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樣,那肯定有別的原因了,不然那看似溫柔無比的花傾城,怎會如此氣惱跑來找他?
「季叔玄,你到底和她是什麼關系?怎麼她來找你麻煩了?」文希好奇地問道。
「我只不過向皇兄提了個建議,多納幾個妃子而已。不然我們皇室季家無後,可對不起祖宗們啊。」季叔玄說得雲淡風輕,似乎很自然。
「哎,女人吃起醋來,還真不是蓋的。季叔玄,我好同情你啊,你要好自為之。」文希見他時不時在琴弦上撥幾個音,取笑他道。
此時,君莫寒卻不見了蹤影。他什麼時候走的,文希一點也沒發覺。哎,這個臭小子,要走也不告訴她一聲,現在只剩下季叔玄和她在,氣氛就變得有點尷尬了。
不過,文希見他沉迷于琴弦之中,也沒有多想,就是繼續喝茶。
「方才傲之在大街上,是要本皇子負責嗎?」季叔玄撫著琴弦,再度發聲,打破沉寂,道。
「說笑的,別放在心上。無路可走了。況且,我的那位故人也在你家,所以嘛,才這麼說的。」文希皺了下眉頭,解釋道。
季叔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有說話。他一向清心寡欲,做什麼事情都很冷靜。唯獨那一次,關于他中了蠱毒的那段時日,是他平生最不安穩的時段。如今,過去了,也就開始恢復平淡了。
夢比國御書房。
花傾城沒有見到季叔玄,只好帶著宮女去見季燁華。哪知,季燁華卻不在御書房。
「國主呢?」花傾城問守門但監,道。
「國主去了叔玄殿。」太監說道。
「胡說!本宮剛去過那里,那邊但監說他不在那里,還看著他從叔玄殿出去了。」花傾城得理不饒人的氣勢,嚇得那太監兩腳只哆嗦。
「花美人,國主確實沒有回來。」太監即使發抖,也要把事情說清楚,道。
「他去了哪個妃子的宮殿?」花美人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才來鬧的吧。
「這……」太監听了,不知道如何說話了,但是因為害怕,說漏了嘴,道,「就是那個新來的陸美人的宮殿。」
花傾城一听,知道了底細,也沒說什麼,也沒對那太監怎麼著。倒是很心平氣和地走開了。
陸美人,名喚陸隨心,是魔教教主身邊的神使之一,花傾城之前也是,只不過受了魔教教主的命令,前來迷惑季燁華。只可惜,花傾城即使長得貌比西施,也沒有成功勾引到季燁華。魔教教主曾經說過,只要她在一個月之內,沒有成功的話,他就叫陸隨心進來。
他果然是那麼做了。她們這些死心塌地為魔教奮斗的人,沒有成功完成任務的,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死!
她之所以心平氣和地離開,是因為她害怕。果不其然,就在那陰暗的後花園里,跟在她身後的小宮女一下子就暈倒了,隨之而來的,是穿著太監衣裳的人。
「請教主饒命!請再給傾城一個機會吧,傾城不會再讓教主失望了!」嗖地一聲,花傾城身後中了一根毒鏢,花傾城嘴角冒血,道,「教主,你……」
「本教主最討厭的是完不成任務的人!你真沒用。」那太監衣裳的人抓著她的脖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說完這個,花傾城居然倒下來,沒有任何的呼吸了。太監衣服的人在那尸體上撒了些粉,尸體瞬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叫陸隨心的美少女。魔教教主給了她一張人皮面具,她自顧自地戴上了。這臉相,跟花傾城的一模一樣。
「怎麼樣?那季燁華現在如何?」那太監衣服的人發問道。
「屬下還著他,請教主給點時間。」陸隨心如實說道。
「那就好。就看你的了。」
「是,教主。相信有了這個孩子,他一定會為此負點代價的。」陸隨心拱手說道。
陸隨心一直都傾慕魔教教主,只可惜她只能當工具來使用,如今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魔教教主的,只不過為了計劃要完成,魔教教主迫不得已才對她做了一些事情。
「那就好,退下吧。」
文希因為喝了太多的茶,出來小解,回來的時候,也是從後花園回來的,她本來在找路,可是怎麼也弄不清方向了。無意中,在尋找方向的路途中,倒是看到了一個太監。
文希走過去,看著他後背,拍了拍他的後背,問道︰
「請問小太監,你知道叔玄殿如何走嗎?我走出來,迷路了,這地方太多了,分不清方向。」
