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寒冷然,輕蹙眉頭。狠心?到底是誰狠心,每每見面都要言語刻薄?到底是誰狠心,在為難之際還要買通了什麼狗屁神算子算計她,害她差點難在這河沿鎮上立足?
再看看錢媽媽懷中的安安,他還是個襁褓中的孩子,她藍秀兒又何曾可憐過這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如今這樣,怪也只能怪她藍秀兒自持聰明過人,食了自己釀的惡果,怨不得別人。
目光一沉,唇角掛了一抹淺笑︰「二嫂子,這事兒我如何幫?那孫家的勢力你們藍家那麼多人都不敢與之抗衡,我這樣的窮鬼小寡婦又如何能抵擋?我還有幼子尚要撫養,恕我幫不了你們,且回吧!」
窮鬼?這可是藍秀兒對高香寒最‘中肯’的評價……
「我家姑娘說的是,你們自己得罪了孫家,怨不得別人。」雲雀目光如寒箭,直直盯著藍秀兒。她這樣的人,寬恕不得︰「藍秀兒,你現在倒是知道來求人了,那會子你罵人的時候,怎就沒想到會有今時今日之惡果。」
言語犀利,一語戳中了藍家人的心。
「你們……你們合計起來算計俺,你當俺不知?」藍秀兒氣的渾身顫抖,她不甘,她這一生不能就這樣被一個傻子給毀了。
「算計?如何算計你?倒是你……哼……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吃了,又何必怨人,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錢媽媽看不下去,她在國公府也看多了姨娘間的爭斗,那些手段也及不上這個來的卑鄙無恥。
藍秀兒听話听音,已然是心知肚明。料定高香寒已經是知道了她找神算子一事,果然這紕漏出在了那神算子身上。只是空口白牙,並無證據,如何與她爭辯……
藍家人雖不知藍秀兒和高香寒之間到底有何恩怨,但是到底也听出了些端倪來。必然是他們家秀兒先坑害了高家媳婦,這高家媳婦才發威。做成了此事。
「大妹子,你說說俺家秀兒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你一定要害了她,將她往火坑里推?你告訴俺,俺這個當娘的,替她向你賠罪。」二喜媳婦拍著胸脯子,幾乎哀求著……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再怎麼說,她也不想她就這麼被個傻子給毀了。
火坑?這會子她們倒是都知道孫家是火坑了……
大喜媳婦也不願見藍秀兒往孫家嫁。畢竟她和藍秀兒也算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說啥也不能見死不救。因也拉了高香寒的衣襟,乞求道︰「妹子,要是這事兒真是你做下的,俺也替秀兒求求情,她還小,你別與她一般見識,放過她這一遭兒……就算大嫂子求你了。」
高香寒一怔,木已成舟,覆水難收。如何更改?
「大嫂子,這事兒我真是幫不上忙的。孫家在河沿鎮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秀兒嫁過去也未必不是好事兒,你們還是想開些吧!」
大喜媳婦知道高香寒的脾氣,若是求了不答應。你就是再求十次八次,或是一百次一千次,她也未必肯答應……
看來這次秀兒果然是要嫁到孫家去了……
「安安要睡覺了,你們還是請回吧!若是秀兒出嫁,我自當去喝喜酒……」言畢,高香寒一臉淡然,兀自帶著錢媽媽等人回了房中,不去理會院里一臉絕望的藍家人。
…………
第二日,藍秀兒要嫁給孫地主家大少爺的消息不脛而走。幾乎整個河沿鎮的人都听說了此消息,尤其是她要嫁過去成為妾室,這簡直是個笑柄。
嫁個傻子都不是正室,可見她該是有多卑賤……
王氏和二喜媳婦幾乎是以淚洗面,心里疼的緊,卻還要佯裝無事,替藍秀兒準備著嫁妝。
藍老爺子和藍二喜也無顏出門,怕人戳脊梁骨,說他們藍家人貪圖錢財,把個好好的大閨女嫁給個傻子當妾室,往後這頭怕是永永遠遠也抬不起了。
藍栓子倒是稱了心意,雖然藍秀兒是他親妹子不假,可他也不願窩窩囊囊一輩子。
藍秀兒就像死了一般,也不出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眼楮直愣愣的瞅著房梁,一會兒胡言亂語,一會兒又發呆傻笑。弄的藍家人心惶惶,以為她要瘋……
只是誰也不知她的心結,那麼要強一個人,如今受到這般屈辱,生不如死……
