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孟德好像吞下一只蒼蠅似地瞪著嚴若水,後者淡定自若,沖他微微一笑,傅孟德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嚴若水以為這樣就吃定他了嗎?太小看他了!
眼見傅孟德轉身離開,嚴若水才彎下腰看著林初曉︰「孩子沒事吧?」
林初曉感激地舌忝舌忝嘴唇︰「沒事!你剛才氣傅孟德那招,真是太帥了。」
嚴若水嘿嘿一笑︰「幽藍想出來的,我可沒那麼大氣魄。」
林初曉咳嗽了兩聲︰「親,能不能在別人崇拜你的時候,稍微表現得有男子漢氣慨一點?不要讓偶像形象破滅得這得迅速!」
嚴若水臉上一紅,親?有沒有搞錯!
林初曉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好笑,拍了拍嚴若水的肩膀從地上站起來︰「不逗你了,你能帶我離開這里嗎?」
嚴若水為難地看了她一眼︰「不行!」
「為什麼?」
「如果我把你送回皇宮,一來一回至少得兩個時辰,我怕傅孟德會把幽藍和惜緣藏起來,他可能不會下殺手,但他卻能讓我再也見不到她們母女……」
林初曉連連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全,我不走了,帶我去看幽藍,行嗎?」
「這個當然沒問題,幽藍可想你了。」嚴若水淡淡一笑,將林初曉扶起來︰「跟我來!」
傅幽藍見到林初曉,滿心激動,拉著她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嚴惜緣原本跟林初曉談不上親近,見娘親跟她要好,便也很有眼力見地貼過來。
晚上,兩個女人和嚴惜緣窩在一張床上,可憐的嚴若水只能當門神,他看向漆黑的夜空,傅孟軒,你到底在哪里……
寂靜的山澗幽谷,爆發出刺目的銀光,扎米達不可思議地看著沈南,唇角抽搐︰「你……你……」
「你永遠沒有機會贏。」沈南的唇角涌起嘲諷的笑。
扎米達的身影慢慢變得透明,然後消失殆盡。
「沈南,你沒事吧!」傅孟軒抱住沈南的身體,聲音里的慌亂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來。
剛才是沈南將他推開,拼著生受扎米達一掌之力,將鬼珠塞進他體內,並用自己的身體死死按住不讓扎米達把鬼珠逼出來,鬼珠的能量不止吞噬了扎米達,也反噬到他身上。
「我答應過林初曉,不會讓你出事!」
「你混蛋!」傅孟軒抿緊雙唇︰「你分明是故意找死!你根本就沒想救她,是不是?你誆我過來只是給你打幫手,你早就想好跟他同歸于盡了!」
如果沈南死了,他辛辛苦苦來找扎米達拼命干嘛!
沈南微笑︰「傅孟軒,人太聰明了,會折壽的。」
「既然你都願意灰飛煙滅了,為什麼不肯救她,別走,你一定還有辦法,求你了!」傅孟軒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對初曉都沒有這樣的哀求……
「少主喜歡她,只要我還活著,他會很為難。不救吧,他不忍心,救吧,讓他看著你們甜蜜簡直是種折磨。我左右不了他的決定,也動搖不了你和林初曉的感情,我能控制的,只有自己,我離開,你們大家都不用為難。傅孟軒,總不能好事讓你一個人全佔齊,這對少主太不公平。」
沈南的身影慢慢變淡,最終透明,消失在空氣里,傅孟軒握緊拳頭,卻什麼也抓不住……
房間里,林初曉正在給傅幽藍等人盛飯,嚴惜緣看著一桌好菜,早就忍不住了,連手都沒洗,就抓起一塊糖醋羊腿,啃得十分歡暢。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傅幽藍笑眯眯地替她擦掉從手上滴落道汁,自己也夾了一小塊羊腿肉。
「等等!」林初曉忽然出聲阻止,然後一把打掉嚴惜緣手上的羊腿,臉色煞白。
「怎麼了?」嚴若水敏銳地察覺到哪里不對,嚴惜緣已經弓起背,蜷縮成一團哭道︰「爹,我肚子痛……」
傅幽藍嚇得面無人色,趕緊抱住小惜緣,茫然不知所措。
門被人應手推開,傅孟德端著一碗藥緩步走來,唇邊帶著冷酷的笑︰「嚴若水,你不是說你要看嗎?看到了吧!」
「你敢對惜緣下手!」嚴若水目露凶光︰「信不信我殺了你!」
「隨便,不想要你女兒的命就來吧!」
傅幽藍一把拉住嚴若水,拼命搖頭,他們兩個的命都可以賭,惜緣的命不能賭,她不能讓女兒有一絲一毫受傷的危險。
傅孟德轉向林初曉,將一碗藥遞到她手上︰「喝了。」
「這是什麼?」
「墮胎藥!」傅孟德冷冷地說出三個字,讓在場的三個人齊齊變了臉色。
「哥!」傅幽藍抓住傅孟德的衣袖︰「不要!」
傅孟德手上微一用勁,便將傅幽藍從椅子上掀到了地上︰「這個女人背叛我,欺騙了我一次又一次,還懷著別人的孩子,你覺得我會讓這孽種留在世上嗎?」
他不再搭理傅幽藍,定定地看著林初曉︰「你還有兩盞茶的時間,如果你不喝,一會兒就幫著幽藍和嚴若水替嚴惜緣收尸,這毒不難解,但施針解不了,你現在沒有時間去配藥,如果不信,不妨試試!」
傅幽藍看看林初曉,又看看嚴惜緣,肝腸寸斷。她不笨,平時還有些小聰明,但一遇到大事就沒主見,嚴若水更是心煩意亂,讓他在自己的孩子和林初曉的孩子中間做選擇,他投嚴惜緣一票……
林初曉的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小月復,看來老天注定是不讓她有孩子,不讓她存有一星半點的幻想!傅幽藍和嚴若水已經為她做了很多,現在輪到她來保護他們。
林初曉沖他們笑笑,淡定地喝下手中道藥,傅幽藍淚如雨下,傅孟德冷冷地在她手上塞了一顆解藥,頭也不回地走了。
「初曉,對不起……」傅幽藍泣不成聲。
「惜緣,沒事了嗎?」過了半晌林初曉才回過神,向嚴若水看去。
嚴若水點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初曉松了口氣,那就好,她的孩子沒有白死……
可是為什麼她沒有月復痛的感覺?喝下藥也有一陣子了,不應該這樣毫無反應才對!
林初曉納悶地替自己搭了搭脈,眼楮倏地睜得老大,沒有任何滑胎的跡象,剛才她喝的,是哪個白痴配的墮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