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渝看來,凌笑然與東方墨的婚事那是不成的,雖然他也看得出這兩個孩子的真心,可是他也明白他們的頭腦很是清醒,對家人又有責任心,否則他們兩個也不會到了現在還是偷偷模模的,所以就壓下了勸說的話,要知道他們兩個真的走到一起的日子還很遙遠,只是,在這之前,他很擔心夏侯睿的情緒,夏侯睿平日里看似冷冷淡淡的,很難相處,好像是萬人都不在他心上,可是憑借著他的細心觀察,知道夏侯睿已經對凌笑然動情,他為他們父女的付出,他更是感激不盡,所以說什麼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夏侯睿受傷。
經過喬渝的提醒,凌笑然才想起了剛才表現怪異的夏侯睿,不,應該說這段時間夏侯睿都很奇怪,自從他發現她收留了軒轅冰之後,夏侯睿就變得格外不近人情,以前的時候他們也不怎麼交談說話,可是他們之間的氣氛不錯,她自認為可以用和睦來形容,可是現在,她就算是陪著小心跟在夏侯睿的身側轉悠,夏侯睿也沒有給她好臉,再加上家里長輩們的殷切眼神,好像她是犯下了多大的罪行似得,所以她才會逃離了這里,想著涼他一段時間再說,卻不想他也用了同樣的辦法,就是走個對面都當做她不存在了。
喬渝抓住了凌笑然的手,鄭重的說︰「笑然,我承認睿兒無法與東方墨相比,不管是容貌還是文采,性情上就更不用說了,可是睿兒對我們是極好的,他哪種性格的人,會用自己的方式來照顧我們父女,這就很不容易了,笑然啊,咱們可不能忘恩負義的人啊……」
凌笑然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她與夏侯睿曾經的約定與喬渝說了一遍,雖然喬渝沒說什麼,可是她也看得出喬渝礙于夏侯睿並不接受東方墨,她可不想她最在乎的兩個男人不和睦。
听完凌笑然的解說,喬渝明顯的愣住了,沒想到這兩個孩子還隱瞞了他這麼大的事,轉頭看向凌笑然的臉上像往常哪樣帶著笑意,隨即恨恨的戳戳她的額頭,這一次可不同以往,他可是用上了不少的力道,「你這個孩子,怎麼能做出這麼糊涂的事啊!」
「呃,爹爹……」凌笑然原本還覺得喬渝只是微微的不悅,卻不想這一次是大動肝火,臉上的笑容忙收了起來,慌忙的勸解道︰「爹爹別生氣,千萬別生氣,有話慢慢說,慢慢說啊……」爹爹的身體弱,可不能氣到他啊……
「哼,你還讓我怎麼說?我說了,你又听嗎?」喬渝也不接凌笑然給他端來的茶,只是生氣的看著她。
「爹爹這是哪里話,爹爹可是折殺笑然了。」凌笑然陪著笑,腦海里卻是拼命想著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還是做錯了什麼,從小到大,她可真沒見過喬渝發這麼大的火。
「想當初我要你娶夫,你就不情願,後來給你百般勸說,你表面上是答應了,事實上你是在糊弄我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明禮識禮的孩子,口口聲聲說都依我,卻不想你把婚姻當交易,句句都說為了我,你會尊重男子,不會讓自己的夫君受委屈,可是你瞧瞧你都做了什麼?你又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夫君的?」喬渝可謂是越說越氣,最後眼圈都紅了,一臉的自責道︰「我養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女兒,我害了人家睿兒,我害了人家啊……」
「爹爹,爹爹,這與你無關,這都是我的事,我知道錯了,爹爹,我會改,我會好好對待夏侯睿的……」面對喬渝的難過,凌笑然胡亂的應承著,只要是能讓喬渝好轉過來,讓他怎麼樣都行。
听到凌笑然這麼說,喬渝才止住了淚水,不相信的問︰「你會嗎?你不會又是在糊弄我吧?」
「不不不,我一定按照爹爹說的去做,我一定會听爹爹的話。」凌笑然沒想到喬渝的反應會這麼大,現在她可是不敢有絲毫的含糊了。
喬渝凝視著凌笑然,雖然不知道她說的真假,但是他知道凌笑然還是很孝順的,不管這個孩子做了什麼,她的孝心,他還是能肯定的,特別是凌笑然現在一臉焦急的模樣,這就說明了一切。
最後喬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才抓住凌笑然的手,無力的說道︰「笑然,不要怪爹爹對你發火,爹爹是見到你把婚姻當交易,把對你情深意重的睿兒當兒戲,爹爹就覺得這樣的你很嚇人,就像是哪些無情無義的女人一樣,根本就不把我們這些男人當人看……」
「呃……」凌笑然這才明白喬渝在意的是什麼,小聲的為自己辯解,「爹爹你誤會笑然了,其實笑然沒有變,笑然還是很尊重夏侯睿的,只是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懂情愛,除了哪些藥材,他什麼也不放在眼里,他要的不過是一份平靜的生活,就算是……就算是我對他有了男女之情,只怕也會付之東流而已。」
