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軍听令,馬泉目無軍紀,身為軍中將首,卻行舉懶散,亂我軍心,再有欺瞞上將,罪加一等!諒他昔日攻取新州時,曾立下大功,且以功抵過,免其皮肉之苦。不過,自今日起剝奪其軍職!楊將軍何在!?」
鄧雲疾言厲色,諸軍听了,無不傾服,皆認為鄧雲賞罰分明。楊再興聞言,即出而應。鄧雲凝聲問道︰「你覺得何人可替馬泉之職?」
「回稟統領大人,末將以為韓青雖是降將,入軍不久,不過此人守紀嚴明,為人耿直,可勝任此職。」楊再興話音一落,徐慶不禁變色。這韓青麾下已近有二千余人,而且大多都是舊部,如果再加上馬泉的部署,其軍便近有四千余人,但有歹心,遲早必釀成大禍。
「統領大人,我以為馬泉所部急需治理,韓青麾下已有不少兵馬,何不另尋他人?」徐慶急聲而道。鄧雲听了,卻是淡然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楊將軍竟如此極力推薦,此人絕非尋常之輩。」
鄧雲轉口又疾呼韓青,韓青面色大震,心中對鄧、楊兩人感激不已,連忙趕出,跪倒于地。
「從今日起,你便收編馬泉部下,凡有不听者,皆可依法處置,務必盡快整頓,不得有誤!!」鄧雲扯聲喝道,聲威駭人。韓青激動不已,慨然領命,心中更暗暗發誓,肝腦涂地,以報此知遇之恩。
卻說鄧雲雷厲風行,打壓了馬泉這軍中禍物,諸軍心服口服,無不敬佩。隨後,鄧雲查閱諸軍,再看諸軍擺陣行軍,訓了一番話後,天色已晚,遂下令散去。後來,鄧雲又和諸將就營里吃了晚飯,交付了一些話後,便回去歇息。
數日後,徐、楊二人一同來見鄧雲。鄧雲迎于公廳,左右退去。楊再興眼楮一眯,凝聲先道︰「正如龍蠻子你所料,那些奸細果然有與馬泉接觸。而馬泉似乎對那日之事,懷恨在心,近日與這些奸細有不少接觸,不知暗里想要搗什麼鬼!!」
徐慶神色一震,隨即便道︰「我依大哥之令,暗中命趙雲監視。這些奸細卻也是奸猾無比,在城內起碼有三、四個據點,而且人數不少,各個都是精銳,不可小覷!!」
「都是精銳!?」鄧雲聞言,不禁面色一緊,暗暗詫異。這時,楊再興面色一冷,厲聲便道︰「精銳又是如何!?難不成還能翻天!?早前他們在暗,我們才先按兵不動,如今已知他們據點,待會我各派猛將,分兵襲之便是!」
「不可!據趙雲所報,這些奸細不但狡猾而且還極為謹慎,各個據點里都有人放哨,一旦我軍一動,便會打草驚蛇。」徐慶面色一緊,即便出言反對。楊再興听了,正欲反駁,這時鄧雲卻是先道︰「二弟所言有理。竟然如此,我們不妨來個引蛇出洞便是。」
楊再興一听,頓時眼迸精光,連忙問道︰「龍蠻子有何計策,快快說來!」
鄧雲淡淡一笑,遂教道如此如此。徐、楊兩人听了,皆是贊好。
卻說此時,在城內某處宅子內,一書生打扮還有一個打扮成公子哥般的男子也正在議事。
「恭武哥哥,這馬泉為人奸詐,是否可信?」只見那說話的公子哥,長著一對柳葉眉,一雙鳳目亮麗泛光,五官秀美,細細看之,竟是一女子。而她對面的那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劍眉星目,面貌俊朗,竟就是那孫恭武。
「郡主不必多慮。馬泉自那日被奪軍職,丟盡顏面,此下對那龍蠻子可謂是恨之入骨,只要一切順利,必不會反!」孫恭武稱這喬裝打扮的女子為郡主。有此姿色,又與孫恭武如此親密的,此女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正是那耶律鳳仙。
原來當日孫恭武等人議定望新州來投,半路听說新州已被宋人所破,燕京早就落入宋人之手,妖後還有一眾奸臣幾乎死絕。眾人听後,都是百味交集,不知是驚怒還是慶幸。再說如今眾人已都成孤魂野鬼,喪家之犬,無處可投。又听聞鄧雲在新州籠絡人心,城門常開,守備並不算過于森嚴。于是眾人便是商議,喬裝打扮,先在新州落腳,然後再做圖謀。至于,耶律亞虎自那日听說其父戰死,悲傷欲絕,傷勢發作,久久不醒。孫恭武便先將耶律亞虎安置在新州城外數十里處的一處村莊里,派數十精兵把守,廖牧留下照顧,又想此去凶多吉少,欲把耶律鳳仙也一並留下。哪知耶律鳳仙執意要去,孫恭武素來也斗不過她,只好許諾。
于是孫恭武,將數百軍士分成數十小隊,分批入城。孫恭武卻也了得,趁著如今城內有不少空曠的民居,迅速安置眾人。後來更打听得馬泉被奪軍職,暗里聯系,如今正籌劃著一場驚天動亂!
