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七十四章冊封縣主
74、
一年一度清心寺大祭祀,幾乎掏空了半個景陽人流。
午時正是傳說中陽氣為旺盛時辰,此刻沒有祈福人拼命地往上面擠;
已經得了福包人們也是削尖了腦袋要往上面擠。
原本還算寬敞官道,這蜂擁人潮里面,也顯得擁擠不堪。
一般馬車挪動都是十分緩慢,甭提此刻還駕著馬匹一路狂奔左相了。
這一路上視線所及範圍內,幾乎全部都是黑壓壓腦袋。
左相拉著馬韁,氣一雙眼都紅了。
「都給我讓開,官府辦事,都給我讓開!」前面有左相府士兵策馬揚鞭,替左相開路。
馬鞭破空空氣中劃出響亮聲音,是讓那些路人縮了縮脖子,忙不迭地就要往一邊躲。
若是他們動作慢了一些,那鞭子變要朝身子上招呼。
左相焦躁拉著馬韁,「到底是這麼一回事?」
身邊士兵有些尷尬開口道,「相爺,今年是一年一度清心寺大祭祀,所以人特別多!」
「他娘!」
前面路被人清干淨了,左相一夾馬肚子,手里鞭子重重一抽。
嘴里也是憤怒將夜闌心罵了一萬遍,「這個臭丫頭,她好天天祈求神明,讓她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我非弄死她不可!駕」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相一行人馬匹已經到達了麒麟山腳下。
正當他四處張望時候,一個面目清秀小廝已經擠過人群,朝他走了過來。
那少年看到左相之後,便是恭敬拱手見禮,「小見過相爺。」
左相這個時候還喘著粗氣,眼看著這個小廝自己找上門來,當下也是一肚子怒火,「你是夜闌心派來人吧?趕緊把紅景天給我交出來!」
那少年卻是一點也不膽怯,只是笑眯眯從懷里掏出一封帖子遞到了左相面前,「夜姑娘說,相爺看過這封信之後,自然知道東西哪。」
「故弄玄虛!」左相沒好氣一把將那帖子劈手奪了過來,心中是將夜闌心又狠狠罵了一頓。
只不過,當左相耐著性子將帖子上面內容看完之後,一張老臉是又紅變紫,後憋成了鐵青。
「夜闌心,你這個女人!」
左相一聲怒吼,揚手將那帖子撕了個稀巴爛。
此刻他雙目赤紅,就像是一頭被關籠子猛獸,焦躁無比原地打著圈圈。
他敢保證,這個時候夜闌心如果出現自己面前,他一定會沖上去將她生吞活剝了!
花儂性命,和他白振剛顏面,這都是他生命中重要東西。
這要他如何選擇啊?
就左相焦頭爛額時候,那個青衣少年卻是已經趕到麒麟山腳下。
他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左相正如同一只被人扼住了喉嚨野獸,正氣急敗壞地原地轉著圈子。
就青衣男人打算上前去看個真切時候,從他身後一個玄白色身影正要朝著左相那邊走過去,卻被剛才那個面目清秀少年給截了半路。
兩人低語了兩句之後,白桓宇原本焦急臉上陡然一凝,似乎有些驚訝,但是多是為難。
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一咬唇,飛身上了自己駿馬,揚鞭朝著剛才來方向策馬而去。
這一番舉動越發將青衣男子好奇心給吊了起來,夜闌心這女人實是太有意思了!
心中一番思量之後,他還是選擇留了麒麟山。
因為他想看看,像夜闌心那樣一個膽大包天女人,到底敢把位高權重左相整到一個什麼樣地步!
就他一個閃身,躍上了左相身後不遠處阿德一顆高樹上之後,眼前發生一幕卻是讓他驚呆了!
東陵幾乎要成為一個神話「武神」白振剛;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左相;
身為當今太後親外甥左相;
就連皇上都忌憚三分左相,他竟然當著景陽幾乎三分之一百姓面,就這麼跪倒了麒麟山腳下石頭台階前。
原本還匆匆忙忙趕路,打算去清心寺搶一個好位置平民,像是突然被人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也不敢動了。
他們驚恐望著跪地上開始磕頭左相,好像見了鬼一樣。
難道左相患了什麼不治之癥嗎?不然他怎麼會如此虔誠竟然從山腳下便開始跪拜了?
