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子謙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遇上這樣的女人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動手動不得,不動手這心里又憋屈,真是要被逼出內傷來了。
還好,自己當初沒對她動心是真的,要不然,到現在肯定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蘇子謙很是無奈,只能妥協道︰「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去給你請二爺過來,有什麼話你直接去問他,這樣總行吧?」
高香寒「嗤」的一笑,方用手拍了拍蘇子謙的肩膀,故意慪他道︰「早些這麼說多好,浪費我那麼多時間。」
蘇子謙「哼」了一聲,方去二爺府請二爺過來。
…………
听說蘇子謙來找二爺,褚秋慧登時拉長了臉,冷著臉將桌子拍的震天響,對著吳嬤嬤道︰「肯定是那賤人來請二殿下過去了,你去,只說是我病了,看他還去不去。」
吳嬤嬤依令而去。
二爺正打算和蘇子謙去高香寒哪里,卻見吳嬤嬤垂著手來回話,道︰「夫人說她身上不大痛快,二殿下是不是要過去看看?」
吳嬤嬤問的小心翼翼,生怕再招來一頓好打。
二爺听了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耐煩,哪里是身上不痛快,分明是心里不痛快吧!
「蓮兒,你去請了大夫來,好好的讓大夫給夫人瞧瞧。」二爺抬手,指使一旁的蓮兒。這蓮兒不是褚秋慧安排的嗎,派她過去最合適不過。
蓮兒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吳嬤嬤,只能喏喏道︰「是。」
吳嬤嬤垂著手就像是木偶一樣的站著,半響才低聲道︰「您……您不過去瞧瞧?」
二爺冷哼一聲,壓了怒氣道︰「本殿會瞧病嗎?瞧了管用嗎?」言畢,彈了彈衣角,帶了蘇子謙飄然而去。
褚秋慧斜躺在繡塌上等著,兩眼望著桌上幾株木芙蓉,眼神有些空洞。
這日子可怎麼過?
前有老虎,後有追兵。她夾在中間,只覺得累急了。
輕輕嘆了口氣,吳嬤嬤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卻見只有吳嬤嬤一人,她眼里的最後一絲希望瞬間熄滅了,眼神黯淡了下來,繼而又帶著憤恨,猛然抓起右手邊案幾上的木芙蓉狠狠砸在了地上,飛濺的碎瓷片如雪花一般潔白四散開來,一片片落在了大紅色的地毯上。
原本還一派繁華景象的木芙蓉登時如失了家園的孩子一般。沒有了任何的依靠。只能等著一點點枯萎……
「夫人……」吳嬤嬤一下跪在地上摟住了褚秋慧的小腿。哭道︰「這木芙蓉可是你為了二殿下親手養起來的,養了兩年了,怎麼能說摔了就摔了呢!」
褚秋慧眼眸微動,那一年她剛嫁進來。新婚當夜,她曾听二爺說起過他喜歡他母妃養的幾盆木芙蓉,為了討好他,她特意養了幾盆木芙蓉,為的就是他來她臥房的時候,能贊一句︰「這花養的真好。」現在看來,一切似乎都不需要了……
她神情頹然,看著地上失了土壤的木芙蓉,苦澀道︰「兩年夫妻。竟就這般的脆弱,連我病了都不肯來瞧我一眼?」
「夫人……或者是二爺真的有急事也說不定,您先別著急,不是還有蓮兒呢嗎?老奴瞧著二殿下對蓮兒那丫頭……」吳嬤嬤正說著,卻被褚秋慧狠狠的打斷。
「住嘴……她算個什麼東西?」褚秋慧幽怨的眼底布滿了血色。道︰「先去把她給我叫來,我要親自問她。」
吳嬤嬤點了點頭,起身去叫蓮兒過來。
…………
二爺才到高香寒這里,高香寒就已經急不可耐的站在院子門口等候,一雙清目中似乎寫滿了疑問。
在回來這一路上,蘇子謙已經告訴他,高香寒是要問安安和他的關系,他心里也有了底,現在見了高香寒,心里莫名的慌亂起來,連她的眼楮他都不敢多看一眼。
「你回來了。」高香寒揚眉笑了笑,知道蘇子謙肯定和他說了她要問的問題。這次要是他敢撒謊,她一定再不理會他,和他冷戰到底。
高香寒打定了主意,一面拉著他進了屋。
安安還在睡覺,高香寒屏退了秋萍和水仙,自己親自伺候二爺喝茶。
二爺有些尷尬的喝著茶,茶喝在嘴里再不是甘甜之味,反而如黃連一般,苦的他難以下咽。
「你請我來有事嗎?」二爺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說話明顯不在調上。若是往常,他肯定會先問她身子如何,今天竟然連這個都給忘了,一心心想著等會子高香寒問起他和安安的關系來,他該如何搪塞。
高香寒見他說話不在調上,這心里就有些幾分明白,或者……安安真的是他和原主的兒子吧!
