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壞了你?讓爺瞧瞧……」二爺並不理會眾人的眼光,自顧自的拉過了高香寒手,方才那一鞭子正好打在了她的手上。此刻看去,已然一片青紫。
嘆了口氣,言語瞬間輕柔了許多︰「這種事情,你何必搶著出頭?出了人命,自當有官府衙門處置,往後這種事情,只去報官便是了。」
高香寒一陣錯愕,不是吧,他這一刻也太溫柔了,溫柔的讓她忍不住的心動,緩不過神來。
眾人都驚的張大了嘴吧,絲毫不知這高家媳婦與這位神秘的二爺是何關系。看他們二人的樣子,倒似很親密一般。
各種揣測,一時間鋪天蓋地而來。
「柳嬸子,你說他們這是……該不會是安安的親爹吧……」
「你問俺,俺哪里知道……」
「俺看啊……是姘頭才對……」吳寡婦嘴賤,最見不得高香寒好,尤其此刻這麼俊朗的人才,竟然向著高香寒說話,叫她如何能不羨慕嫉妒恨……
「你放屁……」雲雀听在耳內,立刻咬牙切齒狠狠瞪著吳寡婦罵了一句︰「你那點子丑事兒這村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今你別把髒水往我家姑娘身上潑。」頓了頓,又面帶得意道︰「我可告訴你,這二爺可是我家姑娘的老板,那酒樓就是這位二爺開的。」
「雲雀姑娘說的不差,這酒樓就是人家二爺的,吳家媳婦。你別把髒水往俺妹子身上潑……」大喜媳婦回過神來,也忙替高香寒辯解,總不能讓她也背了不貞不潔的罵名吧!
寡婦難做……
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吳寡婦一時語塞。畢竟她也不知這二爺的底細,無憑無據,誰會信服她?
「俺不管他是誰,總之,這是俺家的私事兒。俺媳婦偷漢子,俺不管教誰管教?她這個賤人,死了就是活該……」藍栓子理直氣壯,後槽牙磨得咯咯直響。女人偷漢子,天理難容。即便她王花兒不死,按照楓山村的規定。她也好活不了。如今既然她死了。也算是便宜她了。
「你……人都死了。栓子,你就積點口德吧!」高香寒剛剛緩過神來,一時間又被藍栓子氣的吐血。是他先逼的王花兒走投無路。若是當時他肯好好待人家,又何至于將她逼上這條不歸路?
「若不是你不打她,她又怎會如此?」雲雀氣的直跺腳,雖然她還是個姑娘家,對夫妻間的事情尚不明了,可這王花兒實在是可憐的很。自打她嫁到藍家,一天好日子沒過,讓他們藍家人就給作踐成這樣。
「呸……她是俺花了二十兩買回來的,俺是她男人,她不肯好好伺候男人。打她也是她活該」藍栓子毫不示弱,他這兩年性情完全大變,有了點銀子,什麼事兒都敢干,晚上還時常去喝花酒,村里的大姑娘,有好幾個都被他調戲過。
「栓子……你快給俺住嘴,人都死了,說啥都多余。」王氏見那二爺黑著臉,又見蘇大少爺眸中閃過的不悅,立刻呵斥住藍栓子,讓他先將王花兒弄回家去,免得惹上大事兒。
「對對對……先將媳婦兒抬回家再說……」藍二喜和二喜媳婦也往前湊,拉著了藍栓子。好漢不吃眼前虧,天知道那二爺是什麼人,若是正好撞在槍口上,可如何是好……
藍栓子到底也還有幾分清醒,雖然他嘴上硬,可心里早就軟了些。如今爹媽來勸,也算是有了台階兒下,冷哼一聲道︰「今兒個且不與你們計較,大山,先將那賤人弄回家再說……」
藍家人一時間戰戰兢兢的去抬王花兒的尸體,趙阿牛摟著尸體,不肯松開︰「花兒妹妹,都是俺害了你啊……你若是在天有靈,千萬別放過他們藍家家……」
一聲聲哭的聲嘶力竭,听的人揪心扯肺。
在場之人,也有幾分動容,畢竟想開了,那藍家人確實也是有些錯處,王花兒在藍家的的確確也是沒過過好日子。只不過女子嫁人就該三從四德,恪守婦道,貞靜賢淑,從一而終。這些東西是老祖宗留下的,誰也不敢違背。
「滾開……你這個王八蛋還敢哭,俺沒打死你就不錯了,還不快滾……」藍栓子拿著鞭子狠狠抽打著趙阿牛,藍家人蹲在地上,狠狠掰著趙阿牛的手指頭,讓他松開王花兒。
看那趙阿牛被打的皮開肉綻,還不肯松了王花兒的尸體,高香寒心中泛出一絲酸澀,急的直跺腳。
人都死了,就連最後這一絲絲的溫暖,他們藍家人都不肯給她留下。男人三妻四妾,眠花宿柳,為何女人就一定要包容?
二爺覷眼看去,看她柳眉輕蹙,晶瑩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絲的破碎,這破碎看的他心猛然一動。她是那般善良,此刻又是那般的無力,只能看著悲劇發生……
「……子謙,這事兒你來處理吧!」二爺輕聲交代了一句,此刻若是他再不出手,還不知她要心痛失望成什麼樣呢……
處理?如何處理?難不成還能將眼前的局面扭轉了?還是讓王花兒活過來?一切都太晚了……
早就知道自家主子會出手,蘇子謙已經做好了要教訓教訓藍栓子的打算,畢竟他平日里最是討厭這種滿口髒話,目無他人的人。
「你們都慢著……」嗖一聲,蘇子謙已經輕盈的躍在了藍栓子的身旁,一只手扯住了藍栓子揮舞的鞭子。
「一條人命,你們藍家人打算如何處置?」
「蘇大少爺……這是俺們的家事……」
「走吧……大日頭底下,曬暈了可不是玩的。」二爺還是那張冰塊臉,可語氣卻出奇的溫柔,與他這張臉相比,那般的突兀。
雲雀痴痴的笑著,說實話,她從心底里希望二爺對她家三小姐是有情有義的。畢竟一個女人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多多少少總是會被別人欺負。再說安哥兒都兩歲多了,沒有爹爹教導,總也有些缺憾。
只是她也明白,她家小姐身份特殊,再加上如今又自稱寡婦,如何與二爺相配?再說二爺的心,她也實在是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