圍觀人群里面,看熱鬧屬于多數;也有少部分人幸災樂禍︰沒想到這些大官貴族們也會有辦不到事情吶?不是說權力通天嗎,怎麼如今倒是要求菩薩了?
左相磕了一個頭之後,整張臉已經漲又紅又紫︰這輩子他跪天地,跪父母,跪帝君,就再也沒有給任何人下過跪。
如今卻是被夜闌心這個十幾歲小女娃逼得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直到入了清心寺大殿。
左相一雙赤紅眼楮猛抬起來,一道道如同利刃一眼目光刺向那些看熱鬧人們。
戰場上模爬滾打了那麼多年,左相這目光極其凶惡,且帶著十足十殺氣。
被掃到那些人只覺得頭皮一緊,心中猛一跳便趕忙垂下了眸子!
原本跟左相身後士兵也是將手中大刀猛抽了出來,那利刃陽光照耀下顯得尤為奪目。是將那些圍觀人嚇得驚叫出聲,當下就要逃命去。
「都給我站著不準動!」那士兵一聲中氣十足怒吼,讓原本還要四散逃命人們像是被點了穴道一眼,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都給我跪下低著頭,誰敢抬起來,就地格殺!」那士兵又是氣勢如虹補充了一句。
剎那間,只听見一陣整齊劃一衣物摩擦聲,原本還站亂七八糟人們瞬間跪全部跪倒地上。
不但連眼楮都不敢抬,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左相沉沉吐了一口氣,因為心中還擔心著白花儂狀況,所以只能是硬著頭皮一步步朝著清心寺大殿走了過去……
這一幕倒是讓,立樹上青衣男子面色浮現了一絲凝重。
那雙狐狸眼里面也是溢出了一抹詭異冷︰左相二女兒白花儂中毒,命不久矣,這件事他是知道。但是他沒有料到卻是︰夜闌心到底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可以讓左相那樣一個鐵漢當著這麼多人面,按照她想要方式這樣去做。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其中內情,左相自己也應該清楚︰夜闌心這擺明了就是打他臉,而他竟然只是咒罵了幾聲,卻沒有真正反抗。
只能說,這個左相雖然是個暴脾氣破皮破落戶,但至少他是有血性。
願意為了自己一個生命垂危女兒做出這般,常人不能接受舉動。
青衣男子冷冷望著左相漸行漸遠身影,那雙狐狸眼里面閃過一抹詭異光芒。
「夜闌心是麼,我真是越發期待我們見面了呀!」說完這話,男子便從懷中模出一個極其精致口哨,以雙唇掩之,一陣極其詭異卻穿透力十足哨聲沖破了雲霄。
這哨聲,沒有內力人是听不到。可即便是有內力人,也不會對這種毫無章法哨聲產生什麼興趣。
可就這幾聲哨響之後,麒麟山幽深峽谷里面,一個被茂密樹枝遮掩住山洞緩緩露出正面目來。
原本遮擋前面荊棘林緩緩挪開,一群身著黑色異服男子身姿極其利落從山洞里面竄了出來。
一個緊接著一個,從哨聲響起到落下,密密麻麻地幾乎有近五十個人。
片刻之後,數輛奢華無比馬車從麒麟山深處緩緩駛了出來。那暗紅色百寶頂蓋上,一顆拳頭大小寶石瓖嵌著,陽光映射之下,是璀璨奪目到讓人不敢逼視。
而那幾輛馬車前後,分別由二十個身著異服青年男子簇擁著。
光看他們身上衣料便是極好,再看他們周身氣派和冷意,如同軍營中模爬滾打過士兵一般……
這張揚車隊剛剛拐上官道,瞬間就引來了不少人矚目︰因為晉王府慶功宴,景陽已經引來了四位身份極其珍貴皇子和太子。
如今,這又是那一波呢?
