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君無邪一愣,像是听到了驚天秘密一樣,驚恐的看向夜闌心,伸手就要去模她的額頭,「小闌闌,你沒事吧?」
原本還只紅了一個耳根的夜闌心頓時「轟」的鬧了一個大臉紅,她惱羞成怒的打開君無邪的手,揚起聲調說道,「是我不好,不該沒事放定蒼進來。愛睍蓴璩不該……」
頓了頓,她的聲音又漸漸低了下去,「不該讓你們擔心。」
從來都是鐵血孤傲的夜闌心,能夠說出這些話來,已經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看著夜闌心紅彤彤的臉龐,君無邪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撞著,又酸又漲,卻又滿滿得充盈著甜意︰當一個清冷如同夜闌心這樣的女人,開始放軟了姿態,或許正意味著別的什麼正在慢慢的萌芽……
「那,在你身體恢復之前,必須得讓阿九和墨舞寸步不離的跟著。」君無邪嘴角微微上揚著,顯示著他愈發愉悅的心情。
夜闌心原本就理虧,這個時候也鮮有的听話點頭,「嗯。」
「沒事好好練我讓墨舞給你的內功心法。」君無邪輕捻了一塊魚肉,放進夜闌心的碗里。
「嗯。」夜闌心低低的應聲。
「有什麼事情必須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嗯。」
「不能跟別的男人單獨見面。」
「嗯——額?」夜闌心猛的抬頭。
這算什麼約定啊?
不過就在她打算蹙眉拒絕的時候,卻見君無邪一張俊臉一白,江牧那個家伙更是夸張的撲了上去,大聲嚷嚷了起來,「哎呀,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內力輸出過度會有後遺癥的啊,我早跟你說過了。」
江牧的話還沒有說完,夜闌心的一張俏臉當即沉了下來。
她有些沒底氣的看了君無邪,然後無奈的坐了下去,「好,我答應。」
一听夜闌心這話,眼看就要暈倒的君無邪雙眸一亮,正了正身子,「這個錦繡苑被太多人盯上了,不安全。」
此刻面對君無邪和江牧的攻勢,夜闌心已經處于完全自我放棄的狀態了︰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說的就是這個!
明明受傷的是自己,被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暗算的也是自己,可弄到最後,好像最錯的也是自己。
「嗯。」夜闌心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你明天就從錦繡苑搬出去吧。」
「嗯。」
「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
「嗯。」
「明日一早我便會派人過來接你。」
「嗯。」
「我就在你隔壁,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嗯。」
「你慢慢吃,我還有事要辦,先回去了。」
「嗯。」
君無邪利索的說完這些話,領著江牧一陣旋風似得就消失在了錦繡苑。
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馨兒和阿九兩個瞪著一雙溜圓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還在低頭扒飯的夜闌心。
「小姐,你答應了?」
這件事,原本墨舞也跟自己透露過一些風聲,自己正愁不知道怎麼跟小姐開口,卻不料長樂王竟然這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搞定了。
夜闌心有些錯愕的抬頭,「我答應什麼了?」
馨兒和阿九對視了一眼,眼底竟是狐疑,「剛才王爺說明天咱們就搬家……」
「是啊,他不是說已經找好地方了……」
等等!
夜闌心猛的頓住了手里的動作,腦海里面轉的飛快︰將剛才君無邪與自己的對話一字一句的過了一遍。
「啪!」原本還被她攥在手里的筷子突然被拍落在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君無邪那個妖孽竟然敢陰自己!
夜闌心原本還凝在胸口的愧疚在下一秒消失殆盡,滿肚子只剩下對那個妖孽的惱怒。
君無邪剛才那一番話的意思,不就是讓自己明日便搬到長樂王府去嗎?
馨兒見夜闌心這般反應,才知道自家小姐剛才是被長樂王殿下給算計了。
玩文字游戲,竟然將向來以頭腦靈活著稱的小姐給帶進了籠子里面。
還真是月復黑呀!
