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不得擅自離開封地太久,後又有隆義帝這一舉動,周定雲更不能在京城多呆,帶著被徐英勇收拾了一頓狠的徐白珊,匆匆忙忙離開了京城。
一離開京城,周定雲自然沒有了當初的好臉色,又多派了四個丫頭日夜不停的看著徐白珊,連暗衛都換了另外之人,此刻的徐白珊就是那籠中之鳥,無法展翅而飛。
听到徐白珊跟周定雲離開進程的消息,林良辰自然惋惜的很,本想好好教訓徐白珊一頓,讓她好好吃吃苦頭,誰料竟然讓她給走了。
不用想,林良辰也猜想到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幫她,但這樣子不是出于自己之手,這結果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還在為徐白珊走了的事情煩惱?」徐寒端著丫頭剛熬好的藥進來,便見林良辰悶不做聲的坐在哪里發呆。
林良辰頭一抬,嘆了口氣道︰「可不是。」
徐寒吹了吹手中的湯匙,喂進林良辰口中道︰「不要再想這事兒了,當時我不是幫你報仇了嗎?再說,徐白珊日後的日子也怕是不會好過。」
林良辰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倒是你便知道了,來,先喝藥。」徐寒賣著關子道。
林良辰翻了個白眼,張嘴將徐寒遞到嘴邊的藥給喝了下去。
喝完藥,林良辰讓徐寒幫她將碧沁園的管事叫來,她有要事吩咐。
「何時這麼著急,連蜜餞都不吃了?」
林良辰抿了抿嘴道︰「前些日子在臥床養病,忘了讓管事給咱們院子里的丫頭們裁一套新衣了。」
徐寒無語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才道︰「你啊~」
都這樣子了,還想著院子力度丫頭們沒有裁新意。
林良辰嘿嘿發笑,「快去吧,我等著呢。」
「媳婦說什麼是什麼。」
林良辰臉頰都發紅了,暗瞪著徐寒。
等徐寒將管制碧沁園的管事媽媽叫來,將事情一吩咐下去。讓其敲打院子里的丫頭一番,讓人出去了。
想了想喚住管事媽媽,「先等會兒,除了我剛說的那幾件事。這些日子當差,更要仔細,不可讓其他人混進了咱們碧沁園來。」
越是年關之際,人越是人多口雜的,要是鬧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出來,她不一定能第一時間知道。
管事媽媽一下去,剛從柴房里放出來的六兒進來稟報,「少女乃女乃,紀夫人過來探望您了。」
林良辰眉眼一挑,「讓紀夫人進來吧。」
「是。」六兒欠身退下去請紀氏進來。沒過多久,六兒便領著衣著華貴的紀氏進來了。
幾月未見,如今的紀氏比先前明顯的消瘦很多,即便擦了脂粉,林良辰還是一眼看出了紀氏眼眶下的黑色。將紀氏的情緒盡收眼底,笑臉相迎的邀請紀氏隨意坐。
「這段日子家中庶務繁忙,當初喬遷之喜,都沒能上門拜訪,良辰妹子可別怪罪。」
「那會,紀嫂子說笑了。」
他們夫妻二人除了跟路翊的交情好些之外,同紀氏。林良辰根本沒有任何共同語言,加上紀氏先前做的那些,讓林良辰很是反感。
用紀氏的角度,她是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自己的家庭,林良辰哪有資格怪罪,不過不能讓林良辰原諒的是。紀氏非要把沒有可能的事情強加在她的身上。
讓林良辰很是惱怒。
「不說這個了,這回啊,我除了是來探望良辰你之外,還給小磊幾個帶了禮物來,以前是我這個做嫂子的不好。希望日後咱們能好好相處下去。」
紀氏的臉上滿是真誠,這樣的舉動,讓林良辰有些分不清她到底要做什麼了。
笑著跟紀氏道了謝,便听紀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
兩個女人交流,環繞的話題無非是孩子跟丈夫,說到路茵茵,林良辰倒是還挺有興趣的,畢竟是跟自己兒子定過女圭女圭親的人,路茵茵的事情必須要關心。
不得不說,紀氏也是一個好母親,以林良辰的感覺來便是,為了孩子的將來,如今就能狠下心,學各種根本不明白的東西。
「老話是這般說,但如今茵茵還小,有什麼東西,日後慢慢學著就好,如今沒必要那麼辛苦。」
孩子的童年是最為重要,那能拔苗助長?