一輛暗紅色八寶頂蓋豪華馬車正停駐右相府門口,馬車前頭兩只渾身雪白剔透駿馬停駐著,時不時輕甩馬鬃,發出低低嘶鳴。
這個時候,坐馬車前面黑衣少女便會輕撫兩下馬背,親昵地安撫著兩匹駿馬。
當那微涼卻又柔軟手觸上馬背時候,那雪白駿馬又是低鳴了兩聲,終于安靜了下來。
墨舞微微蹙眉,傾身朝著馬車里面人兒說道,「爺,可要我再進去催催?」
透過那虛掩著車門,有一張傾國傾城絕美容顏。
此刻,他依舊是一襲代表性熱情火紅,墨黑長發隨意挽著,妖嬈披散肩頭,流散出來卻是不可抵擋惑人魅力。
薄唇微微一啟,君無邪嘴角上揚,「不著急。」
「是!」墨舞輕輕點頭,繼續輕撫著身側馬兒,也不再說話。
若是平常,若是誰敢讓自家主子等,恐怕爺早就將那人碎尸萬段了。
不過如果這個人是夜闌心,那麼一些都是有可能了!
而錦繡苑里面,馨兒正細致替夜闌心裝扮著。
看著夜闌心明顯就有些抗拒樣子,馨兒連忙解釋道,「小姐,這是去見皇帝,那可是一國之君,你若是太隨意了,恐怕會有藐視聖上之罪。」
從這些日子觀察看來,馨兒倒是瞧出了自家小姐一些改變。
原本冷情她似乎多了一些表情,而從來就是霸道莽撞她也是對人情世故這些方面多留了一個心眼。
這樣也好,至少這樣代表小姐加珍惜自己生命了。
馨兒總是記得自家小姐說過一句話,「把每一天都當做後一天來過,那人生便會精彩很多。」
小姐說可真好呀!
原本夜闌心就是喜歡簡潔明了裝扮,也是不喜如那些達官貴冑小姐們一樣打扮花枝招展,滿頭都是金步搖。
如今听了馨兒話,卻是微微闔上眼楮。
罷了,自己哪里知道東陵民俗風情?
衣著打扮這種事情,還是都交給馨兒吧。
馨兒小心翼翼替夜闌心盤了一個飛雲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對了,小姐,你到底把左相怎麼了?」
听到馨兒這話,夜闌心闔上眼楮微微一睜,面上浮起淺笑,「怎麼這麼問?」
馨兒目光依舊停夜闌心發髻之上,左右打量觀看著︰「我記得你每次看到自己討厭人,如果笑了,那就代表那個人要倒霉了。」
夜闌心一愣,這個小表情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呢。她抬眼,透過銅鏡看向馨兒,「是麼?」
「當然啊!」馨兒用力點頭,「晌午時候,你分明就有瞧著左相笑。我估計左相麒麟山那邊肯定吃不到什麼好果子!」
夜闌心面上浮起淡淡表情︰沒錯,得罪了她夜闌心人,她絕對不會輕饒。
只要有機會,之前欠她,她都會百倍千倍討回來。
夜闌心抬眼看了一眼桌面上沙漏,約莫著這個時候,左相也應該往回趕了吧?
扭頭看向馨兒,夜闌心朝著她輕輕勾了勾指頭,「過來!」
馨兒好奇將耳朵湊了過去,細細听著夜闌心說話。
只見她一張俏臉听了夜闌心說話之後,是由紅漲成了紫色。
「就是這樣!」夜闌心清清淡淡說話之後,以這四個字結束。
剩下馨兒不敢置信望向自家小姐,「小姐,你居然敢這麼玩左相,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夜闌心有些無所謂聳肩,「就憑著左相今天跟我耍花樣,就證明了他膽子也不小。」
馨兒無奈呼了一口氣,眼中有些擔憂,但多卻是暢!
自家小姐膽子可真大啊!
