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斷掃視一眼,瞧見了段正明不置可否的樣子,淡淡道︰「段伯,可是以為一個人再強也敵不過千軍萬馬。」
段正明一愣,看到獨孤斷那冷漠的目光,嘆道︰「小斷,不管你是為何而來,此番天龍寺有難,你能回來,我謝過你的心意,其實你心底不壞,只是世道無常,我卻是不想看到你真正墮入魔道,陷入黑暗的深淵,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哈哈哈!」
獨孤斷大笑一聲,搖頭道︰「我雖是魔頭,但此刻卻已經化作修羅,只想憑心而行,我曾經就如同被剪斷了羽翼的鳥兒,如今我終于有了反抗的資本,自要展翅而飛,不管是誰擋在我前面,全部都將灰飛煙滅。」
非神,非鬼,非人,其名阿修羅!
阿修羅者,業火焚燒,歷經苦難,戰斗不休,勇往直前,信念不止。
如果天地與我為敵手,我也絕無躊躇,毫不遲疑地迎接命運,即使最終我的身後什麼也沒留下,即使最終我的所有業績全部毀滅,而我的勤奮與榮譽,在我死後仍將足以鼓舞千秋萬代的青年。
「阿彌陀佛!」
本因眾僧低聲念了聲佛號,俱是露出惋惜之色。
「小僧觀公子煞氣驚人,實屬不詳。」
鳩摩智心中戒備,江湖什麼時候出了這般詭異的青年,此時他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柄出鞘利劍,奪人心魄,劍氣沖霄。
「這話我听多了,不過最終我依舊活的好好的,那些說話之人卻已經見了閻王。」獨孤斷冷笑道
鳩摩智默不作聲,心中轉過數個念頭,卻是不想與獨孤斷起沖突,雖然不怕這個黑袍青年,但此人氣勢實在太驚人,自己都看不透他的深淺,而且身後的天龍寺眾僧也不是什麼軟柿子,若是雙方聯手,恐怕這次準備多時的奪經計劃,真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鳩摩智臉色忽明忽暗,沉默片刻,指著地上的檀木箱子,說道︰「小僧此番前來雖然想要得到天龍寺‘六脈神劍’的劍譜,卻不會強取豪奪,這箱子里面卻是一些禮物,若是貴寺賜予寶經,盡可自留副本,這些禮物也贈與貴寺,眾大師嘉惠小僧,澤及白骨,自身並無所損。小僧拜領寶經後立即固封,決不私窺,親自送至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貴寺高藝決不致因此而流傳于外。」
天龍寺眾僧愕然,本因心道︰「我等方外之人,難道還貪圖什麼奇珍異寶?段氏為大理一國之主,一百五十余年的積蓄,還怕少了金銀器玩?」
本因方丈最初見到他那通金葉書信之時,覺得他強索天龍寺的鎮寺之寶,太也強橫無理,但這時听他娓娓道來,頗為入情入理,似乎此舉于天龍寺利益甚大而絕無所損,反倒是他親身送上一份厚禮。
但‘六脈神劍經’早已經沒了,若是獨孤斷不再這里,本因方丈說不定早已經告訴鳩摩智真相了,化干戈為玉帛,不戰而屈人之兵自是最好。但此時獨孤斷在此,奪取‘六脈神劍’的人便在他的面前,卻是讓他心中沒底,當下也不開口,看看鳩摩智想要做什麼,究竟準備了什麼禮物,敢來換取‘六脈神劍’。
鳩摩智面露微笑,也不上前,忽然袍袖一拂,箱蓋無風自開,只見里面是一只燦然生光的黃金小箱。隨後正要走上前拿起那個黃金箱,卻是愣住了。
那檀木箱子其實就在獨孤斷腳下,他看到鳩摩智用內力震開箱蓋,也是知道對方在威懾自己,心中卻是冷笑,此時見鳩摩智要上前,忽然身形一閃,右腳踏在黃金小箱上面,冷冷道︰「這個東西是我戰利品,你要做什麼?」
「……」
鳩摩智臉色一變,壓住心頭的怒意,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個箱子卻是小僧的,還請移足。」
獨孤斷卻是巍然不動,長劍斜指地面,撇了一眼鳩摩智,淡漠道︰「那又能怎麼樣?你沒听懂我說的話嗎?這是我的戰利品,不管它以前屬于誰,現在卻是屬于我了。」
天龍寺眾僧並不感到意外,當即戲謔的看著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鳩摩智,幸災樂禍,看看鳩摩智怎麼辦?在他們心中不管是獨孤斷與鳩摩智,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搶走了‘六脈神劍’,一個打算搶奪‘六脈神劍’。
倒是段正明神色復雜,他對于獨孤斷真是愛惜其才,不忍他墮入魔道。
「公子風度翩翩,卻做這種強盜之事,不覺有失身份嗎?」鳩摩智譏諷道。
「魔頭是什麼知道嗎?」
獨孤斷瞧著驚愕的鳩摩智,笑道︰「魔頭就是大禍害,看到想要的就搶!若是有人膽敢違逆我的意志,就送他去見閻王!」
「你!」
鳩摩智愕然,這可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己雖然是個出家人,但姓格卻是爭強好勝,對各種武俠秘籍最感興趣,所以看到想要的秘籍,也會施展些手段,但如今卻踫到更不講理的,有道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這算不算是惡有惡報。
鳩摩智見天龍寺眾僧默不作聲,便笑道︰「想不到在武林中行俠仗義,威名赫赫的大理段家竟然有如此女婿,不怕遺臭萬年嗎!」
天龍寺眾僧一愣,隨即目光全部看向段正明。
段正明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怎麼能是他做主的,自己那兩佷女早已經對獨孤斷死心塌地了,況且他自是知道,便是反對也無用,鬧不好獨孤斷發起瘋來,誰又能擋得住。
「哈哈!」
獨孤斷似乎听到了什麼天大笑話一般,狂笑道︰「名聲算什麼,虛偽的東西,國師想要奪取天龍寺的‘六脈神劍經’,然後去找老烏龜慕容博換取全部的少林寺‘七十二絕技’,卻又遮遮掩掩,生怕損害名聲,我說的可對?」
「你!」
鳩摩智目光中透出駭然之色,心亂如麻,這絕對不可能,獨孤斷怎麼會知道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