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放過自己了,可是齊大人到現在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異想天開罷了,傳說中的銀面閻羅怎會做這等善事!
轉念一想。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龍玉清如此強勢地逼迫,怕是另有目的呀,說不定里面牽扯了常人所不知道的東西。
奈何。
齊大人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之處,但他已經倒霉纏身了,倒是避無可避的事實。
「三皇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齊大人面色接連變幻,終于忍不住的問了句。
「當然不是。」龍玉清腳步輕踏,逼近齊大人,銀色面具的籠罩下,讓人不由地生出懼意,他比齊大人高了一個頭,俯視著說道,「我這是為了你好,齊大人你肯定是最近俗事纏身,從而忽略了身體,這才導致患了疾病,你還一副不自知的樣子。」
說著,那只略微蒼白的大手拍了拍齊大人的肩膀,看起來關懷備至,龍玉清一聲無奈輕嘆,「齊大人,你還是辭官隱退為好,莫要辜負了我一番好意。」
「愛妃,你有沒有覺得齊大人精神狀態有點差?你看,還出冷汗了,很明顯身體已經壞到一定的程度了。」
納蘭梳雲眼楮眨了眨。
真想直接戳穿龍玉清,人家明明是被你嚇得,什麼身患隱疾,辭官隱退了,其實無論換做誰,哪個能好受呢。
當然想歸想,此刻必須要配合,哪里能說個「不」字,納蘭梳雲佯裝愣了一下,然後鄭重點頭︰「三皇子說的很對,我也覺得齊大人應該要好好治病了。」
齊大人頓時面如土色。
心中的悲憤無以復加,直欲仰天咆哮,這兩人也太黑心了,分明即將是一家人了,是穿同一條褲子的,這一唱一和玩得絕了,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來。
齊大人整個人瞬間頹廢了,今日是在劫難逃了,可是一想,似乎是寧蒙壞了他的好事,若是沒有寧蒙從中攪和,說不定也不用這麼倒霉的。
不過事已至此,再後悔又有何用。
「原來公主也看出來了,看來屬下真得應該听從三皇子的意見。」齊大人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心中卻意外的輕松了起來,其實辭官了也好,落得個清淨,更加沒有官場的爾虞我詐了。
輕吐一口氣,齊大人嘴角抽搐,連說著感謝的話語,「多謝三皇子,多謝公主……屬下回去後立即安排好一切,明日就辭去官職,回歸鄉野,並……並醫治好自己的隱疾,好好的活下去。」
「嗯,好好好……齊大人想通了就好。」龍玉清哈哈大笑,滿意的點頭。
「齊大人,你一定會戰勝疾病,長命百歲的。」納蘭梳雲強忍住笑意,關切道。
「那我先預祝三皇子與公主大婚長樂,百年好合了。」齊大人道,「借你們的吉言,我相信自己未來的生活肯定會更好,我可以走了吧?」
顯然。
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這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面對這兩個即將舉行婚禮的男女,按理說,應該恨他們,可是齊大人已經連這種勇氣都沒有了。
這一對黑心男女,還是留給老天去收拾吧,齊大人絕對是敬而遠之,有多遠走多遠了。
「天不早了,齊大人身體不好,就不多留你了。」龍玉清當即下了逐客令。
正在這時。
門外一聲咆哮,寧蒙捂著紅腫的額頭,沖了進來,怒視龍玉清,「三皇子,你竟然偷襲于我,你太不要臉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太有失你的皇子身份了。」
「對付你,我用得著偷襲!」龍玉清嗤聲道,「別提什麼身份,好歹寧公子還有個一官半職,甚至一直追隨著太子殿下,未來想必是前程似錦,富貴榮華指日可待了。」
此話說到後面,無疑是大有深意了。想不到他平時韜光養晦,卻連這等隱秘之事都能夠察覺。
寧蒙怒容頓消,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知道又怎麼樣,太子幽已經開展了計劃,即便龍玉清此刻知曉了,又能如何。
寧蒙可不認為,龍玉清是太子幽的對手。
「原來如此。」齊大人心中恍然,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麼龍玉清百般的逼迫他了,其實暗中,他早就听聞了三皇子與太子的不和之事,甚至從某種渠道,還得知了雙方將要內斗的消息。
此前一直不信,但此刻顯然想通了。
畢竟老皇帝快要讓位了,在這非常時期,鏟除對方的勢力,才是最重要的。只是沒想到,龍玉清多年以來,看似不顯山不露水,但敏銳程度卻到了這樣堪稱變態的地步。
齊大人嘴角有著苦澀,與寧蒙一起來辦案,算是投誠了太子幽,這才剛開始,可是龍玉清好似看清了其中的厲害,直接切斷了一切。
逼他辭官!
這是命中注定呀,誰讓他站在了太子幽的一邊,齊大人本就是聰慧之人,想明白了之後,再無任何逗留,帶著士兵轉身離開了。
他仿佛能夠看到,未來的東離國必將是風起雲涌,太子幽是強,但銀面閻羅又豈會差到哪里去,究竟誰是勝利的一方?誰也無法預料。
「齊大人,你怎麼了走了?哎……」寧蒙急忙喚道,可轉眼,只留下他一人了。
他惡狠狠地盯著龍玉清,「你是不是對齊大人說了什麼?哼,龍玉清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龍玉清紅衣一擺,坐在了椅子中,完全不理睬寧蒙,再度恢復了萬事不管的模樣。
納蘭梳雲心中一動,然後朗聲道︰「岳管家,送客。」
「是。」門外候著的岳玥隨即走了進來,手一揮,「寧公子,天色已晚,你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