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了……」看著沉默的k,韓振載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啊,那個老爺子可真會找重點,他抓住了你最在乎的東西,去世的顯道、屬于你們四個人的音樂之子……還有那個顯道的妹妹……」
「我沒有選擇……」k輕聲的說著,再次為自己倒滿了酒水,「可是老天看了個大大的玩笑……老爺子並沒有從這次打擊中堅持下來,他的身體越來越差,當他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將這個爛攤子解決好之後……」
「就給你了那一份八年的合同?」韓振載蘀k說了出來,「你怎麼會答應呢?要知道,這份合同是想讓你像狗一樣栓死在崔萬福的身邊啊……」
「因為顯美……」k苦笑著說道︰「在我入伍之前,親自安排好了她和伯母的住處,離首爾很遠,可是誰能想到,被我嚇住了的崔萬福還沒有動作,那個不知道真相的傻孩子顯美卻自己跑回來了……當我收到合同的時候,顯美已經跟崔萬福同居了……」
看看沉默的韓振載,k苦澀的說道︰「很諷刺是不是?崔萬福竟然真的對顯美很好,顯美竟然真的就這麼跟他走到了一起……我什麼都不能說……崔萬福起碼還算是有點兒人性,他對顯美不錯……」
「那你之前說過的錢……」
「很明顯不是麼?那個家伙除了對顯美不錯,其他的地方都一無是處……」說起了崔萬福,k臉上又漸漸冷了下來,「我當時心灰意冷的簽下了合同,覺得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了,俊尚和賢武都恨我,就連我自己都恨……可是啊,軍隊真的是一個好地方,他能讓你快速的成熟起來……後來我告訴自己哪怕是八年,只要我能堅持下來,就一定會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甚至走的還要遠一些……」
稍稍停頓了一下,k再次開口說道︰「當我服完兵役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顯美,她哭了,說別人都說我害死了她的哥哥,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想要解釋,可是崔萬福說這種事不是她能澄清的……知道崔萬福待她不錯後,我就回到了公司,崔萬福害怕見到我,所以干脆連公司都不去了,從新開始的我到處踫壁,可是崔萬福他混的比我還慘……做什麼虧什麼,到最後還不得不把公司賣掉來填補空缺……也就是從那時起,顯美的生活也漸漸的不如之前那麼好了……崔萬福根本賺不到錢。要不是我一直在給顯美貼補著生活費,顯美恐怕要反過來打工養活那個混蛋了……」
朝著韓振載笑了笑,k慢慢地說道︰「看到崔萬福那個畜生的失敗人生,我突然發現自己遇到的困難也並沒有那麼可怕,所以我就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這八年的合同的結束,好走出這詛咒一般的生活……」
「放心吧……」韓振載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不是崔萬福,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從明天開始,你的新生活就可以開始了……」
那一天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向酒量不錯的k也已經泛起了迷糊,看著手下把韓振載和光洙從走之後,他也坐上了車子,朦朧中的他猶豫了一下後,讓司機把自己送到漢江大橋附近。
踏著熟悉的石階走到橋下,他看著近在眼前的江水打著呆,就像韓振載說的那樣,過往的一切終于可以畫上一個句號,可是面對著一個完全未知的未來,他真的能實現自己的願望麼?