她讓左相三步一拜九步一跪到了清心寺,可是等左相真正到了清心寺大殿之後,才會有人告訴他剩下紅景天早就他剛到麒麟山腳下時候,就被人送回給了白桓宇。
左相撲了一個空,還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會發怎樣雷霆震怒。
想到左相那獅子吼,馨兒還是心有余悸縮了縮脖子。
不過這個時候,馨兒是驚嘆于自家小姐心思縝密。
從左相將銀子送到右相府時候開始,一道針對于他連環計就已經拉開了序幕。
只要他膽敢耍花樣,夜闌心就會想法子拖延時間。
她初安排原本就是,以午時作為分割點。如果左相真擔心白花儂性命,不過從銀樓里面取兌票,是耽誤不了多久時間。
只要一切妥當,左相人便可以再午時一刻之前到達麒麟山腳下。
那個時候,事先準備好紅景天便會毫無疑問立即送上。
只可惜,左相還是有些自以為是。
今日她賣了白桓宇一個面子,只是讓左相為自己愚蠢付出了一些代價而已,並沒有牽扯上白花儂。
這,便是她做人原則。
她求財,人家給了錢,那她就不會要人命。
「好了,小姐你看這樣行不行?」馨兒細致替夜闌心簪上了後一串珠花,將手上銅鏡置于她腦後。
夜闌心原本就不太會打扮,也是十分相信馨兒手藝,根本就不用看。
她緩緩起了身子,朝著前院走了去,「叫上阿九,把我上次去麒麟山時候準備原料帶上一點,我們一起去皇宮。」
她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之前,夜闌心走到哪里都是會將阿九帶身邊。
這個東陵景陽,想要她命人實是太多了,她不得不防。
而右相府門口,等了許久墨舞耳朵微微一動,微蹙雙眉輕輕一松︰總算是出來了!
夜闌心走到了馬車邊上,也不用開口,便瞧見墨舞長了眼楮似得躍了下來,替她準備了矮凳。
矮凳剛剛放下,夜闌心恰好走到馬車邊上。
這一舉動讓馨兒和阿九看目瞪口呆︰這個什麼墨舞,真是個瞎子嗎?怎麼好像什麼她都能看見似得?
夜闌心卻是見怪不怪了,她配合地踏上了馬車前座,剛直起身子來,便瞧見面前木門有內而外被人推開了。
當她抬起眸子時候,卻瞧見一只歆長且白皙手伸到了自己面前,一股熟悉松竹香氣也是迎面而來。
夜闌心像是沒看到那只手似得,身子一輕便自己鑽進了馬車。
這邊才剛坐定,她便開口了,「原來尊貴長樂王也會做接送別人這種差事?」
原本還沉浸別事情里君無邪,看到夜闌心之後,心中事情仿佛一個瞬間便自己長了翅膀一般飛到了爪哇國去了。
是厭惡與朝廷那些趨炎附勢官員們打交道他,可想到那個時候自己身邊還有夜闌心時候,心中不悅煩悶也瞬間消散了。
此刻君無邪面上掛著散漫慵懶笑容,也不意夜闌心無視,是將她「冷嘲熱諷」當做對自己親近方式。
要知道,換做別人,夜闌心恐怕連話也不願意說呢!
怎麼一想,君無邪面上笑意又濃了幾分,「整個東陵只有一個人有這種榮耀,被盛寵一時長樂王如此看重,想必是小闌闌往日常去清心寺燒高香,否則哪里來這麼好運氣?」
見這個妖孽一語雙關,先是厚臉皮將自己夸一遍,然後又將左相清心寺被整事情拐彎抹角說出來,夜闌心鼻尖亦是溢出一聲冷哼來,「王爺消息還真靈通,不過王爺恐怕猜錯了,闌心就算再誠心也比不上左相。要知道,我夜闌心心眼可是小很,若是誰招惹了我,可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王爺您平素是喜歡招惹我,你可要小心些。」
說完這話,夜闌心便閉上了眼楮,微微仰起腦袋,打算小憩一會兒。
反正從這里到皇宮還有些距離,她可沒打算跟這個妖孽一路就這麼斗嘴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君無邪才有空將夜闌心打量一遍︰今個兒她
面上是當下時興淚妝,峨眉淡掃,胭脂輕點,讓平日里清冷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些靈動和嬌媚。
而發間那一串淡黃色珠花簪而邊,是將她襯得人比花嬌。若往日她是那不沾染半分俗氣仙子,那現便是褪去了青澀和冷意絕代妖姬。
她身著一襲淺綠長裙,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散發著一種清和蓬勃向上氣息。
這,好像是自己送給她雲錦料,今日她果然穿這個!