嫁妝準備妥當,藍栓子迫不及待去了趟孫家邀功。孫夫人也算是個宅心仁厚的,又將先前許的二百兩銀子和一個雜貨鋪子給了藍家。只是去京都一事和讓藍秀兒成為正室這兩件事兒上,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松口答應。
孫夫人有她自己的打算,畢竟藍秀兒心里壓根就沒裝著她家文兒。如今讓她當個妾室,等她有個一男半女,若是脾性兒好了再扶正也不遲。若是脾性兒還是不好,看不起她家文兒,她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姨娘,掀不起多大風浪來。再者說,她鬧騰的不像個樣子,直接就可以打發了回娘家去,也省了許多事兒。
藍家人也很是無奈,畢竟第一次是人家來光明正大的求親。可第二次,卻是他們上趕著將丫頭送到孫府去,性質不同,也難怪孫家拿大。
如今,藍家人也再無他求,只求藍秀兒嫁過去之後,一年半載能生養個大胖小子。有兒子傍身,說不定就能扶了正,日子也能好過些。
三日期限一到,孫家和藍家各自準備停當,張燈結彩。雖然是妾室,可孫家倒也沒虧待藍秀兒,依舊派了大花轎過去,一切皆按照娶少夫人一般的禮數規矩給娶了過去。
這一日,藍秀兒幾乎掰著門閂哭著不肯出門去,藍家人一番勸解,最後生生掰斷了她三根水蔥兒似得指甲,才將她弄上花轎去。王氏等人也都哭著道別,那場面弄的倒像是讓藍秀兒去赴死一般,甚是淒慘……
因為是姨娘,花轎也未從正門進,只將她算做良妾,從側門抬了進去。也沒讓她和孫文跪拜天地,只悄悄的送進了洞房,派了個妥帖的老媽媽守著。
孫家擺的酒宴就在高香寒的‘君再來’,一共擺了四十多桌喜宴,很是氣派。河沿鎮上有些臉面的人都被請了來,這讓高香寒不僅認識了許多有潛力的食客,名聲也大振了。
所以這酒席她張羅的很是賣力,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做了許多他們沒見過沒吃過的稀罕東西。這些孫家的賓客吃的不亦樂乎,一個個大快朵頤,很是滿意。
…………
第二日,鎮子上又傳了個消息。說那孫夫人為了讓自己的傻兒子和藍秀兒圓房,早日有個後,她特地托人從鎮子上的大夫那里,給他們這對新婚夫妻每人弄了一貼十分強效的歡好藥。藍秀兒本打算絕食抗議,被孫夫人派人灌下了歡好藥。又將孫文與她關于一室,自己則在門外偷听。
當夜,藥效發作,雖藍秀兒百般不願意,卻也耐不住藥性,錐心蝕骨的催情,最後還是與那孫文做成了好事兒,結束了自己的女兒身。二人在強效藥力的作用下,顛鸞倒鳳,自是不必細說……
說來也奇了,自打這藍秀兒嫁過去,孫文倒是再也不吵嚷著要女乃吃了。每日都要跟在藍秀兒身後,只讓她一人陪著玩兒。
孫夫人和孫地主見兒子很是依賴這姨娘,對藍秀兒先前的所作所為也有些改觀,對藍秀兒的要求,只要不悖倫理綱常,十之**都能答應下來。
藍家也因此得了許多好處,吃穿用度也一日好似一日,竟也有些暴發戶的模樣。藍大山也上了鎮子上的私塾,找了個好老師教他,藍家也想指望他能考取個功名出來……
唯有大喜媳婦和藍根子沒得到一點好處,二喜媳婦每每見了大喜媳婦,還要冷嘲熱諷一番,尤其怪她與高香寒來往密切,一起合謀坑害了藍秀兒。
大喜媳婦有苦說不出,所幸白日里在酒樓里幫著高香寒干活,根子又跟著高香寒學賬房,二人也算是避開了他們老二家。
有了酒樓,高香寒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酒樓的經營上,店大,人手不夠,她還請了劉五媳婦、翠花娘等人來幫忙,每日給她們工錢。這些媳婦平日里除了伺候男人孩子就是上地干活,賺錢似乎離她們很遙遠,如今自己賺了錢,這腰板子也挺直了,心里別提有多高興,對高香寒也自然感激的緊。
空閑時候,高香寒還要去地里看看,干干農活。給麥穗授粉,她想讓小麥的產量能提高一些,這樣即便即是遇到天災,前一年富裕出來的糧食也就夠吃了。
她還種了一畝地的土豆,她種土豆的方法也與楓山村的人種法大不相同,別人家都是直接種在平地上,而她卻起了個溝,將土豆種在一隴一隴的土壤上。這樣不但種植空間合理,而且土豆長出葉子來,也不至于爬在地上,一下雨葉子就會被雨水泡壞,土豆的質量也大打折扣。
如法炮制,蔬菜也種了許多,掐頭,搭架,澆水的活她一個人全部包攬。這些作物的長勢也自然要比別人家的好出許多倍來,楓山村的村民幾乎人人艷羨她有這樣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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