「可惜到如今還打探得知晉王所在,若是有他協助,城內百姓必定紛紛呼應,到時起碼有七成勝算!」耶律鳳仙眼神流彩晃動,卻是神色復雜,暗藏幾分悲傷、黯淡、失落,一副悶悶不樂,有愁難述的樣子。
孫恭武看在眼里,不禁閃過幾分怨恨之色,冷聲問道︰「莫非郡主到此時還對那個蠻匪念念不忘麼!?」
「恭武哥哥說的什麼話!我我」耶律鳳仙一听,頓時花容失色,正欲反駁時,對上孫恭武那雙憂郁的眼楮,卻是心頭陡亂,說不清話。
「郡主不必瞞我,你我青梅竹馬,你的心思我豈會看不出?但是你別忘了,這個蠻匪屢屢與我大遼國作對,與我等遼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與那金兀術一樣可恨!!你倆若是見面,只能兵刃相對,絕不容有絲毫私情!!」孫恭武見耶律鳳仙這般慌態,心如刀割,怒火不禁從月復中而生,疾言厲色喝道。耶律鳳仙緊咬那誘人翹唇,雙眼水汪汪,含著淚光,卻是不答。
孫恭武見了,心頭一揪,長吁一聲道︰「罷了罷了。待亂事一起,城內大亂,宋人定如瘋狗,見人便殺。你今夜便立即出城,去找你大哥還有廖公。此番起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事敗,你等速速逃去,不必記掛!!」
「恭武哥哥!!你為我耶律家盡心盡力,我豈可拋下你獨自而去!?」耶律鳳仙聞言大驚,連忙扯著孫恭武的衣裳急聲說道。
孫恭武慘然一笑,眼神變得溫柔、迷離起來,看著耶律鳳仙那貌美如花的面容里,充滿急切,心里觸動不已,低聲道︰「大帥待我親如義子,我自當以死相報。可郡主卻不知,我之所以義無反顧,甘心拼命,全為搏得一人歡喜,為她分憂。」
孫恭武說話間,緩緩地伸手把耶律鳳仙那白皙如玉,軟似無骨的手掌握住。耶律鳳仙自小聰慧過人,又豈看不出孫恭武對自己的心意,而且她的父兄對孫恭武都是贊賞有加,甚至在對鄧雲動心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將來會和孫恭武拜堂成親。
只是身體是騙不了人,就在孫恭武握住耶律鳳仙的剎那,耶律鳳仙渾身一顫,急把孫恭武推開,力度不大,卻把孫恭武傷得如似遍體鱗傷,踉蹌幾步,一臉絕望的淒切。
想當年,耶律大石曾不止一次有意招他為乘龍快婿,可他卻嫌棄自己尚名立萬,傲氣的他,更不願被人笑他要靠裙帶關系。于是他每每都是雄心壯志,與耶律大石承諾他一日成為配得上耶律鳳仙的蓋世英雄,一日便不敢有絲毫妄想!
只不過天意弄人,就似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自從這龍蠻子橫空出世,他不但屢屢挫敗其手,威名盡失,就連自己心愛女人的心,都被他搶去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染指!!」
想到此,那滔滔妒火幾乎令孫恭武瘋狂,面色大變,呲牙咧嘴,雙眼紅得可怕,耶律鳳仙見狀,嚇得心驚肉跳,連忙疾呼道︰「恭武哥哥,你怎麼了!?」
「走!!!快走!!!!」孫恭武只覺如被心魔鼓動,神識不清,腦里盡是些不堪邪惡的念頭,只恐把持不住自己。耶律鳳仙見孫恭武這般模樣,更加不會離去,急忙望孫恭武那里趕去。
陡然,孫恭武低吼一聲,竟如頭饑渴猛獸般把耶律鳳仙撲倒,耶律鳳仙無備,還應過來,便覺得自己的貞潔之軀,遭到兩張魔掌侵犯,肆意的在自己身上亂模。
耶律鳳仙頓時淚如泉涌,淒聲驚叫。可這求饒,反卻令孫恭武變得更加瘋狂,只見他猛地雙手撕開耶律鳳仙華袍,只剩下裹體白衣,那如小白兔似的東西,一晃一晃,已是隱隱若見。
耶律鳳仙又是一聲淒聲慘叫,外頭頓時響起一陣陣驚呼叫罵,腳步聲紛紛響起。孫恭武低吼亂叫,獸性大發,就欲再去撲向耶律鳳仙時。耶律鳳仙慌亂之下,一手正好抓住旁邊凳腳,急忙揪起望孫恭武頭顱砸去。
‘啪’的一聲暴響,耶律鳳仙力氣本就不少,再加上此時遭人侵犯,危急之際,力氣比以往還要厲害幾分,木凳打在孫恭武的頭上頓時裂開。孫恭武一聲慘叫,只覺頭昏欲裂,悶倒在地。耶律鳳仙急忙抽身,慌忙倒退丈余,正是整理衣裳時,七、八個大漢沖入,打開門時,見得一片狼藉。
「滾!!!都給老子滾!!否則都殺了!!!」只見孫恭武滿臉是血,頭上流血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