「我也不想,但咱們京城里的閨閣小姐,那個不是從小可是學琴棋書畫?」
說完,感覺到不妥,不自在的看了林良辰一眼,「良辰,我不是有意要說這些的,你別介意。」
林良辰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介意什麼?」
介意自己的身份,然後直接主動說出取消女圭女圭親的事情嗎?
還是說紀氏故意嘲諷她身份太低,她的兒子將來不配娶路茵茵?
不管是出于哪種,林良辰心底都有一絲不快,在她看來,紀氏這不是來探望她的,八成是來故意刺激她的,她可不相信,誰惱了一個人,還能很快轉變成喜歡。
女人對男人還有可能,但女人對女人,林良辰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
紀氏笑了一聲,「你不介意就好,茵茵啊,從小聰明,學什麼東西也快,將來」
紀氏一得意,就忘了自己來林良辰這里來的初衷,等發現林良辰半天不吱聲了,想也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張嘴想解釋,林良辰以累了為由,讓六兒直接送客了。
倚在床頭,心煩意亂的想著紀氏意有所指的事情。
解除婚約嗎?
這不失為個好辦法,可當初答應跟路翊做女圭女圭親的是他。
想到路翊這些年來做的種種,林良辰終歸是不好開口。
六兒送紀氏回來後,憤憤不平的對林良辰抱怨道︰「少女乃女乃,紀夫人太過分了,居然跟她的丫頭說,咱們少爺的不好。」
她都沒走遠呢,紀氏就那麼明目張膽的跟身邊的丫頭說這話。
林良辰擰著眉頭,「這話除了你听到外。還有誰听到了?」
六兒想了一番,「奴婢當時听了覺得太氣人了,沒有多呆,趕緊走了。不知道咱們府中其他人听到沒有。」
「你再去瞧瞧,看誰听見了,這事兒不能傳出去。」
既然紀氏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女兒訂了親,那就如她所願。
至于日後能不能做成親家,這可說不定。
自個兒子被紀氏嫌棄不好,林良辰心里這口氣自然是難以下咽,偷空把林天磊兄妹幾人叫來,細細考問了一番功課,心里這才舒服不少。
不怪林良辰這般,是紀氏太看不起人。難道世上規定只能是你女兒優秀,而她的兒子注定窩囊嗎?
林天磊見林良辰面色不對,開口問道︰「娘,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我去喊府醫過來。」
「不,娘沒事,只是娘這段日子受傷,沒有關心你們幾個,有些擔心。」
「娘放心,我會照顧好弟妹不讓他們被欺負的,娘你好好養傷便成。」等傷好了。說不定能見到自己喜歡的場面呢,林天磊陰測測的想著。
若有若無的笑意讓林良辰一怔,這兒子,怎麼忽然露出這種表情出來了,好奇怪。
毛毛此刻也接話,「是啊娘。大哥說的沒錯,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
「娘你放心,只要你交代的事情,我們一定能做好的。」毛毛拍著胸脯保證。林良辰笑了出來,「你們年紀還小,能做什麼?好好學習,別給娘添亂便成了,知道嗎?」
「知道了娘。」
和林天磊兄妹幾人說了話,林良辰心情好了不少,叮囑了兄妹三人一些話兒,體力不支的睡了過去。
養內傷跟外傷不同,外傷用異能很快便能治療好,但內傷,周身的異能要不停的在林良辰的身體內打轉,想要內傷盡快好全,必須不停轉動周身的異能,不停的催動它進行自我調解。
這一做法便是,林良辰比以前跟容易累。
里面的筋脈打通,林良辰用了好幾日的時間,想完全好全,怕是要等好幾日了。
不知道紀氏回去跟路翊說了什麼,第二日,路翊便把徐寒給約了出去,連同林天磊也給喚了去。
一問之下,徐寒才知曉,先前夫妻倆拜托路翊,要給林天磊找師父的事情已經辦妥,如今見面就是要看林天磊的資質。
徐寒閃過欣喜,「路兄的意思便是,能不能成為那人的徒弟,便要看小磊的資質,對嗎?」
「可以這麼說,雲道長這人對收徒要求極高,要是沒有一定的天賦,不會隨意收徒弟的。」路翊解釋著。
「路兄,你說的道長?」不是拜師嗎?怎麼這回變成道長了?
