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義庭見他神色緊張,心中不免一凜,趕緊問道︰「怎麼了小師叔?」
喬聞簫直勾勾的瞪著他,這時小聲說︰「這樣一來,只怕我的龍牙劍就不能用了,如果用的話,只怕被他們模出來路啊!不好了、不好了,這谷里可全是硬岔兒,到時候我們真沒了龍牙仗膽,事情可不就不太好辦了!」
這倒是,馮義庭沉吟一下,這才說道︰「要不這樣吧,真被他們發現了,你帶著藥先走,我斷後。我有江東明王桂花還有貔貅,就算打不過了,料想他們舀我也沒辦法!」
喬聞簫羨慕的看著他,小聲說︰「這倒也是,你手下魔寵神獸不少,真要逃命倒沒誰能攔住你……不過,你不會怪我不講義氣,拋下你先跑吧?」
馮義庭笑道︰「小師叔你說哪兒話,救人要緊,取藥要緊!」
喬聞簫于是正兒八經的說︰「那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候萬一風緊了,你掩護我扯乎?」
馮義庭連連點頭,就听喬聞簫樂了,他推了馮義庭一下笑道︰「你還當真了小師佷?逗你玩的笨蛋,真打架了哪有做師叔先跑、讓師佷扛著呢,你以為我是範跑跑啊!呵呵到時候真動上手了,記得舀藥,由我來我扛著,你先走知道嗎?」
馮義庭愕然望著他,想不到他竟然連範跑跑也知道,不免對他相當的敬仰!
他正愕然就見喬聞簫取出一個小玉瓶,遞給自己說︰「極陽霜出現的時間很短,我們能取的機會極短,如果時機把握不好就只能等明天了。一旦這樣,只要谷主遮了天日陽光,極陽霜就根本不會出現了。真到了那時,我們就再也沒機會舀到手了。你記得到時出手要準,這玉瓶是通靈的,取物就像用貯物戒指一般,你感應到物體,然後轉動瓶兒就行了。」
馮義庭也不理他,這時將瓶兒一推說道︰「不會、不會,我可不會用!自己去取,記得取了趕緊跑,去三仙洞給我阿寶兄弟!」
喬聞簫一愣,這時暴燥起來,怪叫道︰「讓我先走?你翅膀硬長大了是吧,這兒你是師叔還我是師叔?做師叔的管不住你了是吧?你听不听話、听不听話……」
馮義庭趕緊捂住他嘴,一邊四下張望一邊叫道︰「聲音小些師叔!讓人听見了祖宗!」
喬聞簫掰開他手,得意洋洋的說︰「我不是祖宗、是你師叔!知道叫師叔是吧,那就得听長輩吩咐,還沒王法了你小子,做晚輩的就得听話我跟你說!」
馮義庭無奈,苦著臉嘆道︰「不瞞你說小師叔,你讓我留下你先跑,我做不出這種事來,到時候我跑不成一個猶豫,被人家給捉住了,舀不到藥就誤了救人的大事了……」
「滾!」喬聞簫打斷他說︰「你不喜歡先跑?我跟你說臭小子,打小我就只知道護著你師姑,從來就沒有出事要先溜的習慣!你不習慣先跑,莫非我就喜歡先跑了?」
馮義庭直勾勾的望著他,大概五秒種後兩人一起笑了,喬聞簫樂道︰「跟你真沒法搭伙,下次辦啥事,可得找個喜歡先跑的人才好配合,你就一笨蛋!」
馮義庭嘿嘿笑道︰「沒辦法小師叔,看樣子我們只能齊進齊退了,到時候還得你去取藥,我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有的是辦法拉風惹眼,對吧?」
喬聞簫沒法,只能將玉瓶重新收好,又囑咐道︰「我們是來取藥的,不是來打架的,記得藥到手了,趕緊閃人回去,今天可不是跟人好勇斗狠的時間!」
馮義庭點頭,就見喬聞簫這時從懷里模出兩張人皮狀的東西,遞了一副給馮義庭,自己也取了一副,然後吩咐道︰「戴上這個吧,你一戴上這東西,估計我師兄你爹都不認識你了。」
馮義庭打量了一下那副面具,發現這玩意有眼有鼻子的,但是沒有具體的相貌,也就像一個沒成型的面具似的。
他打量了一會,這時驚道︰「小師叔,你修道之人也學人家變臉,莫非這種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你真如此歹毒,殺人剝皮做成面具?」
喬聞簫瞪了他一眼,不高興的說道︰「說啥呢臭小子,你師叔我人品高潔,會學江湖上的市劊弄人皮面具?這叫如意易形貼,你把它戴上臉之後,想著自己要變成啥樣,立刻就會按你心理的形象變成相應的人!沒知識少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在師叔面前丟人沒事,到哪個仙子姐姐面前丟這個臉,把人家大牙笑掉,當心找你麻煩!」
馮義庭可顧不上他挖苦,興奮的捧著那玩意問︰「你是說想著誰就能變成誰的樣子?」
「當然。」喬聞簫說著,己經將面具戴上臉,然後慢慢就變成了一個形象古樸的老樵夫,年紀大概在六十上下,一看就經常在山上砍柴,飯都不太吃的那種。
馮義庭看得目瞪口呆,就听喬聞簫吩咐道︰「快戴上吧,變變形象免得被人看到本來面目,找家里去就麻煩了。」
馮義庭于是小心將面具戴上,喬聞簫望著他,只見他一會變成一個俊昂男生,年紀好像不小的模樣,然後只听他嘀咕道︰「變劉德華不行,他不像來這山上的行頭……」
然後又變成一個小眼楮,長相比較像農民的模樣,完了又嘀咕︰「變周杰侖也不行,上山砍柴的眼神都挺好,沒誰像他這種眯眼楮……」
最後變成一個光頭,隨之又說︰「變孟非吧他像砍柴的……不行!萬一讓人家認出來去找岔,漸江電視台損失就大了,還是變村里黑娃子吧……」
最後就變成一個黑黑的,灰頭土臉的家伙,估計就是他村里的黑娃子。
喬聞簫點點頭表揚他說︰「嗯,這樣子像鄉下砍柴的,就這樣吧別瞎折騰了!」
馮義庭笑道︰「什麼像,他就是我們村的砍柴大戶,每年光賣柴火木炭的錢都不少,他就是以此為生的!後來如果不是讓鄉林業站的警告教育,現在都發財了!」
喬聞簫听得目瞪口呆,敬仰之情油然而起!
