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富盛名的雨花詩社,結社的地點位于雨花台的寒香軒,一群飽讀詩書的名士正在討論不久即將舉行的貢院比試,出于男性的自尊,不能不令人慎重以待。
樓里擺滿了各式各樣鮮艷奪目的雨花石,傳說是女媧娘娘煉制補天用的五色石。
喝的是中國三針之一的金陵雨花茶,每年清明左右采摘,湯色綠而清澈,猶如翡翠,香氣十分濃郁。
名儒顏貴緩緩說道︰「這幾年有才華的女流層出不窮,有些佳作令人驚艷,倒是提倡不纏腳等種種言行大悖禮法,但總的來說並未太過離經叛道。纏足確實是有違天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是很贊同此觀點的。
據說徐都督也是非常反感程朱理學之人,對纏足深惡痛絕,但其言行也並未太過出格,而今年解縉楊士奇很推崇徐都督提出的實學,可惜僅僅是個立意,希望有人能著書立傳,開創儒家一個流派。
想火器的改良能一掃對北方騎射的頹勢,老夫私以為格物致知之道應該加以重視,是否繼續考八股文還有待商榷,新式火槍或許能改變自唐宋以來面對北方的困局。是以徐都督提出的科學不可等閑視之,類似的人才不該輕視,以此類推,有才華的女流恐怕與尋常浪得虛名者不同,列位亦不可輕視。」
另一位名儒竇寅說道︰「我倒是認為徐都督所說的科學不過是源自諸子百家的小道而已,還得讀書方是上品。莫說虛名,就是真才實學,一些待字閨中的女子能讀多少書?豈有勝過寒窗苦讀的才子之理?此次考校,可見其已經敗也。」
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宋國信心滿滿的道︰「若說考古論文,晚生學疏才淺不敢夸口。可要作這五言八句的歪詩,我輩遨游天下,凡詩社名公,詞壇宿彥都曾領教過。無過是限韻或刻燭,從未見笑于人。
因此決不會失利于弱女,晚生一介山人布衣尚且藐視,何況列位金馬名卿的老先生。玉堂學士的好友,等當日先聲所至,足以令閨中聞名喪膽矣。」
幾乎所有的名士們齊笑道︰「宋兄言之有理。」
竇寅忽然說道︰「只有一事可慮。」
眾人問道︰「何事?」
竇寅模著胡子說道︰「所慮者傳遞耳。主考官是幾位學士,未必肯傾向我輩,臨考時或有疑難,彼此須互相提拔,方不失利。」
除了顏貴等老持穩重的少數人微微皺眉外,其他人笑道︰「這個自然。」
距離寒香軒不遠的問梅閣,內閣大學士胡廣的女兒胡書萱住持的寒梅詩社,聚集了十幾位大臣家未出閣的小姐。名聲雖不顯卻家學淵源,一向自視甚高。
工部侍郎金純的女兒金燕燕不屑的道︰「堂堂一群大儒,竟商議考試時相互作弊,真令人鄙夷。」
胡書萱笑道︰「不過是一群虛有其名的野人罷了,真正有才華的人。不是在朝中忙著編修大典就是還在讀書,為了揚名而不擇手段,就算勝了又能如何呢?」
胡書萱別看只有十三歲,可自小就極有見解,尤其喜歡談論時政,在眼下寬松的環境中可謂是如魚得水,在閨閣內很有威望。她父親胡廣和解縉同一年出生,同一年上學,同一年做官,私交非常深厚。
當年燕軍殺到金陵的時候,胡廣和幾位江西老鄉商議對策,當時胡廣慷慨激昂。說如果叛軍打了進來,我就以身殉國,其他人也不甘落後,唯有大才子王艮不說話,默默流淚。
王艮和胡廣都是建文二年的進士。當時王艮是第一名,殿試的時候朱允炆嫌他長的丑,就點了第二名相貌英俊的胡廣做了狀元。
眾人散去後,如今時任翰林院編纂,洪熙大典副總裁的吳溥對兒子說道︰「胡廣死不了,要死的只有你王艮叔。」
話還未說完呢,就听見隔壁的胡廣對家人叮囑道︰「外面亂得很,要將豬看好了。」
吳溥苦笑著說道︰「你听听,他連一頭豬都舍不得,會舍得自己的命嘛?」
沒過一會兒,不遠處的王家傳出了哭聲,王艮一回家即喝了毒酒自盡身亡。
因胡廣和解縉的交情,故去的太後做主把胡書萱許配給了解縉的長子解禎亮。
正因為胡廣小心謹慎誰也不得罪的性格,現在做了內閣首輔,朱高熾雖然沒有朱棣的雄才大略,可是對處理政事游刃有余,加上有以徐灝為首的靖難功臣的效忠,也因此形成了目前君強臣弱的格局。
正當貢院比文的聲勢持續發酵的時候,徐灝對昨晚發生的一幕視而不見,賽秦淮的為人確實令人寒心。
當時色癆走出來說道︰「我和她說好了,一文錢沒有又禁不得吊著,她情願把身子謝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將就些吧。」
錢癖說道︰「我只要錢,沒有錢吊起來就是了,誰玩被男人干剩下來的爛貨?」
色癆好說歹說,回頭叫道︰「還不月兌了褲子?」
要說賽秦淮根本不在乎,可眼下畢竟眾目睽睽的,含羞忍辱的只得將褲子褪下,趴在光床板上臥著。
