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夜闌臥听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遼時的南京便是今日的北京,當時稱為燕京,又稱幽都,為幽州之都。後晉石敬塘自立稱帝,得遼國全力扶持,石敬塘便割燕雲十六州以為酬謝。燕雲十六州為幽、薊、涿、順、檀、瀛、莫、新、媯、儒、武、蔚、雲、應、寰、朔,均是冀北、晉北的高原要地。自從割予遼國之後,後晉、後周、宋朝三朝歷年與之爭奪,始終無法收回。燕雲十六州佔據形勝,遼國駐以重兵,每次向南用兵,長驅而下,一片平陽之上,大宋無險可守。宋遼交兵百余年,宋朝難得一勝,兵甲不如固是主因,而遼國居高臨下以控制戰場,亦佔到了極大便宜。
獨孤斷馬不停蹄,日夜兼程,風餐露宿,不做停留,花了數日的時間,已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燕京城。
瞧見近在眼前的城池,獨孤斷松了口氣,隨即翻身下馬,牽著棗紅馬,背著天龍劍,向城門走去。
獨孤斷行至城門口,便見數名手持長矛的契丹衛兵站立,目光銳利,身形彪悍,要比大理士兵強上數倍。
此時正是夏日,城門前進進出出的都是中土打扮的百姓,所听到的也盡是中原言語,恍若身處大宋。
剛進得城中,正要找人打听‘憫忠寺’怎麼走,便听到身後響起馬蹄聲,由遠至近,地面震蕩。
獨孤斷回頭一看便見遠處奔來數十騎。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定眼一瞧。當先是一位身披黃金甲冑,面容削瘦。神情剽悍。
城門口的百姓慌忙避退到一旁,那幾個守城門的衛兵慌忙跪地,恭敬的叫道︰「參見楚王陛下。」
那些百姓听聞此言,俱是跪下,低頭不敢多言。
來人正是遼國的南院大王耶律涅魯古,爵封楚王,其父耶律重元,便是當今的皇太叔,官封天下兵馬大元帥。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非同小可。
遼皇耶律洪基的祖父耶律隆緒,稱為聖宗。聖宗長子宗真,次子重元。宗真性格慈和寬厚,重元則極為勇武頗有兵略。聖宗逝世時,遺命傳位于長子宗真,但聖宗的皇後卻喜次子,陰謀立重元為帝。
遼國皇太後權力極重,其時宗真的皇位固有不保之勢。性命也已危殆,但重元反將的計謀告知兄長,使皇太後的密圖無法得逞。宗真對這兄弟自是十感激,立他為皇太弟。那是說日後位于他,以酬恩德。
耶律宗真遼吏稱為興宗,但他逝世之後。皇位卻並不傳給皇太弟重元,仍是傳給自己的兒子洪基。
耶律洪基接位後。心中過意下去,封重元為皇太叔。顯示他仍是大遼國皇儲,再加封天下兵馬大元帥,上朝免拜不名,賜金券誓書,四頂帽,二色袍,尊寵之隆,當朝第一;又封他兒子涅魯古為楚王,執掌南院軍政要務。
楚王耶律涅魯古性子陰狠,行事毒辣,早有不臣之心,他貴為南院大王,坐鎮燕京城。燕雲十六州屬他管轄,西京至大同府一帶、中京到大定府一帶,也俱奉他號令。威望既重,卻依然不滿足,覬覦那遼皇之位,只要他的父親當上了皇帝,他便是皇太子。
他一直在勸說自己的父王,如今已有眉目,更是喜不自勝,近來心懷不軌,蠢蠢欲動,暗自策劃那謀反一事。
遼人喜好打獵,耶律涅魯古也不例外,此時他狩獵歸來見所有人全部跪地不起,也不說話,直接打馬進城,正要回到王府,卻見前面站著一位黑袍青年,相貌俊美,負手而立,靜靜的望著他。
楚王一愣,他在這燕京城說一不二,只手遮天,無人敢對其不敬,此時見這個黑袍青年神情冷淡,非但不跪拜他,還只身擋在路中間,頓時心生怒意,眼中的露出冷意,,盡然有人敢對他無禮。
身後王府護衛的將領打馬上前,喝道︰「大膽,楚王駕前竟敢不拜,還不趕緊跪下謝罪。」
獨孤斷眯起眼楮,若有所思,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還沒去見耶律洪基,便看到了他的堂弟,那個反叛的楚王。
「憫忠寺怎麼走?」獨孤斷淡淡道。
眾人一愣,那位說話的將領面露怒意,正要開口,卻被楚王手制止。
「你是何人?」楚王陰沉的問道。
「獨孤斷!」
聞言,楚王眉頭一皺,想了片刻,自問沒听過這個名字,瞧見獨孤斷豐神俊朗,不似普通人。
不過他有幾分城府,當下沉住氣,又問道︰「你為何要去憫忠寺?」
獨孤斷目光冷淡,也不回答楚王的問話,繼續問道︰「憫忠寺在哪?」
楚王顯然沒想到獨孤斷如此狂傲,當即也不說話,向身旁的將領看了一眼。
那將領早想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此時得到大王的示意,當即冷聲道︰「哪里來的狂徒,真是不知死活,命你立刻跪下給大王賠禮,否則便叫你嘗嘗利箭穿心的滋味。」
話語剛落,似乎是為了響應他,數十位契丹官兵張弓搭箭,指向獨孤斷,只等一聲令下,便要射出手中的狼牙長箭。
跪地的平民百姓瑟瑟發抖,偷眼打量那個黑袍青年,瞧見他依然面色平淡,似乎不將這些虎狼般的契丹兵放在眼里。
有人心生嘆息,這個青年一表人才,腦袋卻有些不靈光,竟然敢與楚王作對,豈不是找死。
「為什麼每回都這樣,總有些自尋死路的蠢貨!」
獨孤斷低頭一嘆,忽然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眾人根本沒反應過來,便覺眼前一花,等在看的時候,獨孤斷已經出現在楚王的身後,坐在了他的馬上。
契丹的衛兵們大驚失色,那個將領目光中透出駭然之色,卻是不可置信。
「楚王吧?想好遺言了嗎?」
獨孤斷瞬間點了楚王耶律涅魯古的穴道,望著他的目光如同貓戲老鼠。
楚王額頭滲出冷汗,眼中透出一絲恐懼,雖然他也見過一些武林人士,但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武功,簡直似鬼非人。
那將領反應過來,歷聲道︰「趕緊放開大王,否則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是麼?」
獨孤斷伸手扣住楚王的喉嚨,戲謔道︰「不過要死也是你們的大王先死。」
「你想怎麼樣?」
楚王強穩心神,語氣有些發顫,他做夢也想不到只是一瞬間便獨孤斷抓住,此時全身都動不了,心中既驚又懼。
「唉!」
獨孤斷嘆了口氣,惆悵道︰「我只是想問問憫忠寺怎麼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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