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匪 第一百一十五章 鎩羽而歸

作者 ︰ 坐井觀天的青蛙

鄧雲只道無礙,然後迅疾便問後方何事。徐慶等人皆是不知。這時,趙雲飛馬趕來,急報說後軍之事。鄧雲一听,正如其料,面色剎地大變,急命徐慶率眾務必要抵住遼軍攻勢,否則一旦遼軍突破,殺入後方亂軍,勢必危矣!徐慶亦知此中厲害,慨然領命。鄧雲遂和楊再興引數十騎望後方亂軍飛趕而去。

卻說,早前劉延慶先見中軍大亂,急去問時,听說許多兵士因不熟操作軍器,兼之進軍緊急,使得亂勢而起。劉延慶聞言,面色大變,想起昨夜鄧雲所諫之言,悔不及也,卻也不想落了臉皮,立即下令撤軍。到了後來,劉延慶眼見前軍因郭藥師之部倒戈,關內遼軍傾勢殺出,士氣如虹,就連那部驍勇善戰的敢死隊拼殺至今,也漸漸有潰敗之勢,心中悔意更深,想若是因此害了這些國家將來的棟梁,實在是罪該萬死,正欲下令撤軍時,忽有一部遼軍騎兵不知從哪里冒出,斜刺里突殺而來。劉延慶看得眼切,一時間更是亂了心神。

「弓弩手听令!!速速準備,待那些遼人殺到,教他等死無葬身之地!!」不過劉延慶畢竟亦是當世名將,立即縱聲大喝。四周的弓弩手听得,紛紛各做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那部遼軍騎兵將要突殺趕至,劉延慶一聲令下,前方宋兵立即向兩邊讓開。那部遼軍騎兵只顧向前突殺,倏然沖入。劉延慶雙眸剎地飛射出兩道精光,又是一聲令下,弓弩手瞬間各發箭矢,霎時間亂箭飆飛,那部遼軍騎兵頓時被射得人仰馬翻,死傷極多。可那領軍的兩員遼將,卻怯,竭斯底里地嘶聲厲喝,只教兵士奮勇前進,務必要擒殺劉延慶。那些遼人都知已無退路,此下正是國家存亡之秋,亦被激出血性,各個不要命地奔馬飛馳。

劉延慶見狀,不覺心中震駭,其部將士皆有畏色。劉延慶不敢托大,急教眾人圍殺,不一時那部遼軍騎兵便被殺得七零八落,卻仍舊三、五一群的向劉延慶突殺。劉延慶身為三軍統將,自不能臨陣退縮,大喝一聲,舞起手中龍紋偃月刀策馬殺出,剛迎一員遼人驍將,那人見得劉延慶殺來,如同一頭困籠惡獸般整張臉猙獰至極,立即縱身飛躍,望劉延慶便是撲去。劉延慶眼見那遼人提刀從馬上飛起,不禁面色一變。幾個宋軍弓弩手看得眼切,發箭射去,那遼人連中數箭,卻更顯凶惡,全然一副拼死姿態,揮刀向劉延慶面門就砍。劉延慶老眼圓瞪,擰起龍紋偃月刀赫地動起,化作一道碩大光芒,剎時便將那遼人攔腰砍開。劉延慶殺了此人,卻四周的遼人膽怯,反倒使得他們各個更加瘋狂,不要命似地沖突,望劉延慶殺來。

饒是在沙場上血戰多年的劉延慶,也從過這般兵馬,心頭不覺竟生幾分怯意。四周的宋人更不用說,大多都被驚得膽怯畏懼,仿佛覺得在和一群猛虎惡狼廝殺。劉延慶強震精神,飛馬趕前,連刀揮砍,一邊廝殺,一邊厲喝,以震軍心。混殺間,那部遼人騎兵已剩下不到數百人,可隨著其軍人數越少,剩下的人反而變得更加勇猛,無一不是一以當十。

在這宋軍大軍內,正因那些將士、兵卒膽怯不前,那劉延慶竟不覺被四、五個驍勇漢子圍住廝殺。眼看戰況越來越是險峻,四周的弓弩手唯恐傷了劉延慶也不敢放箭去射。

陡然間,連道弓弦震響赫然暴起,劉延慶剛是听得,隨即便看見自己眼前左右兩個遼人大漢忽地倒翻落馬,正是心驚時,背後有一遼人殺來。劉延慶策馬往前,待他近時,忽地提刀一起,寒光飛躍,那人連人帶甲即刻被砍成兩截。且說這劉延慶年逾六十多歲,其刀勁竟還這般威猛實在驚人!

旁邊遼人看得眼角迸裂,如同頭大張血盆大嘴的惡獸,飛馬正沖時,又是一根飛箭射到,將他射落馬下。電光火石之間,劉延慶馳馬奔起,手起刀落,將最後那人劈破頭顱。附近遼人紛紛欲來,這時卻有一將從後殺到,一顆豹子頭晃動著,正是楊再興也。只見他手中長槍飛舞起來,如同驚鴻掣電,連殺七、八人,飛馬趕到劉延慶那處時,又轉槍一撥,刺死從後追來的一員遼將。同時間,那陣陣喊殺聲傳出時,還伴隨著弓弦震響,不知覺中竟也有五、六個遼人被射落馬下。須臾,鄧雲從後引著數十騎兵亦趕馬沖到,見他手執大弓,一想便知剛才那箭藝近乎可以用神乎其技來形容的人定就是他!

