找到莫雲聲後,他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看到馮義庭後莫雲聲便問︰「有事嗎小馮?今天好像不是星期天吧,你也有空來玩玩?」
馮義庭說︰「有點事,就是上次那狼的事,高亮說想表彰你們,我來問問你們的意思。」
莫雲聲听到這話,趕緊把手上的東西擱下,正兒八經的說︰「你說那位姓高的領導?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他上次不答應我給我銷肉,怎麼現在連消息也沒一個了?」
馮義庭笑道︰「咋沒消息,這不上次郭明姐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們上次立了功,高科長想表彰你們呢,讓我問問你們,就是這個意思!」
莫雲聲笑了,他搔了搔腦袋說︰「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看來這位領導沒忘我們。」
馮義庭便問︰「你們希望政府怎麼表彰你們,幫你銷肉?」
「哪里。」莫雲聲笑道︰「我也就隨便說說,他真幫我銷的話,我還怕自己供應不上呢。我欄里關的那點豬,哪夠他們那麼大一單位吃!我掙那麼多錢干嘛?錢多了,我怕自己變壞,到時候整得跟黃文清一樣,那就毀了!」
說到這兒,他又說︰「這兒說話不方便,我們叫上張瞎子,要不上我家坐會?」
馮義庭點頭,倆人便收拾好東西,莫雲聲推上他那輛摩托,去找張瞎子。
張道林生意不咋樣,這時正靠著牆在打瞌睡呢。莫雲聲隔得遠遠的叫了他一句,這家伙一下就清醒過來,說︰「算命還是模骨?我老張可是鐵嘴神算……」
莫雲聲叫道︰「算你個頭,你倒在這睡覺,還不如回家,小馮來了!」
張道林這才清醒,站了起來,將小凳收好了,走了過來。他看著馮義庭,笑道︰「咦,好像今天不是星期天吧,你咋有空來呢?」
馮義庭笑道︰「有點事,我們回去再說吧。」
三人于是上了摩托,莫雲聲很快就把他倆載回屋了。進去以後,胡一木正閑在家里,翻看《黃庭經》呢。這時看到馮義庭來了,高興的站了起來,說︰「小馮道友來了,好久沒見你了!」
馮義庭客氣了一會,說︰「最近特別忙,因此一直抽不出時間來,今天才有空,便過來看看你們,胡叔叔還好吧?」
胡一木說︰「好是好,就是閑著沒事,想去賣肉吧,老莫嫌我嘴不勤快。想跟張瞎子算命吧,費了半天唇舌,人家氣呼呼的走了,一分錢也沒給!」
張道林翻了翻白眼說︰「你算得人家一輩子都沒希望了,他不動手打你算給面子了,還想要錢?當時如果不是我打圓場,場子都得被人砸了!」
胡一木不服氣的說︰「張天師,我算命的本事,肯定不在你之下,你說我算得不對?」
張道林說道︰「沒誰說你算得不對,就是太對了,人家才會生氣!」
胡一木奇怪了︰「對也生氣?我算對了,就能指導他趨吉避凶,他為啥生氣?」
張道林說︰「你說人家今年會破大財,明年有牢獄之災,到時候老婆跟人跑,孩子也沒了,人家還不跟你拚命?」
胡一木連連點頭,說︰「對啊,卦象上就是這麼顯示的啊,我說出來,他要注意改正,或許能避免啊,他咋還不高興?」
張道林說︰「人家來算命,是圖個吉利,想討個好口。你照直說來,人家不翻臉才怪。像這樣的卦象,你得先捧他,再委婉的讓他注意啥。你一句好話沒有,人家不生氣?」
胡一木搔了搔腦袋,顯然才明白,光能算不行,還得有技巧,不然還有挨打的危險呢!
莫雲聲這時換了衣服,出來說道︰「小馮來這是有事的,老張你可別辦算命學習班,就你那點伎倆,別教壞青少年!小馮你剛才咋說的?」
馮義庭便將來意給他們說了,兩人愕然,不由面面相覷。完了胡一木說︰「表彰呢就不用了,我們修道之人,不需要那名氣。」
馮義庭說道︰「表彰的含義有很多,比如發放獎金,你們想想缺啥吧。」
三人又相互看了看,胡一木還是說︰「錢這東西,多了我們舀了也沒用,不用了吧?」
莫雲聲跟張道林本來是想有所表示的,听胡一木這麼說只能作罷。
馮義庭奇怪的說︰「你們就不缺點啥?這可是個機會!」
張道林突然想起一事,便說︰「缺、咋不缺?我跟胡一木,缺身份證!」
胡一木一愣,趕緊應和道︰「對對對,我倆缺身份證!」
馮義庭愕然,這時又問他們︰「你們啥表彰也不要了?就要身份證?」
張道林跟胡一木連連點頭,倆人對視一眼說,張道林便說︰「那玩意雖然平時沒啥用處,但要用的時候沒有,還真不方便,要不你問下高亮,能不能給我們補上。」
馮義庭點點頭,模出電話來說︰「要不我給你們問問吧,真就想要這個?」
倆人又點頭,莫雲聲也說︰「這倒是,他們倆沒這東西,平時就像做賊似的。遇到查房搞嚴打啥的,一般都是用隱身術對付。有時候突然沒人了,可嚇壞不少無辜。」
馮義庭笑了,又說︰「那好吧,我把你們的意思給說下,看能不能補。」
三人一起點頭,馮義庭于是撥通了郭明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馮義庭便將情況給郭明解釋了一下。郭明笑了,她說︰「這哪算表彰?補身份證也就幾十塊錢的事,哪算個事?」
馮義庭解釋道︰「問題是他們的身份資料都沒有,補不起的,挺麻煩。」
郭明笑道︰
「他們真的什麼也不想要?比如住房和現金啥的?」
馮義庭又問三人︰「你們連房子也不想要?上海房子很貴的。」
三人一起搖頭,莫雲聲說︰「我這有房子夠住,要那麼寬干嘛?他們也沒老婆沒孩子,空著擱那有啥用?什麼也不要,就補身份證行了!」
馮義庭于是對郭明說︰「他們什麼也不想要,就要身份證。」
郭明沉默了一下,突然感嘆道︰「平時看他們挺市儈,想不到如此深明大義。真令人感嘆……小馮,你代我謝謝他們,現在像他們這樣的人很少了。」
馮義庭點頭,郭明又說︰「我會通知上海方面,馬上將他們的身份證給補上,你讓他們將自己的身份資料,提供給有關方面就行了。記得蘀我和高科長,謝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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