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目光微閃,凝視著二爺,反問道︰「其實什麼?」一面又淺笑,目光慈祥柔和︰「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說話也變得這般吞吞吐吐了?我記得你可是最討厭說話不爽利之人了。」
二爺干笑兩聲,幽幽嘆了口氣,方壓低了聲音道︰「母妃,其實……其實兒子已經有了個兩歲多的兒子了。」
他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著容妃臉上的表情,容妃果然是一臉的震驚,可片刻工夫,卻又平靜下來,冷哼道︰「你是說那小寡|婦的兒子吧!」她眼中滿是不屑,道︰「她的孩子又不是你的骨肉,算什麼兒子?你的兒子那是要皇室血統的,你可別胡鬧。」
容妃只當二爺是說瘋話,被那女人給迷了心智。
二爺連忙拉了容妃的衣袖,正色道︰「母妃,那孩子真是兒子的骨肉,是兒子嫡親的骨肉。」
「什麼?」這一次,容妃震驚的張大了嘴巴,本來還嬌媚無比的臉上,瞬間罩上了一層霧靄,半響,方緩過神來,聲音激動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孩子……那孩子果然是你的骨肉?」
二爺堅定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兒子怎麼敢撒謊。」一面又有些尷尬道︰「其實……其實高姑娘並非是寡婦,她跟著兒子的時候,還是清白之身。」
這一次,容妃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不是說是寡婦嗎?怎麼會是清白之身?而且听說那孩子都兩歲多了,難道他們兩年前就認識了?
各種疑問排山倒海涌上心頭,容妃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急忙喝了口茶壓了壓,方凝視著二爺正色道︰「你快說,這都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被你搞糊涂了,一句都听不明白了。」
二爺也不打算再做隱瞞,便悄聲道理,將他和高香寒之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容妃,道︰「事情就是這麼回事。其實她也是個受害者,真不是母妃您心里想的那樣的女人。」
容妃震驚的半天回不過神來,手里的帕子不知何時都掉在了地上。
她真沒想到這其中的事情竟然這麼復雜,兩個被陷害的人,竟然在青樓遇上了,糊里糊涂的竟然就有了孩子。
這樣听著,怎麼都像是說書的,她頭搖成了撥浪鼓,似乎還是不信,只呆呆的望著二爺。壓低了聲音道︰「你這孩子。是不是為了讓我接受那女人和她的孩子。才編出來的這個故事?我可告訴你,母妃也不是被哄大的,我才不信你的話。」
二爺很無奈,攤手。嘆氣道︰「您要是不信,等過些日子他們母子回來,我悄悄帶了那孩子來看您,您看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是不是兒子的骨血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容妃也不能不信了。
再說她的兒子她知道,從小就不是那會撒謊的人,尤其是對她,更是很少撒謊,這麼大的事情。他應該不會開玩笑。
想著自己莫名其妙就有了個兩歲多的孫子,這心里自然是十分的開心,一時雙手合十,念佛道︰「感謝皇天後土,菩薩保佑。我大齊終于有了皇長孫,我兒子終于後繼有人了。」,但是一想到高香寒的身份,她心里又一陣陣的恐慌。
兩種情緒讓她登時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半響,方半喜半憂道︰「有了孫子固然是好事,可這女子的身份特殊,一時半會,只怕你也不能認了他們母子兩個。」
二爺表示贊同,眨了眨眼楮斟酌道︰「當年的事情她也和我分析過了。」
「那結果是?」容妃有些著急,她也想早些認了自己的孫子,那個當祖母的不希望自己有孫子承歡膝下,更何況皇室血脈流落在民間,她也放心不下。
二爺皺眉,略微遲疑,半響方謹慎道︰「此事可能和慧妃娘娘有些關系。」
「慧妃娘娘?」容妃臉色沉了幾分,這慧妃本事可是不小,和她同時進宮的女子里面,只有她一人得了寵愛,一路爬上了妃位。
而且平常這慧妃還總是替大皇子說好話,她就曾听皇上說起過三次,說是慧妃時常夸大皇子辦事得力,頗有皇上年輕時候的風範。
也不怪,她是定國公家的女兒,定國公受先皇後所托,一直擁護的是大皇子,她生為定國公家的女兒,擁護大皇子也是情有可原。
「按照你說的,這慧妃豈不是高香寒的庶妹?」容妃略略思忖,一面嘆道︰「嫡出和庶出的本就大不同,若真是慧妃陷害,肯定是嫉妒高香寒嫡出,她沒地位,才會下此狠手。」
容妃在宮里模爬滾打幾十年,女人間的手腕什麼沒見過?所以對于高蕙蘭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在這些高門大戶當中,嫡出和庶出女人的地位天差地別。嫡出的大多可以尋個好夫家,可庶出的女兒,多半是嫁做別人的姬妾,或是嫁個地位不高的官宦人家。
當年選妃,高香寒若是不出事,哪里又能輪得到她高蕙蘭?