那小太監一轉過頭來,笑臉嘻嘻的,道︰
「咱們又見面了。」
「是你?」文希見到有點熟悉的面孔,驚訝道,「哈哈,沒想到你在這個小太監干的活就是守護後花園啊。這麼冷奠,穿多點,小心著涼。」
「哈哈,謝謝關心。」小太監爽朗地笑了起來,道,「可惜,我被你騙的好慘。」
「啊?我沒有騙你吧?」
「你說你叫茗兒,其實你是惑靈國南宮丞相的女兒,叫南宮傲之。」那人妖太監說道。
「哦,那個啊,你應該早就知道才對。我的朋友都喊我傲之的時候,你應該就察覺了才對啊。」文希很不好意思地道,「不騙不相識,好歹咱們也認識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
「小太監宮九。」
「宮九?」文希驚訝了,突然間爆發出一陣笑聲,道,「哈哈哈,你不會是第九個被 嚓的,所以才叫宮九的吧?」
宮九在一旁也沒有說什麼,就是一直看著她笑得前俯後仰,這哪像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子?簡直跟男人沒什麼兩樣,沒有那賢淑女子的形態啊。
可就是不知為何,看著她笑得如此沒有形態,自己的心卻似乎很輕松。多少年來,他肩負著報仇的信念,只是為了報仇而已,活得太累太累,沒有輕松過,倒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倒是給了他輕松的時刻。
「姑娘怎麼會來到這後花園?」宮九問道。
「哦,吃太多了,出來散步。」文希還是有臉的呢,總不能說自己茶水喝太多了,出來小解吧?
「之前在冷宮看見你,怎麼你會到這後花園來?上一次你救了季叔玄,國主沒有免去你太監的職位嗎?怎麼你還是老樣子?」文希問道。
「我是淡泊名利啊,希望幽靜的生活。就打算這麼混混就行了,不想再有什麼賞賜了,自然也不會要求什麼。況且,我也不喜歡被賞賜什麼東西。」宮九淡定地說道。
想當初,她也是淡泊名利的,可是為什麼在惑靈國就是處處被刁難呢?顏妃娘娘說要他好好照看鶴凌軒,可惜鶴凌軒卻休了他!她也沒有什麼顏面留下來。加之,鶴王府被封,傷者死者無數,恐怕也不能呆回去了,才想著來找陌上花的。
可惜,到現在還沒找到他本人。
「不跟你說了,我還得回去,回去問問季叔玄,我的那位朋友,現在在哪里?順帶叫他幫忙找我的那位朋友。」文希揮了揮手,道。
「從這個方向走過去,再往左邊拐個彎,直走,就可以回到叔玄殿了。」人妖太監說道。
「謝謝。有空一定多走走,走熟了,才能不迷路。」文希笑著,回過頭來對他說道。
看著文希離去的背影,宮九臉上露出淡淡的喜悅的笑容。
叔玄殿。
那餐桌都收完了,能夠從叔玄殿傳出來的,只是悠揚美妙的琴音。這琴音耳熟能詳,似乎在二十一世紀就听過。可是不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麼名字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文希听了這琴音,突然想起了這首詩,就念了起來。
季叔玄見她念了這首詩,停住了琴音,沒有繼續彈下去。
「傲之,看來你領悟琴音的才能還不錯。」
「方才听見你彈得如此悲傷,到底是為何而憂愁?」文希好奇心又起,問道,「難道是花美人的事情?」
「她與我沒有關聯,怎麼可能是花美人的事情?她是皇兄的妃子,我是不會染指的。」季叔玄再次在琴弦上隨意彈了幾個音,道。
「對了,你不回惑靈國了對吧?」文希關切的是這個,不然的話,她怎麼找陌上花?季叔玄要是不在,季燁華又不歡迎她,那她該何去何從?
「不回去了,一旦回來了,就不可能在回去了。惑靈國的皇上也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不會再用我。」季叔玄嘆了一口氣,道,「若是能夠當個普通人,或許我會活得快樂一點。」
「這話說得,好像有人要逼著你干你自己不想干的事情似的。」文希說道。
「你猜對了。」季叔玄仍然優雅地撥著琴弦,道,「你走之後,皇兄為我安排了一門婚事,下個月的初五,是黃道吉日。皇兄要我在下個月初五迎娶宋大人的女兒宋青青。」
「那好啊,」文希拍手稱好,道,「此乃喜事一樁,為何愁眉苦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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