金枝看到這里說道︰「惡心巴拉的,把簾子檔上吧。」兩個順著手指縫偷看的丫鬟趕緊答應一聲,放下了帳幕。
色癆笑道︰「快去受用吧。」
賽秦淮風韻猶存,錢癖急急忙忙的扯下自己的褲子,幾步走進去亂搗亂捅。寡婦**挨了板子帶著傷,沖撞下踫到了傷口疼得要死,咬著牙正在難受的時候,忽然感覺上邊不動了,知道是泄了,不由得松了口氣,暗道真是造化。
大熱的天,短短時間就令錢癖出了一身臭汗,提起褲子走了出去納涼。
賽秦淮休息了下,感覺傷口裂開又流血了,眼前沒有什麼東西可擦,便將鞋子月兌下,從里腳扯下來幾條白布。湊合著把**上的血擦拭干淨,連下面也順便擦了,可紅腫的手指開始疼了。
勉強收拾完,色癆沖了進來。摟著她說道︰「虧了我幫你,就不謝謝?「
不由分說把寡婦放倒,賽秦淮疼得要命,又不敢掙扎,幸癆使勁動了十來下,婦人覺得那東西在里面跳了幾跳,心說這還好些,即使每天應付一遭也不算個事。
倒是把那幾個看好戲的囚婦給逗笑了,紛紛低聲說笑,都在笑話兩個爺們不爭氣。要是換了她們,不上不下的最討厭了,加一塊還不如一個普通男人。
金枝听到她們的議論,好笑的道︰「銀樣槍頭,真是不中用。」
錢癖听到了她的鄙視。頓時抖擻精神氣勢洶洶的又走了進去,對寡婦說道︰「等等,我還要弄弄呢。」
爬上身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盡力挽回男人的顏面,這一次足夠持久,大約小半個時辰。
色癆也重振旗鼓的準備接班。賽秦淮實在是受不住了,哀求道︰「爺,你先前可憐我,討情救我,此時如何這般狠心?我不行了。」
色癆叫道︰「我救了你,你就不救我了?還未盡興呢。趕緊的。」
誰會管一個囚婦的死活?色癆這一次真個嚇人,一動就沒完沒了,黑漆漆的兩個肉蟲干得昏天黑地,看得周圍的婦女暗暗吃驚,眼睜睜看著寡婦百般央求。男人依然不管不顧的抽來抽去。
大概也是這段時日牢里沒人,色癆和錢癖都憋得狠了,錢癖休息半天又來了興致,說道︰「你讓讓我,怎麼吃起獨食來了?」
大汗淋灕的色癆邊動作邊說道︰「你在外面涼快涼快,我馬上就完事了。」
錢癖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他完事,急了上前要拉他下來,色癆緊緊抱著婦人死也不松手,鬧得賽秦淮的**被壓得好似針扎一樣,險些暈了過去。
最後寡婦疼得一點力氣都沒了,像個死人一樣的躺著任憑人干,色癆完事了爬起來,錢癖上去來了一遭,這一次終于累了,說道︰「兄弟我夠了,給你受用,我睡覺去了。」
色癆滿心歡喜,又爬上來反復弄聳,賽秦淮迷迷糊糊的也疼麻木了,漸漸睡了過去,等醒過來他還在上邊弄呢。
天已經大亮,婦女們早已入睡,外頭有衙役敲門要帶人犯,色癆這才戀戀不舍的下來,推醒了錢癖一起去開門。
整整一宿可想而知牢里的空氣何等污濁,金枝頭一個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也算是順天府的一大奇聞了,牢房形同虛設。
昨晚徐灝選了門房借宿,花了十兩銀子,正好踫到大清早趕來探監的劉公子,對著睡眼惺忪的胡德勝說道︰「大人是不是過于寬待囚徒了?怎麼能任由夜宿外面。」
胡德勝無精打采的伸了個懶腰,說道︰「別急,過幾天就讓他好看。」
劉公子听不明白,聳聳肩仰頭打徐灝面前經過,金枝不敢說出昨夜發生之事,怕他有所誤會,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劉公子賠笑道︰「今天就會升堂,興許晚上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忽然外面傳來了叫嚷聲,劉公子和金枝臉色同時一變,臉色非常難看。徐灝扭頭看去,就見一群文士打扮的人高舉著各種牌子,其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三十四人,叫罵著劉家忘恩負義雲雲,牌子上面用紅筆寫著大大的冤字。
徐灝瞧了眼黑著臉的劉公子,興致盎然的走了過去,就見那狀紙上寫著︰告狀人周度,年五十四歲,金陵人。
告為賤妾逼死正妻事︰度女周氏自幼嫁與劉元為妻,向來和睦。不幸劉家發跡,劉元福享百萬,貴為監生,嫌度女家貧貌丑,用銀八百兩另娶戲班正旦金枝為妾。
度女囚困冷房,斷絕衣食,不時捏故毆打。十月初六日,偶因娘家人進門探親,請了師姑海慧講經,金枝便造謠度女奸通僧道,唆使劉元將度女拷打休棄,致女在金枝門前吊死。
痛女無辜屈死,鳴冤上告。度開被告︰劉元、金枝、小梅紅、小杏花、小柳青、小桃紅、趙氏、楊氏。干證︰海慧、周氏、鄰居高氏,小廝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