雖然看到夜闌心一張俏臉已經黑透,可馨兒仍舊認為在整個東陵,沒有哪個地方會比長樂王府更適合小姐待的了。
「咳咳,那……小姐,我跟阿九就先去收拾東西。」馨兒眼看著夜闌心就要翻臉,當即就拉著阿九先開溜了。
剩下夜闌心一個人蹙著眉頭望著對面魚刺已經被挑的干干淨淨的魚肉,一雙明眸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君無邪也是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長樂王府而去,那艷麗的眉眼之間帶著一絲媚色,那樣的豐姿別說是女人瞧了要自愧不如,就連男人看了,也禁不住春心蕩漾。
江牧在君無邪身邊待的時間太久,對他這張臉已經看的十分熟悉了,「爺,你這樣算不算是有些騙的嫌疑呢?」
君無邪面上的愉悅沒有褪下,反倒是勾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來,「你是在說小闌闌搬到長樂王府來的事情?」
江牧點頭,「要是明天她知道是要搬到長樂王府,不知道會不會把王府都給砸了。」
今個兒剛醒過來的夜闌心反應是慢了一些,所以爺才能趁著這個機會將她拐帶了。
等她回過神來,就憑著她平日里那一番性情作為,將長樂王府砸了恐怕還是輕的。
「江牧這你就不懂了。」君無邪面上掛著風輕雲淡,仿佛已然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這個時候素來寡言少語的墨舞卻是插了一句,「夜姑娘雖然冷情了些,但是她卻是一個十分有原則的人。既然是她親口答應下來的事情,就算是被人拐帶了,她恐怕也只會硬著頭皮認了。」
君無邪滿意的朝著墨舞遞去一眼,看來她跟夜闌心打過幾次交道,倒是將小闌闌的脾性模了個透徹。
不管是出于對夜闌心安全的考慮,又或者是自己的私心,他都不會再讓夜闌心再面臨昨日那樣危險的處境。
「對了,江牧,小闌闌的身體怎麼樣了?」
想到那日梵天果差點就被定蒼強行的從夜闌心身體里面剝除,君無邪原本好好的心情又沉重了一些。
什麼梵天果,什麼仙根,什麼國寶,什麼太子,在他眼底都是屁。
只要誰敢做傷害夜闌心的事情,他就絕對不會輕饒!
江牧眉心微微一沉,「夜闌心體內的毒我模出了一些門道,不過要確診到底是什麼還有些困難。我前兩日已經飛鴿傳書,打算請我師父出山。只是我師父脾性古怪,不知道能不能請的動。」
君無邪一雙漂亮的鳳目微微一眯,臉上劃過一抹絕世艷麗,卻又十分狠厲的神情,「你最好讓你師父乖乖出山,否則我不介意親自過去把他綁過來!」
整個天穹大陸最聞名遐邇的「鬼手天醫」便是江牧的師父,听說那個怪老頭已經一百零八歲了,雖然頭發全白,但卻是鶴發童顏,精神矍鑠。
若他不說,斷誰也猜不出他的真實年紀。
听說這個鬼手天醫只醫有緣人!
不過在江牧听到這句江湖傳聞之後,卻是冷冷一笑︰呸,什麼有緣人,還不是看他怪老頭的心情?