「不冷麼?」听到那個熟悉的聲音,k愣愣的看向了從不遠處走來的簡美妍,對方穿著一件單薄的風衣,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醉了?」走到近處的簡美妍看著雙眼朦朧一身酒氣的k,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你不是挺能喝的麼?喝醉了還來這里,就不怕……」
話還沒有說完,簡美妍就被k緊緊地擁入到了懷中,對方似乎用盡了力量,讓她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你瘋啦!」好不容易掙開了對方的雙臂,簡美妍先是緊張的確認著周圍有沒有行人,才生氣地看著k說道︰「你這是怎麼了?現在這副樣子,還是那個穩重的k麼?」
「美妍啊……」k輕輕地叫了一聲,再次將對方抱在了懷里,或許是那一聲呼喚太過熟悉,讓簡美妍一時間也忘記了掙扎,「十年的時間……我……終于堅持下來了……我終于可以唱屬于自己的歌了……我終于可以做回以前那個k了!」
k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嘴巴輕輕地靠近了簡美妍的耳朵,那發自內心的呢喃聲音和撫模著發梢的呼吸一起傳進了簡美妍的心中,讓她原本僵硬的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掙扎著,猶豫著,最後還是抬起了雙臂,輕輕地摟住了k。
「嗯,我明白……這十年辛苦你了……」像安慰孩子一般的輕輕拍打著對方的後背,簡美妍的臉上慢慢地浮現了笑容……「一定要回來啊……一定要……做回當初那個k……」
靠在身上的重量慢慢減輕,k緩緩地站直了身子,低頭看著簡美妍那有些慌張的美麗臉龐,那熟悉的笑容時隔十幾年後再次綻放在他的臉上,一如當初初見,簡美妍好像再次成為了那個青蔥少女,被這份笑容漸漸融化。
就在她沉浸與熟悉的感覺中時,k用那夏夜晚風中微涼的雙唇,朦朧了自己掙扎在生活中早已滿是疲憊的雙眼……
淚水,並不只是為了悲傷而存在……
月掛梢頭,夢醉人心。在這個對于k和簡美妍來說同樣特殊的日子里,兩顆因為生活而冷卻的心髒再次偎依在了一起,用那點點的溫暖融化了冰封,兩人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
「生日快樂,聖誕快樂,情人節快樂,光復節快樂……」感受著背部傳來的k的心跳,簡美妍安靜的听著對方那不厭其煩的嘮叨,只是緊緊地握著環在自己胸前的大手,她看向當初這片熟悉的江水。
「欠你的話實在太多,所以我決定從最簡單的說起……」k溫柔的笑著說道︰「當初自己被迫做下了選擇的時候,我心中最愧疚的事情,就是連跟你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入伍的那天,我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里,竟然以為你也在人群之中……」
「我那天就在人群中啊……」沒想到對方竟然看到了自己,簡美妍輕聲的說道︰「我可是盡到了自己的義務,親眼看著你走進了新兵營的……」
「真的?我當時不是幻覺?」k驚訝的問了一句,然後低聲說道︰「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笑一下了……」
「幸虧你沒笑,要不然我就該哭了……」簡美妍故作生氣道︰「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你要是笑得出來,那我的心就碎透了……」
「啊……真好啊……」笑著沒有去接對方的話,k使勁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對方那撒嬌的模樣,笑著說道︰「可惜太晚了,要不然應該跟你一起多去幾個地方的……」
「嗯……」簡美妍猶豫了一下,低下頭小聲的說道︰「要不然……去我家喝點兒什麼?反正我也是閑在家里……能有個人聊聊天也不錯的……」
「呃……真的……可以?」借著月色看向了簡美妍,k沒有想到自己年近三十還能露出這麼窘迫的模樣。緊張的撓了撓頭,他看著簡美妍小聲的說道︰「那個……我沒車啊……」
「喝成這樣,你以為有車我就敢做麼?」簡美妍瞪了k一眼,轉身走向了離開的道路,把k一個人扔在了原地,後者不知所措的看著對方的背影,形象自己這是被扔在這里了麼……
「還不跟上來?你還等我把車開下橋來麼?」回頭看了一眼傻站在原地的k,簡美妍氣呼呼的喊了一句,眼角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啊?哦!等等我……」k好容易反映了過來,之前的尷尬一掃而空,笑著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簡美妍獨自生活的住處並不是很大,但是在她精心布置下更顯精致,局促的站在門口,k看著簡美妍為自己舀出了拖鞋,老實的換上以後才走入了這個單身女人的生活空間。
「你家可真漂亮……」沒話找話說的k把簡美妍都得笑了出來,他自己也尷尬的咧了下嘴,不好意思的說道︰「早知道家也能這麼舒服,我也買個公寓了……」
听著k的話,簡美妍好奇的問道︰「那這些年都住在哪里?」
「公司啊……還是十幾年前那個老地方,里面有值班室,我就住在那里……反正一個人也沒什麼追求,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接過了對方遞來的咖啡,k輕笑著說道︰「單身男人和單身女人的差別可是很大的……」
「在那里住了八年,你就不別扭麼……」月兌下了風衣的簡美妍雙手捧著暖暖的杯子,蜷縮在沙發上像只慵懶的小貓一般,看著那薄薄的絨衣凸顯出來的曲線,k的眼神也呆滯了起來。
「這個……習慣了啊……反正從回到韓國開始就是住宿舍的,後來進了部隊睡得是通鋪,對我來說有張單人床可以睡覺就好了……每天都在為自由的那天做著準備,我也沒心思去考慮這些……」
k的話語听上去平淡,卻讓簡美妍感到了心疼,輕輕地嘬了一口咖啡,她無言的看著對方,而對方也正好看向了自己……
「那就留下來吧……今晚……就住在我這里……」漫長的沉默對視之後,簡美妍下意識地吐出了心中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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