雲錦腰封將她細腰掐不盈一握,胸前也是被這腰封給勒出了絕美線條。
這微微仰首動作將胸前衣襟微微扯開了一些,下巴那柔和線條順著脖頸一路延伸,那一截白女敕細致肌膚後隱了一片翠綠之中,胸前微微帶出來陰影是妖冶動人。
從沒食過肉味君無邪目光那一團白女敕上頓了一瞬,下一秒,只覺得有一股詭異火熱從胸口「砰」一聲炸開。
那急切,膨脹,又有些悸動熱意突然擴散開去,讓他口干舌燥。
他飛將目光挪開,絕美臉上已經飛起了兩抹紅霞,是妖冶迷人。
不過片刻之後,他一張俊臉上又是瞬間暗了下來。
夜闌心這邊正眯舒服呢,冷不丁兜頭一件外袍將她從頭罩到了腳。
她沒好氣地一把將該臉上外衫扯了下來,冷著俏臉質問,「你又要干嘛?」
君無邪這個時候才將目光重挪回到夜闌心身上,還染著紅暈臉上帶著不自然,「衣服丑死了,擋起來省礙眼!」
這話差點沒讓夜闌心氣結,她身量高挑,就算現不過十五六歲,但整個身子已經是發育很好。
只怪這里是民風保守古代,若換做二十一世紀華夏,她往外面一站,那絕對是真經模特胚子。
再丑衣服往她身上一套,那也能穿出幾分風韻來。
這可是馨兒說!
「我偏就喜歡穿這丑!」夜闌心冷冷瞪著君無邪,作勢就要去扯那外袍。
可她手還沒觸上衣襟便被君無邪穩穩給握住了,他眼神別扭看向窗外,支支吾吾道,「就這樣吧,我是你未來夫君,我面前你反正丑慣了,出門外被人嘲笑就不好了。」
這話差點沒氣夜闌心劈手就要給這妖孽一掌,倒是手腳並用想要爬上馬車馨兒大聲嚷嚷道,「小姐,這可是王爺送給你雲錦料做衣裳,整個東陵就再也沒有別人穿比你好看了!我看王爺根本就是怕你這麼好看樣子被別人看去了……」
這話還沒落音,馨兒右腳就已經邁進了這溫暖馬車廂里。
只是那腳還沒有落地,她便感受到頭頂有一道極其冷冽眼刀射了過來。
馨兒抬頭,果不其然撞上了君無邪那冷到駭人目光。那目光冷如同極寒之地冰川,光是一眼便能讓人血液凝結。
馨兒只覺得幾滴冷汗從腦門上滑落,那邁出去右腿也是緩緩縮了回來。
她撓撓頭,有些尷尬道,「我、我就是來看看小姐還缺了點什麼,我這就下去,跟阿九坐後面馬車。」
說完這話,馨兒幾乎是屁滾尿流地從馬車上滾了下來。
末了,還不忘伸長了脖子朝著馬車里面拍君無邪馬屁,「我就說剛才缺了點什麼,小姐這一身雲錦,配著王爺準備外袍,那才是絕配!小姐,你就這麼穿著吧,挺好。」
說完這話,她才拽著阿九,飛地鑽進了後面馬車里面。
倒是一邊阿九一頭霧水,「馨兒,我覺得小姐那套雲錦裙挺好看,你為啥要說假話?」
馨兒滿頭黑線地伸手戳了一把阿九額頭,「這你就不懂了,那雲錦裙款式可是當下時髦,只能穿給自己男人看!」
馨兒悄悄抹了一把冷汗︰那款式好看是好看,不過取回來時候,她才發現衣襟那兒開有些低。而且那中衣款式是特意為閨房之樂而準備,還有那腰封一掐,將胸前風光襯越發打眼了……
她怎麼就忘了未來姑爺是個醋壇子呢?這要是被別男人看了去,未來姑爺非宰了自己不可!
「你丫鬟都說你這樣穿著得體!」君無邪將這話說理直氣壯。
倒是夜闌心一頭霧水,原本要將外袍扯下來動作也是順其自然改成了整理︰馨兒這個丫頭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成了君無邪這個妖孽狗腿了?
