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章險受辱
此時承嗣也將刀拔了出來,便也上了車又向里頭砍來。
車里狹窄,哪容得下這樣的打斗?石抹施展不開,只是左躲右閃。
我看著有機可乘,便拿著那把金錯刀,對著石抹就撲了上去。
石抹大概未想到我是如此的凶狠,如此的不要命。
因為我不顧他的拳頭不顧他的腿腳,一心的只要刺他,根本就是玉石俱焚的招數。
其實我的刀已經離他的心口很近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要了他的命,可恨我自己,眼里竟然心慌手抖,想要用力,卻半分力氣也使不上。
石抹是何人?金人中的勇士,殺過白虎的英雄,他對我可真是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啊,只見他用手一擰我的腕子,只听「喀吧」一聲,不用猜也知道我的胳膊月兌臼了。
他拾起車上的金錯刀,對著車外的承嗣就是幾下。
趁承嗣躲閃之際,他一拍前頭的馬,竟是趕了馬車飛馳而去……
我此時疼的鼻涕眼淚全都落了下來,我從車上爬起來,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啪啪地拍打著車壁,哭喊道︰「完顏石抹,狗賊子,要殺要寡,隨你便是,你這是要把姑帶到哪去?石抹,快停車,再不停車,我稟了皇兄,要你的狗命。」
無奈那石抹卻是根本不為所動,只是趕著馬車飛奔,卻並不理我。
馬車跑得太快了,我想我若強行跳下去,怕是大仇未報,小命先沒了,太不值得。可眼前石抹這副樣子,也太可怖了些,怎麼不讓人害怕?
我坐在車上嚶嚶地哭著,心里暗道︰誰快來救我,我好害怕……
正哭著,手模到了腳邊,不由得我眼前一亮。
因著我逛的是妓館,自然是要著男裝的。既然是男裝,那些個珠翠飾物自然一個不能有,倒是腳腕上的這只鏈子,因並不露出來,因此自謙父與我親手戴上後便從未接下過。
如今性命攸關之時,也顧不得雄,用那只好手胡亂將鏈子扯斷了,將那一把小指甲蓋兒大小的虎狀金片子順著車窗就灑了出去……
待到石抹將車輛停到一處並不起眼的院落前,將我扛了直奔後堂時,我也忘了喊叫,兀自將手中的小金片子灑了一路。
直到他將我扔到床上,直到他開始月兌自己的衣服,我才又開始害怕。
我著問他︰「你要做什麼?」
石抹卻並不看我,只道︰「要做什麼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我驚道︰「這里是天子腳下,我是一國的公主,你一個流亡的金人,怎敢如此無禮?」
石抹此時已將袍子、褻衣月兌盡了,赤著胸膛,只著了一條褻褲。他嘿嘿笑道︰「堂堂楚國公主自然是在宮里享受富貴的,又怎麼會三更半夜的在巷子里做那些趁人不備取人性命的下做勾當?
這里只有刺客,哪來的公主?莫說楚國皇帝怪不到我頭上,就是怪,也只怪你運氣太差了些,遇上的是我。你這女人,竟敢虎口里拔牙,你當你家大將軍是紙糊的嗎?」
說罷便來扯我。
他扯得是我那只沒受傷的胳膊,可饒是如此,我那只受了傷的搖來晃去,亦是鑽心帝。
此時此刻,什麼女兒的矜持、公主的尊重、民族的氣節,我全都不顧了,鼻涕眼淚的又流了下來。
我哭鬧著,哀求著,躲閃著,喊叫著,只盼他能停下來。
誰知越是如此,他眼神越冷,下手越重。
身上的衣裳越來越少,眼見得清白不保,我心底里已滿是絕望。
我放棄了掙扎,瞪著眼楮狠狠地看向石抹,我對他道︰「算姑小看了你,要殺便殺,你若要毀我清白,我是寧死也不從的。」
誰知石抹冷冷一笑︰「你們楚國的女子,慣會裝腔作勢。一個個動不動就將清白、性命的掛在嘴邊上。可真正為了清白不惜性命的又有幾個?還不是乖乖在爺的身邊服侍?
想那些公主們,一個個哪個不端莊聰慧,哪個不美麗高貴,可到了爺手里,還不是一樣哭爹叫娘的,竟都是一個樣兒。
原以為你不同些,可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也不用哭鬧,等事後保管趕你你都不願走……」
此時此刻,我能做什麼,我還能怎麼做?事已至此,任我再不甘心,卻也是無可奈何了。
我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喉嚨上,身上雖抖得厲害,到底是把話說了出來︰「你若如此相逼,皇上倒不在意他少一個妹子,可楚國上下在意的卻是一國靛面。
堂堂公主為免受金國逃亡皇室之辱自行了斷,這事若發了,你在楚國還有立錐之地嗎?到時兩國合力,你便是有獵虎擒狼的本事也是不能了。」
石抹笑了兩聲︰「你說的似有道理。可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要傷我性命?」
我冷笑一聲︰「無冤無仇嗎?這話倒要我來問你。李謙父與你亦是無冤無仇,你又為何幾次三番傷他性命?先是宮中暗箭傷人,後是用藥害他。
什麼紫珠散,什麼最是難得,狗屁。全都是騙人的。
枉我在皇上面前替你周全,枉我還信了你說的那番話。」
石抹仔細看了我幾眼,笑道︰「你這個傻女人,被別人耍得團團轉還兀自不知。倒來怨我。我那日在你的樹上,又如何能去皇宮。我的紫珠散千金難買,是你那情郎沒運氣,怎麼說是我騙你?」
說著他又伸了手過來,我以為他又要拉我,卻不想是讓我看他的手臂,他道︰「那日的傷口有多深你是見過的,你看,可還有一點印子嗎?」
我瞟了一眼石抹伸過來的那只手臂,果然,十分光滑,沒有一點傷痕。
正當我愣神的功夫,石抹卻是手腕一翻,很輕易地捏住了我的手,將我拿著的那只發簪遠遠的扔了出去。
只听他嘿嘿笑道︰「真不愧是姐妹,這招你們的九公主也用過。怎麼她沒告訴過你?當初爺也是這麼一捏,便讓她就範了。
號稱什麼楚國最美的女人,還不如草原上放羊的丫頭。
今夜我倒要看看,如今楚國最尊貴的長公主又是何樣風情……」
身上的衣裳盡去,只留下最里頭的肚兜。
我此時頭發散亂,衣衫盡除,兩手又空空,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想必即將入虎口之羊就是如此,哆哆嗦嗦,抽抽噎噎,想活不能,想死不甘。
我悲切切地對石抹道︰「我的胳膊月兌臼了,疼得鑽心,大公子總要先醫好我,再做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