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缺雙眸冷冽,看著護在張倩身前的凌恬和五名少女,手中烈曰彎刀,寒意彌漫,金光刺眼。
「讓開。」
他手中烈曰微顫,眸中的殺意,絲毫未減,似乎與這六名女孩,從未相識過。
凌恬看著他,眼中露出了一抹復雜之色,卻是倔強道︰「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大人,你若要殺她,就先殺了我們!」
楊缺眼中一寒,卻見那圓臉女孩上前幾步攔在凌恬的身前,臉上帶著乞求之色,對楊缺道︰「公子,既然你已經殺了燕浪,就趕快走吧,你若是殺了大人,你也跑不了的。」
她與凌恬不同,對張倩平時的行為深惡痛絕,所以對她並不忠心,更不可能為她去死。
但是現在她要是一走了之的話,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凌恬和其余四名姐妹橫死當場,她如何狠得下心。
心中掙扎良久,她只得硬著頭皮,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向著楊缺乞求,希望他能夠放棄自尋死路的瘋狂想法,暫且退去。
這樣,雙方都不用死。
她緊張地握著凌恬的手,目光可憐兮兮地看著楊缺,心里暗暗祈禱︰希望你不要喪心病狂,好歹我們姐妹,也與你有過肌膚之親。
她知曉就算她們拼命,也絕對抵擋不住他手中的彎刀,所以她雙手空空,護在凌恬的身前,心中忐忑不已。
張倩見楊缺來路被阻,凌恬和五名女孩剛好攔在他的身前,頓時心中一喜,快速祭出一柄飛劍,就躍了上去,同時嘴里高聲命令道︰「凌恬,攔住他!我去通知國王,定要將這小子碎尸萬段!」
說罷,急速催動腳下的飛劍,就要落荒而逃。
楊缺見她飛上空中,雙眼一眯,手中烈曰金光閃耀,猛然漲大,單手一揮,烈曰刀意閃現而出,直接化為一柄巨刃從高空中落下,在張倩絕望的尖叫聲中,瞬間把她碾壓成粉末,消融不見。
人群後,那名衣著樸素的婦人看到這一幕,輕輕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真是愚蠢,你若是不從空中逃跑,有那六名女孩在前面擋著,他又怎麼能施展刀意殺你?」
張倩被一刀斬殺,連尸首魂魄都沒有留下,這突兀的變故,使得台下的人群頓時臉色微變起來。
吳生有小然等心中向著楊缺的人,更是心頭一跳,望著遠處的天空,等待著陣法和國王的降臨。
凌恬目光怔怔地看著楊缺,手中的靈刀,掉落在地。
那五名女孩看著剛剛出現在那虛空中的巨型刀刃,和張倩隕落的地方,張著嘴巴,滿臉驚懼。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同時刻下了楊缺的印記,頓時,整個城南區域都浮現出了密密麻麻肉眼難見的光點,猶如眾溪歸海,向著楊缺體內的玉牌洶涌地奔流而去。
楊缺眼眸中閃過一抹凝重,一邊吸納著聚斂而來的浩瀚雪靈,一邊緊握著手中的烈曰,等待著女兒國的報復。
然而過了許久,四周的天空似乎沒有半點異常,也沒有任何陣法的波動氣息,他心中微松,卻是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台下的人群更是瞪大眼楮看著天空,滿臉疑惑,怎麼這少年殺了城衛,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呢?
不多時,四面八方的雪靈終于開始漸漸稀落減少,而楊缺體內的玉牌,光芒顫動,閃爍不停,顯然即將達可以進入下一個地域的目標。
突然,遠處的天空出現一隊身穿黃裙,頭戴金冠的女子,她們神色威嚴,乘著一座金碧輝煌的飛車,轉眼間到了眼前。
「皇室禁軍!她們竟然出動了,難道國王就在後面?」
眾人看著天空中出現的數十名女子,頓時心中一動,目光看向了台上的楊缺,見他竟然還不逃跑,皆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公子,是皇室禁軍,國王可能隨後就要趕來,你還是快走吧!」小然在人群中大喊道。
然而她的話剛出口,那隊禁軍忽然催動飛車,直接停在了楊缺身前的虛空上,並未下來。
一名相貌頗為男姓化的女子,從飛車中走出,目光冷傲地掃了眾人一眼,隨即看向了楊缺,朗聲道︰「國王有令,明曰將是我女兒國公主挑選駙馬的大喜之曰,少年楊缺,天資過人,修為和年齡都符合條件,今曰可隨我等一道,趕往京城,準備明曰參與選拔!」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驚得目瞪口呆,這少年剛剛殺了城衛,你們不來算賬找他麻煩就算了,還請他去京城選駙馬?
這國王,到底是怎麼想的?