楊再興、鄧雲的威勇,不禁激發了宋軍兵馬的斗志。劉延慶見狀舉刀大喝,鄧、楊兩人隨之突殺,那些遼人雖有背水一戰之志,怎奈惡犬還是難斗猛虎,最終紛紛戰死。

「都統大人!!」鄧雲唯恐前軍抵擋不久,張口正欲向劉延慶勸說。劉延慶把手一擺,便是打斷道︰「不必多言!我這便下令撤軍!!」

劉延慶話畢,立即傳令,霎時間鳴金收軍之號響起。宋軍後軍即刻往後急撤,王剛听得,急忙亦令中軍各部人馬退走。

且看在前軍之處,徐慶、吉青、霍銳、趙雲四將,各舞兵器,驟馬飛躍,拼死抵在前頭,各個殺得周身血紅,也因如此敢死隊方得已抵住遼人的攻勢。驀然,遼人大軍後方一片大亂,徐慶心頭一喜,這時又听後方傳來鳴金收兵之號。

「哎呀!!二哥管他個鳥!!剛才我等兄弟被這些遼人殺得這般晦氣,這下正好一並全討回來!!」霍銳听了,急忙扯聲就喝。吉青也是一臉憤慨,這一役敢死隊麾下兄弟死傷不少,心切復仇,便是連聲附和!

趙雲雖無說話,但眼神冷冽,看也是想要大殺一場。不過徐慶卻發覺麾下兄弟大多都以疲憊力竭,兼之號令已起,心頭一震,剛欲發令時,眼見一處人涌翻滾,一偉岸巨漢從人叢亂處躍馬飛出,手中方天畫戟一片血紅。

「韓大哥!!」徐慶見韓世忠渾身紅得恐怖,都分不清身上到底是他的血還是遼人的血,不由驚呼起來。韓世忠見了徐慶,面色一喜,策馬沖時,口中厲聲喝道︰「那孫恭武被我用流星錘打落馬下,遼人群龍無首,正是混亂,兄弟快快趁機引軍撤去!!」

徐慶一听,頷首一應,連忙嚴厲發令。吉青等兄弟見狀,也不敢違抗,紛紛率兵退去。韓世忠拖戟而走,以作斷後。遼人皆俱,竟無一人敢追殺。

這時,在居庸關內,孫恭武被數員遼將急忙抬上敵樓,耶律鳳仙早在關上看得,雖是嚇得花容失色,但還是很快穩住心神,急教人去請行軍大夫,孫恭武剛入敵樓,眾人放在床榻之上。大夫教人撥開兵甲,看他胸口處吶灘淤血,又黑又紫,不禁眉頭皺起,伸手微微觸模,孫恭武立即痛得整張俊臉都扭曲起來。

「師傅!恭武哥哥傷勢如何?」耶律鳳仙見孫恭武這般痛苦,那雙秀麗鳳目,不禁也升起幾分水霧,實在是我見猶憐。只見那被耶律鳳仙叫做師傅的大夫,乃是一精神奕奕的老人家,看他一身素衣打扮,應是中原人士。此人名叫廖牧,乃是一曠世奇才,不但精通醫術,更是通悟百家兵法之長。听聞他性情古怪,因得罪奸臣蔡京,遠走燕雲避難,後來結識了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視他如上賓,他便在其府落了腳,一呆便是十數年的時光。

「你這女娃兒性情怎這般急躁,有老夫在此,他死不了!」廖牧神色一斂,淡然而道,然後轉頭向旁邊一遼將問道︰「這是如何傷的?」

「回稟廖公,孫統將是被一宋將以流星錘擊傷!」那遼將急忙便答。廖牧听了,微微露出幾分驚色,原來他見這傷勢嚴重,本以為這定是大錘、巨斧等重型兵器,短兵交接時所傷,卻無料到這竟是流星錘這類暗器所傷,喃喃又問︰「所據幾丈?」

「足有十丈!」

「十丈!?」廖牧又是神情一變,老眼內射出兩道精光,不禁暗暗月復誹道︰「好厲害的力氣,十丈之外竟能以流星錘擊出這般傷口,就單憑這般力氣,恐大遼上下除了那耶律大石外,便再無人是此人敵手!!」

廖牧眼楮眯起,扶著下顎白須吟聲道︰「你等謹記,日後再遇上那員宋將,不可力敵,此人的厲害,絕非你等之輩可對付!」

廖牧說話雖是傲氣直接,但眾人听了卻無不敢有絲毫不敬,全因都知廖牧的本領。

「師傅,恭武哥哥傷勢緊要,有什麼話把他先治好再說,也是不遲!「耶律鳳仙眼見孫恭武神識漸漸失去,又是連聲催促。廖牧瞪了她一眼,淡然而道︰「一驚一乍,成何體統!他不過昏厥過去罷了。你本事是學了七八,就是這心境還是屢教不改,容易毛躁,早知如此為師當年就不該教你本事,免得日後壞了我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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