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 第七十六回 參軍用計疲敵 猛將借謀取城

作者 ︰ 步閣

眾人問曰︰「參軍欲用何等計策?」。逢紀笑看眾人,扯須曰︰「白日可任其攻城,由徐晃將軍率五千兵卒死守城樓,其余七千精兵扎于城中歇息,吃飽喝足大睡一覺,伏至夜深,彼軍勞累入眠,可使文丑將軍領精兵出城襲擊敵營,趙雲雖能,然其麾下軍士亦困頓不已,難為繼戰,如此不出二日,便可破之」。眾人拍手稱贊,以此為勞軍之計。辛評疑曰︰「只是白日守城,不知五千兵卒尚夠否?」。公明擂拳擊胸,向眾人證言曰︰「只要弓失充足,吾可立下軍令狀如何!」。知其平日少有夸口,眾人皆信,乃喚三百兵丁收集城內所剩箭羽三萬只,壘于城門各處,只待敵軍攻城,至于文丑,正呼呼大睡,眾人也不理會,待至深夜方好叫醒飽食。

方才戰退文丑、徐晃,子龍欲趁戰心正盛,一股作氣攻下此城,于是回馬列陣,備足登梯強弓,往東門圍攏,將二萬兵卒分成十七八余股,千人為一梯隊,輪翻沖城。子龍自與甘寧立于陣後督戰,見樓上飛矢如雨,塤傷數隊,不見成效,興霸曰︰「曹兵好生闊綽,一弦竟搭兩箭,不如吾軍專作拾箭罷了」。子龍無心玩笑,遂令甘寧親自帶隊攻城,興霸領二千親兵分路而攻,當先沖至城下,與眾人架梯,方欲爬上,便見滾木順梯而下,砸中二員士卒,飛身跌落,趁此間隙,興霸翻身上梯,緊蹬幾步,停于半空,又見擂石紛紛跌落,乃撥配劍砍之,將數石劃為兩斷,又踏幾步,只見焦油淋灕,看至守兵點火,乃將配劍飛出,直刺那兵,不想火把跌落引火,滿梯盡紅。

興霸無奈,只能飛身跳下,四顧左右,見十梯九燃,便示意撒退,二千精兵一番強攻折卻一半,樓邊。見傷亡甚重,子龍欲親自前往,興霸勸曰︰「樓上死守,強攻無益,不如且退再做打算」。見日欲西下,眾軍疲備,趙雲只好收兵,依城二里扎營,待明日再攻。子龍使十數隊人馬分更巡營,親坐帳中守至一更時分,見城上火熄,平靜如水,遂吹燈歇息。至二更時分,城中逢紀按時叫醒文丑,將酒肉端上,令其快食。將至三更,正是劉軍睡意正濃之時,城門悄然而開,文丑領著七千飽食之眾溜馬出城,看至劉營,盡燃火把,照如晝日,先是一陣當頭火箭,點燃營帳,隨後步兵射殺哨兵,解開圍欄,騎兵當先破營,四處縱火。

聞營中嘈雜之聲,趙雲驚醒,情知敵軍劫營,幸在甲冑,馬亦栓于帳前,乃提槍上馬,避過散兵,往敵軍大旗處沖殺。文丑領著四五小將正欲尋殺趙雲,卻見火光之中,一匹白馬突煙直來,知是趙雲,便指揮眾將,左右齊迎,僅一個照面,兩人落馬,趙雲沖過,驟馬再回,直取文丑,丑仗人多,挺刀來戰,二將纏斗于眾將之中,子龍力敵五六騎,左刺右突,毫無懼色,話間又有二員小將落馬,文丑知敵不過,撥馬欲回,趙雲乃追,遙見城門處,又來一簇人馬,大旗書處,斗然徐字,原來是城中聞知文丑得手,遂叫醒眾軍,乘勢來攻。

子龍不敢再追,時逢甘寧整軍而來,二人遂領余眾且戰且走,後退十數里,袁兵方止,自拾箭羽退回城中。甘寧一清點,竟折五千來眾,遂與子龍曰︰「此為計策,城中必有高人」。子龍默然,見眾人疲倦,親自與甘寧巡哨,扎于高坡處,令士卒披甲相依而睡。翌日天明,子龍再集眾兵,整軍出戰,乃將一萬六千余眾,分為十三四股,列于城下。逢紀笑立城樓,朝下呼曰︰「趙將軍昨夜可曾安睡否」。氣得子龍坐下馬前蹄騰空,大有一躍上樓之勢。趙雲知其詭計,不敢再攻,便喚甘寧商議,甘寧曰︰「逢紀所用乃勞軍之計也,必是將守軍分為二股,日夜輪換,使吾軍不得安生,勞頓困乏,長此下去,軍心必垮」。

