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匆忙關好了房門,往前幾步,神神秘秘道︰「主子,您可得小心了,您可能惹上麻煩了。」
水仙沒頭沒腦的說著,高香寒好生詫異,凝聲道︰「你倒是說清楚,怎麼就惹上麻煩了?」
「方才軟侍衛和楚……不,和夫人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大半天話」水仙擰著眉頭,低低道︰「隱隱約約的,我好像听見她們說起你的名字,還說什麼賞……什麼銀子……」水仙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離的太遠,我又忙暈了,也沒听真切,總之您要小心她們兩個,我總覺得不對勁。」
她一語道破,高香寒著實嚇了一跳。
軟玉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怎麼會和褚秋慧攪和在一起?
莫非這兩個人還有什麼打算不成?
她心突突的跳著,急忙拉了水仙的手道︰「除了這些話,你還瞧見什麼沒有?還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水仙也是個玲瓏剔透的,想了想,眼楮不由一亮,亮著嗓子道︰「對了,還有……」
「噓!」高香寒做了個手勢,搖著頭道︰「小聲點,這里可不止咱們。」
水仙點了點頭,謹慎道︰「方才,那個雪兒還悄悄的打听安哥兒的事情。」
高香寒心里一緊,急忙道︰「那你說了嗎?」
水仙搖了搖頭︰「沒有,您吩咐過的,我怎麼敢說。」她皺眉道︰「總之,今兒個晚上那小雪兒一直在打听您和二爺的事情,我都沒敢說,只敷衍了幾句,就怕給您惹麻煩。」
高香寒心里有數,「哦」了一聲,目光微動。咬唇叮囑道︰「記住,以後和小雪兒千萬別走的近了,什麼話都不能對她說。知道了嗎?」
水仙知道輕重,點著頭道︰「知道了。」一面目光又落在炕上。見高香寒正在收拾新囊,不由道︰「我來幫您收拾吧!」
高香寒也不推辭,拉了水仙過來,幫著她收拾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這三年她在楓山村用過的,丟掉了實在可惜,每一件她都萬分的珍惜。
「這次回去,您是不是就要在京都常住了?」水仙麻利的疊著安安的小衣服。道︰「您這麼倉促的走了,也不和大嫂子她們告別了?回頭她們肯定會想您的。」
高香寒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有些傷感,停了手里的動作嘆道︰「是啊。是有些倉促,可是我也沒辦法,你看看目前這局勢,我能往哪里去?又能去見誰?」她悠然嘆了口氣,表情有些哀傷。道︰「這個地方,我生活了三年了,如今要離開,心里還真是不舍。」
水仙也跟著嘆了口氣,目光微閃。道︰「誰說不是呢,我雖然跟著您來了沒幾日,可是能看得出這里的人都很善良,住在這里也很舒心。」水仙的手靈巧的系著包裹上的繩子,嘆氣道︰「都不知道到了京都還能不能這麼自由,听說皇親國戚家中的規矩都很多,我就怕到時候應付不來,給您丟臉。」
她擔心的不無道理,她並未接受過禮儀上的培訓,對于一些規矩也是一知半解的,懶散慣了。
若是到了二爺府上,一切必然要遵照規矩來辦事,若是逾矩了,高香寒這個當主子的面子也無光彩。
她皺著眉頭,十分的煩惱,踟躕半響道︰「要不……要不我就不跟著您去了,您干脆留我在酒樓好了……」
高香寒聞言輕輕一笑,伸手攏了攏水仙鬢邊的碎發,道︰「你是我的人,不管到了哪里我都會盡量護你周全。」
水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沖她吐了吐舌,嘻嘻笑道︰「我和秋萍能遇上您,真是我們三生修來的福氣。」
「秋萍比你還有福氣,你沒看出來,她對我哥哥……」高香寒輕輕一曬,想起秋萍看著黑鷹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
真是沒想到秋萍這個年紀的會喜歡上黑鷹這樣的
水仙也嘻嘻笑了起來,揚眉道︰「我還以為您沒看出來呢!她呀!就是動了心思。」水仙也是小孩子心性,說什麼都不忌口,道︰「不過我看您哥哥倒是對她沒什麼……真不知道往後會不會好一點。」
「是啊……」高香寒不由也嘆了一句,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是這紗似乎也要分質量的好壞,質量好的,三年五載都捅不破,就看秋萍有沒有那個毅力了。
明天二爺是安排了她和褚秋慧走小路的,方才軟玉和褚秋慧咬耳朵,會不會其中有貓膩?
