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一對騎兵飛速奔馳。
查統領騎在馬背上,看著身前的納蘭梳雲,不禁心中疑惑。皇上為何不趕盡殺絕,偏偏給納蘭家留下了血脈,而老太傅死之前說的那番話,又是怎麼一回事?
明白了……老太傅到底明白了什麼?
查統領生性是個多疑的人,但任憑他如何去想,也想不透這些。
經此一役,當今皇上的秉性怕是世人皆知了,連曾經老師都敢殺的君王,真是令人又敬又怕。思及此,查統領難免心中發寒,這些話他只能放在心中了,萬萬不可去追根究底,否則,一不小心便會丟了性命。
查統領將目光從納蘭梳雲身上移開,開始全力趕路。
此刻。
納蘭梳雲趴在馬背上,感受著劇烈顛簸,望著快速變幻的地面,她心中仍舊有一絲驚疑。對于這次突然穿越,以她的心性,總算是勉強接受了。
畢竟穿越太過于天方夜譚,唯有親身經歷,才會感同身受。同時,她終于接收了這具身體前主人的記憶。
以前的納蘭梳雲,記憶很簡單。
一次次地生病,一次次地吃藥,周而復始,整日里深居宅院,典型的古代小女子的生活。然而,她的記憶深處,卻有一件事猶如刻印在腦海中似的,揮之不去。
整個納蘭家族,親人一個個倒下,鮮血飛濺,眼神不甘、解月兌、憤慨、甚至留戀……種種的種種,極深的刺激了當時的納蘭梳雲,好似讓她形成了一種執念。
或許是這具身體的緣故,作為曾經的頂尖殺手,穿越而來的納蘭梳雲,對于之前滿門抄斬的一幕,似乎是親自經歷了一遍,使得她無法忘卻這件事。
既然如此。
納蘭家族的血海深仇,由她來報!
當然,在沒有絕對的力量之前,她必須選擇潛伏。
……
「查統領,你回來了。」西涼國皇宮的大門口,一士兵隔著老遠,看見了向趕來的騎兵,立即頗為諂媚的大聲道。
勒緊韁繩後,查太仁隨即下馬。皇宮中,是不允許騎馬的。他一把抓住了納蘭梳雲的小身子,輕松地提在了手上,說起來,他也奇怪,這麼柔弱的小女孩竟然不哭不鬧。
興許她是嚇傻了,這樣也好,省得煩心了。
「嘿嘿,查統領您辛苦了,事情辦得可順利?」士兵滿臉堆笑的湊上前。
「啪!」卻換來突兀地一巴掌,查太仁將士兵抽倒在地,對四周的士兵狠狠訓斥,「記住,今天你們所看見諜見的,都給我爛在肚子里面,要是讓我再听見一句,就地斬殺。」
說罷,冷哼一聲,朝里走去。
連他都不知道個中緣由,想必皇上是不想讓別人知曉。這點分寸,查太仁明白的很。
納蘭梳雲自然不去理會這一幕,既然她暫時沒危險,便足夠了。不過這種命運被他人掌控的感覺,多年來尚且是第一次。
很快。
查統領帶著她,來到了一座頗為氣派的宮殿前。四周的環境,與想象中的皇宮並無二樣,唯一的不同,就是規模略小。
「平陽宮」,納蘭梳雲一抬頭,看到了牌匾上的字。隨即心中一動,她的記憶中恰好存在這二個字,若是沒看錯,眼前應該是平陽公主的寢宮。
平陽公主,是西涼國年紀最小的公主。據說西涼皇帝最寵愛她,其寵愛程度,在男重女輕的古代,就連那些皇子都無法比擬。
「她好像嚇著了,帶她進去,可要看好了。」查統領放下納蘭梳雲,殿中走出兩位婢女,交待一下後,匆忙離去了。
「愣著干什麼,自己走。」看著眼神略微呆滯,一動不動的納蘭梳雲,其中的圓臉婢女,陡然大聲喝道。
「不,我不去,你們殺了我的家人,你們都是惡人……」納蘭梳雲深深明白,現在是到了考驗她偽裝之術的時候了,這對于曾經的頂尖殺手來說,太過容易了。
殺手!
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偽裝所有,等待時機,這是必備的準則。她現在只是一個柔弱的十三歲的孩童,絕對不能以從前的鞋,來面對眼前的一切,那無疑是找死。
說著,她強行擠出了淚珠,狀若淒苦,「還我爹娘的命來,兄長…姐姐…各位伯伯阿姨們……她們都死了,不,我不要她們死……」
圓臉婢女眉頭一皺︰「哭什麼哭,小雜種。」
這一說,納蘭梳雲哭的更厲害了,甚至坐在了地面上,嚎啕大哭,聲音傳出了很遠。
「誰,打擾了本公主的休息。」
忽然,一尖銳的女子聲從大殿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