子龍點頭稱是,乃暗自尋思,如何破之。卻有飛馬來報,李服、閣柔已破清河,俘獲糧草極多,恐軍中缺糧,遂連日裝車沿途運來,二日內必到。二人听報大喜,子龍謂哨報曰︰「汝速知會李服、閣柔,盡棄糧車,飛馬前來奉命,勿必入夜之前趕到」。那騎不敢有失,聞言飛身上馬,拾道而去。子龍乃回至軍前,暗謂大小將領,攻城無須太過用命,點到為止,便將大軍分為三十余隊,每隊五百余人,依城聞箭便退,如此輪番相攻,直待城上箭盡,也末曾損失多少人馬。

直到入夜,李服、閣柔按時趕到,按計將軍士隱于坡後,不使城上發覺。子龍將破敵之策言于二將,待至一更樓上火熄,使李服密伏城左,閣柔密伏城右。自與甘寧和甲歇息,乃令眾兵執器而睡。直至天明,卻城上來襲。甘寧來曰︰「莫非城中以生變故?」,子龍笑曰︰「非也,逢紀乃聰明人,昨夜來襲,必知今夜吾軍早有準備,故稍歇一夜,只待吾等松懈,必然復來」。于是子龍依舊如此攻城,樓上文丑尋著逢紀曰︰「吾見敵軍戰力已不如從前,必是遭吾夜襲,知城難攻,便生退意,若不今夜全軍出動,殺其大半,使不敢再有偷窺之膽也」。逢紀欺趙雲年少,不懂深謀,乃哈哈笑曰︰「將軍所言,正中吾之下懷」。

于是袁軍藏銳于內,待至一更,不等劉軍熄燈,便悄聲出城,排列陣勢,以合圍之姿,直踏趙雲營寨,文丑、徐晃當先入營,直挑中軍大帳,見帳內燈影搖曳,一人坐于幾前,二人齊馬沖入,刺破維帳,以槍挑斷那人,細看處,只見一副空皮甲被刺成雕花,帳內虛無一人,退出再看,整座營寨,皆故設燈火,不見一兵一卒,隨軍辛評大呼不好,急令眾軍後退,方出轅門,只見四面火起,趙雲、甘寧兩相圍來,徐晃迎住趙雲,文丑架起甘寧,袁軍且戰且走,一番苦戰,徐晃當先敗走,子龍又來夾擊文丑,丑亦不敢再戰,雙雙領軍逃竄,往城內急馳,待至樓下,見趙雲由後面殺來,二人抬頭大叫開門。

只見樓上飛失如雨頓下,燈火齊明,李服、閣柔雙立垛口,李服笑曰︰「此城已為劉皇叔所有,快快歸降,可保殘身!」。眾兵見前無退路,後有追兵,大半棄械而降,唯有文丑、徐晃、辛評領著數十親兵,乘亂沖出兵陣,折走北方而逃。半路正與逢紀敗軍相遇,兩股合一,不足二千余眾,亦不敢回鄴城領罪,只能奔往白馬去投顏良帳下。

卻說子龍入城,盤點戰績,斬敵五千,招降袁兵四千余人,繳獲箭羽刀劍無數。即刻使人飛報平原,又令李服返回途中押取糧草。自與甘寧貼榜安民,盤查袁軍余黨,穩固四牆,以待長守。卻說玄德聞之子龍得勝,心中大喜,暗中贊其智勇雙全,日後征戰四方,可用為統軍大將,遂發公文傳至各州各縣,全境喝采。雖說這一紙公文輕若鴻毛,卻急煞三人,敢問是哪三人,一為鎮守下邳以拒曹操之關羽關雲長,二為鎮守北海嚴防公孫度之張飛張翼德,其三便是正于泰山各縣剿匪之呂布呂奉先。前二者聞報大為不悅,爭風吃醋,紛紛致信劉備,欲領親兵支援前線,非使為先鋒不可。

玄德不安,親付書信,嚴明兩處駐守之重,若能在取河北之前不失徐青兩州,亦與先鋒之功無異也,關張二人遂息不平之意,卻說呂布接報,並信,只是連日悶酒,心中憤憤難平。正無處發泄,卻有親衛來報,瑯琊令曹豹奉酒五車,糧草千擔,前來勞軍。奉先見岳父親至,心情彼佳,乃親出寨門,來迎曹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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