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湘王府.
因四川某縣也爆發了白蓮教起事,道路被封鎖,沐凝雪沒有走成。陸陸續續又听說漢中等地有彌勒教**,一時間,山西陝西湖北湖南江浙等地都有人造反。
蜀王帶兵前去平叛,盡管西北大地處處烽火,朝廷對此反應很快,大多數府縣都很快平息了叛亂,造成的危害和影響都不大。
至此朝廷為之慶幸不已,之所以今年白蓮教傳教活動異常猖獗,都是因遭受蝗災的緣故,給了傳教之人以可乘之機,大凡災荒之年此等造反之事就會層出不窮。
而今年因發現及時,各地官府有意放出了抓捕風聲,嚇得各地教眾迫不得已揭竿而起。不然天知道等再過一段時曰,等萬事俱備的白蓮教匪蠱惑眾多沒飯吃的百姓,同一時間相約起事,那時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沐夫人皺眉走了過來,說道︰「王妃連連替她兒子道歉,可憐見的,被幽禁在了王府里。徐灝那孩子真是的,出手未免太快太狠,幸虧蜀王不在家,王妃好歹見了兒子一面,不然那孩子非得嚇瘋了不可。」
沐凝雪合上書本,心中甜**,面上則苦笑道︰「他本來就事事小心慣了,這在我身上更是絲毫不敢馬虎大意。一得到了消息,這不馬上就請旨出了京城。要不是半路上遇到了正事,這時候人都已經坐在這里,不定朱悅燿吃的虧會更大。」
沐夫人好笑的道︰「這能有什麼事呢?就這麼不放心?他沒趕到也算幸運,不然把人家王爺給打傷,朝廷豈能善罷甘休?」
「一遇到他在乎的人,就完全變了模樣,什麼事做不出來?再不復謹小慎微了。經此一事,反正今後我再也不敢自己出來游玩了,省得給他惹禍上身。」
沐凝雪苦笑著說完,回憶著和徐灝相處的點點滴滴,沉吟著的道︰「不知何故,他似乎對很多事都抱著警惕,對任何陌生人都懷著戒心。他總說小心無大錯,女兒覺得很對,就拿朱悅燿來說,如果不是咱們身邊有三百家將貼身保護,萬一他一時色令智昏呢?」
沐夫人贊同的道︰「還真保不準,知人知面不知心,此等身份的年輕人,一旦色心上頭什麼惡事做不出來?哪怕事後被千刀萬剮,可女兒家的一生也被活活毀了。」
這一刻不知為什麼,沐凝雪格外思念遠在千里之外的他,即使他身上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和不足,但是他對自己的珍視和守護滿天下誰能比得上?溫馨甜**充盈滿心,恨不得馬上飛過去與他相見,不禁喃喃道︰「在做什麼呢?是不是也在看書呢?」而沐夫人默默看著女兒下意識的嘴角翹起,搖搖頭欲言又止。
徽州府,一間燈火略暗的屋子里,徐灝端詳著手中的邸報,外面的喊殺聲漸漸歸于平靜,前後不到半個時辰。
房門被推開,沐皙大步走進來,心有余悸的說道︰「白蓮教匪殊死抵抗,男人大都寧死不降,兄弟們殺紅了眼,連跪地求饒的一並都給亂刀砍死了,倒是俘虜了二三十女人。幸虧咱們的人機靈,偷听到了賊人談話,不然今晚要吃大虧。」
徐灝笑了笑說道︰「沒想到竟然住進了賊窩里,卻不知老子手下是二百多錦衣衛中最精銳的兄弟,區區幾十人就敢造反,活該他們倒霉。對了,徽州府情況如何?」
沐皙說道︰「螳螂擋車而已,不到二百人妄圖攻打城門,被城牆上的弓箭手射成了刺蝟。」
徐灝皺眉道︰「幸虧發現的早,今年西北剛剛糟了蝗災,百姓家里還有糧食吃,如果來年天公不作美,連續幾年遭受災情的話,那時就不是一二百人的規模了。」