「你有所不知,這雲道長姓雲,道長是他的法號,並不是真正的出家人,雲道長可是京城有名山韻書院的院長,其人與國師更是同門師兄弟」
徐寒挑了挑眉,听著是挺厲害的,但這人能不能做林天磊的師父,還不得而知呢。
好在路翊不明白徐寒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估計會大罵徐寒一頓。
雲道長那是誰,他教出來的徒弟,可都是大晉朝的名人。
不過路翊不知道,自然不會告訴徐寒。
因徐寒視線沒猜到路翊約他們父子出去做什麼,故而去見雲道長的時候,空手而去。
路翊有心想看徐寒笑話,故此沒有任何提醒。
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林天磊那會看不出來,不過作為小輩,大人的事情自然是不便插手了,默默的跟在兩人後面,上了馬車,直接跟兩人去見這所謂的雲道長。
雲道長不如徐寒料想的那般住的高牆大院,映入眼中的反而是一座小木屋。
徐寒抬眸瞧了路翊一眼,後者做了個手勢,很快將徐寒父子兩人給引了進來,「道長,你要我帶的人,我已經帶到了。」
屋內傳來聲音,「既然如此,路小子,你便將他們帶進來吧。」
「徐寒,小磊,走吧,我們進去。」
雲道長見到徐寒父子兩人,第一印象自然是免不了為兩人卜一卦,可惜,出乎雲道長意料之外,徐寒父子兩人的卦象看不透將來。
明明卦象很明白的顯示了,但未來一層的霧水。
斂了心神,雲道長便用佔卦的態度,將兩人琢磨了一番,後在路翊的提醒下,考察起林天磊的資質來。
雲道長的問題,林天磊自然是拈手而來,腦中惦記著林良辰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句話,每次回答之前,都是細想一番,才開口。
雲道長對林天磊的資質很是滿意,正打算將其收為徒弟,那方徐寒卻不干了。
拽著林天磊就往外走,路翊想要伸手阻攔,徐寒已經先一步,將林天磊給拉了出去。
「爹,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這個人,不適合當你的師父,爹給你另外找人。」
路翊追了出來,「徐寒,你這是做什麼?」
不是說好來拜師的嗎?怎麼這會兒徐寒不樂意了,還要拉著林天磊離開?
「沒什麼。」徐寒不多做解釋,拉著林天磊往外沖。
那方雲道長也追了出來,「宣威將軍留步!」
知道雲道長喚的是自己,徐寒停了腳步,「道長還有事情?」
「我能問問,為何你不讓令郎當我的徒弟嗎?」
徐寒那能說,就因為你是一個算命的?
「沒有不讓,我不過是覺得,小磊可能適應不了而已,恕我冒昧,突然來訪,還望道長恕罪。」
「無礙。」雲道長笑眯眯的看著林天磊,緩緩道︰「你可願做我徒弟?」
林天磊沒吭聲,瞅了雲道長一眼,又望了望徐寒,欲言又止道︰「我」
「孩子,要想成大器,必須要果斷,不可婦人之仁。」
雲道長還未說完,徐寒的眼神如刀子般朝雲道長射去。
「小兒愚鈍,無法成為道長之徒,在此告辭。」徐寒行了一禮,帶著林天磊匆匆離去了。
上了馬車,徐寒周身還散發著冷氣,不久之後,路翊上了馬車,徐寒先是瞪了路翊一眼,後道︰「路兄為何要讓小磊拜雲道長為師?」
路翊最好能說出個讓他信服的理由來,不然,他是不會罷休的。
路翊笑了兩聲,「徐寒,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是故意的吧?」
徐寒沒吱聲,「看你的模樣,我就知道你是想多了,小磊這年紀,缺少的便是歷練,雲道長幾十年前便游歷四處,各地風俗,文化,都略知一二,京城之中,有多少人想擠破頭想當雲道長的徒弟?」
ps︰
新的一月,祝大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