她暗暗想了想,挑眉對著水仙吩咐道︰「對了,咱們明天走的事情還沒和我哥他們說,你去知會他和秋萍一聲,就說我想帶著他去京都,你听听他的意思。」言畢,又不忘叮囑一句︰「一定要悄悄去,可別讓外人知道了。」
水仙明了的點了點頭,躡手躡腳而去。
帶上黑鷹,一來防止褚秋慧她們做手腳;二來他去了京都,說不定還能幫著二爺除掉暗影堂;這第三,他在她的身邊,她心里總是放心些。
畢竟黑鷹現在已經月兌離暗影堂了,如果留他一個人在這里,說不定就有危險,去了京都,正好也互相也能照應著。
水仙回來的很快,她一臉的喜悅,一進門就驚喜道︰「他說了,會跟著您去的,就算您不說,他也會去的。」
「誰會去?」高香寒正要答言,二爺卻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
他軒一軒眉毛,將身上的斗篷遞給了愣在一旁的水仙,追問道︰「你們說誰呢?誰會去?」手已經牽住了高香寒的小手,微微笑道︰「聊的這麼歡,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水仙見二爺拉著高香寒的手,不由臉一紅,急忙尋了個由頭躲了出去,一面又關上了房門,在門口守著。
高香寒見二爺手指冰冷,不由一陣心疼,握緊了他的手道︰「看你,手指都凍的冰涼。」
「沒事。」二爺望著高香寒溫柔一笑,任由她替自己暖手︰「明天回京的事情我都安排妥當了,我會派人送了你和秋慧回去,你們走小路,我走大路。」
高香寒知道,他走大路,也是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就算暗影堂的人還有什麼圖謀不軌,也是沖著他去的,不會傷害到她和褚秋慧。
這樣的用心,她怎麼能不感動。
輕輕的將頭靠在了二爺的肩頭,溫柔道︰「那你路上可要小心,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二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笑的溫暖,道︰「不會的,我早就派人去宮里送過信了,父皇明兒會派人接應的,你放心。」
「哦!」高香寒心稍微一松,卻又馬上叮囑道︰「你可千萬不要大意,想起上次您中毒的事情,我還膽寒呢!」
「怕什麼,李太醫不是記住了藥方子,後來配置了好幾大瓶子解藥嗎?」二爺不以為然,月兌了鞋襪,躺在炕上,一手摟了她的腰道︰「這次的事情我必須要親自出馬,那麼多的糧草,如果我交代給給別人去辦,到底不放心。」他往後揚了揚身子,讓自己更加的舒服,道︰「父皇那邊反正我已經通知到了,他是知道的,派的人,估計明兒一早也能到,到時候我不是孤軍奮戰,所以你不用擔心。」
他摟著高香寒,讓她躺在了他的肩頭,輕輕柔柔的撥弄著她的秀發,滿足道︰「等明兒回了京都,你先住在國公府上,待我把糧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我就請了父皇的旨意,咱們兩個先把事情給辦了。」
高香寒听了,臉上不由一紅,正想說什麼,忽然又想起褚秋慧來,她挑眉道︰「那往後高、褚兩家只怕要大動干戈了。」
「嗯」二爺嘆了口氣,有些煩惱,道︰「當年指婚的時候,我也沒想過會再遇到你,更沒想到咱們還會有個安安,更沒想到你會是定國公的女兒,只能說造化弄人,上天早就安排好了這一處,你我不面對都不行。」
屋里的炭火盆子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高香寒摟緊了二爺的脖子,心里翻江倒海的,道︰「褚秋慧的父親在朝堂之上也算是個人物,他能善罷甘休嗎?況且……況且你現在還需要他們的扶持,我怕你得罪了他們……」高香寒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二爺卻不以為然,挑眉道︰「正是因為他一直扶持我,所以時常居功自傲,別說是我,就是父皇,他好些時候也不放在眼里……」
高香寒一驚,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說……皇上也想整治褚大人?」
二爺點了點頭︰「朝堂之上,父皇最是忌諱居功自傲之人,尤其是皇親國戚,他自己不檢點,誰又能幫他?」他嘆一口氣,道︰「對秋慧,我對她畢竟有愧,將來不管我地位如何,我肯定不能棄之不顧……」說到這里,他不由目光落在了高香寒的臉上,輕輕撥弄著她的臉頰,溫聲道︰「說這些話,你會怪我嗎?」
「她是你的女人,你管她也是應該的。」高香寒心里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是這事不容改變的事實,她仰頭道︰「我告訴你,我只能做到你們不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時候,我能接受,但是在我的視線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