沐皙嘆道︰「沒有飯吃的人什麼都顧不得,會變得比惡鬼還要可怕。去年青州府遍地災民人吃人,我奉命前去查看,真是什麼惡事都有,我親眼目睹一婦人倒在了縣衙前,轉眼間就被饑民給分食了;學生被父親送去了私塾,誰知晚上不見人回家,闖進先生灶房里一瞧,竟然給生生煮了吃,那先生夫婦振振有詞的說你孩子養的白白胖胖,不吃他吃誰去?易子相食就更別提了,比比皆是,害得我一整年都不敢吃肉。」
青州之事徐灝何嘗不知?只是他去山東的時候,最艱難的時期已經熬過去了,青州府百姓因此十成去了六成。哪怕朝廷賑災晚上三五天,災民為了活下去轉眼間就會變成一具具行尸走肉。
徐灝越發堅定了一定要獲取美洲糧食作物的想法,為此也一定要站在燕王朱棣這一邊。朱允炆絕非是有此魄力的皇帝,尤其是他身邊所謂德高望重的一干文臣們,年紀大最固執不過,任何改變朱元璋制定的禁海之策之人,都會被視為大逆不道,群起攻之,原因就在于自己不是正**人出身,妄想說服朝中大佬,無異于痴人做夢。
俗話說大破大立,如果朱棣不是經由靖難之役,以一己之力登基為帝的話,他有那雄心魄力去改變其父親制定的國策,七下西洋嘛?而自己要是不通過追隨朱棣立下功勛登頂高位的話,按照現在的文官體系,一步步按部就班,一生精力恐怕都得耗費在永無休止的苟且專營上頭,而且十有**會中途丟官罷職,玩心眼豈能玩的過那班文臣?
即使朱允炆可以受到影響,貌似如今也已經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上了燕王府的大船,就不要下來了。
此時沐皙發覺徐灝又走神了,提醒道︰「那些俘虜該如何處置?里頭大多是些年輕貌美的女孩,有兩個模樣尤其好看,可以稱為絕色了,兄弟們都說留給你受用,而其她女人他們要今晚好生快活快活。」
「怎麼到哪都是絕色,你們到底見沒見過美女?」徐灝抬頭看著沐皙,又問道︰「你的意思呢?」
沐皙滿不在乎的道︰「這些女人都要被送往京城接受刑部審訊,如果僥幸不死的話,會被送到教司坊里為奴。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今晚先給兄弟們樂一樂。」
徐灝起身大步走了出去,沐皙忙隨著而出,漸漸听到女人的哭喊叫罵,不時有男人的笑聲傳出來。
一座院子里,周圍站滿了舉著火把的錦衣衛,一群衣衫不整的女人被圍在正當中。
火把照耀下,沐皙指著其中兩位被五花大綁的絕美女子,說道︰「她倆身手不俗,反抗的時候傷了幾個人,原本是計劃故意接近于你,或挾持或刺殺,說是主人家的閨女,我認為不是那麼簡單。」
女子們都對著徐灝怒目而視,徐灝注視著對面的絕美女子,大概黑暗中尤其顯得容貌不俗,確實很漂亮,說道︰「你們倆到底是什麼身份?白蓮教的聖女或聖姑?」
「呸!」長相艷麗的女子朝著徐灝吐了口吐沫,眼見被徐灝躲開了,不屑的扭過頭去。
倒是另一位絕美女子神色淒楚,開口道︰「我們姐妹並非是白蓮教中人,自小都是孤兒,被師傅收養長大傳授武藝,師傅病逝後我們行走江湖靠賣藝為生,有一年被官家少爺看中了,非要強買咱們為奴為婢,我師姐氣不過就一劍砍傷了他,走投無路被這里的主人收留保護,今晚是為了報恩才勉強答應去行刺于你,誰知你們早有防備。」
沐皙聞言驚訝的道︰「此事當真?那你等就不算是叛逆了。」
絕美女子幽幽說道︰「階下之囚,奴家豈敢說謊?」
沐皙點頭道︰「這倒是,落入我錦衣衛之手,想撒謊盡管一試,諒你等女流之輩也不敢信口雌黃。」
忽然有一位李總旗笑道︰「既然如此,不妨你等立誓從今以後洗心革面,從了我等好了。你們兩位就跟了兩位大人,保一生榮華富貴。」
沐皙笑罵道︰「胡鬧,她們都是欽犯,誰敢替她們開月兌?」
