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攸理了理思緒,說道︰「小王爺,卑職認為,這一切都是周小草在背後搞的鬼。♀不管他的真實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接近小王爺,讓小王爺對他感恩戴德也好;或者是別有用心,企圖加害于小王爺也罷。總之,這個人,包藏禍心啊,小王爺!」
小王爺從椅子上站起來,背著手走到窗戶前,望著午後那泛著金邊的日頭,掛在樹枝上,不知道是樹枝點綴了太陽的美麗,還是擋住了太陽的金光。
「呼——」
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小王爺轉身對著蘭攸。蘭攸認為,小王爺已經被他深深打動了。
哼,這就好!
這樣一來,不但今天小王爺大丟面子的事情一筆勾銷,還能賺取小王爺日後的信任。我來啦,恭親王府!至于那個知府大人謝炳洲,那已經是過眼煙雲了。我,蘭攸,從今往後,就將是王府的親隨了,不必再在你謝炳洲的婬威下苟且偷生了。
腿!一條腿猛然撞了過來!
「嗷——」
蘭校尉捂住劇痛的胸口,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小王爺,心中充滿了無數的問號。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小王爺開口道︰「蘭攸是吧?你知道嗎,你這個挑撥離間的手段很差勁,真的相當的不高明。《》想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里了嗎?第一,今天那個女刺客的功夫你也見到了,你認為這樣的高手,會甘心受一個商人之家的上門女婿指使嗎?第二,你說周小草刻意接近我,他是在圖什麼?他又能得到什麼?第三,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你才是那個刻意接近我的人!」
「我」
蘭攸口中發苦,也許還有血液的咸澀吧︰「小王爺,我真的」
小王爺轉過身去︰「你給我滾,立刻滾出去!我不想在看見你的臉,永遠!」
蘭攸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小王爺的屋子里出去的,出去的路上,有沒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也不記得走出知府大門的時候,那兩個衙役說過自己什麼話。仿佛,自己出門的時候絆了一跤,以至于額頭上腫了一大塊;好像,自己的身邊來了兩個小偷,將自己的錢袋給模走了。又好像
周小草!
一個鮮活的面容呈現在他的腦海里。
周小草那壞壞的笑容,以及那小人得志的模樣,都深深刺激了蘭攸的內心。
他要報復,他要狠狠地報復!
他的眼前是一個院子,推開門,徑直闖入了民宅。院子里沒人,他就直直的走向了內屋。一把揪起正在姨太太肚皮上辛勤耕耘的男人,冷著聲音問道︰「周小草的家在哪里?」
一直以來,都是蘭攸安排人盯梢周小草,他自己反倒是不知道馮府在哪兒。
姨太太嚇得雙手捂著胸口,然後覺得還有更重要的地方沒有捂到,又轉向了;然後覺得好歹還有毛蓋著,還是上面比較重要。猶豫之下,終于讓她想起了一個好主意——一下子鑽進了被窩。啊哈哈,搞定了!
說到這里,九十年代的時候,有一種說法。說是三個女孩,一個中國的,一個美國的,一個日本的。同時站在大風里,雙手捂著帽子不讓帽子刮跑的是美國女孩;雙手死命捂著裙子不讓春光泄露的是日本女孩;而一手捂著裙子,一手捂著帽子的,那一定就是中國女孩。
那男的還算比較鎮定,見到蘭攸穿著打扮比較光鮮,知道也不是個尋常人家的人,于是下意識的指了指方向︰「在那個位置。」
「謝謝。」
蘭校尉放開了一直抓住的男人的脖子,男人回道︰「不客氣嗯?」
蘭攸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院子,男人瞧了瞧躲在被窩里瑟瑟發抖的姨太太,說道︰「他走了,我們繼續」
蘭攸終于還是站在了馮府的門前。
不,現在應該是叫做滄州周府了。
蘭攸站在門前,斜視著朱紅色的大門,一雙死魚眼猶如井底的白肚子青蛙一般高高鼓起,滿臉的痛恨之色。
是他,就是這里的上門女婿周小草,使得自己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他有什麼好?惹得知府大人的千金謝秋雁青眼相加;惹得小王爺為了他,竟然將自己趕了出去!
「兀那廝,你杵在這兒何事?」
守門的老張吹胡子瞪眼,自從家里的少爺高中舉人之後,連他也覺得臉上倍兒有面子,這時候說起話來,更是中氣十足,聲音洪亮。
蘭攸抬起頭,血紅的眼楮大放異彩︰「我要殺了周小草!」
老張大驚,隨即大聲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沖上來就要和蘭攸動手。可是老張本就是個門子,哪里是行伍出身的蘭攸的對手?只兩個回合,就被已經紅了眼的蘭攸給摜到了地上,蜷縮在那里直喊疼。
剩下的一個守門的一見這情況,嚇得趕緊往院子里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少爺,少爺不好了,有人要來殺你呀!」
周小草還沒有出來,馮玉蘭已經領著兩個丫鬟跑了出來。馮玉蘭手里提著雪片也似的大刀,殺氣騰騰的奔了出來︰「誰?是誰敢來這里撒野,莫非不知道我馮玉蘭的名頭?」
蘭攸勢如破竹,一路歪著腦袋,直殺向內院來,正好遇上馮玉蘭。
馮玉蘭大刀一揮︰「別過來呀,我可是有刀!」
沖上來的蘭攸一掌拍飛了馮玉蘭手中的大刀,直愣愣的往前沖。馮玉蘭和兩個丫頭嚇得花容失色,陸小鳳著雙腿,站在前方,兩條腿在不斷地打著擺︰「站站住!我可饒不了你!」
蘭攸變掌為爪,伸手向著陸小鳳抓來。
恰在此時,一道白影從天而降,伴隨著一聲嬌叱,就在大家一眨眼的功夫,蘭攸的身子忽然就矮了小半截。
一個頭顱,一個大好頭顱滾落在地上,灑下一溜兒血痕。
蘭攸的身子還保持著抓向陸小鳳的姿勢,那只手一直抓到陸小鳳的脖子上,死死地攥住。這只手的主人已經不在了,沒有人給它繼續發號施令,它就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蘭攸的尸體和陸小鳳的身體之間,就靠著這一條手臂支撐著,蘭攸的脖子上還在不斷往外汩汩地冒著熱血。
周小草終于是出來了,可是他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幅情形。
「你你這是在干什麼?!」
看著一臉傲然立在那里的嚴琦霞,周小草覺得很是受傷。你說,這家伙死在我的家里,你讓我怎麼和官府去說啊?謝炳洲要是給我判個殺人罪,那可就全完了!
嚴琦霞矗立在當場,俊美的容顏上依舊蒙著那條白色紗巾︰「他要來殺你,我自然幫你殺了他。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靜。可怕的靜。
這幾句話,代表著什麼,周小草明白,馮玉蘭也明白,在場的眾人都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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