就是現在,高蕙蘭走到普通的妃位,也已經是到了盡頭,誰讓她是庶出的女兒,再想往上爬,已經是不可能了,除非她生了兒子出來,只是,她能省出來兒子嗎?
容妃目光微閃,透著幾分陰冷。
二爺贊同的點了點頭,沉了眸子道︰「只是當年的事情過去都三年多了,再查起來,只怕要費些周折了。」
容妃眼眸微動,用手撫了撫指上的翡翠戒指,半響,方道︰「這些事情我自有道理,你只安安心心的替你父皇辦差,尤其是糧食增產一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這件事情對你父皇很重要,可記住了嗎?」
二爺點了點頭,道︰「定國公已經答應往後輔佐與我了,還有護國公和英國公,他們是和定國公一同隨著父皇打江山的,如今也都願意輔佐孩兒。」
容妃一臉的滿意,輕輕模了模二爺的手,笑道︰「我的兒子,當然是最最好的,也是最值得他們輔佐的人選。」一面又低聲叮囑道︰「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孫兒,他可是皇長孫,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閃失,知道了嗎?」
二爺明了,又陪著容妃說了幾句話,喝了茶。
容妃見天色漸晚,雨也停了,方吩咐二爺回去,二爺起身,容妃又像是想起什麼來,囑咐道︰「秋慧哪里,你萬萬不能讓她知道這些,若是她知道了這些,那孩子只怕也會沒了性命。」
二爺低頭答應,本想把那日吳嬤嬤打安安的事情告訴容妃,又怕容妃動氣,一下露出破綻來,便也沒有提及,坐了馬車往府里去。
…………
馬蹄聲噠噠……
終于到了。
高香寒迫不及待的掀起車簾,熟悉的半舊木門,在這月色里看上去朦朦朧朧的,遙遠而又親近。
高香寒跳下馬車,長長出了口氣,在京都這些日子,雖然住的很好,但是總是忘不了這幾間茅舍。
安安也由大喜媳婦抱著下了車,其余人,蘇子謙派了人雇了馬車都送回了家里。
院子門是關著的,想必錢媽媽已經睡下了吧!
高香寒心里略微踟躕,上前輕輕推了推門,門是虛掩著的,並未在里面上鎖。
吱嘎一聲,院門打開的瞬間,安安已經急不可耐的掙月兌了大喜媳婦的手,快步沖進了院子,高聲的喊著︰「錢女乃女乃,我們回來了……」
西邊臥房內閃著盈盈燭火的光亮,高香寒听見一連串的咳嗽聲從房內傳來,還有幾聲東西掉落在地的清脆聲響。
心登時揪了起來,急忙沖著臥房跑了過去。
眼前的一切還是刺痛了她的眼楮,讓她差點哭出來。
錢媽媽倒在地上,身邊是打碎了的藥碗,黑黑的藥渣子撒在了地上,發出了濃郁的中藥味。
錢媽媽面色蒼白,燕窩有些深陷,就連嘴唇上也都好似鍍上了一層灰白色一般,看上去一臉的病態。
才幾天不見,怎麼就成了這樣了?
錢媽媽一臉的慌亂,想掙扎著站起來,可終究身子太弱,站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高香寒心頭好像被刺扎了一下,忍了眼里的淚水,急忙過去攙扶錢媽媽。
安安也跑過去拉錢媽媽,小臉上滿是憂色,嘟著嘴問道︰「錢女乃女乃,您怎麼了?」
錢媽媽看到高香寒和安安,眼圈兒紅了紅,張了張嘴,似乎有些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啞著嗓子道︰「我……我沒事,就是著了風寒,歇兩天就好了。」一面掙扎著站起了身子,坐在了炕沿上。
高香寒只覺得心如刀割,眼楮酸的不行,終于還是沒能忍住,眼淚流了出來,一瞬間就成了串兒,說話的聲音也帶了幾分的哽咽,道︰「您怎麼不好好保重?這才幾日,身子竟然就成了這般模樣。」
錢媽媽有些歉然,嘴唇微微張了張,又用手提高香寒擦了擦眼淚。
高香寒只覺得這只手有些干,刺的她的皮膚生疼。
她心里更是酸楚的不行,忙拿出帕子捂上了臉,生怕讓安安和錢媽媽看到她的眼淚。
「我真的沒事,歇兩天就好了。」錢媽媽看著高香寒流眼淚,心里也覺不好受,一面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望著一旁的大喜媳婦,故意責怪道︰「肯定是你說我病了吧!你瞧瞧,我哪里是病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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