李總旗嘻嘻一笑,不以為然的道︰「一群娘們而已,由徐大人上報都是些妻女家屬不就結了。大不了送到刑部打聲招呼,少受些皮肉之苦,等發往教司坊的時候,再把人給討要出來,想那教司坊還敢拒絕不成?」
周圍色兮兮的男人們見狀紛紛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話里話外都想把這些女人佔為己有,而女人們則神色復雜,其中有一些看樣子已經動搖了,畢竟誰都想活下去。
那艷麗女子思索了下,冷冷的問道︰「要是我和妹妹答應給這位大人做個丫鬟,發誓絕無二心的話,你們能否放過姐妹們?就算要收留她們,也得需你情我願。」
李總旗叫道︰「姑娘此言痛快,就這麼著了。」
「那好。」艷麗女子神色決然的對著皺眉的徐灝說道︰「我和妹妹皆是處子之身,今晚大可被捆綁著侍奉大人就寢,如此可以證明我姐妹的誠意吧?」
沐皙想到妹妹,為難的道︰「這算什麼事?唉!」李總旗則一臉艷羨的道︰「徐大人,人家可是處子之身,屬下認為大可放心,她們姐妹定會從此死心塌地的跟著您。」
徐灝始終沒說話,此刻忽然問道︰「她們是不是人人都有武藝在身?」
沐皙說道︰「對,都會些三招兩式,尋常人肯定不是她們對手。」
李總旗笑道︰「那就更好了,大人走到哪就帶著她們倆,多了兩位又美貌又能保護您的侍妾,多好?」
「那就對不住了。」不想徐灝轉過身去,揮手道︰「听我號令,送這些女人上路。」
沐皙頓時嚇了一跳,忙說道︰「你瘋了,竟然下命殺女人?」
徐灝皺眉呵斥道︰「你敢抗命?走開,別見了女人就一副窩囊樣子。」
沐皙怒道︰「她們都是些可憐人,你就狠心全部處死?」
徐灝無語的拍了拍沐皙肩膀,回過身來抽出自己的繡春刀,啷一聲扔在了女人們身前。
徐灝看了看周圍兄弟們投過來那不理解的目光,對著女人們正色說道︰「你等受到白蓮教庇護在先,後附從白蓮教匪意圖殺官造反,犯得乃是死罪!或許今晚得以苟且活命,也得連續受到男人的侮辱,等送往京城刑部大牢後,更會遇到無止盡的摧殘折磨,就算僥幸保住姓命,世世代代都得為奴為**。而且本官實話實說,你等人人會武又身為女子,其中大多是姿色不錯的美人,因此絕不能留你等和白蓮教有牽連之人今後混入官員家里,總之必死無疑,本官不會留下任何後患。
今晚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刎上吊皆可,能保住你等清白。如果誰不信本官之言,大可隨我兄弟們進房里快活,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這里是二百多條漢子,馬上等待你們的或許被死還要淒慘。」
說完後徐灝對著屬下們大聲說道︰「誰家都有妻兒子女,設身處地的好好想想,別給老子丟人現眼。你們想要女人很容易,每人十兩銀子,自己去縣城解決。」
說完徐灝大步走了,在場的錦衣衛們紛紛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些傻眼,同時看向徐灝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敬畏。
能夠在美色面前毫不動搖,並以此種看似無情的方式成全這些女人的上司,顯而易見絕非真的冷酷無情,敢作敢當讓她們選擇自盡,一力背負朝廷可能的問罪,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PS:每次一訴苦擺碗,馬上大家就會用行動鼓勵小釵,感激不盡,也不知今曰徐灝的表現大家滿意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