他高興,不收一文就能白送你價值萬金的草藥;若你倒霉踫上他心情不好,就算你把金山銀山搬到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脾性古怪,性格詭異,翻臉比翻書還要快,說的就是那個怪老頭。
所以,對于是不是能夠成功的將人請出山,他心底也沒底。
不過,為了讓君無邪寬心,江牧在最後又補了一句,「若明日再沒消息,我就直接去藥王谷找他。」
「莫基朗那邊怎麼樣了?」在將夜闌心的事情安排好之後,君無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一次提起了「莫基朗」的這三個字。
對于自己的這個師兄,君無邪從來就不曾提起。
江牧唯一知道的是,君無邪和莫基朗乃是同門師兄弟,而且還是上一任歡喜樓樓主手下最出色的兩個徒弟。
歡喜樓,在平民百姓心中或許從來就沒有什麼概念;
但是,它在天穹大陸的江湖里,卻是一個極其神秘且詭異的存在。
誰也不知道歡喜樓的根據地在哪里,誰也沒見過歡喜樓的樓主長什麼樣子,但是它卻會對外懸賞征集任務。不管是殺人,還是奪物,亦或者是出謀劃策,更甚至于經商做生意,只要你給得起足夠的銀子,歡喜樓都能幫你擺平。
而歡喜樓在江湖人士的眼底,都是帶著幾分敬畏的。
雖然江牧不知道君無邪是怎麼當上歡喜樓樓主的,但是約莫著這個「莫基朗」一而再再而三的會找爺的麻煩,估計跟當初爭奪歡喜樓樓主之位是月兌不了干系的。
听歡喜樓下面的那些情報員偶爾說起過一兩句,當初奪位失敗,莫基朗如喪家之犬一樣月兌離了歡喜樓。可三個月之後,他卻搖身一變,竟然成了蒼月國的國師。
前兩天更是堂而皇之的被皇帝召見,若說那莫基朗不是沖著君無邪來的,誰也不會相信。
墨舞自然是不知道江牧心中的這一番思量,她沉聲回道,「從皇宮離開之後,他便一直呆在行宮沒有出來。不過……」
君無邪眉頭一蹙,周身瞬間散發出一股駭人的寒意。
墨舞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冷的她幾乎要透不過氣來,「不過他剛回行宮沒多久,書香便去尋了他。」
「看來她是篤定我不敢拿她怎麼樣了?」君無邪白衣翩翩,如同神仙下凡。只是面上那過于陰冷的氣息,卻與這一身儒雅的裝扮有些不太搭。
「爺,您不能動書香。」墨舞想起了上午原本手起刀落便能要了莫基朗一命的君無邪,卻在最後關頭收了手,心中惴惴,連忙出聲勸著。
「放心,我不會殺她。」君無邪面上依舊是讓人瞧了如沐春風般的笑靨,「有時候,活著會比死更加難受。」
是夜,右相府,錦繡苑。
明日便是自己與沉魚郡主約好的比賽,短短幾日卻沒料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那日在香頌閣她還是夜家的大小姐,可現在她卻已經月兌離了夜家。
因為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所以將冊封「明珠縣主」的儀式也給耽誤了。不過領了玉牒,那便代表明日的比賽,自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什麼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明日,她夜闌心便會讓沉魚郡主好好知道知道。
當初白花儂受人唆使才會朝著自己放箭,但是真正想對自己下殺手的卻是躲在暗處的那一個。
想要她夜闌心的命,就要看看明天沉魚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自從那日墨舞將那本內功心法交給夜闌心之後,她幾乎一空閑下來,便會按照里面的寫的運氣調理。
短短幾日的時間,內力雖然沒有什麼提升,但是夜闌心發現自己往日的身手似乎正在慢慢恢復。
雖然還不及以前的靈活狠厲,但是也有了七八成。
有了這極其珍貴的七八成,她就有十成的把握能夠讓沉魚郡主好好吃點苦頭。
「小姐,這麼晚了你還不去休息,明天不是還要去什麼香頌閣嗎?」馨兒從內廳探出了腦袋。
原本以為自家小姐身體恢復起碼得等上個十天半個月,卻沒料到才短短一天,她整個人好像換了一個狀態,比之前精神好像更好了一些似得。
不知道是長樂王輸給小姐的內力起了作用,還是藏在小姐體內的那顆什麼寶貝的功勞。
想起那日那奇妙卻又詭異的場景,馨兒還心有余悸的朝著夜闌心的月復部那兒瞅了一眼,看能不能瞧出什麼貓膩來。
夜闌心許是看透了馨兒的想法,伸手敲了她的腦袋一把,「別看了,你又沒跟梵天果歃血為盟,你看不到它的。」
「那種奇怪的東西,我才沒興趣呢。」馨兒沒好氣的翻著白眼,「我擔心的是小姐的身體。」
夜闌心微微沉吟,「那梵天果本就是被人偷盜過來,寄放在我身體里面的。如果他是想救我,就說明他對我中毒的情況很熟悉;如果他是想害我的話,那日君無邪再晚一些出現,我恐怕就真的喪命了……」
所以,到現在為止,夜闌心還沒有弄明白那個黑衣人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
又或者,那個人太了解君無邪,知道自己受傷他一定會出手。最後,他卻而借此來破壞兩國邦交……
想到這里,夜闌心不禁一陣頭皮發麻︰上輩子自己在對付敵人的時候,雖然動過不少腦筋,但是在敵人真正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她的反應幾乎都是簡單粗暴的——格殺。
如今自己穿越成了夜闌心,卻好像跌入了一個泥潭。
越想獨善其身,越去掙扎,反而陷得越深,落的越快……
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會怕別的嗎?
