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公公興致勃勃的模樣讓萬俟夙有些不忍說出這句話。但余公公顯然是沒有看見萬俟夙糾結的表情。
他拿了鏡子讓萬俟夙看她的裝扮。一旁候著的僕婢們各自將梳洗用具撤了下去,也不敢多抬頭看一眼或多听一句。他們都是給余公公敲點好了的奴婢。
這鏡子照著雖不如現代的鏡子那麼清晰,但也不是銅鏡那樣的模糊不清。
「來人,去取了那白玉冠來。」余公公左看右看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方才想起殿下不喜歡玉冠嫌麻煩就從沒戴過。
但是今日可是不同,因為皇室近些年的禍事不斷,所以什麼大大小小的慶典都差不多被皇室宗祠的那些長老們勒令取消,這種洗風宴倒是頭一遭。
在南國,女子十五歲便可出嫁,男子二十歲早已成家立業,雖殿下目前不能恢復女兒身,但先早到幾個候選人也是不錯的。
不然到時候好的都讓人選完了,殿下豈不就委屈了?
「這樣就成了!」余公公眯著眼點頭,將萬俟夙衣角的折痕理好,才命人將梳裝鏡給收了。
看著沙漏,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
「殿下,時間差不多了。」
殿下這麼裝扮連他都覺得著迷,那些個公子們就更不用說了。
萬俟夙並不知余公公此時所想,她只覺得莫明有些寒意,仿佛有人惦記著她似的。不由得攏了攏衣襟。向前一步。
「那便走吧。」
「仙蘿。」
「父王。」
一身清綠軟紗,萬俟仙蘿的發只用一支白玉發簪盤起。右邊墜著一顆水色琉璃的珠子。
煙眉,鳳目。精麗的容顏只是淡粉微施。一舉一動又是優雅過人的。
她坐在御花園的里側,位置很顯眼,早早便有人注意著。現在看見平陽王走了過去他們的猜測也都得到證時。
平陽王是個面色硬朗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讓他看起來很忠厚老實,但熟悉他的人就不會這麼認為。
平陽王可是個玩弄權勢的好手。
「坐下吧。」
慈和的笑,平陽王示意萬俟仙蘿坐下。
「父王只是過來看看……」他不經意的環視四周,萬俟仙蘿坐的地方是一眾貴女的聚集處。平陽王的眼在看到萬俟仙蘿右手邊的女子後面上的笑更加慈和。
但他卻並沒有提那個女子。
「安王世子呢?」
萬俟仙蘿為平陽王倒上一杯酒水,方才輕和道︰「方才隨老安王爺去了。」
平陽王沒有再說有關安王爺的事,他拿著那杯酒水讓萬俟仙蘿起身,「開宴後你去你母妃那邊。」
「是。」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麗貴妃駕到!」
「大皇子到,三皇子到,四皇子到,六皇子到!」
「吾皇萬歲萬萬歲!」
隨著一片起伏扣拜聲,來的一眾人各自落坐。
「平身!」
「太子殿下駕到!」
隨後的一聲讓萬俟德川面色一僵,眼楮看向來時的地方。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正要起身的眾位官員在起身之際又伏拜了下去。
「不必多禮。」
萬俟夙走在前面,余公公隨在萬俟夙身後。
「兒臣參見父皇。」萬俟夙只是彎身,也未叩拜下去。因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萬俟夙即使還未繼承皇位,但身份卻比萬俟德川是不遑多讓的。
「老奴參見皇上。」
「免禮,去坐下吧。」
萬俟德川面上有些不愉,他突然想到皇後所說的話,看著萬俟夙就越發覺得不安。
過不了多久,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收回!
他那微有浮腫的眼暗色加深,不會的!只要他得到那樣東動,只要他得到那人的承認。
既然這權勢現在屬于他們旁系,那以後也一直屬于他們旁系。
萬俟清歡已經死了,他們嫡系就只剩下了萬俟夙一個人,難道這不是天意嗎?
「皇上……」
坐在萬俟德川右手邊狄衣女子開口,「看樣子,七皇子還沒有來呢?」
二八年華,女子雖實際年紀比萬俟德川左手邊的皇後娘娘要大上幾歲,但實際看來卻是要小一些。
她算是萬俟德川身邊榮寵最久的女子,比萬俟德川要小上十歲的她在她十五歲便嫁與了萬俟德川為側妃。
所以她是親眼見過七皇子被逐出府的情境的。
七皇子的回歸莫明讓她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那個女人的兒子,總讓她有一種膽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