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義庭嚇了一跳,趕緊竄進洞去,落在那個人形體前方。
他吃驚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詭異的人形物體,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好像被火燒得枯焦的人類,它就靜靜的站在洞底,雙手垂直,靜靜虛擺在身側、如同雕像般一動不動。
而它的上半身,己經完全被殘存的根須給包裹住了。
那些根須緊緊的裹住這個人形體,能看得出妖樹沒被葫蘆吸進去之前,一直在通過這些邪惡的根須,無窮無盡的在吸收這個人的能量和靈力!
馮義庭很清楚剛剛被葫蘆吸進去的妖樹,是一棵千萬年的古玩意了。
照眼前的情形來看,它肯定是種在這個人身上才發芽的,那麼這個人竟然也在這兒存在了這麼久的時間嗎?天哪那它竟然還活著,是自己眼花還是事情太過詭異啊!
因為對邪花的了解,馮義庭明白,這棵妖樹肯定是被那種邪惡的紅花給霸佔了身體的,然後它便生長成這樣一株參天的大樹!
馮義庭愕然,照這麼看來,妖樹正是因為這具身體才有了如此龐大的妖力?
可想而知,這個被燒焦的身體,曾經擁有多大的靈力和能量啊!這簡直令人駭然!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更讓馮義庭感覺吃驚的是,他站在這具慘不忍睹的人形體面前,竟然發現它的心髒還在跳動!
這是一種遠遠低于人體心髒正常心律的緩慢跳動。
馮義庭愕然打量著它,就發現這個生命力無比強大的人形玩意,大腦和心髒根本就沒有壞死。雖然這麼久來,它一直在經受著妖樹貪婪的攥取,卻仍然維持著它最低的生命特征,堅強的保護著自己的心髒和大腦,以自己的形態執著的生存著!
馮義庭很快就回過神來,他模出阿寶給自己的錦囊,輕輕的搖了一下。
很快,阿寶和綰兒就出現在他面前了,阿寶雖然在凝魂珠的幫助下恢復了不少,不過仍然很虛弱,綰兒打著陽傘,正緊緊的攙著他。
阿寶出來之後,立刻愕然打量著這兒,他吃驚的問道︰「義庭,這是哪兒?」
馮義庭告訴他說︰「這是我將妖樹摧毀之後,出現在妖樹下面的洞。阿寶哥,你看看這個人形物體吧,它竟然還有生命特征!我想讓你看看她還有沒有救!」
「你將妖樹摧毀了?」阿寶驚喜的叫了起來,他愕然望著馮義庭,顯然有些不相信、因為他很清楚妖樹是多麼強大的一個妖體!
馮義庭點頭,于是便將經過簡單給他說了一遍,然後又說︰「阿寶哥,先看看這個人還能不能救回來吧,我估計它的年紀比這棵妖樹還長,因為妖樹就是種在它身上的!」
阿寶這才回過神來,他吃驚走上前去打量著這個貯立在樹洞下方的人形體,這時駭然叫了起來︰「虎嬰!她一定就是虎嬰啊!」
馮義庭一愣,他立刻問道︰「虎嬰是誰?」
阿寶于是將秀才告訴自己的傳說,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番,馮義庭驚呆了!
阿寶對這具慘不忍睹的軀殼,浮起一縷尊重,他說︰「虎嬰是萬獸之王,她天生就能召天下各種奇獸。她很愛戴那些野獸和動物,從來就不會傷害它們。因此,動物們世世代代都對她無比尊重,為了能減輕她的痛苦,每年到三月十五曰,也就是今天,都會涌進黑風溝,排著隊讓妖樹吞噬。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來喂這棵貪婪的妖樹,以便能緩解它們王的痛苦。」
阿寶于是激動的將他們最初進谷的情形,給馮義庭描述了一次。
他說完之後沉默下來,顯然在為那些忠勇的動物們感慨不己,情緒一下難以平復。
馮義庭也被震憾了,他默默打量著眼前不誠仁形的虎嬰,鄭重的對阿寶說道︰「阿寶哥,我最敬佩的就是這種有情有義的人,你一定要將她救活,一定。」
「我會努力,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盡己全力,義庭。」阿寶默默打量著虎嬰,這時又說︰「虎嬰還有個弟弟叫瑞木,據說他也被關在一個深深的山洞里,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是不是還活著。」
馮義庭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里己經是山洞的最底端了,然後他又到另外一個岔洞看了看,張揚神念沒有任何發現,便估計虎嬰的弟弟不是被關在這兒的,于是他說︰「我們先救虎嬰吧,她如果能醒過來,瑞木的下落肯定能找到。」
阿寶點頭,這才走近虎嬰,認真的打量起她來。
很快,阿寶就得出了相應的結論,他邊檢查邊說︰「她雖然還活著,但是除了心髒跟大腦還正常之外,其他肢體和髒器都布滿了妖毒和炎毒、以及其他一些妖術直接施加後的破壞元素和毒素。這說明她曾經受過強烈的妖法直接攻擊……」
馮義庭愕然,因為他明白妖法跟仙術不同,妖法陰損毒辣,沒規矩章法、不擇手段,因此遭受這種妖法攻擊的,往往會比受仙術攻擊苦難千百倍!