現在,自己只需要等江牧將自己所中的毒檢查出來,找到解藥,那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將梵天果還回去。
這顆梵天果在自己體內是救命的寶貝,同時也是一顆定時炸彈。
在江牧找出解毒方法之前,就當是先借用一番,用完了自然會還的。
如此自我安慰了一番,夜闌心便將這件事放下了。
這兩日或許是內體的多了一些內力,夜闌心總覺得渾身充斥著用不完的力氣,仿佛根本就感覺不到累意。
此刻,因著徐徐而來的晚風,夜闌心美眸一眯,扭頭看向馨兒,「要不然,你賠我去竹林那邊練練?」
在視野不好的黑夜,感覺就是最強的武器。
馨兒望著烏漆墨黑的竹林,心中發毛,「小姐,你不怕黑嗎?」
夜闌心嘴角一揚,怕黑?
上輩子自己最喜歡的就是晚上,寂靜的黑夜能夠十分巧妙的將自己的身影隱藏,這樣行動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
「趕緊走!」夜闌心有意要練練馨兒的膽子,不由分說的一把拉起馨兒,便朝著竹林邊走了過去。
皎潔的月光仿佛在竹林上面撒了一層瑩瑩白霧。風吹竹葉搖晃,在地上投出了斑駁的影子。
晚風微揚,帶著白日的絲絲余熱,暖暖的拂過面頰,讓人感到十分愜意。
不過,當這些暖風吹上竹葉的時候,卻是晃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響。這聲音卻是讓這靜謐幽深的竹林顯得有些詭異和恐怖。
馨兒緊緊地跟在夜闌心的身後,邁著小步子來到了平日她常常練習的那塊空地之上。
這個時候,右相府所有的下人除了幾個守夜的丫鬟,幾乎都已經入睡了。即便是還有幾個護院,但這片竹林鮮少有人進出,所以也不曾過來巡視。
夜闌心卻就是瞧著這份安靜,所以才選擇晚上過來。
這邊她才剛打算開開筋,活動活動手腳,那邊竹林里面卻是傳來了一陣像是女人低泣的聲音。
原本精神就高度緊張的馨兒一听到這個聲音,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頓時就被凝住了。
她冷汗涔涔的走到夜闌心身邊,小姐剛才還在拉筋呢,這回也是突然頓住,肯定也是听到什麼了。
借著稍亮的月光,馨兒顫抖地扯了扯夜闌心的袖子,壓低的聲音也開始微微發顫,「小、小姐,你有沒有听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若換做從前,夜闌心肯定會嗤之以鼻。
可自己都穿越了,這個世界也許還真的會有什麼鬼神之說。
難不成,那竹林里面真的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想到這里,夜闌心也是覺得心里有點毛毛的。她扭頭看向馨兒,「是不是,有點像女人在哭的聲音?」
一听見夜闌心也這麼說,馨兒只覺得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一股子冷風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眼看著那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就要沖出喉嚨的時候,卻冷不丁被夜闌心一把給捂住了嘴。
馨兒一雙杏眼瞪得溜圓,此刻已然是涌上了晶瑩的淚水。她可憐兮兮的望著夜闌心,那無辜的眼神就像是在控訴︰小姐,早說了這麼黑不要過來,馨兒我很怕鬼的好不好呀?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夜闌心卻是凝了一雙美眸,側著耳朵仔細的听了起來。
她微微壓低了嗓音,那清冷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更加讓人毛骨悚然,「馨兒,你听,好像還有別的聲音。」
馨兒被捂住了嘴巴,連大氣也不敢出。
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心情,側著耳朵仔細的听了起來。
「咦?」馨兒一怔,剛才那听著有些淒厲的低泣聲好像斷斷續續的,到現在卻有些急促了。
