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五章思退路
忽然間,鼓聲大震,早有李二率領一支精兵從半腰里橫沖過來,將金人截成兩段。
承嗣翻身再戰,兩下夾攻。齊人的軍隊先行驚潰,金將彈壓不住,只得拼死殺出重圍。
半路上又被事先埋伏下的楚將殺了一陣,金人只管逃命,把馬匹、器械丟得干干淨淨。
金人左路的人馬亦都損失慘重。
此時金人主帥率領中路人馬已沖出陣營,他們見楚營方向塵土飛揚,旌旗雜亂,以為是楚兵亂了,更是督促人馬抖擻精神沖殺過來。
正在這時,謙父命人將壓住陣腳的戰車趕將過來,從斜刺里沖進去,縱橫穿插,將金人又分成了幾份,使得他們首尾不能相顧。
此時承嗣、李二及眾將領紛紛趕到,兵對兵,將對將,一場混戰,殺得難解難分。
又有結束了左右兩路之戰的將士圍將上來,慢慢將金人圍得如鐵桶一般。
直到這時,金人主帥才知是敗了,無心戀戰,鳴金收兵。
可已然是遲了,金人已被分割成了十幾處。
金帥到底勇猛,又有手下勇士相護,拼死向往闖。
謙父下命︰只要將金人趕出河北也就是了,不必多殺傷,反倒傷了兩國的和氣。
這一仗從黎明殺到正午,又從正午殺到日頭偏西,待得謙父率眾人凱旋時,我在營寨前等得已是望眼欲穿。
謙父終于回來了,帶著這樣一群似虎的兒郎們。日頭照在他的盔甲上,射出眩目的光芒,把他的周身都鍍上一層光暈,我望著這層光暈,眯起眼來,就覺得眼前的人如銀甲天神般,跨下猛獸,掌中利刃,能拯救百姓與水火,能拯救我與危難。
我提著裙子,飛一樣奔向他,奔向我的銀甲天神。
似有人在身後喊︰「長公主」。
我笑了,去他的長公主,去他的什麼禮儀尊嚴,如今我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愛著我的男人的女人,一個迎接我男人凱旋的滿心歡喜的女人。
我跑向了謙父,謙父也看見了我,一抹滿臉的血污,打馬就向我奔來。
他在離我兩丈的地方停了下來,眯了眼,笑著問我︰「你是誰家小娘子,陣前亂跑,不怕你家男人著急嗎?」
我仰頭望著他,眼里滿是情義︰「小婦人丈夫在前頭打仗,小婦人心中憂慮,特來尋找。」
謙父打馬上前,一把將我拎起來安置到馬前,他附在我耳邊道︰「這茫茫四野,你一個女人家,去哪里找你的男人。不如從此跟著本將軍,日日成雙,夜夜捉對的,也好過你一個四處漂泊……」
「將軍……」
謙父帶著我飛馬入了大營。
待到了他的大帳前,翻身下馬,又將我從馬上抱下來扛在肩上。
我假裝害怕,驚呼道︰「將軍……」
謙父嘿嘿一笑,也不說話,將我重重地扔到床墊上。隨後就開始扯自己身上的衣裳。
我這回真的是驚呼了︰「將軍,你要做什麼?」
謙父扯罷了他,便來扯我,邊扯邊道︰「心肝,小肉肉,乖乖的,爺們兒疼你。」
我瞪圓了眼楮︰「將軍!」
謙父眯著眼︰「別吵別鬧,再鬧就不好玩了。」
說罷也不顧滿身血污,一身臭汗,便壓了將來。
我用雙手推他的胸,卻模到了他胸口上的傷疤,我抓他的胳膊,又踫到了胳膊上的舊痕,以至後背,以至大腿。
我的心霎時就軟了,輕聲在他耳邊道︰「將軍勞累了,讓妾身侍奉將軍。」說罷翻身一躍,將謙父按在了床上……
或是因著大戰以前太緊張了,如今驟然放松下來,或是因著我心里太疼他了,願意為他做任何他喜歡的事,或是因為我已經人事,少了些羞澀多了些大膽,也或是因為這場大仗看得我驚心動魄心潮澎湃。
或許什麼都因為,也或許什麼都不因為,或許只憑著他是我的男人,我是他的女人。他喜歡我愛我,所以處處護我,我亦喜歡他愛他,所經處處雄他。
這一場雲雨真稱得上是前所未有酣暢淋灕了。
待得雲收雨畢,我伏在他肩上問他︰「金人還會卷土重來嗎?」
謙父用手輕輕模著我的後背,笑道︰「我已命人在金營放了一把火,他們此時怕是無處可去了,正好趁著天還不太冷趕路,在下雪之前回了金地,不然大雪封了山,可就不好走了。」
我舒服地嘆了口氣,又問他︰「那咱們今後呢?」
謙父眯了眼,看著我︰「經此一仗,無論是金人還是皇上,都輕易不敢動咱們的心思了。為夫願效三國姜維,就近找一塊地方,就在河北屯田去。一來可積儲軍糧,二來可掌握兵權,不怕暗算,也不怕皇上日夜擔心了。」
听得這話,我不由得眉開眼笑︰「我記得生母在世時,曾對我說過,她原來過得就是那種自在的日子。在大片的土地,有樸實的百姓,有俊俏的姑娘和結實的漢子。」
謙父亦是笑道︰「姑娘也就罷了,漢子還是免了,就你適才這副凶狠的樣兒,也只為夫能架得住……」
第二日,謙父親寫了一封信,是給金帥的。說兩國既結盟,昨日之事實屬無奈,還請將軍速速回國。又命人備了些銀兩以助他們路上所需。
我問謙父,何苦還送銀兩,謙父笑道︰「以妨狗急跳牆。」
我暗自稱善。便轉回寢帳,將首飾匣子里那只存了許久的虎扳指兒拿了出來,對謙父道︰「我與石抹的恩怨,始于此,我想也該終與此,由夫君遞與金帥,再由金帥還與石抹,我想他也該明白咱們的心意。」
謙父手里拿著那只虎扳指兒細看了,點頭笑道︰「完顏石抹也算得英雄,只不過在楚國待得久了,多了許多奸詐,少了份金人的豪氣,強娶人婦,算不得磊落。」
說罷對我笑道︰「憑心而論,這些人中,也只孟文誠還中用些,等過個十年八年,倒也能及得上為夫三分五分的……」
我故意斜了眼瞟他︰「是,我鎮國大將軍英明神武,武功蓋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誰又能及得上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