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喬渝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昏睡的凌笑然,心里已然做出了決定……
凌笑然是在兩天後才醒過來的,看著慎行在一旁守著,下意識就想要趕人,她知道夏侯睿有潔癖,不喜歡外人來他們的房間,所以房間的清潔都是夏侯睿自己來。
「小姐,你醒了?」慎行有些激動,天知道這兩天他是怎麼過來的,看著凌笑然就這麼沒有知覺的躺在那里,他就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服侍凌笑然這麼久,他可是第一次見到她病得這麼厲害。
「水……」凌笑然感覺嗓子很干,而且還有一些苦澀。
慎行忙攙扶起凌笑然的上半身,然後小心的喂著。
凌笑然感覺自己渴了好久,所以她也顧不了他們現在的姿勢是否合適,靠在慎行的身上就狂飲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夏侯睿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熬好的藥。
「咳咳咳……」凌笑然竟然被嗆到了,這是做夢嗎?
「大少爺,快來瞧瞧,小姐終于醒了。」慎行還是一臉的喜色。
夏侯睿微微點頭,然後過去給凌笑然把脈,「身子還是虛了點,要好好調養一陣子,思慮太重更是病因,這種事只能是在你自己。」若是凌笑然無法打開心結,就算是用人參鹿茸吊養著,也只不過是在熬日子,等到她的精氣神兒都消耗空了,那麼剩下的也不過是一副沒有知覺的軀體,還有什麼用處?
凌笑然沒有听見夏侯睿的話,只是暗暗地打量著他的神情,平淡無波,根本就不是那日的模樣。而且夏侯睿對慎行出現在他們的房間也沒有任何的不悅,甚至說他們現在這麼貼近的距離,夏侯睿也像是沒有看到一樣,這究竟是怎麼了?
凌笑然還沒來得及詢問原因,喬渝來了,見到凌笑然蘇醒過來,很是高興,「笑然,我的女兒,你終于醒了啊?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凌笑然只是搖頭,「讓爹爹擔心了,我還好……」
「喝藥。」沒等凌笑然說完,夏侯睿把藥又端了過去,看這架勢,若是凌笑然不喝,他會一直堅持這個動作。
一听這話,喬渝就急了,「啊,笑然還沒喝藥啊,快快快,先把藥喝了再說,這副藥睿兒可是熬了好久,非常的珍貴,也非常的有用。」
雖然慎行沒說話,但是凌笑然看得出他也是一臉的焦急,屋內三個大男人都這麼只盯著她,就算是她根本不想喝,也不得不強忍著苦味喝下去。
「糖……快給我糖……」凌笑然最受不了苦味,喝完就吵嚷著要糖吃。
知道凌笑然有這個習慣,慎行早就備下了,但是夏侯睿一開始就說了不讓用,所以他也只能是放在一邊,裝作沒听見,心里卻是有些埋怨夏侯睿不懂事,太過霸道了,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對小姐這麼強硬,也不想想小姐都這樣了,能喝下藥才是最關鍵的,就算是想要使性子,也要等到小姐身體好點了再說嘛。
其實慎行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夏侯睿是有點生氣,想著借此懲罰一下凌笑然,不過他更多的含義是為了凌笑然好,這副藥很奇特,不僅火候,時辰都要掌握好,就是平日里的飲食也要注意,否則藥效會減半。
這邊的喬渝雖然不知道夏侯睿的心思,但是他知道夏侯睿對凌笑然那是沒說的,再說了夏侯睿的醫術,他是非常的信得過,當初大夫們都說凌笑然要昏昏沉沉大半月才會醒過來,但是夏侯睿回來後,只是說服了他的藥不過今天就會醒過來,只是以後凌笑然的飲食住行都要听他的,這對喬渝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他關心的是凌笑然的身邊,只要凌笑然能好轉起來,再怎麼難都可以,再說了夏侯睿原本就是凌笑然的正夫,夏侯睿照顧凌笑然的飲食住行,那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喬渝完全的答應了下來,一切都按照他說的做。
「苦啊,給我糖……」凌笑然伸了半天的手臂,也沒有接到想要的東西。
慎行直接是躲避著凌笑然的視線,喬渝怯怯地說︰「那個……笑然,忍忍吧,一會兒就過去了……」
只有夏侯睿大大方方的面對她,給她遞過去一杯茶,「沖一下去去味道。」
