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正斜倚在貴妃榻上,一只手輕輕搖著美人扇,見他們進來,還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用一貫慵懶的聲音說︰「來啦。♀」
雪雁攜朵兒上前行禮。柳如意把扇子遞給一旁的寶箏,寶箏便殷勤地扇起來。柳如意的目光在雪雁身上停留了半刻,才道︰「雁兒倒長得越發標致可人了,難怪……」
她頓了頓,向寶箏打了個眼色。寶箏領會,從櫃子取出一條杏黃色的帕子,絲質帕面繡了兩只翩飛的粉蝶。《》雖然帕子已因時日久長而微微發白,可雪雁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帕子︰「這不是我的帕子嗎?為何會在姨娘這里?」
朵兒也上前仔細看了看,確定是雪雁的帕子。蝴蝶是她親手所繡。可這帕子是雪雁許久不用之物,為何會在柳如意手上呢?在她手上也罷,為何她又小題大做,神秘兮兮地讓她們過來詢問一番呢?
只听得柳如意正色再問了遍︰「雁兒確實這帕子是你的嗎?」
雪雁看著她肅然的神色,也不知她是何意,遂點頭道︰「確實是我的。♀可此帕我在一年前已弄丟,為何會在姨娘手上?」
柳如意起身把帕子抽離她的手,也不顧她疑惑的神色,只淡色道︰「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她意外︰「姨娘不打算把帕子還我?」
柳如意溫柔地笑起來︰「自然會還你,但不是現在。♀」
雪雁听著她溫和的語氣,看著她溫柔的笑臉,怎麼听怎麼叫人不寒而栗。
果然,她斂去面上的笑意,朝寶箏道︰「去跟管家何伯說,傳家法。」寶箏應聲而去。
傳家法?雪雁听了不對勁,驚問道︰「姨娘要責罰誰?為何要傳家法?」
朵兒一旁听著,也有點倉惶起來,一時拿捏不準柳如意的用意。自省這些日子以來,沒有犯過什麼大錯,估模著家法用不到她身上。要是罰雪雁,相信她還不敢。到底是誰得罪了柳如意呢?竟然要動用家法?
朵兒听管家何伯說起過這家法的厲害,祖上留下的家法是一條兩丈長的藤鞭,被罰的人被綁在一個木架上,四肢伏如十字架伸開,用刑的人會揮著鞭子打上二三十鞭,以作懲罰。被打的人筋骨再硬,也會皮開肉綻,臥床不起。
如此刑罰,平日從不輕易動用的。朵兒入府七八年,也未曾听說過誰受過刑罰。柳如意又溫和笑道︰「雁兒莫急,稍等片刻便知曉。」
朵兒忍不住嘀咕道︰「王妃可從未傳過家法。」
柳如意看了她一眼,不屑道︰「敢情王妃不用家法,我便是不能用了?正因為平日里王妃對你們這些下人百般驕縱,才惹得我今日非傳家法不可。」
不過須臾,寶箏邊回來稟道︰「二夫人,何管家準備好了。人也已經押在刑房了。」
柳如意站起來︰「兩位若有疑問,可隨我去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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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從不經過那回廊,沒想到回廊竟然也種滿了高矮不一的梅樹,密密匝匝的花苞掛在光禿禿的枝上,欲綻未放,竟也有幽香盈鼻。雪雁驚覺,原來是梅花綻放的季節了。要是平日遇上,定會停下來慢慢賞來。
可現在她心里全系在這家法上,再沒心思去理會。只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惟願著受罰之人不是平日與她親近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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