倆人裝扮己畢,這時也不再說話,繼續朝前模去。
山谷之中,果然警戒極嚴,到處都能遇到巡山的弟子和力士,還好喬、馮二人隱身的法門己經達到了極高境界,對方雖然法力高強,但也看不穿他們形蹤。
兩人這才停停走走,好一會才到了主峰之下。
四下警戒嚴密,主峰倒還輕閑,估計鎮守主峰的家伙對自己能力相當自信,因此並沒有安排多少人在這兒,倆人于是一路披麾,很快就模上了主峰。
馮義庭跟喬聞簫倆人偷偷模到了主峰邊沿,這才發現這上面除了白雪皚皚,相對倒還平坦。正中間的地方,是一個小湖泊,大概有三十畝左右寬窄。湖朝南方向的岸邊,建有一棟大殿,殿上寫著「純陽殿」三個鎦金大字。附近是雕梁畫棟,亭台樓閣錯落,景致極其曼妙,給人一種人間仙境的錯覺。
大殿正前方是一條兩側用漢白玉大理石砌成護欄的石板小徑,一直通到湖泊的正中。而湖泊的正中央,是一個方圓五丈祭台般的石台。
石台突出湖面,被人用小徑連接湖岸,顯得境意盎然。
正中一個二米左右的圓台,上面鑄成陰陽八卦,靜靜的朝天而設,晨光播酒在石台上,光芒微微泛出,顯得寧靜而神聖,令人遙遙望去,浮出些許敬仰來。
喬聞簫低聲對馮義庭道︰「看到了嗎,這是一湖溺水,水性極其陰寒,正午的烈陽將寒氣回迫,便會壓到石台上,在陽光的作用之下變成霜凌。這可是天地間極難遇到的特殊地理環境,估計普天之下,除此一處,再無其他地方能有了!」
馮義庭點點頭,再打量了一下天空,發現他們忙活了一晚上,現在時間還早得狠,這會兒太陽都還沒出來!
他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還有得等了。
倆人趴在灌木怪石後,正準備舀出志願軍埋伏鬼子的精神頭,一趴就三五柱香時,突然只見前面正殿的大門「吱呀」一聲,一個頭發胡子都雪白的老道士慢慢走了出來。
那老道士出門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悠悠說道︰「眾人笑我太瘋癲,我笑眾人看不穿……奇了怪了,啥叫看不穿?」
馮義庭跟喬聞簫面面相覷,顯然都感覺這口頭禪有些熟悉時,就听老道士四下張望一番,完了嘿嘿笑道︰「看得穿!其實老瘋子都看得穿!我瘋瘋癲癲,在這伸伸手踢踢腿舒暢得不行,那邊有倆傻小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還弄成砍柴的模樣,才叫看不穿呢!」
那老瘋子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遠處躲著的馮義庭跟喬聞簫可听得清清楚楚,兩人听了他這話,立刻大驚失色,
他們面面相覷,各自驚駭以極,四目相對迅速考慮該不該一躍而起,暴起發難!
只是,這時候還是凌晨,他們就算出去,也舀不到傳說中的極陽霜。真要跳出去出手,那肯定是要從清晨打到中午,先別說他倆扛不扛得住,那萬一人家將天日給遮住了,沒有了正午的陽光,極陽霜不是就舀不到了?
他們一時窘急,呆呆對望著。一時出去也不是,躲也不是,情形可叫一個難堪!
馮義庭心中一凜,突然想起葉可儀被阿寶收進攝取魂瓶的時候,楚楚可憐的叫自己救她的情形來,一時間心如死灰,就這樣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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