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斷、陸小鳳、薛冰三人走出棲霞庵,獨孤斷抬頭望了望天,見天色尚早,看了一眼陸小鳳二人,笑道︰「陸大俠,我們現在去哪啊?」
「我要去見蛇王!」
陸小鳳臉色平淡,撇了一眼獨孤斷,拉著薛冰在前面領路。
蛇王是京城地下秩序的管理者,黑街大佬,手下三千兄弟,不是小偷,就是強盜,這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慣犯卻全听蛇王的命令,就算蛇王讓他們去死,也絕不推辭。
蛇王的眼線遍布京城的各個角落,就算王公大臣家都有他的的探子,可謂是消息最靈通的人。
蛇王有了這麼大名聲,有錢有人,自然連官府都對他客客氣氣,但那也只是自然……
獨孤斷一行三人回到京城,來到京城最著名的黑街。
黑街的街道大多都是青石板鋪成的,比楓葉還紅的紅棉樹,燦爛如晚霞。
獨孤斷饒有興趣的東看看西看看,他的這種鄉巴佬的行為,落在陸小鳳的眼中是別有用意,高深莫測。但在薛冰眼中卻是萬分鄙視,傻瓜一個。
有時候聰明人反倒把很簡單的事情想的很復雜。
陸小鳳似乎對這地方很熟悉,擺出了一副識途老馬的樣子,帶著獨孤斷與薛冰三轉兩轉,轉入了一條很窄的巷子。
巷子里很陰暗,地上還留著前兩天雨後的泥濘,兩旁有各式各樣的店鋪,門面也都很窄小,進進出出的,好像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人。
「好香啊!」
就在這時,薛冰發覺有種無法形容的奇妙香氣,隨風傳了過來。她從來也沒有嗅過如此鮮香的味道。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東西的味道啊?」
「這里有天下最好吃的東西,你吃過就知道了!」
陸小鳳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
巷底有家很小的店鋪,門口擺著個大爐子,爐子上炖著一大鍋東西,香氣就是從鍋里發出來的。里面的地方卻很髒,牆壁桌椅都已被油煙燻得發黑,連招牌上的字都已被燻得無法辨認。可是這種香氣卻實在太誘人。他們剛坐下,店里的伙計已從鍋里舀了三大碗像肉羹一樣的東西給他們。
這地方好像並不賣別的。肉羹還在冒著熱氣,不但香,顏色也很好看。
陸小鳳遞了個湯匙給薛冰,笑道︰「趕快趁熱吃,一冷味道就差了!」
薛冰吃了兩口,味道果然鮮美,又忍不住問道︰「這究竟是些什麼東西做的,除了肉之外,好像還加了很多別的!」
「你覺得好不好吃?」
陸小鳳並沒有回答薛冰的問題,而是反問她。
「好吃!」
薛冰嘴里嘟囔著,一邊吃,一邊贊嘆。
「既然好吃,你就多吃,少問!」
陸小鳳神秘一笑。他吃完了一碗,正要在要一碗,忽然見獨孤斷那一碗紋絲未動,陸小鳳抬眼看著獨孤斷,疑惑道︰「你怎麼不吃呢?」
「我不吃蛇肉!」
獨孤斷面露笑容,他心里明白這東西就是蛇羹,縱使味道再美他也不想吃。
「……」
陸小鳳一愣,還沒等說話,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嘔吐聲。
「嘔…陸小鳳…嘔…你混蛋…嘔……」
薛冰听到獨孤斷的話語也是一愣,本來不信,但見陸小鳳那表情,如何不明白獨孤斷說的是真的,剛才還覺得世間第一的美味,此時卻覺得月復中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吐得昏天地暗。
「你……」
陸小鳳氣惱的瞪了獨孤斷一眼,明白他是故意的,趕緊上前拍了拍薛冰的後背,無奈道︰「既然好吃,你管它什麼做的!」
「呸!」
薛冰大怒,氣鼓鼓的瞪著陸小鳳,隨後指著獨孤斷,怒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啊!」
獨孤斷無奈的攤了攤手。
「你……」
薛冰氣的火冒三丈,正要破口大罵,卻被陸小鳳按在椅子上。
「好了,別鬧了!」
陸小鳳眉頭一皺,見伙計不滿的表情,趕緊扶薛冰坐下,上前攔住那伙計,因為他知道要是這伙計敢過來,一定會被獨孤斷一劍殺了。
那伙計神情惱怒,見陸小鳳上前,正要說話,忽然見陸小鳳向他做了個很奇怪的手勢。
伙計看到陸小鳳的手勢後,面色大變,本來還怒氣沖沖的態度立刻變了,賠笑道︰「大爺有什麼吩咐!」
「我要見蛇王!」
陸小鳳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你是?」
那伙計一愣,疑惑的看著陸小鳳。
「我姓陸!」陸小鳳淡然道。
「好!這邊請!」
那伙計大吃一驚,看著陸小鳳,趕緊恭敬的躬身上前領路,顯然明白來者何人了。
陸小鳳、獨孤斷、薛冰跟在伙計身後,來到一條更窄的小巷子,陰溝里散發著臭氣,到處都飛滿了蒼蠅。巷子盡頭,又有扇窄門。
推開門走進去,是個很大的院子,十來條精赤著上身的大漢,正在院子里賭錢,賭得全身都在冒汗。角落里堆著幾十個竹籠子,有的籠子里裝著的是毒蛇,有的籠子里關著野貓、野狗。
一個人正從籠子里提了條黃狗出來,隨手往旁邊的一個大水盆里一按,竟活生生的將這條狗淹死了。
「啊!」
薛冰嚇得大喊大叫,緊緊抓著陸小鳳的胳膊,一點都沒有冷羅剎的風範了。
陸小鳳卻聲色不動,淡淡道︰「這才是殺狗的行家,一點血都不漏,這種狗肉吃了才補!」
獨孤斷望著那條淹死的狗,若有所思。
一直在旁邊叉著手看人賭錢的兩條大漢,突然走過來,瞪著陸小鳳,道︰「就是你來找蛇王的?」
陸小鳳點點頭。兩條大漢對望了一眼,突然一起出手,好像想將陸小鳳一把抓起來。
陸小鳳沒有動,這兩條大漢的手剛抓住他,自己的人就被彈了出去。
「哈哈……我與你們講過他就是陸小鳳,你們不信,吃苦頭了吧!」
那個伙計嘲笑的看著地上的兩個大漢。
院子里的大漢都扭過了頭,吃驚的看著陸小鳳,紛紛讓開了路。
那伙計又帶著他們走進了個小閣樓,走上條很窄的樓梯,一道窄門上,掛著用烏豆和相思豆串成的門簾子︰「蛇王在里邊,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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