她壓了口中呼之欲出的疑問,覷眼看了一眼二爺,笑道︰「怎麼?沒事就不能請你過來坐坐了?」
二爺訕笑,這才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總也不見你主動見我,這第一次主動邀我過來,我這心里還有些……有些受寵若驚。」
受寵若驚?
哼!只怕是心虛吧!
高香寒挑了挑眉,笑著啐了一口道︰「你那麼多女人,豈會為了我受寵若驚?我可擔不起這個名兒。」一面又看著炕上睡的正香的安安,又看一眼二爺,越看越覺像,越看這心就越往下沉。
二爺被她看的心里發毛,連茶碗里的水都沒有了,他還絲毫沒有發覺,只抬著茶碗往口內倒。
「二爺什麼時候改了口味了?放著好好的茶不喝,倒是吃起茶葉來了,真真是個金貴的皇子啊!」高香寒語氣中帶了一絲絲的奚落,目光卻靜靜的盯著二爺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話來。
二爺臉上訕訕然,第一次被個女人弄的這麼尷尬,這麼狼狽,真真是丟人啊!
他臉上隱隱發熱,卻還一臉輕松,道︰「听說吃茶葉能明目,我也想試試。」
呸,狗屁,要是吃茶葉真能明目,一個個眼楮都亮了。
真是找個借口都找不好。
「說吧!你和安安到底是什麼關系?」高香寒眸子微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了幾分執拗,道︰「你……到底是不是安安的爹爹。」
她不怕他不回答,這一次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問個究竟。
二爺微愣,看著她執拗的目光,本來還在路上想好的說辭,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來。
「怎麼不說話?」高香寒沒打算放過他,目光直逼著他,絲毫不肯松懈。
「我說什麼?」二爺咽了口唾沫,故作鎮定,嘻嘻笑道︰「他當然是我兒子,你跟了我,他不是我的兒子是誰的兒子?」
他避重就輕的答了一句,旋即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板著個臉多難看,都成老太婆了。」
高香寒見他不說實話,這心里的氣騰一下就竄了上來,這是要拿她當猴子耍弄的節奏嗎?
她冷著臉啪一下打開了他的手,管他是什麼狗屁皇子,現在這一刻,他在她眼中只是個平凡不過的男人。
「你別油嘴滑舌,我再問你一遍,你……你到底是不是安安的爹爹,當年……當年到底是不是你要的我。」她毫不避諱的問了出來,讓他無法再避重就輕,只能直面她的問題。
她指著安安,又看著二爺,臉上的怒氣一絲未消散,道︰「你看看……他和你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瞧瞧那眉眼,瞧瞧那嘴巴。」她有些自嘲的苦笑一聲,氣道︰「我真傻,這麼長時間以來,竟然都沒往這方面想過,我是有多笨……」
她氣惱的捶了捶自己的大腿,眼中滿是苦澀,道︰「三年了,我天天都在想那負心漢,那不要臉的賤男人到底是誰?為何要拋下我們母子不管……真沒想到……真沒想到那男人竟然是……」她痛苦的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二爺,如萬箭攢心一般,哽咽道︰「那男人竟然是你……」
二爺見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若是自己再不承認,只怕他和她之間就要完蛋了。
略略思忖,他方站起身來,站在她面前安慰道︰「好好好,我都招了,安安……安安是我和你的兒子……」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狠狠的甩在了二爺的臉頰上,火燒火燎的疼,鑽心的疼。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打他耳光,第一次被人打了發不出脾氣來……
高香寒已經站起了身子,眼中掛著珍珠般的淚串兒,垂淚不止,幾經哽咽道︰「你……你竟然騙了我這麼久,騙了安安這麼久。」她壓了情緒,咽了口苦澀,道︰「這一巴掌是你欠安安的,他自小受了那麼委屈,挨了那麼多欺負,都是你造成的。」
二爺眉心微動,一臉悵然,也顧不得臉上的疼,急忙拿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搖著頭道︰「不是我有心要騙你,只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口說。」他的眼眸如銀河中的燦星一般,死死地,緊緊的鎖定高香寒的眼眸,不讓她躲開,道︰「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從來未有過一絲絲的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