這一次喬渝笑了,「笑然啊,說你不懂情吧,你對東方家的哪個小子卻是情意綿綿,百般憐愛,說你懂情吧,你卻對自己身邊的夫君視而不見,你明明知道每個人的脾性不一樣,自然他們的表達方式也不會一樣,況且你也知道睿兒與眾不同的性情,你又怎麼能要求他像一般人哪樣表達出自己的情意?笑然啊,說到底,還是你這個做妻主的忽視了自己夫君的感受,你這個妻主做的不夠格啊……」
讓喬渝這麼一說,凌笑然直接是愣住了,同時還有一些心慌,「爹爹,是這樣嗎?」這可能嗎?夏侯睿也會懂得七情六欲?還是……對她?!
看著凌笑然明顯的不相信,喬渝的笑容更是加深了,「看來我家笑然也是一個凡夫俗子呢,竟然不懂得人心是最難猜測的道理,有些時候,你費盡心力,也未必能看清楚這個人的心意,有時候,人家的心意就那麼明明白白的擺在你的面前,你也未必當真,所以啊,我們要以心換心,用你的心去看人家的心,拿出你的真誠來,你才能知道你的身邊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凌笑然迷茫的看著喬渝,終于在這個時候感覺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而且她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爹爹還有這麼多的感悟。
沒等凌笑然深想,喬渝繼續說道︰「笑然,你可知道婚姻對與我們男子來說是什麼?那就是我們的第二次生命,如果我們有幸嫁給了一個有情有義的妻主,這就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會感謝上蒼,我們更會用自己的終生來報答,相反,我們如果嫁給了一個冷心冷肺的女人,我們雖然也會坦然接受,只是我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在受罪,這種消耗我們感情,壓榨我們生命的日子,使得我們更期待死亡的來臨,因為我們已經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下一世。所以,笑然,你要認真的看待你的婚姻,你的夫君可是把自己的後半生交給了你,不要以為你給他們一個安穩的生活就是對得起他們了,要知道他們是人,不是伺候你的奴才,他們也有感情,你就是他們一輩子的希望。」
凌笑然沉默了,以前的時候她是知道這個世界讓男子很辛苦,也知道應該好好對待自己的夫君,可是她從來不知道婚姻對男子來說是這麼重要,一剎那間,凌笑然才恍然明白了婚姻的重擔。
「笑然,一切都還不晚,你們也算是‘新婚小夫妻’了,現在你應該抓緊時間來了解睿兒,明白睿兒,記住這一次不僅僅是了解他的脾性,還要了解他的心,了解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真正需求的是什麼,只有這樣,你才能做一個合格的妻主。」最後喬渝只能是給凌笑然這麼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至于凌笑然與夏侯睿是有緣無分,還是有份無緣,再或者是他期盼的相濡以沫,這都不是他能決定的,就要看凌笑然的領悟,以及夏侯睿的造化了。
從喬渝這邊走出來,凌笑然的腦海中還一直思索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可以說這種認知的震撼給了她很大的沖擊,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夏侯睿的院子,看著滿園的藥材,猶豫著是否要進去找他聊聊。
沉思了一會兒,凌笑然還是邁步走了進去,她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這里了,竟然有很多沒見過的藥草,好在夏侯睿沒有更改安全的道路,否則她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奇特的狀況。
夏侯睿還是像以往哪樣整理藥材,對走進來的凌笑然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自己手中的事了。
「額,夏侯睿,我……我有話要對你說。」終于凌笑然吐出了這麼一句話,怎麼听,都覺得自己心虛的厲害。
而夏侯睿就像是凌笑然不存在一樣,繼續忙自己的事情,頓時凌笑然就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甚至還想著喬渝是不是因為偏袒夏侯睿,才會對她說了這麼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