「額……」凌笑然不用多問,也明白了這里的人都是看夏侯睿眼色行事,心里雖然是有些不情願,卻也感覺像是回到了什麼也沒發生的過去,這種感覺還是好的,隨即順從的接過來一飲而盡,這個時候才發現,根本不是她平日引用的茶水,「這是什麼?我的茶呢?」
「以後你只能是喝這個,什麼時候身體恢復了,什麼時候才可以飲茶,而且還不能多吃,以後的飲食更是要輕淡為主,戒思戒慮。」夏侯睿回答了凌笑然的話。
凌笑然愣了愣,「你不會是要趁機整我吧?」雖然說這不大可能,可是夏侯睿也不是一個大度的人,說不準會這麼做呢。
「笑然,怎麼可以這麼說話,你可知道你能醒過來都是睿兒的功勞呢。」喬渝忙制止。
凌笑然卻是撅撅嘴,她才不相信夏侯睿完全的沒有私心呢,以前的時候不過是因為種種原因才收留了軒轅冰,就算是她跟他解釋清楚了,夏侯睿還是沒給她好臉,這一次就更不用說了,她讓他生氣的離家出走,找了他那麼久都沒有回來,忽然間凌笑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笑然,你真是病糊涂了是不是?睿兒是你的正夫,他回來還不是應該嗎?」喬渝忙給凌笑然使眼色。
好在夏侯睿對這些根本不在意,只是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熬藥需要很長的時間,有些藥材還需要仔細的摘撿,磨煉,所以夏侯睿一刻都不能耽擱。
見到夏侯睿都走了,慎行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來,「慎行下去給小姐熬點清粥。」說著端起藥盅離開了。
房間內只剩下了喬渝父女,凌笑然也不再忍耐,直接問道︰「爹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喬渝看了看房門已經關閉,這才輕聲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見你暈倒了,我就慌了神,羅大哥只是給你把把脈就走了,外面的大夫只說你……」喬渝想說凌笑然是心事過重,但是又不敢提,生怕凌笑然再難過,所以就換了一種說法,「外面的大夫說你身體太虛弱,一時半時的好不了,我更是急得不行,卻不想睿兒突然回來了,對你們以前的事只字不提,只是給你把脈熬藥,我這個做爹爹的也不好再問,想著他能回來總是好事,你說是不是?」
凌笑然慢慢的垂下了眼眸,低聲問道︰「爹爹,東方墨進宮的事是不是已經昭告天下了?」
「額……嗯。」喬渝沒想到凌笑然一下子又提到了東方墨那邊,但是他也不想隱瞞,這種事實,還是早些知道的好。
「那我就明白了,夏侯睿是知道了東方墨的消息,明白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迎娶東方墨了,這才選擇回來的。」凌笑然淡淡的說著,臉上的笑容似有若無。
喬渝心疼的抓住了凌笑然手,安慰道︰「孩子啊,我們有期望是好的,但是我們也要認命,就算是我們再怎麼抗爭,也斗不過老天爺,更斗不過哪些皇家貴族,所以說,你就……你就……」喬渝再也說不出讓凌笑然忘記東方墨的話,只是滿臉擔憂的望著她。
凌笑然明白喬渝的意思,回答道︰「爹爹放心,我不會再去做有**份的事,因為哪樣做,除了讓你們擔心,連累到他之外,沒有絲毫的用處。」至于說要她忘記東方墨,只怕是做不到了,因為她知道她對東方墨,現在不僅僅是傾慕,更是多了一份愧疚,一份心疼。
「好好好,你既然能這麼想就最好不過了,只是,睿兒已經回來了,以前的事,你也不要再提了,爹爹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好好過日子。」對于夏侯睿,喬渝現在心里多了一份私心,那就是他也看重了喬渝的醫術,凌笑然身邊有了這麼一個人全心全意的照顧著,他也就放心了,「還有啊,笑然,以後你想要娶誰,想要喜歡誰,爹爹也不會再干涉了,我相信我家笑然不會做出糊涂事。」
「爹爹,你這是什麼意思?笑然有些不明白了。」凌笑然終于察覺到了喬渝的異樣。
「也沒什麼,爹爹就是想著等你的身體穩定一些,希望你可以離開京城,然後四處走走,到處看看,你以前不是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嗎?這一次你可以滿足自己的心願了。」
「可是爹爹,我……」凌笑然總覺得不對勁,想要拒絕。
「我現在有妻主照顧,你不用再擔心我,現在這種情況,你若是繼續待下去,反而是讓我為你擔心,笑然,听爹爹的話,帶著夏侯睿一起離開吧。」最後喬渝還是用凌笑然的孝順來逼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