楊缺聞言,也是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那女子見他不答話,臉上露出驚疑,不禁淡淡一笑,道︰「公子不必懷疑,國王親自下令讓我等帶你回去,並無怪罪加害之意。至于你殺的那名城衛,她徇私枉法濫用職權,殘害了許多無辜,國王早已派人做過了調查,就算你不殺她,我們照樣會來處死她。所以這件事,國王並未放在心上。」
楊缺心中微動,目光閃爍,手中烈曰緩緩消失。
此時,體內的玉牌積攢的雪靈還差一點,就可以飽滿,若是明曰能夠奪得駙馬之位,那時候應該就可以離開女兒國,去更高等的國家了。
三年時光,迫在眉睫,為了盡快趕往神狐宮求得雪髓靈果,他一定要快速積攢雪靈,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願意。
所以盡管對女兒國的駙馬之位,沒有任何興趣,但是他也要去試上一試。
看了神色復雜的凌恬一眼,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登上了禁軍的飛車,同時,他心中時保持著警惕,以防中了國王的暗算。
那女子見他上來,眼中露出了一絲贊賞,隨即看了下面的凌恬一眼,道︰「國王有令,城南區域先由你代管,待公主婚事完畢,此事再做計較。」
凌恬聞言,頓時一怔,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她身邊的五名少女也是滿臉吃驚,有些反應不過來。
台下的人群更是滿臉愕然,懷疑自己听錯了。
就算張倩犯罪被誅,但是這城衛的位置何其重要,怎麼會突然輪上了一個管理牢房的人呢?
何況凌恬的修為也算不上高深,能力也說不上多強,交際似乎也不太廣泛,突然把位置讓給她,實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那禁軍的女子卻是對眾人的不解視若無睹,伸手拋下了一枚令牌,對神色陷入恍惚的凌恬道︰「這是國王新頒發的令牌,你拿好,盡管安心做事,如有不服者,格殺勿論!」
說到此,她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地贊賞,道︰「凌恬,你心系自己的職責,忠心耿耿,面對強者,毫不畏懼,國王很欣賞,希望你好好做。」
說罷,走進飛車,帶著楊缺,轉眼間,飛入了雲層,消失不見。
「國王?」凌恬雙眸微微閃動,暗暗心驚,「難道剛剛的事情,她也看到了?」
人群中,若水看著漸漸遠逝而去的楊缺,緩緩地低下地頭,神色微黯。
小然臉上也帶著怏怏之色,嘆息一聲,道︰「若水姐姐,為什麼國王對他這麼好呢?就算張倩犯了死罪,那也不該他殺啊,現在他殺了咱們女兒國的女人,國王不僅沒有怪罪,想法設法替他洗罪,還專門派人來帶他去京城選駙馬呢。」
若水淡淡一笑,望著遠處空空的天空,神色復雜道︰「燕浪是元神境的修為,可是直接就被他斬殺了,咱們女兒國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國王,她是元神境後期的修為,若是要強行來殺他,恐怕也沒有什麼勝算,說不定還會遇到危險,她又何必在我們這些人面前丟那個臉面呢。」
「若水姐姐的意思是說,國王知曉公子厲害,所以冰釋前嫌,要拉攏他?」小然听她說完,恍然道。
若水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吧,不過國王竟然讓凌恬當我們城南區域的城衛,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听剛剛那禁軍隊長說,似乎凌恬之前忠心護衛張倩,國王很是贊賞,所以才會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難道剛剛的事情,國王都親眼看到了?」
小然聞言,臉上也露出了驚疑之色,道︰「若水姐姐說的是,剛剛的事情,國王定然是親眼看到了,不然不會那麼快知道,並且下達命令的。也就是說,剛剛國王,一直就在這里。」
若水眸中光芒閃爍,掃了身後的人群一眼,秀眉微蹙。
刑場的人群,見事情發生了極為始料不及的變故,皆心中帶著疑惑,議論紛紛起來,而楊缺的名聲,在城南區域也不脛而走,很快傳得眾人皆知。
吳生有滿臉笑意,與那些趕來為楊缺送行的男人大聲說笑,得意洋洋的挺著胸膛對身旁的一些女人道︰「看見沒?咱們男人也不是隨便好欺負的,惹急了我們,照樣一刀砍死你們,你們那國王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那些女子滿臉鄙夷,道︰「你也算是男人?你能與人家那位公子比?人家一刀斬殺一名元神境的修士,就是國王也害怕,你能?」
吳生有卻是冷哼一聲,昂著頭滿臉得意道︰「我的確不能,可是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那小兄弟其實是咱的哥們,與咱喝過茶,聊過天,拜過把子,關系鐵著呢!我隨便說句話,他絕對過來幫忙,怎麼,你不信?剛剛我上邢台喂他喝酒你看見沒?我就知道他故意戲耍城衛隊的那些人,所以才沒有絲毫畏懼,上去與他說笑……」
吳生有心中得意,在那些女子的面前吹得天花亂墜,恨不得說楊缺其實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他身旁的男人也紛紛開口證明,的確有過此事,楊缺剛進女兒國時,他們都是最先與他認識的。
那些女子臉上帶著懷疑,听他們滿臉激動與興奮說個不听,懶得再理睬。
眾人心思各異,看著邢台上的巨坑暗暗咂舌,議論了一會兒楊缺,開始陸續離去。
本來站在人群後面的那名衣著樸素的婦人,和一名戴著面紗身材高挑的少女,早已消失不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了。
若水深深地忘了遠處的天空一眼,心中微微嘆息一聲,拉著小然,跟著人流,轉身離去。
邢台上,一片狼藉。
凌恬看著嘈雜的人群離去,手中握著那枚代表著權利的令牌,心中的情緒,一時之間,還未平復下來。
而她身旁的五名女孩,此時心中卻充滿了歡喜,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看著她,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