「王爺倒是會收買人心,就連我親近丫鬟也向著你了。」夜闌心將外袍理清楚之後,才端端坐了起來。
君無邪望著這方面有些遲鈍夜闌心,一肚子話便胸口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去,當下便是後悔當初送雲錦這個舉動了。
不過,他面上依舊是怡然自得緩慢,「我可是她未來姑爺,不向著我還能向著誰?」
「哼!」夜闌心鼻尖溢出冷哼,對于君無邪這種自戀過了頭男人不置可否。
見一切都準備就緒,墨舞也是將馬韁輕輕一拉,兩輛馬車便朝著皇宮而去。
自從穿越而來,這是夜闌心第一次到東陵皇宮。
恢弘大氣宮殿林立,大紅色挖牆根上,連綿不絕是那翻滾著祥雲。
金色琉璃瓦一層層蔓延開去,陽光映照下熠熠生輝,將那金鑾殿襯得雄偉異常。
只是馬車穿越高高紅牆里,卻帶出了一股壓抑和謹慎氣息,讓人莫名有些窒息。
馬車穿過林立高牆,終于是停慶延門外。
所有人,不管是皇孫貴冑,還是後宮妃子,到了慶延門就必須要下來步行。
夜闌心和君無邪自然也是不能例外,他們從善如流太監引導之下,朝著那傳說中金鑾殿走了去。
馨兒和阿九身份過低,即便是她們也十分想去金鑾殿開開眼界,可卻還是被攔了慶延門外,只能是與墨舞一同馬車上等著他們消息。
金碧輝煌金鑾殿裝潢亦是十分威嚴耀目,寬敞前廳幾乎能同事容納下上千人。
「長樂王,夜闌心覲見!」
一道清脆尖銳高唱之後,文武百官目光瞬間朝著大門這邊聚攏了過來。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背著陽光並肩而立,不卑不亢地從金鑾殿大門而來。
那耀目陽光將那兩人籠罩著,讓人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們容貌,卻越發能夠清晰感受到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絕美孤傲氣質。
「兒臣參見父皇!」
「民女參見皇上!」
君無邪和夜闌心異口同聲,緩緩跪下見禮。
「免禮平身!」君逸天威嚴聲音帶著君臨天下氣勢,總歸是經過了十幾年沉澱,這份王者霸氣確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臣服念頭。
君無邪和夜闌心兩個人緩緩起身,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算是看清楚了他們容貌。
經過晉王府那一夜,夜闌心名號不說是傳遍了整個東陵,景陽城恐怕無論老少都听過她名字吧。
場文武百官中,除了那日晉王府見過夜闌心,其余人對她都是抱著極大好奇心。
如今一見,這個夜闌心容貌不凡,天生便帶著幾分高貴淡雅氣質。
她美則美矣,但是那夜一手掌控五條火龍神,將有草原雄鷹之稱胡將軍整好像是喪家犬一樣人,真是面前這個清冷卻又稍嫌單薄少女嗎?
心中浮起狐疑,眾人忍不住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說無非就是那些,這個女人當真有這般厲害嗎?
面對旁人質疑目光,夜闌心從來就不甚意,自己有什麼能耐,自己清楚便行了。
倒是君無邪一張俊顏卻是完全沉了下去,他素來體弱,也是從不出現金鑾殿之上。
听說他性格乖張,脾性詭異,當著皇帝面,甚至連晉王府門都敢拆,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
原本就對這個長樂王抱著幾分畏懼之心,這個時候抬眼偏又接受他那淡淡目光。
那一眼看似漫不經心,可掃過之處卻無不凝結成冰,原本還交頭接耳人像是瞬間被人點了啞穴一般,慌忙低下頭去,哪里還敢非議長樂王身旁那位?
君逸天此刻坐主位之上,目光沉沉落夜闌心身上。
這個夜闌心不但聰慧過人,就連膽識也是過人。
今日自己故意將她喊到金鑾殿之上,就是瞧瞧沒有外人情況之下,這個夜闌心到底有幾分本事,是不是真有資格當長樂王妃。
「朕還記得當日晉王府慶功宴上,我曾經說過要派人去調查本月初八夜闌心行蹤」說道這里,君逸天將尾音拖長了一些,同時一雙鷹眼也是瞬也不瞬落夜闌心身上,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不過很可惜,夜闌心雙目恭謙微垂,听到自己這話時候,依舊是清雅淡然,仿佛壓根兒就不是說與自己有關事情一般!
