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另一個時空的八大胡同和秦淮河畔那樣的大場面,在滄州這麼個地界,幾座兩層的小樓也就是這里最有名的煙花之地了。如果你看了明清禁毀小說的話,就會知道,窯子、青樓、妓女還有娼和優伶,他們都是不同的,有著很大的區別。
挖一個大坑,周圍再挖上一圈兒的窯洞,每個窯洞里面都有一個媽媽,外帶一個龜公。這里就稱作是窯子,里面的姑娘就叫窯姐兒。她們一般是不穿衣服,就那麼露著,時刻舉起雙腿歡迎嫖客的到來。古時候這種最下賤的職業只能穿青衣戴青帽,這也是後世「綠帽子」說法的來源。
再高級一點的就是在自家院子里開的,房門半掩,里面一個婦人若隱若現,這就是俗稱的「半掩門」了。這種娼妓都有自己的丈夫,他們是賺外快的。
再高一些,那就是青樓了。這里面就是規模化、產業化的代名詞了。每個青樓里面還有一到多個頭牌紅姑娘。為了能駐顏和避孕,她們會少量的吞食砒霜,但是到了四十歲以後,砒霜在體內沉積,帶來的傷痛卻是常人無法忍受的。也就是說,她們都是吃的青春飯。
最高級的,那就是獨門獨院兒,自己請的有經紀人,也就是俗稱的老媽子,也有專門伺候自己的丫鬟和看家護院兒的僕從。這種一般都是艷名在外,多是些王公貴族和一些風流士子前來捧場。那些就是單純的為了發泄的人,是不會選擇來這里的。
娼,等同于現在的小姐,什麼都不會,就會劈腿;妓,等同于現在被潛規則了的明星,有才華;優伶,就是那些明星了。至于戲子這個稱呼則是在元代以後,戲曲規模化以後才有的稱呼。
可惜,周小草出來的時間不對,大中午的,青樓生意慘淡,門可羅雀。一兩個龜奴無精打采地靠著門柱子打著盹兒。或許,這里面的姑娘們都還沒起床呢。
周小草一來到這里,前世的老毛病犯了,心髒狂跳,每分鐘三百下;濃濃的犯罪感升騰而起,激動的感覺從兩腿之間向上蔓延,雙手不由自主地了起來。
周小草踮起腳尖,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心里想著,不要怕,在這個時空,**那是合法合理的!所謂「殺人無罪,強有理」就是這個時空的代名詞。怕什麼?
也許,這里面還能尋模到像是方才見到的那位俏佳人那樣的麗人,倒也不虛此行了。
周小草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也順便給自己壯了壯膽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邁著自以為相當風騷的步子踱了過去,伸手一拍正在打盹兒的龜奴︰「喂,別睡了!」
那龜奴一個激靈,身子一歪,差點倒在地上。周小草一把拉住他,龜奴站好之後,說了聲︰「謝謝啊。」
周小草很憤怒。什麼意思?這客人都上門了,你們就這德行?
「喂!我逛窯子!我找女人!」
龜奴嘴角一撇,說道︰「別逗了,難不成來這里還是考狀元的?每個人來這里不都是找女人的?進去吧!不過我可事先告訴你啊,姑娘們大都還沒有起床呢,您來的早了!」
嘿!這開門生意,還分個早晚?要是哥哥我開一家青樓,我就讓姑娘們上倒班,保證二十四小時有人上班,什麼時候來都能找到稱心如意的姑娘!
想到這里,周小草很是為自己的美妙主意得意了一把。
周小草當先邁步,後邊陸小鳳貓著腰跟著,一雙眼楮賊溜溜地亂轉,敢情他也沒來過呀。看著這一對兒主僕的表情,那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啊!
進到院子里,幾名無精打采的鬼奴丫鬟正在打掃著庭院,抹桌子擦凳子的,大多都是哈欠連天。
周小草站了一會兒,見依然沒有人搭理自己,只好再次開口道︰「我來找女人的,有沒有人招待啊?瞧你們這一個個的樣子,幾百年沒睡覺了?」
一個龜奴答道︰「哎喲,瞧您這位爺說的,常言道,這春困秋乏夏打盹兒,人一天三困,瞌睡那是正常的。」
周小草說道︰「那麼,現在我來了,趕緊叫幾個姑娘出來呀!」
那龜奴一邊擦著凳子一邊打著呵欠說道︰「不是小的不給爺叫,實在是…這姑娘們都還沒起床呢。要不,您等會兒來?」
這里里外外的龜奴都是如此說,實際情況也是如此,周小草直嘆氣,這真是,那個時空里沒嫖成,結果搞穿越了。到了這個時空,依然是這麼倒霉,難道我的帥遭了天嫉?
周小草無奈地說道︰「那好吧,少爺我就在這里等著她們起床!」
那龜奴沒精打采地說道︰「好吧,您隨便。」
周小草在院子里東瞅瞅,西看看,那些下人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老鴇兒也不見,倒是也沒人搭理他。
正無聊間,听聞一陣琴聲傳來,周小草不由得側耳細听起來。在前世,周小草那也是半拉個音樂發燒友來著。為什麼說是半個呢?據說真正的音樂發燒友,只听CD,因為CD的音質是最好的。CD唱片上面是一圈一圈的音軌,而MP3格式則是在這些音軌上隔三差五的取點。你覺得是實線容量大呢,還是虛線品質高?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而且,最好是索尼CD。周小草前世窮絲一個,哪里有閑錢買那個?也就是MP3加低音炮罷了。
古琴不同于古箏,許多影視劇里都把這兩種樂器搞混了,還有的反彈琴,都是高手啊。
循著琴聲,周小草不自覺地走到了一處後院。這里地方不大,但是綠樹掩映,花草成海,曲徑通幽。一股檀香味兒撲鼻而來,可見此處主人的高雅格調。
琴聲,正是從那間屋子里面傳出來的。
周小草佇立在門前,仔細听完了整首曲子,大聲鼓起掌來︰「好,好!此曲志在高山,意在流水,好一曲高山流水啊!昔年俞伯牙和鐘子期以琴會友,不想今日雅事再現,你我神交已久啦!」
里面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另一個聲音傳來︰「這位公子,賤妾所彈乃是平沙落雁,何以志在高山而意在流水呢?」
汗!人家這不是《高山流水》啊!
可憐周小草實在是半吊子音樂發燒友,對這些古典名曲更是一竅不通,這下子答錯了,倒是讓他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
周小草哈哈一笑,掩飾住自己的尷尬,朗聲說道︰「在下見姑娘一個人彈琴,孤芳自賞,便走過來插科打諢,活躍一下氣氛嘛!啊哈哈,我當然知道這是沉魚落雁了,這曲子我熟得很!」
「噗嗤!」
先前的那個聲音又出來了。門簾一挑,出來一個身著青衣的俏婢,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又趕緊捂著嘴,這是古人笑不漏齒的禮教︰「這位公子,我家小姐請你進屋一敘。」
周小草先前的負面情緒一掃而光,重新振奮了精神,邁開方步走進了屋門。
陸小鳳也要進去,卻被那俏婢攔住了︰「站住!我家小姐可沒有請你這個下人進去!」
陸小鳳怯怯地退回到院子中站定,說道︰「少爺,小的就在外邊等您!」
周小草在路過俏婢身邊的時候,刻意打量了一下,這俏婢長得著實俊俏。來到這個時空,見到這麼多純天然的美人兒,豈不是比坐牢強上千百倍?再者,這奴婢已經如此美艷了,小姐又會是怎樣奠香國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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