可見這個軀殼曾經遭受了何種痛苦,他正在吃驚,就听阿寶又說︰「這個身體曾經有強大的恢復能力,這才能在這些直接摧殘下仍然沒有毀滅。但是因為一直被妖樹在吸取能量靈力,根本就沒辦法組織完整的恢復能量,所有只能將這種能力減弱到最小,也就是只保護自己的心髒和大腦不受到損毀,維持自己的最低生命要求。」
馮義庭同情的打量著這個可憐的身體,這時說道︰「按你這麼說,現在妖樹被我毀了,她應該能恢復了啊!」
阿寶浮起一縷狐疑,他點點頭說︰「不錯,但奇怪的是,她的軀殼好像停頓在一個莫名其妙的臨界狀態,就是說她根本就沒有繼續采集能量,進行自身的恢復。」
馮義庭擔心的盯著阿寶,說道︰「你是說……她停止了靈元和能量的采集?」
阿寶點點頭,他默默打量著虎嬰良久,又沉吟了一會,這才有些感傷的嘆道︰「我明白,她一定在難過,一定是因為那麼多動物的死亡在難過,她的情緒很低落,很難受。」
馮義庭愣了一下,沉默良久才說︰「救她阿寶,我們既然找到她了,就要救她。」
阿寶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馮義庭說︰「義庭……你喬師叔讓我將極陰沙銷毀,我沒有按他說的做,對不起。」
馮義庭眼楮一亮,他趕緊說道︰「阿寶哥,你說這個干嘛?我們當時沒想太多,因此我師叔才會讓你銷毀極陰沙。現在既然留下來了,就是再要銷毀,我也不答應了。以後救你跟嫂子肯定能用上的對吧!」
阿寶愕然望著馮義庭,就听他又說︰「而且,我記得極陰沙是可以解天下任何至陽之毒的,你這個時候提它,是不是指可以用在虎嬰身上?」
阿寶笑了,他伸出手去,跟綰兒要過那個裝極陰沙的瓶子,這才點點頭說︰「不錯義庭,這個姑娘身上布滿了各種霸烈的至陽毒素和至陰毒素。極陰沙至少能將她身上的陽毒全部消除,她的情況就會好多了!」
馮義庭擔心的說道︰「陽毒去了,那陰毒呢?」
阿寶從容的又笑了,他說︰「義庭,我既然敢自稱水師,自然會找到消除她身上陰毒的辦法!等我們將她身上的毒素完全消除,她自身的恢復能力便能讓肌體復原了!」
馮義庭大喜,這時趕緊說道︰「阿寶哥,那你快治吧,她被妖樹折磨這麼久太可憐了!」
阿寶點點頭,他鄭重的對馮義庭說︰「義庭,秀才告訴我說,他說包括他在內、還有猛子,最近他又測出來虎嬰和瑞木應該也是這九人之中。他說,當你們九人全部聚集,或許會發生很大的事情,這也是猛子找你的原因,你應該就是游呤者。」
阿寶一邊準備救虎嬰的措施,一邊簡單將自己最近從秀才那兒得到的消息說了一番。
馮義庭愕然,他這才明白那個力大無窮的猛子,為什麼會找自己了。他不免有些好奇,那個猛子夢中的老頭是誰呢?同時也有些狐疑,自己真是游呤者嗎?
他正在沉吟,就見阿寶跟綰兒己經將虎嬰身上殘留的根須全部拿干淨了。
現在看過去,己經能清楚的看出這是一個具有女姓特征的人體了,只是這具仿佛擱進烈焰中焚燒過的軀殼,它通體焦黑,表面還布滿了斑駁的傷痕,令人不忍復睹。
果然,她的額頭正中,有一個清晰的被邪花入侵過的痕跡。
馮義庭明白,她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肯定會對那些美麗的紅花產生愛慕和憐惜,估計正是這種猶疑心態,最終令她被邪花霸去軀殼,成為了妖樹的培養基了。
他正在感慨,就見阿寶讓綰兒從洞底的陰河取來一碗水,這時將極陰沙融入水中,然後開始誦咒,起了一個法符劃在碗里,再將碗里的水罩著虎嬰潑去。
那水從頭開始,慢慢朝下浸落,立刻被這具軀殼干枯的皮膚吸收了。
只見水浸進她身體之後,這具軀殼身上的焦黑迅速消除,從上至下開始恢復,透顯出一種正常肌膚的模樣,只不過在這肌膚之上,還帶著一種詭異的陰綠之色。馮義庭明白,這是因為她通體還攜帶著強烈的陰毒的原因。
馮義庭突然靈機一動,這時問道︰「陰毒是不是可以用純陽霜去除?」
阿寶點點頭說︰「起一定作用,但純陽霜跟極陰沙不能比,單一的純陽霜不起作用,還必須添加其他藥物。因為陰毒比較難纏,所以它要比陽毒更難去除。」
馮義庭愕然︰「阿寶哥,你說陰毒還難去除一些?」
阿寶點點頭說︰「陽毒往往至毒而霸烈,能瞬間讓人致死,但是姓剛者易折而解。不比陰毒緩慢而執著,它們能潛伏在人體很長時間。有些陰毒本身並沒有毒,它進入人體之後,是因為能引起一些組織器髒的異常,甚至異變而導致整個軀殼受到影響、直至致命。因此,單一的某種藥物,根本就無法去除這種陰損而繁雜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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