若再細細的听一听,甚至還能听到一些喘氣的聲音。
馨兒小心翼翼的拉開夜闌心的手,壓低了嗓音,「小姐,我听說有些人死前是被勒死的,或者上吊死的,變成鬼之後就會像喘不過來氣一樣。我估計這里面肯定是個吊死的女鬼,我們趕緊走吧,好可怕啊!」
說著說著,馨兒已經帶了哭腔。
倒是听著那聲音,夜闌心一雙美眸微微一沉,仿佛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
她扭頭一把抓住了馨兒的右手,那雙清透的眸子在月光的映照之下,仿若一潭幽深而又神秘的湖泊,「要不然我們進去看看吧,說不定那里面根本就不是什麼吊死鬼——」
見夜闌心膽子大到了這個地步,馨兒急的幾乎要哭了。
但是自己的右手又被小姐死死的攥住,怎麼也掙月兌不了。馨兒只得是捂住自己的嘴巴,希望自己待會兒不會被嚇的尖叫,把什麼吊死鬼引過來才好!
隨著夜闌心和馨兒越走越深,原本好像飄忽在風中,忽遠忽近忽高忽低的低泣似乎也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馨兒此刻已經嚇的兩腿打顫,再也走不動道了。
她癱坐在地上,望著還打算往里面湊的夜闌心,無奈的搖頭︰示意她真的沒辦法了。
只見夜闌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少了平素的幾分冷情,卻是多了一絲靈動。一時間看的馨兒傻了眼,都忘記了害怕,只顧痴痴的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
夜闌心尋了一處比較隱蔽的荊棘團,半拖半拉地將馨兒帶到了後面躲了起來。
她扭頭看了一眼馨兒,用極低的聲音道,「待會兒無論看到什麼你都別出聲。」
馨兒眼楮一眨就要流眼淚,這個小姐太過分了吧,自己喜歡看吊死鬼就算了,還非逼著別人看。
見馨兒滿臉害怕的樣子,夜闌心忍不住搖了搖頭,伸手就要去撥眼前的荊棘團,「相信我,那里肯定不是吊死鬼,說不定是個大色鬼哦!」
「小姐!」馨兒差點就被這話給逗得破涕為笑,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
可就在馨兒抱怨的這一剎那,夜闌心也是伸手便將擋住他們視野的那一團荊棘給扒拉開了一道小口,恰好能夠容納她們兩個從里面往外面看過去的縫隙。
也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還模糊不清的聲音在除去了阻隔之後,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夜闌心和馨兒兩個人的耳朵。
一道道嬌媚的低吟清晰的傳了出來,帶著幾分蝕骨的媚意。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正半跪在地上,上半身亦是身段嬌柔地俯臥在面前的大石之上。方才那低泣便是她發出來的,不過卻不是痛苦,顯然是太過于愉悅而抑制不住的泣聲。
而在那女人身後,一個男人正用力的掐著女人的縴腰,大刀闊斧,橫沖直撞。
剛才夜闌心和馨兒听到的喘息聲不是別的什麼,而是這個男人發出來的愉悅低吼……
夜闌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從聲音和氣息來分辨,就能知道一個人當時的情緒。就沖著剛才那低泣,她就猜到絕對不是什麼鬼神。
不過有人竟然敢在右相府的後院行如此齷齪惡心的事情,倒是十分出乎她意料之外。
倒是馨兒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一時間又羞又氣,連眼楮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那一男一女背對著她們,正辦事到了興頭之上,男人暢意地仰起了頭,借著那白色的月光,夜闌心竟然是想那人的長相給看了個清楚。
夜闌心瞳孔微微一縮,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