沉得住氣,不錯!
君逸天心中又給夜闌心添上了一筆,這才繼續說道,「不過很可惜,昨天夜里,卷宗庫突起一把無名大火,將這個月出入城記載卷宗全部都燒毀了。」
說到這里時候,君逸天臉上似乎微微松了松。
他抬起眸子掃了一眼依舊一臉散漫君無邪,眼中似乎有什麼耀目東西一閃而過︰這才是他君逸天兒子,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將自己意思理解透徹。
如果長樂身體能夠好起來話,那該有多好?
不過君無邪此刻卻不是這麼一番思量︰慶功宴上,皇帝開口說要查初八卷宗時,曾經意味深長看過他一眼。
他君無邪不蠢,甚至可以說是極其聰慧。
那一眼是什麼意思,他當然明白。
不過,這一次他會讓墨舞去放那一把火,並不是為了成全皇帝心中那些不該有念想,而僅僅是想要夜闌心身邊再少一些麻煩而已。
因為,他要夜闌心心無旁騖,沒有任何負累,輕輕松松、一心一意當自己長樂王妃。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夜闌心就一定是沁月公主口中那個少女之前,朕不會妄下定論。這件事朕會一直派人去核實,那個少女朕也會全力尋找,直到事情水落石出為止。」君逸天威嚴開口,鷹眼掃過眾人,瞬間帶出一股讓人只覺得萬分壓迫窒息感。
皇帝話就是聖旨,列位臣子一听皇上都已經表態,自己若還是糾結那便是忤逆了。
既然皇上意思是要將這件事抹過去,那麼做臣子只需要配合便好了。
模透了這其中門道,那些大臣們是集體劃一躬身,「皇上聖明。」
倒是立金鑾殿正中央夜闌心嘴角劃過一抹冷笑,什麼真相,什麼證據,不過就是皇帝一句話。
強者為尊,皇權為上。
東陵,只有擁有絕對權力和實力人,才有擁有真相權力。
滿意看著一眾臣子俯首稱臣,誠惶誠恐高呼「皇上聖明」樣子,君逸天接著說道,「朕今日召夜闌心前來,其一是為了商討長樂與她婚事;其二,也是今日要與眾卿家商議事情」
眾臣子听著君逸天這話,眼底露出一絲詫異來。
能夠讓君逸天說出「商議」二字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慶功宴上夜闌心立下奇功,挽救東陵免失國體,其聰慧才智不輸于男子,朕打算冊封她為明珠縣主。不知道眾愛卿意下如何?」
君逸天一席話不但將文武百官給驚著了,同樣也是讓夜闌心眉心微微一蹙。
若是換做平常女子,听到如此殊榮落于自己身上時候,恐怕喜找不到北了。
不過夜闌心腦子里此刻卻是轉飛︰皇帝打算給自己封個縣主,而且不是頒布聖旨,而是要與文武百官商議。
這不是明擺著要非逼著他們都心甘情願點頭嗎?
到時候就算還有人有意見,那也是他們自己當初點頭應下。
只是……
夜闌心扭頭看向君無邪,到底這個皇帝是為了用縣主這個身份留自己東陵呢,還是因為自己與夜家月兌離關系之後,身份不過只是一個卑微民女,他覺得若是不給個有品階命婦名稱就配不上他那個兒子呢?
突然,一個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高呼道,「皇上三思啊!」
君逸天微微側目,發現走出列人不是別人,而是兵部尚書白舉。
這白舉正是左相白振剛佷兒,亦是白振剛提拔之下,爬到了今日位置。
「夜闌心雖然替東陵立下功勞,但是這種連父母都不認人,怎麼能夠當縣主?這事若是傳出去,只怕有損皇上英明啊!」
感謝浮華暗淡失色美,xiatngqzzy兩位可愛寶貝親月票,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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